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轮回显化后,鸿钧合道时
目录:大梦混元| 作者:太舒追月| 类别:武侠仙侠
却说林落那白泽身形一现即收,而他脚下,六色光芒汇聚,又有一种奇异的声息自那其中生出。
忽地,六色光芒各自汇聚,分定东、南、西、北、上、下六方,又在刹那间各自崩碎了去。
几多人惊呼,直一位林落失败了,但更多的人却是相信,林落,成功了。
的确,只不过片刻,那天空之中就开始汇聚金云,继而一道玄黄光芒直落下来。
这,是功德。而功德,是成圣的条件之一。
迷醉,迷惘,苦涩,惘然。
诸人心中感觉不一,但那功德的确是到了林落身体之中,只是与太清等人成圣之时众生跪拜不同的是,此刻的众人,并无一丝感觉,反而隐隐有恨意生出。
到底,是因着怎样的原因;到底,这其中又有着怎样的因果。
昆仑山上,三清对视一眼,有太清言道:“两位师弟,如今你我俱已成圣,天道劫数生成,是时候分开了。”
玉清道:“确是如此,如今轮回既成,大劫生发便有定数,我三人虽是同源,但所立教派不同,未免诸弟子各有争论或是引发各种不必要之磨折,吾等还是分开为好。”
上清笑道:“如此,劳烦师兄受此罪责了。”
玉清笑道:“此有何罪愆?不过愚人之得,吾等既为圣人,何能与其等一般见识?更何况下一劫时我还要与师弟做过一场,到时还要师弟莫太过在意。”
上清点头道:“下一劫乃为教派之劫,小弟自是省得轻重。只是师兄到时也莫要下手太重,毕竟,愚弟收些弟子也不容易。”
太清出言笑道:“师弟你有大愿,凡众生有劫,处处是通天。此大愿愚兄也是叹服,然则因果如此,大愿过大的话,就会招惹更多劫难,而师弟门下弟子注定不能太多,否则就会有大劫生发。是以,师弟在收取弟子之时,务虚分定其根性。只要与大愿不相违背,或记名弟子,或教中而非门下弟子就可,切切不可因二师弟主杀劫之时生了怨愤。”
上清道:“此,小弟省得。”
如此之下,三清既有决定分家,自然有无数因果纠缠。虽是有言在先,但当相处日久,许多事也会与先前不同。
玉清终究护短,上清终究不堪忍受,太清一直坚持最初之决定,终致有三教封神、生灵涂炭之局。
此者,非管天数,仅是因为人心。
此者,亦即是所谓,天数虽有定,唯只要人心思变,诸般大小劫难也会变作另一番模样。而西方教借此能得大兴,或者,这其实也是冥冥有定?又或者,此是人心变节天道定数?
.......
苍茫天地,未曾因你我凡人而有任何变节,唯有圣人,方能对天道有所改变。
是以,虽有“人定胜天”之言,但也仅是指的“人”可以“胜天”。
然诸般生灵者,不成圣就是蝼蚁,如何算得是人?
只是生灵不解此理,又太过自以为是,以至于引发无穷大劫。
这,却又是所谓愿力了!
然就算众生如此,却也不过是让生机增加些许,于天道,不可能有任何改变。
看着那消失的六道,看着手中的昆仑镜,林落幽幽长叹,而那悬浮在不周海上的北落岛也是刹那即隐。
但诸人都知道,这北落岛是去了他处的。尤其巫族众人,更是知道,北落岛再不会出现在巫族本部上空......
天道轮回既有,生灵生死便定,再无往昔可以争取一线天机之可能。
此者,乃是大幸――因为诸般生灵在天道轮回出现之后,就有了重生之机缘。
此者,亦是大祸――因为天道轮回既定,生灵除圣人外,几乎就有了固定之轨迹。除大机缘、有大决心、大慧根之辈,难脱此天道轮回之限!
此者,当是注定――因为这无数年来,生灵虽知修行之事,却不知真实,终日只是坚持己见――这是好事,但若这等坚持本就是错,就会变为祸事――如巫妖,如诸般逝去或将逝之人,俱是如此。
但在此刻,除圣人外,无人知此至理。是以其等也只是将这种无端生恨的感觉隐藏心中,继续着自己的事,继续着自己那自以为未知的旅途。
........
