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钓鱼岛

    郑怀璋悠悠神往：“我当年听说这些，大起念头，想往岛上一探。年轻时，曾经十八次雇船出海。可惜运气不好，从来都扫兴而归。最后一回，终于寻到一个小岛，却无人居住。我想，或许这个岛屿，就是当年那救他们的老人钓鱼的小岛吧。人去岛在，不禁怅然。于是立了一块‘钓鱼岛’的石碑，以作纪念，从此结束了我那一无所获的寻找。”

    班浩与苏宛云不免奇怪：“为何你要寻那么多次？那岛上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或者你是想带众人从田园谷搬去那里，躲得离对头更远一些？”却不好问。

    郑怀璋继续道：“有宁公和同伴在岛上住着养伤。岛上的人，仿佛看见了稀罕宝贝，每天络绎不绝来看望他们，还问他们许多话。只是话语不通，都不知对方在说什么。那些人意兴不减，又写了许多字来让他俩认。有宁公和他的同伴从小就出海打渔，从没机会念书。虽然知道是字，却大眼瞪小眼，只悔恨从前读书太少，不明白什么意思。

    有一日，那救他俩上岛的老头，又写些字来让有宁公认。见他还是摇头，大概烦躁了，伸手一拳，作势要打在有宁公胳膊上。有宁公也是练武之人，这时伤又养得差不多，自然而然，出手化解。那老头却喜出望外，竟然和有宁公一招一式比划起来，神情欢愉，只因他总算找到了一种可以与有宁公交流的方法。虽然这种交流的方法，就只是打一架而已。”

    班浩与苏宛云听得有趣，不禁微笑。郑怀璋也呵呵大笑，重新显露了他乐天的本色，继续道：“比划来，比划去，有宁公渐渐地十分惊讶。原来，那老头其貌不扬，却是身手敏捷，挥洒自如。有宁公使尽浑身的本领，也无法获胜。老头忽然笑了一笑，也不知道怎么，就将他打倒在地。只是他落地很轻，倒像被托着一样，轻轻地落在地上。有宁公知道碰着了异人，机缘不可纵失，倒头便拜，意思要请那老人教他武功。那同伴也一齐跪下，叩头请求。

    老人知道了他俩的意思，却很有些忸怩不肯。后来被他俩求了很久，过意不去，才连笔带划，带着他俩去见另外一位年纪更大的老人。

    两人想不到，本来那救自己的老头已显高龄，居然还有头发更白、眉毛更白、胡子更白的老人，很像传说中的鹤发童颜，可就吃了一惊。不是碰见了妖怪，就是碰见了神仙。这老人说了一大通话，那年纪更大的老人开始一直摇头。后来似乎被缠不过，便勉强带着有宁公和同伴，去见另一位似乎年纪更大的老人。又说了好长一通话，他俩如此接连被带去见了七位老人，一位比一位年纪大。到第七位老人，白胡子花花拖在地上，牙齿几乎全掉光了，不知道多大年纪。到了这时，有宁公已经叩了无数个头，仍然得不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忍不住烦躁起来。心想，或者肯，或者不肯，一言而决，何必弄得这么麻烦？若再带自己去见别的老头，那便无论如何也不去了，无非不学就是。”

    苏宛云听了掩嘴笑道：“那是，若是我，不愿再去见了，宁愿死了。”郑怀璋微微摇头，笑道：“小妹妹，要有所得，哪能十分容易。倘若当年，有宁公连这点麻烦也忍耐不得，那又怎能有他后来一生的际遇辉煌！原来，他被带去拜见的那最后一位老人，便是岛上真正的做主之人。这岛主应允了有宁公的请求，指派有宁公先前拜见过的第五位老人传授他武艺，指派先前拜见过的第三位老人传授有宁公同伴的武艺。这两位老人的武功修为，比救他俩到岛上的老人又要强去许多。”

    班浩心有所动，想道：“那岛上住了这么一群老人，确实引人遐想。任哪个练武的人，只怕都要去见识一番，得一些神奇的机缘。郑老伯出海一十八次，怕也是如此作想了。”

    忍不住道：“郑老伯，这些老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既然讲的是中国方言，却为何悬居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