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心肠变硬了，就无所谓了
目录：快意恩仇录| 作者：后街金庸| 类别：武侠仙侠
欧阳达哈哈一笑：“得标有志气，我两个也不是没骨头的孬种。等会吃饱饭，咱们先去快活快活。”
葛二指笑道：“九江府婊子大大有名。我早听说，吹、拉、弹、唱、勾、滚、摇、晃，没一样手艺不舒服。”
欧阳达冷笑道：“谁说去逛窑子？”
葛二指恍然大悟：“大哥，你是对长寿刀派方宝兰那个小娘皮念念不忘啦！”
欧阳达“嗯”了一声。
葛二指道：“大哥，彭树英虽然不算什么，可果真动了他门徒，将来咱们在两江走动，怕有些麻烦。”
欧阳达嘿嘿冷笑：“他自夸中南第一名刀，却能把我怎样？再说你有所不知，即便咱们真动了这小娘们，彭树英也不会怪咱们。”
葛二指听他话里有话，奇怪道：“那是为何？”
欧阳达道：“你们可知这小娘皮的父亲，当年怎么死的？”
杨得标道：“被林澹杀死的！长寿刀派这么多脓包，不就是来为方树魁报仇？”
欧阳达道：“别什么烂账都赖林澹身上，嘿嘿！”不住冷笑。
葛二指不得其解：“怎么回事，大哥好生说说。”
欧阳达喝了几口酒，说：“说起来巧，这事的来龙去脉，老子我清楚得很。
三年前，中秋节，湖北荆州府耀武镖局的大龙头童繁桐娶姨太太，我去凑热闹喝酒。
下了好多天雨，终于这天出太阳，照得人暖洋洋。
我喝得醉醺醺的，在荆州府城四处闲逛。
刚好一户人家的大小姐，带着丫鬟仆从游园赏菊，远远地被我瞧见，于是跟着她转了半天，直跟到回家，踩好了点。到了晚上，我就兴冲冲去办美事。”
“谁知快到这户人家的后花园，忽然一人站在路中，挡着我冷笑：‘龟儿子乘早收手，别伤天害理，老子饶你性命！’说的是四川口音。
后来想起，定是我白天踩点时，太无忌惮，被他瞧破了。我那时不管他来头，就要动手。”
“但还没拨剑，突然旁边又冲出十几人，气喘吁吁，约摸紧赶慢赶追来。
其中一人道：‘林澹，你今天逃得了么？可记得江西长寿刀派何志贵，那是我彭某师祖。识相的乖乖儿送命来，省得老子费力气！’
我一听林澹两字，顿时头皮也炸开了。
林澹这才转过身去，对那人道：‘何志贵还留下些阿猫阿狗啊，好大的口气！’
后来就听刀剑轰鸣。
老子突然回神，心想还站在这里等死么？但才走两步，听见林澹在身后冷笑：‘你也敢走？今日给你点厉害！’
不知被他用了什么手段，就点着我背上的穴位，顿时摔倒在地。当时我想：‘奶奶的，老子这回玩完！’不怕两位老弟笑话，我当场吓晕过去。”
他摇头不止，葛二指和杨得标连连喝酒，忍住笑意。
欧阳达也是脸皮太厚，全然不当作一回事，也是笑着喝酒。
后来说：“不知什么时候，我才醒来。原来还活着呢，这可意外。
晃悠悠爬起来，四周什么人也没有，好生纳闷。花是不敢采了，只有回去。
但我走不远，听见旁边林子里有人说话，却不是林澹口音。
我麻着胆子悄悄过去，不料撞见一场好戏。”
葛二指听得入神，忙问：“大哥瞧见什么好戏？”
欧阳达道：“我从树后瞧去，一人坐在地上，斜靠大树，腿上血渍殷红，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怕是受了一剑。
最开始那号称姓彭的家伙，站在他旁边，却是身上干干净净，一点伤没有，叹气道：‘方师弟，你终于醒来了？好，醒来就好。’
那方师弟皱着眉头，很是难受：‘师兄，我包里有些止血白药，麻烦拿来帮我敷着些。我腿上疼得厉害。’
那师兄却连连叹气：‘师弟，你被林澹刺了好几剑，光这些止血药，怕不管用，难以回天。’
那师弟觉得奇怪：‘我受的又不是致命伤，有什么难以回天？’
那师兄道：‘是么？那你动一动胳膊，动一动腿，倘若都不能动了，那就是致命伤无疑。’
师弟脸上的笑意慢慢消退：‘师兄，你点了我什么穴位？’
那师兄走过去，忽然一脚，重重地踩在师弟的伤腿上，瞧得我也好像被他踩了一脚，心口疼得一跳。”