洪荒第一纪元,第七元会,第三百六十年。
鸿钧有言召集诸弟子齐聚紫霄宫,林落也在刹那间自静修之中醒转,虚空一踏,瞬间就到。
待得落座后,便见鸿钧从内殿缓步走出,随即问童子:“师兄姐都可曾到了?”
“回禀老师,除那红云师兄外,尽皆到了。”童子低声回道。
众人默然,却也只为那红云稍有些可怜,又感慨其和林落感情至深。
鸿钧听了童子所说,也不多言,只是继续讲解道法,但这次,却尤重攻击之术。
惶惶千年,瞬即便过,鸿钧讲完之后,环视一周,淡淡道:“此番着你等前来,还有事要说。方今之势,巫妖分治天地,却是争斗日繁。为师有意说合,无奈你等却是……”长叹一声,鸿钧又道,“所谓大势,一切终究不可违逆!既然你等欲去争那主角气运,为师也不再相阻,只是你等切忌厮杀过甚。”
众人脸色一变,欣喜者有之,叹息者有之,郁闷者有之,恐惧者有之,不一而足。
此言既出,在巫妖众人心中自然以为自己可以去争了天地主角之位。虽则必是与对方不死不休,但只要成了,自己等人就有大机缘、大福运,更有成圣之可能。
只可惜,鸿钧“切忌厮杀过甚”之言无人理会。
这,便是曲解鸿钧之意,自惹祸端了。
淡淡地看着台下众人,鸿钧轻声道:“尔等既为我弟子,为师也当为你等做一番筹谋,许你等些些机缘。”顿了顿,鸿钧续道,“我得道鸿蒙,受盘古大神遗命教化洪荒。早年游历洪荒之时寻了诸般法宝、灵材,灵材之属为师寻得女娲师妹借由乾坤鼎炼化先天,今朝一并分发有缘,日后争斗你等也有那自保之力。”
众人不语,毕竟这也没什么好开心的。鸿钧有入室弟子五位,若是分宝,好的自然是给最亲近之人,如此一来,面对这五人自己等人似乎便只能处于被动,而这很显然是每一个人都不希望的。
不过其等既成圣人,本非自己等人可敌,是以倒也无多少他念,只是想着若这分宝之时自己所获之物不如他人,日后争斗却是就要受到限制,而许多本是必然之事也要重新计较。
所以,众人此刻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期待,便是鸿钧所分之宝不是差别过大,不是太过离谱。
“三清为盘古元神所化,当有至宝。”鸿钧并未理会众人的想法,单手轻挥间,一图,一幡,四剑凭空出现在鸿钧面前,然后,众人懵了,竟然是这几样东西,继而也只能苦笑一声,默然无言。
“太清,你为盘古三清大师兄,便予你这太极图。原始就得这盘古幡,通天性情较为暴躁,喜杀伐争斗,此诛仙剑阵却是正合你意,与剑图合用,非四圣齐聚,不得破。”鸿钧淡淡言道,三清皆是大喜接过,而鸿钧也自不理,只是又对准提道人与接引道人说道,“你两个也是生就先天,只是机缘稍显不如,赐你等十二品莲台以作镇压气运之用。”接引与准提躬身领了。
接引准提默然接过,有准提道:“老师慈悲,弟子所居西方本就贫瘠,还望老师多赐予弟子等一些。”
鸿钧微微一叹,道:“不是为师不欲予你等,而是这法宝之属乃为有缘天定,非为师可以强自给予,就算予了你等,天心变幻之下也会有失去之时。”
准提起身,复跪于地道:“还请老师慈悲,就算法宝无有,也请老师施展**变节西方之灵脉,使西方不必如今日这般贫瘠。此一者为众生故,二者也是弟子有私,还请老师慈悲。”
鸿钧叹道:“你能执着至此,足见道心坚定,为师甚是欣慰。然为师虽是成就教化,却无此改变灵脉之能。”顿了顿,鸿钧转头看向林落,道,“林落,此事就交予你做,为众生故,也为一尝你与接引准提二人兄弟之情,可否?”
鸿钧,竟是在询问?
