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 学术团队的歧义

    处理完魏永强的事儿，已是三点过。姚德忠想起了那天学校讨论七九级学风建设会议的议题，他认为华先生说的有理，这帮学生空余时间太多，上午上课，六个下午两个拿来做实验，一个只上两节英语课，有三个下午完全无课，喊他们上自习做作业，自控能力强还可以，自控能力弱的不耍翻天、不闹出事来才怪了。要是出了安全事故，学生家长跑到学校来，就像上次那个刘松一样，自己累死了不说，上面还说自己管理不善。他要先下手为强，不要等校方拿出办法了，自己要创造一种方法，让七九级的学生相互制约，不能鼓励参加什么篮球队、足球队、武术队，你争我夺打起来不说，要是弄个磕磕碰碰的伤害，也麻烦不少。他觉得组织学术研究小组不错，没任何危险，还可以将教师拉进来，帮助看管学生，学生最听老师的话，特别是那些知名教授的话，视若圣旨。想到这里，姚德忠来到了系主任办公室。

    化学系主任姓舒，留苏女教授。她听了姚德忠的汇报后立刻叫人将华占峰和总支书记请来。通过两个小时的研究讨论，会后就形成了决议并提出了实施细侧。

    1、倡议学生自由组织学习小组，不强求每位学生参加，劝导自律能力、自控能力弱的学生主动参与，不留死角（自控能力弱的学生名单内部掌握，不对外公布）。

    2、在自愿的基础上鼓励男女学生组合，系上不作强行规定。

    3、学习小组可自由选择学习中、科学研究中的题目，报系里审批，批准后系上可提供必要的物质和场地支持，并在指派的教师指导下开展学习研究工作。

    4、学习小组也可加入教师的在研项目，在教师的指导下开展研究工作，系上负责与校方进行联系事宜。

    5、凡参加学习小组的学生，将在以后的评优、评先进中酌情优先考虑。

    6、鼓励教师参加指导学生活动，对于直接指导的教师，按实际工作情况，给予一次性工作量奖励，并在课题申报、职称晋升上给予适当优先考虑。

    在作出这个决议之前，他们事先讨论了如下问题，即“什么是大学？大学的构成要素是什么？”这在当时是十分突兀的。两个留洋的学者，用其深厚的学术功底，将一个行政会议演绎成一场学术讲演。其实，这个讨论至始至终都是一个经典的学术研究，其研究的过程，从以下方面可见一斑。

    什么是大学自然不用说，对大学的构成要素也基本达成共识，那就是大学是由物质要素和精神要素两部分构成。物质是具体的，有形的，而精神是抽象的，虚无的。

    大学精神是西川大学的校训，不能更改，这就是：自由、博爱、、科学。

    花费时间最多的，就是确定大学的物质要素构成，浅层次认为大学的校舍、设备、图书资料室构成物质要素的总和。但华占峰认为，人虽然具有意识和观点，也应该归于物质要素。而舒主任坚持认为，大学的社会关系，其实也是物质要素。

    既然人是物质要素，就有主次之分、主导与被主导之分。通过概念定义和演绎提出了主体和主导的概念，那么谁是主体、谁是主导，他们的关系怎样，就成了讨论的焦点。

    讨论的结果很快达成，大家一致同意，在社会层面中，政府是主导，学校是主体，自然不是他们在坐诸位可以左右的。在学校层面，学生是主体，教师是主导。而主体与主导的关系是：主导为主体服务，主体接受主导的指导和管理。

    这个确定以后，下面的问题就简单了。针对七九级新生，在自由博爱的精神指导下，充分尊重学生的意愿组成学习小组。而对自控能力弱的学生，就要用科学的方法加以劝导，逼其加入，关键的问题就是科学劝导。科学在这里可理解为：合理与自然，这是劝导自控能力较弱学生的指导思想。

    精神在这个决议中也有深刻体现。体现的是平等的义务与责任，谁付出，谁就应该有所获得。

    会议要结束时，舒主任提出将学术研究小组更名为学习小组，主要是通俗易懂，不改变学术性和研究性的内涵。总支书记笔头很快，不一会儿，文字版决议就呈现在大家面前了。大家立刻分工，舒主任负责教师动员，总支书记负责学生动员，华先生准备教师指导的具体实施办法，姚德忠自然是着手深入到班级，摸清自控能力弱的学生情况，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魏永强和刘松。

    要散会时，舒主任叫住姚德忠，说“助学金的事，要抓紧办了，就这两周报上去，具体名额今天上午才分下来。我是努力争取，都是这个样子了，压力很大呀，姚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