葛二指和杨得标嘿嘿一笑。
欧阳达道：“你们笑什么？是不是听了也心里一跳？他娘的，你们将来经历多了，早晚心肠变硬了，就无所谓了，嘿嘿。”
班浩微微心寒。
听欧阳达续道：“那师弟被他踩着伤口，一声不吭。
师兄叹了几口气：‘方师弟，我看你痛得难受，干脆发些慈悲，帮你个忙，你瞧怎样？’
方师弟说：‘师兄，你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如此对我？’
彭师兄只是摇头：‘也谈不到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你近来做了掌门，我很好奇，不知道做掌门的滋味怎样？很舒服是吧？’慢慢拔出剑来。
那师弟倒没有惧色，仰头望着师兄，眼里亮亮的，好象有泪。我想他定不是怕了，但也不知他为何落泪。
那师兄道：‘方师弟，都是林澹害的你，我不过帮你忙，让你死得痛快，少受些苦，你将来九泉之下，别要怪我。’说着又叹一口气，似乎好生为难。
那师弟说：“彭师兄，难道你不怕将来遭报应么？’
彭师兄不慌不忙答应：“报应，我不明白？世上果真有这两字么？’
叹着气又道：‘方师弟，你这样瞧着我，我的剑可有些刺不下去，你让我怎么办好？’说完又叹一口气。他娘的，这人好喜欢叹气，杀个人也婆婆妈妈。
他叹完了气，说：‘干脆，我先刺瞎你双眼。方师弟，这样才好继续帮你！’”
欧阳达停住不说，葛二指与杨得标好半天也没有说话，三人默默喝了几杯。
杨得标道：“他妈的，这人真狠。比我狠，会有出息。”
欧阳达笑道：“你真他妈笨。什么叫做会有出息，人家现在已经是中南第一名刀了！”
班浩转头望着窗外，江水便在脚底，银光遍抹，浪平潮静，底下却只怕波涛汹涌。突然听到了这样的事，心中也如同那江底的波涛。
不久听见他们一推碗筷，也不喊小二结账，欧阳达道：“走吧。”三人下楼而去。
班浩丢些银子在桌上，出了酒楼，远远跟着欧阳达三人。见他们边走边说，出了镇街，往东北方向去。
葛二指笑道：“九江府婊子大大有名。我早听说，吹、拉、弹、唱、勾、滚、摇、晃，没一样手艺不舒服。”
欧阳达冷笑道：“谁说去逛窑子？”
葛二指恍然大悟：“大哥，你是对长寿刀派方宝兰那个小娘皮念念不忘啦！”
欧阳达“嗯”了一声。
葛二指道：“大哥，彭树英虽然不算什么，可果真动了他门徒，将来咱们在两江走动，怕有些麻烦。”
欧阳达嘿嘿冷笑：“他自夸中南第一名刀，却能把我怎样？再说你有所不知，即便咱们真动了这小娘们，彭树英也不会怪咱们。”
葛二指听他话里有话，奇怪道：“那是为何？”
欧阳达道：“你们可知这小娘皮的父亲，当年怎么死的？”
杨得标道：“被林澹杀死的！长寿刀派这么多脓包，不就是来为方树魁报仇？”
欧阳达道：“别什么烂账都赖林澹身上，嘿嘿！”不住冷笑。
葛二指不得其解：“怎么回事，大哥好生说说。”
欧阳达喝了几口酒，说：“说起来巧，这事的来龙去脉，老子我清楚得很。
三年前，中秋节，湖北荆州府耀武镖局的大龙头童繁桐娶姨太太，我去凑热闹喝酒。
下了好多天雨，终于这天出太阳，照得人暖洋洋。
我喝得醉醺醺的，在荆州府城四处闲逛。
刚好一户人家的大小姐，带着丫鬟仆从游园赏菊，远远地被我瞧见，于是跟着她转了半天，直跟到回家，踩好了点。到了晚上，我就兴冲冲去办美事。”
“谁知快到这户人家的后花园，忽然一人站在路中，挡着我冷笑：‘龟儿子乘早收手，别伤天害理，老子饶你性命！’说的是四川口音。
后来想起，定是我白天踩点时，太无忌惮，被他瞧破了。我那时不管他来头，就要动手。”
“但还没拨剑，突然旁边又冲出十几人，气喘吁吁，约摸紧赶慢赶追来。
其中一人道：‘林澹，你今天逃得了么？可记得江西长寿刀派何志贵，那是我彭某师祖。识相的乖乖儿送命来，省得老子费力气！’
我一听林澹两字，顿时头皮也炸开了。
林澹这才转过身去，对那人道：‘何志贵还留下些阿猫阿狗啊，好大的口气！’
后来就听刀剑轰鸣。