诸人心中大叹,更是觉得林落不凡。而巫族等人更觉苦涩,就算太一等人,也是惶惶无奈。
若不是有这许多事,以林落和玄冥之情,以林落心性,自会照顾巫族;而林落既是妖,便是妖族唯一的圣人,自然不可能亏待了妖族。
只是如今既有此等之事发生,林落似乎解离了与巫妖之间的因果,复又奈何?
林落起身而拜,轻声道:“此改变灵脉之事,非短时间可为。弟子虽掌地道,然如今天地未变,非是正时。”
鸿钧笑道:“只要你应了,便可。我自不会强求,否则天心一变,与你也是祸事。”继而转头看向准提道,“如此,你可满意?”
准提大喜而拜,又对林落深深一礼,道:“多谢兄长。”
也是在此刻,接引准提方始记起,自己二人这圣位,原是得自林落!俱不由心中低叹,然林落既是那等心性,只要自己二人不做得太过,也不必太过计较这等因果。
“神通终是不如天数,此番分宝却是没了你的。”待此事毕,鸿均又回头对林落道。
林落轻轻一笑,道:“天数如此,又何必计较太多?且法宝之类,弟子本身就有,若是再取,却是有干天合。”言虽如此,心中却也不免腹诽“鸿钧不公”,无奈此刻需得配合鸿钧演戏,也只好如此作答。
众人听是如此,也知林落此番确是倒霉,先前的郁闷却也淡了下来。
“有缘先天灵宝却是已经各有归宿,余下那些我齐齐放在宫外东南处的分宝岩上,你等可去自取。”做完这一切,鸿钧便沉默下来,既而淡淡言道。
“弟子告辞!”众人躬身言道,随即快速走出紫霄宫,去寻找自己的一分机缘。林落却是无奈留了下来,后土与帝江二人由于身为巫族,自知与法宝无缘,也留了下来,而诸圣人见林落未出紫霄宫,想到自己已然得了最好的,也便留了下来,想看看鸿钧是否会厚此薄彼。
更何况,鸿钧既说分宝岩上法宝是“有缘”,自然是与时间先后无关。
而如今,自己等人既是留在紫霄宫,亦即是所谓缘。
早去之人,再无可能入得紫霄宫;晚去之人,能得多此一机缘。
此者,亦是天心,亦是天数。
........
紫霄宫内,诸人皆是沉默,林落是在仔细回想鸿钧所言之道,后土有些沉默,太清则是定定地看着林落,似要看透其这怪异情状。
“老师,万法随心,万物有道,弟子乃有一问。”良久,林落睁开眼来,起身问道。
鸿钧点了点头,林落便道:“既是万物有道,便是言这万物皆有其缘成道,却又有这先天后天之分。世间法宝,先天之数限定三百六十,却又有女娲娘娘之乾坤鼎可化后天而入先天。想来这法宝之类,定是如这天道一般,虽有定数,却又总不完全,那所谓的化后天而入先天也定然是为了补全这三百六十之数?是否此间种种,皆因如今洪荒之人四处找寻这先天灵材,断了其化作先天法宝之机之因?而这日后,是否也便会有法宝之劫?”
鸿钧笑道:“若说这法宝之劫,却也是有。毕竟先天法宝本是有化形可能,汝等使用法宝,便是将其机缘强行抹去,自然是欠了因果,当要做过一场以定输赢。胜了自然便能永久持有法宝;若是败了,则是为法宝吞噬,却也算是另一种程度上的重生,不是成了灰灰。”
太清闻言一怔,不由问道:“老师,是否是法宝越强,法宝之劫到来之时便越难渡过?”
鸿钧点头道:“此是自然。便如你手上的太极图,功能定地火水风,若是法宝之劫到来之时,你之法宝所成器灵便能天生控制地火水风,可以演化混沌,却是须得当心。”
太清闻言面色一白,却见林落笑道:“师兄却是想岔了,老师只是说当心,却未说小心,也就是说这法宝之劫并非大劫,只对那些不修本身之人来说才是大劫。便如小弟,我一直就是修持自身,极少用到法宝,这法宝之劫对我来说根本就是无用,若其喜欢化形,我就收为门下或是传授道法,也是一场缘分;若其定要证个高下,想来到了那时,我也应该能掌握控制的方法。而若是不成,则是我修为不精,自寻死路,怪得谁来”
太清闻言一怔,就听鸿钧笑道:“你却是真舍得,若是到时乾坤镜化形而出,又要与你证个高下,你又该如何?”
