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斗狼
目录：快意恩仇录| 作者：后街金庸| 类别：武侠仙侠
夜幕低垂，星悬四野，山风徐来，吹在两人身上，颇有几分凉意。
班浩和苏宛云吃完两只野鸡，虽然无盐，却都觉无比甜美。
吃毕满嘴余香，两人在小溪中洗净手脸，捧水畅饮一气。
班浩摸着肚子，意甚惬然，将困厄抛弃脑后，心想：“不信果真这么困死谷中！明日再找出路。”
借着残月点星之光，两人边说边往回走了一阵，忽然听见前头隐隐有人说话。
凝神听去，话声中偶尔还夹杂哭声，不免奇怪。苏宛云道：“走，瞧一瞧去。”
两人轻手轻脚走去，听到一人正道：“憨牛，憨牛，我不过打你两鞭子，其实打得好轻，你为什么就来顶我呢？没办法，我只抓住你的角，就没想到会把角扭断了。呜呜，我怎么还敢回家，我娘一定打死我。唉，你可怜，我比你更可怜，呜呜。”是个小孩的声音。
班浩与苏宛云从树后望去，见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抱腿坐在一头牛旁，边说话边抹泪。
那牛趴在地上喘粗气。一只左角已经不见，伤口处亮晶晶的，涔着斑斑血迹，状颇痛苦。
班浩见这少年哭得伤心，心中不忍，慢慢走过去，轻声喊道：“喂！”
那少年猛然转头，一脸惊惶，待看清班浩，疑惑道：“你是谁？”
苏宛云跟着走过去，笑吟吟说：“傻孩子，哭什么？你娘要我们来喊你回家呢。”
那少年本来抱着牛脖子坐在地上，顿时一骨碌站起，神情张皇。
苏宛云走去他身旁，笑道：“你娘说，扭断一只牛角算什么！臭憨牛，竟敢顶我的儿子，若让我看见，我把它两只角都扭断！麻烦姑娘去喊他，赶紧回家吃饭。你娘就这么几句话，要我们来告诉你。”
那少年听了，两眼放光，却又将信将疑，想一想，道：“不对，我娘不喊‘憨牛’，只喊‘蠢牛，蠢牛’”双眼瞪得大大的，只是摇头。
苏宛云见他憨态可鞠，心想：“瞧你憨头憨脑，你娘一定宝贝得不得了，怎么舍得打？”
便道：“你不信就算了，反正你娘是这么说，你回不回去，我才不管。”
少年听了这句话，又偏头琢磨好一会，才对那牛道：“憨牛，快起来吧，我娘不怪我了，我们回家。”毕竟心痛那牛，又道：“唉！其实我就让你顶一下，也不打紧！”摇头晃脑，自责懊恼。
忽然那牛哆嗦一下，脖子一紧，腾地站起，动作之快，令人惊奇。
班浩顺着它双眼瞪着的方向一瞧，十几双绿眼眨个不停。静谧之中，原来十几只狼低低咆哮。
群狼骨架甚大，象小牛一般健壮，白牙毕现，喘着粗气。
班浩和苏宛云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班浩道：“苏姑娘，还有你，站到我后边来。”
那少年却不慌不忙，仔细打量群狼：“不知瘸子狼来了没有？瘸子狼要没来，倒不打紧。”
班浩奇怪道：“什么瘸子狼？”
那少年一只一只打量：“瘸子狼是头狼。其他的狼，都是跟班，不怕的。”
班浩见群狼环伺，抽出剑来：“苏姑娘，站我身后。”
那少年突然回头，望着身后黝黑的远处，侧耳听一阵，皱眉道：“瘸子狼也来了，我听见它说话。”
苏宛云道：“狼也说话么？”
那少年道：“狼也有狼话呢。瘸子狼正在排兵布阵，咱们要小心了。”
两人听他说得煞有介事，不由认真起来。
那少年忽然叹道：“不好了，唉，不好了！”偏头琢磨什么。
班浩看他样子古怪，道：“什么不好了？”
那少年道：“我把他教的本事全忘啦！一点也记不起来！唉，真没用！”抱着脑袋左右摇晃。
班浩和苏宛云哭笑不得。
班浩安慰他道：“忘记就算了，反正你爹也不会怪你记性不好。”
那少年道：“不是我爹教的，是他教的！”
班浩和苏宛云也不知他说的“他”是什么人，只好不劝。
