正文 178

    1988年春节前夕，宁浩再次来到叶家祠。从乡亲那里知道巧云的大哥回国了，处理完家里的事就到广东打工去了，那里有他的妻子和儿女。听乡亲们讲，巧云已完全没有生命危险了，她的母亲还在那里照顾她。具体情况，可以问问巧云大哥的岳父。宁浩花了很长时间找到远在另一个镇的巧云大哥的岳父。

    岳父说：“听叶老大讲，巧云是在大巴车上出的事，在什么什么州，很长的名字。当时就死了7个人，伤了十几个人。巧云伤在了头部，但还算幸运，昏迷了32天后，就开始慢慢苏醒。现在身体恢复的很好，只是记忆力受了严重的影响。连她的妈妈和大哥都不认识，现在只认识她的男人，毕竟他们在国外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

    听到这里，宁浩犹如五雷轰顶，意识全无。他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他大声说：“这不可能吧！巧云在和我谈恋爱，怎么在国外有男人？那男人是谁，叫什么？”

    “年轻人，不要激动嘛！听叶老大说，他们的确是夫妻，关系真的不一般。那男的跑前跑后的，几乎所有的事都是他打理，所有的花销他全出。开始那几天，连上厕所都是抱着巧云去的，照顾的可周到了，都叫巧云母亲为妈了。为了让巧云恢复记忆，那男人还拿出他和巧云在美国拍的许多合影照片给巧云看，里面很多照片是很亲密的，手挽着手的，亲嘴的，才让巧云慢慢恢复了一点记忆。”

    “这太不可思议，大哥没说那男人叫什么吗？”

    “好像是什么什么老板。”

    “周老板。”

    “好像是的吧！”

    宁浩想，这绝对是搞错了，巧云不会背着自己与其他男人有什么瓜葛。他们在出事前还通了电话呐，巧云不会做出格的事，那个自称是周老板的人应该是巧云的上级――周主任。但不能让宁浩释怀的就是巧云与周主任在美国拍的那些亲密合影。难道巧云移情别恋了。

    带着迷惘和忧怨的心态，宁浩回到了成都。

    1988年的冬天很寒冷，宁浩在极度沮丧和忐忑不安中度过了春节。春节一过，强子就找上门来。这是惯例，每年春节，他们都会在成都相见。这一年，强子真的有些沧桑。而强子说宁浩也变得颓废和晦涩。

    两人来到沙河边的一家叫着随和的茶馆，点了两杯绿茶，就相对无言，刚才见面的热闹劲已荡然无存。强子感到了宁浩内心的变化，他的脸色看上去如此灰暗无神。

    强子说：“老大！你这是……”

    宁浩的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他转身进了卫生间，很久才出来，两眼红红的。宁浩说：“别介意，我失控了。可能很久没见你了，心里激动。”

    “乱说！你我两兄弟，好久激动过！是不是受了委屈，你开口，只要老子能办得到，肯定给你龟儿子摆平。”

    “你又要打架呀！我才不像你一天到黑惹是生非。”

    强子笑了笑说：“那――，刚才是为什么――激动呢？”

    宁浩非常平静地说，“这次恐怕我是真的把叶巧云搞丢了。”

    “怎么会呢？你说详细点。”

    宁浩把巧云的事说了一遍，特别强调了巧云在最后一个多月给他通电话以及巧云与周主任的合影，这让强子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