林落笑道:“法宝终究是法宝,即便其化形之时能有几个量劫法力?若论及对时空精义的理解,我自信他还比不得我,而且老师莫非不知,这乾坤镜的法宝之劫,我却是已经过了。之所以今日会来详询老师,为的,是另一件法宝。”
鸿钧顿了顿,不由正色道:“原来是盘古弓!却也难怪你会担心,毕竟这盘古弓乃是先天第一攻击法宝,本身只重攻击,更能伤人元神,若无先天法宝,却是连一箭都挡不住。”顿了顿,鸿钧叹道,“量劫一至,盘古弓化形,其本身便与盘古斧一般,能划破混沌,却是恐致天地破灭,提前引发无量量劫,便是为师,到时恐也挡之不住。”
太清闻言大惊,其余诸人也是骇然听了,就听林落道:“如此,恐也只有将其永久放逐在过去这一个办法了。”
鸿钧笑道:“你既有此念,想必到时也能成。只是终究治标不治本,即便是将其放逐在过去,这盘古弓也终究有一日能破开时空,到时恐怕实力更强,化为盘古。”
太清诸人更惊,就见林落喃喃道:“等这盘古弓冲破时空封锁之时,想必无量量劫已经到来。”顿了顿,林落轻叹道,“弟子一直就觉得这无量量劫的到来有些蹊跷,今日得老师解惑,却是渐渐明了。除了这盘古弓,除了盘古大神,谁还能将这天地连同天道一起破灭?”
鸿钧笑道:“你说得不错,量劫生灭,总有因果。盘古开天,自然也要让盘古毁天,这本就是定数。到时天道不存,众生机缘即至,便是盘古弓再强,也最多与开天之盘古相当,却也非是不可敌之。”
太清闻言不由问道:“天道不存,那老师又......”
鸿钧摇头止住太清的话,笑道:“若是为师到得那时还不能超脱天道,也是为师修为不深,道行不足。毕竟是过了一个无量量劫,若还敌不得开天之盘古,怪得谁来?”
林落感叹道:“老师合道,予众生超脱之机缘,想必无量量劫之时定然已有人能超越开天之盘古,这却一定不是问题。是以弟子其实也从未担心过,远的不说,便是师父烛九阴和女娲娘娘,不似老师这般困守天道,定然能成。”
鸿钧笑道:“这却是不错。”转头看向太清,鸿钧笑道,“太清,你为盘古元神所化,莫非还怕了当年盘古的法宝不成?”
太清也是放下心来,傲然一笑,玉清等也是轻轻一笑。
修行之事,不进则退。自己等既成就圣人,若是到法宝劫之时还怕这法宝,却是不为人子了!
后土帝江二人却是一愕,隐隐明了诸圣人不去分宝岩取宝之故。
原来,鸿钧要合天道,命定大势,亦是要放大众生永生之机缘。
此者,当是极善,非先天大神,谁可成就?谁能有此念?
...............
却说那紫霄宫出来的一众大神,一出宫门便没了风度,齐齐冲到分宝岩,见了分宝岩,顿时大大地郁闷了一番,眼前就是鸿钧所说的分宝岩?到底哪来的宝物?