这时身后一声低低狼嚎，前边十几只狼闻声顿时窜起，眨眼间扑到三人身前，一股强烈的狼骚味扑鼻而来。
班浩挥剑舞出一个大圈，护住苏宛云与那少年。
众狼散在四周，团团围住。
那牛弓背低头，十分躁狂，却又很害怕，全身抖个不停。
一头狼突然窜起，一口向班浩咬来，森森白齿，闪露寒光。
班浩一剑刺中它脖子，横甩出去，狼血四散蹦溅。
群狼毫不退缩，从中又窜出六头，三头扑向班浩，三头扑向苏宛云和那少年。
苏宛云喝一声，刹那间白光几闪，三只冲过来的狼各自眼里插中一枚飞镖，在地上打几个滚，就此死去。
苏宛云额上微微出汗，暗想：“狼扑得这般迅猛，我仓促间仅能射出三枚金镖！”
那少年矮身窜过去，抓起一头死狼，兜头打在旁边一头狼腰上，喀嚓闷响，那狼腰身一塌，顿时死去。
另两头狼伏地一跃，咬向他的后背。
班浩舞起墨剑，飞快刺中两头巨狼，招呼少年赶紧回来。
少年摇头道：“我的牛可怎么办？”不肯过来，拖着那头死狼，抢到牛旁。
空气中弥漫强烈的血腥，剩下七头狼排成一排，低脖探爪，鼻子出着粗气。
那少年道：“瘸子狼还没现身，它们不敢退下。”
又道：“可惜看不到瘸子狼在哪。我十四叔在就好啦，他跟莲花村的杨叔叔一样，练成了夜眼，什么都看得清楚。”
班浩恍然道：“哦，你是说葛麻……十四和杨镇山吧？”
那少年疑惑道：“你怎知道？”
班浩微微一笑。
这时听到一声凄厉的狼嚎，暗黑中忽然又窜出四五十只巨狼，比前头十几只还要高大健猛，犹如脱弓利箭，直奔而来。
班浩对少年喝道：“别管牛，快过来。”那少年甚是挂牵他的牛，执意站着不动。
群狼眨眼冲到跟前。忽然两边一分，中间抢出一头狼，全身精壮，却只三足着地，一只后足缩在腹下。
班浩心一看模样，知道必是少年口口不离的瘸子狼了，迎着一剑刺去。
但那狼无比迅速地一闪，一剑竟刺个空。
它猛地窜起，一口往那少年胸口咬去。
那少年抡起手中死狼迎面打去，瘸子狼似早已料着，在空中斜斜转向，落下来时一口咬着了牛的侧腹。
那牛着痛，惨叫一声，甩蹄就跑。
瘸子狼毫不松口，身子坠在地上，任牛拖着跑。
突然回口一撕，哗啦一声，有如撕帛裂襟，牛的侧腹被它连皮带肉地撕开一个大口子，内脏花花地滚落出来。
那牛痛得奔跑，后蹄扬起踏落，踩着自己的肠子，血腥腾腾，只跑得几步，痛得滚在地上，不住地抽搐。
瘸子狼松口落在地上，回过身子，对着班浩三人，狼眼里闪射幽幽寒光。十几只瘦狼猛扑上去，顿时咬断了牛的脖子。
这只瘸子狼智勇双全，一来便得了上风。
少年哀喊道：“憨牛！”要扑上去施救，但其余的狼奔腾而上，将他三人围住。
班浩心口扑通直跳，一把揪住那少年：“管不了啦！”
环顾群狼，但见一片血腥红口，森牙利齿，心知已险到极至。
回头看一眼苏宛云，见她也是脸色微白。
苏宛云对他微微一笑，班浩全身打个激灵，抓过她的右手，把剑按在她手中：“苏姑娘，咱们一定冲出去！”
抓起一头死狼，脑中一片清醒，心想：“无论如何不能这么死了。便宜一群畜生，岂不笑话！”
群狼低低咆哮，团团转个不停，并不进攻。
那瘸子狼在圈外迅疾无比地跑了几圈，突然望空中厉叫一声，群狼顿时再次扑拥而上。
班浩舞起死狼，左手出拳，砰砰几响，将冲在前边的几头狼打翻。
苏宛云一剑舞起，剑招凌厉，霎那间洞穿两头狼脖，鲜血四飞。
那少年舞着死狼，左支右挡，招式极为沉稳，与他的年纪甚不相称。
三人合力，又杀死四五头狼。
瘸子狼低哮一声，群狼纷纷退开，呼呼喘气。
瘸子狼左右游走一阵，似在琢磨计策，又嚎一声，群狼登时再攻进来。
瘸子狼拥在狼群之中，贴着地面，低头猛冲，身子忽然象弓一般弹起，撞在那少年右腿上。
少年被它撞得一晃，感觉一股巨力冲在腿上，无法站稳，往后倒去。
但他反应尤速，将倒未倒之际，左脚猛然踢出。
