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9 熙熙的眼泪

    支教的日子就要结束，宁浩再没有主动挂出自己的毛巾，他开始习惯在没事儿的时间里到码头的石墩上坐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川流不息的船只，心中充满了苦闷、空虚、困惑、迷茫和彷徨，他感到熙熙在他的意识里是那样的清晰、明确，但他与她的距离却越来越远，远到遥不可及。有时宁浩想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熙熙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和每一个姿态都可能刺激他往其他不利他们之间关系发展的方向去思考。要不要向熙熙表露自己的心扉？但燕子事件的阴影好像随时提醒自己不要冲动，冲动必被惩罚。宁浩立刻否定了这种可能，他认为喜欢就是喜欢，熙熙肯定也喜欢他，为什么非要点破呢？再说，点破了这层窗户纸，也许朋友都做不长。那就这样处下去，可马上支教任务就要结束了，回到成都，他们还有未来吗？以后怎么联系，还有结果吗？早知是如此状况，还不如不见为好呀宁浩回想起之前每次偶遇熙熙的情景，无限感慨，思如潮涌。他极力回忆他写给熙熙的诗句，他要在回成都之前拿给熙熙看，也许熙熙能明白他的一片苦心。

    离回成都的日子还有三天，这天午后，熙熙挂出了自己的毛巾，宁浩带着伤感的心情如期赴约，他想也许这是最后的约会。熙熙一见宁浩就兴高采烈地说：“你看，我买了什么？”

    宁浩看见桌上放了些枣子和青苹果，慵懒地坐下，说了声：“酸得很，不好吃。”

    “你尝尝，不酸，我都洗干净了。”说罢拿了一只就往宁浩嘴里送。

    宁浩用手挡开，熙熙坚持要他尝尝，最后宁浩熬不住，无奈只好从命尝了个枣。

    熙熙说：“我没有命令你哈，是你自己要尝的。”说罢熙熙笑嘻嘻的自己开始吃起枣来。看见宁浩有气无力的吃相，熙熙关切地问：“怎么了？无精打采的，病了？”

    宁浩答：“没有的事，我是国防身体。只是马上支教要结束了，内心有点点惆怅，感慨而已。”

    “你感慨什么？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回了成都，我们还不是隔壁的。”

    “非也，情况变了，再也没有这样的河、这样的茶馆、这样的空气、这样的氛围甚至这样的人喽”宁浩用悠长和哀怨的语气吐出一连串强调词来。

    “你怎么今天阴阳怪气多愁善感的，像个诗人，谁招你惹你了？高兴点嘛 咱们玩什么？”

    宁浩慢慢地拿出一支口琴，说：“你还不知我还会吹这个？我想让你对我印象再深刻点，以对此次支教活动，留有念想。”说罢，宁浩吹出了一串由长笛曲改编的忧伤的旋律。宁浩平时是不太爱吹口琴的，只有在思念熙熙的时间里才会吹起。这首曲子，说是改编倒不如说是将其较难部分改成易吹的调子罢了。幽怨的声音充满了茶馆的空间，也一下纠缠住了熙熙的情绪，看着宁浩的神情、听着流畅的、伤感的曲调，离别不再相见的氛围就如生离死别一般的情景呈现在熙熙的眼前，她的泪水充溢在眼眶中。

    宁浩看见熙熙如此模样，他笑了，“逗你玩的，你当真了，我又不是阴阳怪气、多愁善感的人，真把你感动了？”熙熙也破涕为笑，她摸了一下眼睛说：“我说嘛，又不是生离死别，发那么多感慨干嘛，搞得悲情兮兮的。宁浩，你实话告诉我，你觉得我怎么样？和我交往你快乐吗？”说完递给宁浩一个小苹果。

    “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实话?”

    “那好，我感觉你人很漂亮也随和，不像有的美女很高傲，拒人千里之外，不过与你交往我有压力，只好偷偷摸摸与你在这茶馆约会，以防别人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熙熙说：“什么癞蛤蟆不癞蛤蟆的？我觉得我们是知己，就算是红颜知己，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们很久就认识了。与你交朋友，我很开心，就像你说的，人与人交往，要以真诚相待，快乐为准，体验过程，这不很好吗？我最烦有人一看见男女生交往，就往歪里想，搞得大家多尴尬、多不自在的。人生难得一知己，宁浩我认你这个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