要说这分宝岩,法宝当然有,不过若非有缘,便是见也不得见,能见之数皆是与自己有缘。是以当下众人便各自取了有缘法宝,下了洪荒,却不过取了法宝总数的十分之一,而其中大部分通灵之宝则是跌落洪荒,自行寻觅有缘而去。而既然一切皆休,众人眼见紫霄宫宫门紧闭,只能感慨自己错失机缘,却也就各自回转,继续自己的修行。
紫霄宫,鸿钧一一回答诸人心中疑惑。
少时,鸿钧言道:“为师合身天道之后,当昭显大道之理,亦许尔等一番机缘,此后尔等需得谨记,天道,大势不改。”
“还望老师三思!!”不论众人心中如何作想,亦还是齐齐起身言道。
“吾意已绝,尔等日后好自为之。切记天道不变,鸿钧不现。”鸿钧道出最后的叮嘱,亦是在警醒众人,日后只要不要过于逆天,他鸿钧诸事不再管。
众人也不再劝,各自眼神交流一番,帝江也就先行出了紫霄宫。
至于后土为何不走,则是因为想与林落续话。而恰恰是她这一留,又有一番机缘。
此者,果然是大道茫茫,机缘之类,最是难解。
而这宫内,此刻便只剩下林落与诸圣人和后土,却竟又陷入沉默之中。
许久,鸿钧抬眼看着七人,没有说话,太清欲要有言,却又沉默下来。
许久,还是林落最先起身,又一次出言相问,但这问的,却是那样的怪异,那样的突兀,“有一事,不论弟子如何想,都是不懂。”
鸿钧微微点头,轻声道:“此恐是为师与你等最后一次相见,有何疑惑尽管道出,为师,知无不言。”
林落深深一礼,茫然道:“合道有意义吗?该来的还是会来,该走的也怎都留不住,此者既是大道所定,便是变无可变!所谓机缘之类,本就是由众生自取其等若蒙昧,必与大道无缘,理他作甚?而若是有大决心、大机缘之辈,便是老师不合道,其等之机缘也不会有分毫错失。既如此,这合道有何意义?老师能舍此身,弟子只是佩服,可做这等毫无意义之事,甚至老师合道之后还会让吾等束手束脚,有些事须得有所顾虑,与吾等而言,除失去一慈悲之师外,还是冥冥有了无数限制。而这,在吾等求道之路上,必是阻碍!”
此言一出,众皆大惊,虽则其等俱知鸿钧合道之利,却从未想过这合道有没有意义。在其等看来,这合道应是鸿钧成就大道之必然举措。可如今,林落竟说这是鸿钧自寻烦恼?
至于林落所说限制,自然是说的鸿钧合道之后就会命定大势,而这大势,诸人限于鸿钧存身天道,就算有实力变节,也是不敢!
而这等有足够实力对抗天道之事,在场诸人皆是有信心的!
当下,太清等俱是跪伏于地,同声道:“吾等罪甚,竟不知老师合道之苦,反是心有欢喜,以为老师去后,吾等就可执掌天地。师父,这天道,不合也罢!”
鸿钧看了看林落,又看了看诸弟子,欣慰道:“你等能有此心,为师甚慰之。然则为师身就教化,你等虽是为师之弟子,但为师又如何能够一直照顾你等,而让众生失此机缘?虽则合道本身意义不大,然则生灵之中总有智者,总能明白为师深意。只要为师放大了这永生之机,总有人能得成就。如此,方不负为师教化洪荒之本愿。”
此言之意,乃是这天地日后会再出圣人!
众人虽对此早有所料,却也渐渐明白林落言语中的深意。
原来,林落除觉得鸿钧合道是自寻烦恼外,也是觉得促进这圣人已经够了,不愿再有。
只要鸿钧不合道,诸人相信在下一位圣人出时,自己等就可毫无顾及地在其未成圣之时将其击杀。甚至,就算起成了圣人,自己等人也可合力将其击杀!
但鸿钧既是合了天道,若自己等再如此,就是害了鸿钧,就是置鸿钧于不顾,就是,大罪!
后土愕然看着诸人,渐渐地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天地,是由圣人主导。所谓天地主角,若非鸿钧合道,根本毫无意义。甚至,就算鸿钧合道,只要其等不改大势,众生,仍是蝼蚁!
所谓天地主角,或许,从来就只有那为数几人的圣人而已!
不成圣就是蝼蚁,原来如此!