瘸子狼侧身一滚，避开这一脚。另两头狼乘着少年无法站稳，猛然纵起，脖子一甩，张嘴向他脑袋狠狠撕下。
班浩丢开手中死狼，左手一拳，打在其中一头狼腰，右手反拍另一头狼的耳朵。
这是他梅花拳中一招“飘风发发”，拳中带了真力，两只狼如何禁受得起，半空中猛然一折，翻几个筋斗，落地死去。
班浩围着苏宛云与那少年疾走一圈，拳起脚落，打飞冲在前面的四五头狼。
这时他虽然腹中伤势厉痛，但生死悬于一线，根本已经忘记。
瘸子狼伏身地哮，四爪按地，窜起再冲进来。
三足一弹，竟然从群狼头上跃过，一口朝班浩咽喉咬来。显然它身经百战，瞧出班浩才是棘手，显得要置他于死地。
班浩正要等它扑上，全力一拳，迎着它脑袋拍去。
但瘸子狼纵在空中，突然往下一坠，余势不减，探头往那少年的胸口咬去。
此狼甚是狡猾，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仍然攻击那少年。
班浩料不到一只狼也能如此狡诈，一急之下，腹中气血翻涌，差点背过气去。间不容发之际，一脚踢出，蹬着瘸子狼的下腹。
瘸子狼呜嚎一声，被他踢开一旁，掉在群狼身上。
但它翻身落地，竟然毫发无伤，又站起来。
少年脸色发白，抓着班浩胳膊。
班浩摸摸他脑袋，心想：“寻常一只狼，还瘸着腿，居然也费我这么多工夫，简直莫名其妙。”
一念及此，极是恼怒， 对那瘸子狼道：“有种的，再来！”
那瘸子狼竟像听懂了他的话，毫不示弱，立时再扑过来。
但它三足才要离地，却听一声疾鸣，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子破空疾射而至。
瘸子狼当真精明，听得声响，身子一抖，突然趴地。
它身后另一条巨狼被那物打在脖上，翻身摔飞出去，撞在一棵树上，落地死去。
瘸子狼一声不吭，立刻爬起，转身往外飞逃。
群狼眼见头狼奔去，立时一轰而散，跟着逃窜。
班浩和苏宛云吃完两只野鸡，虽然无盐，却都觉无比甜美。
吃毕满嘴余香，两人在小溪中洗净手脸，捧水畅饮一气。
班浩摸着肚子，意甚惬然，将困厄抛弃脑后，心想：“不信果真这么困死谷中！明日再找出路。”
借着残月点星之光，两人边说边往回走了一阵，忽然听见前头隐隐有人说话。
凝神听去，话声中偶尔还夹杂哭声，不免奇怪。苏宛云道：“走，瞧一瞧去。”
两人轻手轻脚走去，听到一人正道：“憨牛，憨牛，我不过打你两鞭子，其实打得好轻，你为什么就来顶我呢？没办法，我只抓住你的角，就没想到会把角扭断了。呜呜，我怎么还敢回家，我娘一定打死我。唉，你可怜，我比你更可怜，呜呜。”是个小孩的声音。
班浩与苏宛云从树后望去，见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抱腿坐在一头牛旁，边说话边抹泪。
那牛趴在地上喘粗气。一只左角已经不见，伤口处亮晶晶的，涔着斑斑血迹，状颇痛苦。
班浩见这少年哭得伤心，心中不忍，慢慢走过去，轻声喊道：“喂！”
那少年猛然转头，一脸惊惶，待看清班浩，疑惑道：“你是谁？”
苏宛云跟着走过去，笑吟吟说：“傻孩子，哭什么？你娘要我们来喊你回家呢。”
那少年本来抱着牛脖子坐在地上，顿时一骨碌站起，神情张皇。
苏宛云走去他身旁，笑道：“你娘说，扭断一只牛角算什么！臭憨牛，竟敢顶我的儿子，若让我看见，我把它两只角都扭断！麻烦姑娘去喊他，赶紧回家吃饭。你娘就这么几句话，要我们来告诉你。”
那少年听了，两眼放光，却又将信将疑，想一想，道：“不对，我娘不喊‘憨牛’，只喊‘蠢牛，蠢牛’”双眼瞪得大大的，只是摇头。
苏宛云见他憨态可鞠，心想：“瞧你憨头憨脑，你娘一定宝贝得不得了，怎么舍得打？”
便道：“你不信就算了，反正你娘是这么说，你回不回去，我才不管。”