老子突然回神，心想还站在这里等死么？但才走两步，听见林澹在身后冷笑：‘你也敢走？今日给你点厉害！’
不知被他用了什么手段，就点着我背上的穴位，顿时摔倒在地。当时我想：‘奶奶的，老子这回玩完！’不怕两位老弟笑话，我当场吓晕过去。”
他摇头不止，葛二指和杨得标连连喝酒，忍住笑意。
欧阳达也是脸皮太厚，全然不当作一回事，也是笑着喝酒。
后来说：“不知什么时候，我才醒来。原来还活着呢，这可意外。
晃悠悠爬起来，四周什么人也没有，好生纳闷。花是不敢采了，只有回去。
但我走不远，听见旁边林子里有人说话，却不是林澹口音。
我麻着胆子悄悄过去，不料撞见一场好戏。”
葛二指听得入神，忙问：“大哥瞧见什么好戏？”
欧阳达道：“我从树后瞧去，一人坐在地上，斜靠大树，腿上血渍殷红，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怕是受了一剑。
最开始那号称姓彭的家伙，站在他旁边，却是身上干干净净，一点伤没有，叹气道：‘方师弟，你终于醒来了？好，醒来就好。’
那方师弟皱着眉头，很是难受：‘师兄，我包里有些止血白药，麻烦拿来帮我敷着些。我腿上疼得厉害。’
那师兄却连连叹气：‘师弟，你被林澹刺了好几剑，光这些止血药，怕不管用，难以回天。’
那师弟觉得奇怪：‘我受的又不是致命伤，有什么难以回天？’
那师兄道：‘是么？那你动一动胳膊，动一动腿，倘若都不能动了，那就是致命伤无疑。’
师弟脸上的笑意慢慢消退：‘师兄，你点了我什么穴位？’
那师兄走过去，忽然一脚，重重地踩在师弟的伤腿上，瞧得我也好像被他踩了一脚，心口疼得一跳。”
葛二指和杨得标嘿嘿一笑。
欧阳达道：“你们笑什么？是不是听了也心里一跳？他娘的，你们将来经历多了，早晚心肠变硬了，就无所谓了，嘿嘿。”
班浩微微心寒。
听欧阳达续道：“那师弟被他踩着伤口，一声不吭。
师兄叹了几口气：‘方师弟，我看你痛得难受，干脆发些慈悲，帮你个忙，你瞧怎样？’
方师弟说：‘师兄，你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如此对我？’
彭师兄只是摇头：‘也谈不到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你近来做了掌门，我很好奇，不知道做掌门的滋味怎样？很舒服是吧？’慢慢拔出剑来。
那师弟倒没有惧色，仰头望着师兄，眼里亮亮的，好象有泪。我想他定不是怕了，但也不知他为何落泪。
那师兄道：‘方师弟，都是林澹害的你，我不过帮你忙，让你死得痛快，少受些苦，你将来九泉之下，别要怪我。’说着又叹一口气，似乎好生为难。
那师弟说：“彭师兄，难道你不怕将来遭报应么？’
彭师兄不慌不忙答应：“报应，我不明白？世上果真有这两字么？’
叹着气又道：‘方师弟，你这样瞧着我，我的剑可有些刺不下去，你让我怎么办好？’说完又叹一口气。他娘的，这人好喜欢叹气，杀个人也婆婆妈妈。
他叹完了气，说：‘干脆，我先刺瞎你双眼。方师弟，这样才好继续帮你！’”
欧阳达停住不说，葛二指与杨得标好半天也没有说话，三人默默喝了几杯。
杨得标道：“他妈的，这人真狠。比我狠，会有出息。”
欧阳达笑道：“你真他妈笨。什么叫做会有出息，人家现在已经是中南第一名刀了！”
班浩转头望着窗外，江水便在脚底，银光遍抹，浪平潮静，底下却只怕波涛汹涌。突然听到了这样的事，心中也如同那江底的波涛。
不久听见他们一推碗筷，也不喊小二结账，欧阳达道：“走吧。”三人下楼而去。
班浩丢些银子在桌上，出了酒楼，远远跟着欧阳达三人。见他们边走边说，出了镇街，往东北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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