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爱在什么地方（5）

    周志刚这样做，完全符合他这个部门的规章制度，并无过激之处。他当时的想法应该主要是为了国家利益，而不是为了他自己能得到巧云。因为88年底，他的确由组织向宁浩的单位通报了这一情况，希望宁浩顾全大局，暂时不要与巧云联系，安心等待巧云归来。可那封信，却被不负责任的童守弟院长随意扔在了一边。

    后来的事实证明，美方对巧云进行了长达半年的秘密调查，这些措施对她顺利进入哈肯的实验室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巧云在哈肯实验室的研究经历和研究成果，为国内的相关领域赢得了重要发展机遇，至少缩短了近二十年的时间，也为巧云成为国内首屈一指、国际一流的科学家奠定了基础。

    89年8月，巧云进入哈肯实验室。虽然属于外围研究人员，并不涉及机密内容，但她还是了解了不少当时最为前沿的表面材料研究信息和研究方法，通过自己专业的视角和严密的科学逻辑思维，基本可以推论哈肯他们所进行的保密研究内容。

    周志刚命令巧云不能随时记笔记，以免美方怀疑。要她默记所看所听，回来后复述记录下来。这些有关国际一流实验室的研究信息每个星期都会及时地传递到国内，为W项目的新型材料研究提供了很有价值的方向性指导。

    那段时间，为了掩人耳目，周志刚与巧云走得很近，除了上卫生间、洗澡、睡觉不在一起，他们俨然就是一对恩爱情侣，那个房子就是一个温馨的家。也就在那段时间，周志刚的女朋友气愤地离开了他。为此，周志刚郁闷了好一段时间，却得到了巧云的安慰。那一刻他的暗恋就不仅仅是在心里，他开始真正追求巧云。在生活上、精神上无微不至地关心巧云，他只是从不说出口，他要用行为感动巧云。每当巧云感到压力时，周志刚就会主动为她按摩，带她出去旅游散心，耐着兴致陪巧云逛街购物，甚至忍受巧云的无理取闹。她叫他周哥，他叫她小云。两人经常手挽手散步，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对恩爱夫妻，其实他们就像亲兄妹。

    那些年，巧云的手腕常常戴着宁浩在杭州为她买的珍珠手链，她也经常谈起宁浩的事，周志刚都沉默不语。在巧云的意识里，周志刚是个有温情、无幽默的人。巧云不喜欢这种毫无风趣、太过老成的、有些老奸巨猾模样的男人，她还是喜欢宁浩，宁浩阳光、爱逗乐子、有激情、还会调侃。每次看见宁浩的信，她都会激动不已。但是，巧云不会知道，这是周志刚授意的假书信，她的宁浩在国内几近绝望和抓狂

    90年3月，西南办忽然打电话说，宁浩询问巧云的下落，这时巧云正在哈肯那里做研究。周志刚立刻意识到某个环节出错，宁浩没有得到组织的情况通报。那时，周志刚已经与巧云在一起三年有余，他的生活完全不能离开巧云，他喜欢给她按摩，喜欢与她散步，甚至喜欢与她争吵斗气。他们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就是那种亲密无间的情谊也不可能让他放手。周志刚毅然决定，利用规则和制度，断了宁浩的念想。他没有考虑后果，他只想拥有巧云。

    就这样，直到92年3月，巧云准备博士论文答辩，周志刚才离开巧云回国。那时，巧云一直不知道宁浩的具体地址，只知他毕业后，去了一所四川的大学。他们的来往书信均是通过信使专人送递，里面从来没有透露宁浩的具体地址。周志刚也一直对宁浩的地址讳莫如深，他说，知道也没用，按纪律，切断联系，就不该打听对方的地址。到后来，宁浩的信越来越少，巧云感到他也越来越冷淡。她那时太忙，也没多想，她认为只要自己一回国，宁浩就会热情似火的。

    周志刚一回到国内就开始着手有意识地透露宁浩的真实情况，好让巧云慢慢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知道纸是抱不住火的，巧云最终会知道一切。就在这年8月，巧云得到了宁浩已结婚的消息。这显然令她大吃一惊，她知道自己被周志刚欺骗，于是在电话里怒骂周是个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