少年听了这句话，又偏头琢磨好一会，才对那牛道：“憨牛，快起来吧，我娘不怪我了，我们回家。”毕竟心痛那牛，又道：“唉！其实我就让你顶一下，也不打紧！”摇头晃脑，自责懊恼。
忽然那牛哆嗦一下，脖子一紧，腾地站起，动作之快，令人惊奇。
班浩顺着它双眼瞪着的方向一瞧，十几双绿眼眨个不停。静谧之中，原来十几只狼低低咆哮。
群狼骨架甚大，象小牛一般健壮，白牙毕现，喘着粗气。
班浩和苏宛云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班浩道：“苏姑娘，还有你，站到我后边来。”
那少年却不慌不忙，仔细打量群狼：“不知瘸子狼来了没有？瘸子狼要没来，倒不打紧。”
班浩奇怪道：“什么瘸子狼？”
那少年一只一只打量：“瘸子狼是头狼。其他的狼，都是跟班，不怕的。”
班浩见群狼环伺，抽出剑来：“苏姑娘，站我身后。”
那少年突然回头，望着身后黝黑的远处，侧耳听一阵，皱眉道：“瘸子狼也来了，我听见它说话。”
苏宛云道：“狼也说话么？”
那少年道：“狼也有狼话呢。瘸子狼正在排兵布阵，咱们要小心了。”
两人听他说得煞有介事，不由认真起来。
那少年忽然叹道：“不好了，唉，不好了！”偏头琢磨什么。
班浩看他样子古怪，道：“什么不好了？”
那少年道：“我把他教的本事全忘啦！一点也记不起来！唉，真没用！”抱着脑袋左右摇晃。
班浩和苏宛云哭笑不得。
班浩安慰他道：“忘记就算了，反正你爹也不会怪你记性不好。”
那少年道：“不是我爹教的，是他教的！”
班浩和苏宛云也不知他说的“他”是什么人，只好不劝。
这时身后一声低低狼嚎，前边十几只狼闻声顿时窜起，眨眼间扑到三人身前，一股强烈的狼骚味扑鼻而来。
班浩挥剑舞出一个大圈，护住苏宛云与那少年。
众狼散在四周，团团围住。
那牛弓背低头，十分躁狂，却又很害怕，全身抖个不停。
一头狼突然窜起，一口向班浩咬来，森森白齿，闪露寒光。
班浩一剑刺中它脖子，横甩出去，狼血四散蹦溅。
群狼毫不退缩，从中又窜出六头，三头扑向班浩，三头扑向苏宛云和那少年。
苏宛云喝一声，刹那间白光几闪，三只冲过来的狼各自眼里插中一枚飞镖，在地上打几个滚，就此死去。
苏宛云额上微微出汗，暗想：“狼扑得这般迅猛，我仓促间仅能射出三枚金镖！”
那少年矮身窜过去，抓起一头死狼，兜头打在旁边一头狼腰上，喀嚓闷响，那狼腰身一塌，顿时死去。
另两头狼伏地一跃，咬向他的后背。
班浩舞起墨剑，飞快刺中两头巨狼，招呼少年赶紧回来。
少年摇头道：“我的牛可怎么办？”不肯过来，拖着那头死狼，抢到牛旁。
空气中弥漫强烈的血腥，剩下七头狼排成一排，低脖探爪，鼻子出着粗气。
那少年道：“瘸子狼还没现身，它们不敢退下。”
又道：“可惜看不到瘸子狼在哪。我十四叔在就好啦，他跟莲花村的杨叔叔一样，练成了夜眼，什么都看得清楚。”
班浩恍然道：“哦，你是说葛麻……十四和杨镇山吧？”
那少年疑惑道：“你怎知道？”
班浩微微一笑。
这时听到一声凄厉的狼嚎，暗黑中忽然又窜出四五十只巨狼，比前头十几只还要高大健猛，犹如脱弓利箭，直奔而来。
班浩对少年喝道：“别管牛，快过来。”那少年甚是挂牵他的牛，执意站着不动。
群狼眨眼冲到跟前。忽然两边一分，中间抢出一头狼，全身精壮，却只三足着地，一只后足缩在腹下。
班浩心一看模样，知道必是少年口口不离的瘸子狼了，迎着一剑刺去。
但那狼无比迅速地一闪，一剑竟刺个空。
它猛地窜起，一口往那少年胸口咬去。
那少年抡起手中死狼迎面打去，瘸子狼似早已料着，在空中斜斜转向，落下来时一口咬着了牛的侧腹。
那牛着痛，惨叫一声，甩蹄就跑。
瘸子狼毫不松口，身子坠在地上，任牛拖着跑。
突然回口一撕，哗啦一声，有如撕帛裂襟，牛的侧腹被它连皮带肉地撕开一个大口子，内脏花花地滚落出来。
