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3 一教39教室

    西大第一教学楼的39室，是位于三楼面对楼梯的一间可容纳70多人的大教室。每天晚上，宁浩都会准时在里出现。这一段时间他特别发奋努力，好像以前自己浪费了不少时光，现在要加倍偿还一样。除了每日新学的内容，他还要完成布置的作业，还有华先生偶尔交待的任务。他也时常发发呆，回忆一下熙熙的模样，但一想到那模样就在自己的素描本中时就不再往下思量。立刻就会回到自己的主业上来，学习，还是学习。

    渐渐的他已不再去想熙熙的样子，却关心穿绿色服装的女孩。在校园、在图书馆、在实验室、在教学楼甚至在食堂和大街上，只要看见穿绿色衣服的女生，宁浩都要想法多看一眼，不为别的，就是要比较这位女生与他清晰无比的熙熙有多大差异。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宁浩都要尽心评判、得出结论。他发现，能超过熙熙的真是凤毛麟角。他时常发出感叹，熙熙，我遥不可及的仙女，我无与伦比的女神，今生今世你只能是我的一个记忆。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十几天，就在39教室，在一个穿绿色衣服的女生出现后而完全改变。

    那天晚上，宁浩按常规来到教室，先是认真看书。他是如此专注，因为他要按华先生教导的那样寻找所学知识的规律。所以他看得特别仔细，并不时用笔在书上画画写写。一小时后，他感觉应该告一段落，就准备做其他作业。就在这时，他抬头看见在右前方有一位穿绿色衣服的女生正端坐看书，她什么时间进入教室的？长的什么模样？宁浩一概不知。宁浩盯着她的背影，比较着和熙熙的差异。那是一个比熙熙要娇小的背影，在明亮的日光灯下，显得楚楚动人和娇小玲珑。她的短发整齐而飘逸，长长的脖颈在绿色的映衬下无比娇嫩。宁浩有了要去探究的冲动。于是，他起身从后门离开了教室，在走廊上闲逛了两分钟，就从前门回到自己的座位的过程中，他看清了这位绿衣女子的模样。这是一位面容白净、五官端庄的女子。虽没有熙熙的标致和洋气，但还算是眉清目秀。他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该女子，也许以前见过，只是别人没穿绿衣服而未引起注意。宁浩想，她的身材如何呢？每次他都要进行全方位评判，缺一不可。

    宁浩决定坚持到最后一个离开教室，要亲睹这位女子的身材，就又认真学习起来。但很快这件事就忘了，直到最后熄灯铃叫响，他才想起前面坐着的绿衣女孩。此时那个位子早已空空荡荡，宁浩收拾着书本，无奈地摇了摇头，并默然苦笑，觉得自己的确太过无聊。

    几天后的下午，宁浩再次来到39教室，教室里空无一人，他坐在他常坐的位子上开始了自习。不知过了多久，教室里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大家脚步很轻，即使这样踩在木质的地板上还是咚咚着响。一阵轻如细风的声息，毫无征兆地飘过，在宁浩的旁边落座了一位女子，他分明感觉到那是位着灰色衣服的女生。伴随着她的落座，一丝面霜的气息不可阻挡地进入了他的鼻腔，宁浩不由侧目一看，正是几天前的那位绿衣女孩，此刻就坐在宁浩身边。虽然中间隔着一个过道，但还是能感受到了她的收敛和教养。从他的角度看去，这位女生的侧面有点像叶巧云，只是没有巧云脸颊和额头上暗红的青春痘，显得是那样光滑和润泽。

    在下午第4节课结束时，宁浩放弃了打球的习惯，终于如愿以偿地亲眼目睹了这位女生的身材。她身材不高，还略显矮胖，大腿有点粗，全然没有熙熙的苗条和巧云的纤细，可能这位女孩的侧面有点像巧云，宁浩不由自主地拿她与巧云做个比较。就此宁浩下了结论，感觉这位女子还是比例适当的小美女，特别是她那明晰的唇线，就如她的背影，看上去楚楚动人、清俊无比。宁浩突然想起哪里看到过的一篇文章说，唇线鲜明的女人不会很专情，但却风情万种。

    从此，宁浩对这不知姓名的女孩就有了特别的关注甚至是敏感。每当他进入39教室，就会巡视一遍，看看那无名女孩是否安静地坐在里面看书，如果没有看见，他就会边看书边等待，直到她的出现。说来也怪，每次宁浩均会如愿以偿，每晚七点过，无名女孩要么一人过来，要么和她的女伴一起过来。渐渐的宁浩已经习惯了在39教室定时与她相遇，就像强子说的，有心仪的女生陪伴，看书也带劲。

    一天晚上，无名女孩又坐在了宁浩的身边，还是隔着一个走道，还是那身灰色服装。宁浩故作镇定地看着书，不敢有丝毫不安。直到一小时后，他才适应这种近距离相伴的情况。“啪”无名女孩的作业本掉在了地板上，宁浩低头一看，那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物理系80级2班 苏燕。

    自此无名女孩摇身一变成了燕子姑娘，这是宁浩给她取的别名，叫上顺口。于是这种状态持续了两个月。在接近期末的时候，情况有了巨大的变化，但凡有燕子在的时候，宁浩看书学习就精神饱满干劲十足，学习效率极高，若燕子不在39教室，他就会心神不宁四下环顾，甚至会跑到其他教室寻找燕子的身影。不过这种情况很少，燕子几乎每晚在固定的时间，均会出现在39教室。

    宁浩曾经认真地比较了一下燕子与熙熙，熙熙看来是遥不可及出没无常，虽是女中精品，那也只是可见可想不可触的幻影。而燕子是真真切切每天出现在面前的清纯女孩，虽然不知她的声音如何，但她带给宁浩心里的慰藉和想象还是清晰可见掌控自如。

    两个月之后，就像第一次看见熙熙的情况一样，宁浩在梦中首次出现了燕子的身影，那是熙熙和燕子并排出现，两人温情地看着他，一高一矮，都是那样妩媚、宁谧和安然。一个*四方，一个楚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