那牛痛得奔跑，后蹄扬起踏落，踩着自己的肠子，血腥腾腾，只跑得几步，痛得滚在地上，不住地抽搐。
瘸子狼松口落在地上，回过身子，对着班浩三人，狼眼里闪射幽幽寒光。十几只瘦狼猛扑上去，顿时咬断了牛的脖子。
这只瘸子狼智勇双全，一来便得了上风。
少年哀喊道：“憨牛！”要扑上去施救，但其余的狼奔腾而上，将他三人围住。
班浩心口扑通直跳，一把揪住那少年：“管不了啦！”
环顾群狼，但见一片血腥红口，森牙利齿，心知已险到极至。
回头看一眼苏宛云，见她也是脸色微白。
苏宛云对他微微一笑，班浩全身打个激灵，抓过她的右手，把剑按在她手中：“苏姑娘，咱们一定冲出去！”
抓起一头死狼，脑中一片清醒，心想：“无论如何不能这么死了。便宜一群畜生，岂不笑话！”
群狼低低咆哮，团团转个不停，并不进攻。
那瘸子狼在圈外迅疾无比地跑了几圈，突然望空中厉叫一声，群狼顿时再次扑拥而上。
班浩舞起死狼，左手出拳，砰砰几响，将冲在前边的几头狼打翻。
苏宛云一剑舞起，剑招凌厉，霎那间洞穿两头狼脖，鲜血四飞。
那少年舞着死狼，左支右挡，招式极为沉稳，与他的年纪甚不相称。
三人合力，又杀死四五头狼。
瘸子狼低哮一声，群狼纷纷退开，呼呼喘气。
瘸子狼左右游走一阵，似在琢磨计策，又嚎一声，群狼登时再攻进来。
瘸子狼拥在狼群之中，贴着地面，低头猛冲，身子忽然象弓一般弹起，撞在那少年右腿上。
少年被它撞得一晃，感觉一股巨力冲在腿上，无法站稳，往后倒去。
但他反应尤速，将倒未倒之际，左脚猛然踢出。
瘸子狼侧身一滚，避开这一脚。另两头狼乘着少年无法站稳，猛然纵起，脖子一甩，张嘴向他脑袋狠狠撕下。
班浩丢开手中死狼，左手一拳，打在其中一头狼腰，右手反拍另一头狼的耳朵。
这是他梅花拳中一招“飘风发发”，拳中带了真力，两只狼如何禁受得起，半空中猛然一折，翻几个筋斗，落地死去。
班浩围着苏宛云与那少年疾走一圈，拳起脚落，打飞冲在前面的四五头狼。
这时他虽然腹中伤势厉痛，但生死悬于一线，根本已经忘记。
瘸子狼伏身地哮，四爪按地，窜起再冲进来。
三足一弹，竟然从群狼头上跃过，一口朝班浩咽喉咬来。显然它身经百战，瞧出班浩才是棘手，显得要置他于死地。
班浩正要等它扑上，全力一拳，迎着它脑袋拍去。
但瘸子狼纵在空中，突然往下一坠，余势不减，探头往那少年的胸口咬去。
此狼甚是狡猾，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仍然攻击那少年。
班浩料不到一只狼也能如此狡诈，一急之下，腹中气血翻涌，差点背过气去。间不容发之际，一脚踢出，蹬着瘸子狼的下腹。
瘸子狼呜嚎一声，被他踢开一旁，掉在群狼身上。
但它翻身落地，竟然毫发无伤，又站起来。
少年脸色发白，抓着班浩胳膊。
班浩摸摸他脑袋，心想：“寻常一只狼，还瘸着腿，居然也费我这么多工夫，简直莫名其妙。”
一念及此，极是恼怒， 对那瘸子狼道：“有种的，再来！”
那瘸子狼竟像听懂了他的话，毫不示弱，立时再扑过来。
但它三足才要离地，却听一声疾鸣，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子破空疾射而至。
瘸子狼当真精明，听得声响，身子一抖，突然趴地。
它身后另一条巨狼被那物打在脖上，翻身摔飞出去，撞在一棵树上，落地死去。
瘸子狼一声不吭，立刻爬起，转身往外飞逃。
群狼眼见头狼奔去，立时一轰而散，跟着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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