忽地,六色光芒各自汇聚,分定东、南、西、北、上、下六方,又在刹那间各自崩碎了去。
几多人惊呼,直一位林落失败了,但更多的人却是相信,林落,成功了。
的确,只不过片刻,那天空之中就开始汇聚金云,继而一道玄黄光芒直落下来。
这,是功德。而功德,是成圣的条件之一。
迷醉,迷惘,苦涩,惘然。
诸人心中感觉不一,但那功德的确是到了林落身体之中,只是与太清等人成圣之时众生跪拜不同的是,此刻的众人,并无一丝感觉,反而隐隐有恨意生出。
到底,是因着怎样的原因;到底,这其中又有着怎样的因果。
昆仑山上,三清对视一眼,有太清言道:“两位师弟,如今你我俱已成圣,天道劫数生成,是时候分开了。”
玉清道:“确是如此,如今轮回既成,大劫生发便有定数,我三人虽是同源,但所立教派不同,未免诸弟子各有争论或是引发各种不必要之磨折,吾等还是分开为好。”
上清笑道:“如此,劳烦师兄受此罪责了。”
玉清笑道:“此有何罪愆?不过愚人之得,吾等既为圣人,何能与其等一般见识?更何况下一劫时我还要与师弟做过一场,到时还要师弟莫太过在意。”
上清点头道:“下一劫乃为教派之劫,小弟自是省得轻重。只是师兄到时也莫要下手太重,毕竟,愚弟收些弟子也不容易。”
太清出言笑道:“师弟你有大愿,凡众生有劫,处处是通天。此大愿愚兄也是叹服,然则因果如此,大愿过大的话,就会招惹更多劫难,而师弟门下弟子注定不能太多,否则就会有大劫生发。是以,师弟在收取弟子之时,务虚分定其根性。只要与大愿不相违背,或记名弟子,或教中而非门下弟子就可,切切不可因二师弟主杀劫之时生了怨愤。”
上清道:“此,小弟省得。”
如此之下,三清既有决定分家,自然有无数因果纠缠。虽是有言在先,但当相处日久,许多事也会与先前不同。
玉清终究护短,上清终究不堪忍受,太清一直坚持最初之决定,终致有三教封神、生灵涂炭之局。
此者,非管天数,仅是因为人心。
此者,亦即是所谓,天数虽有定,唯只要人心思变,诸般大小劫难也会变作另一番模样。而西方教借此能得大兴,或者,这其实也是冥冥有定?又或者,此是人心变节天道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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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天地,未曾因你我凡人而有任何变节,唯有圣人,方能对天道有所改变。
是以,虽有“人定胜天”之言,但也仅是指的“人”可以“胜天”。
然诸般生灵者,不成圣就是蝼蚁,如何算得是人?
只是生灵不解此理,又太过自以为是,以至于引发无穷大劫。
这,却又是所谓愿力了!
然就算众生如此,却也不过是让生机增加些许,于天道,不可能有任何改变。
看着那消失的六道,看着手中的昆仑镜,林落幽幽长叹,而那悬浮在不周海上的北落岛也是刹那即隐。
但诸人都知道,这北落岛是去了他处的。尤其巫族众人,更是知道,北落岛再不会出现在巫族本部上空......
天道轮回既有,生灵生死便定,再无往昔可以争取一线天机之可能。
此者,乃是大幸――因为诸般生灵在天道轮回出现之后,就有了重生之机缘。
此者,亦是大祸――因为天道轮回既定,生灵除圣人外,几乎就有了固定之轨迹。除大机缘、有大决心、大慧根之辈,难脱此天道轮回之限!
此者,当是注定――因为这无数年来,生灵虽知修行之事,却不知真实,终日只是坚持己见――这是好事,但若这等坚持本就是错,就会变为祸事――如巫妖,如诸般逝去或将逝之人,俱是如此。
但在此刻,除圣人外,无人知此至理。是以其等也只是将这种无端生恨的感觉隐藏心中,继续着自己的事,继续着自己那自以为未知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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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第一纪元,第七元会,第三百六十年。
鸿钧有言召集诸弟子齐聚紫霄宫,林落也在刹那间自静修之中醒转,虚空一踏,瞬间就到。
待得落座后,便见鸿钧从内殿缓步走出,随即问童子:“师兄姐都可曾到了?”
“回禀老师,除那红云师兄外,尽皆到了。”童子低声回道。
众人默然,却也只为那红云稍有些可怜,又感慨其和林落感情至深。
鸿钧听了童子所说,也不多言,只是继续讲解道法,但这次,却尤重攻击之术。
惶惶千年,瞬即便过,鸿钧讲完之后,环视一周,淡淡道:“此番着你等前来,还有事要说。方今之势,巫妖分治天地,却是争斗日繁。为师有意说合,无奈你等却是……”长叹一声,鸿钧又道,“所谓大势,一切终究不可违逆!既然你等欲去争那主角气运,为师也不再相阻,只是你等切忌厮杀过甚。”
众人脸色一变,欣喜者有之,叹息者有之,郁闷者有之,恐惧者有之,不一而足。
此言既出,在巫妖众人心中自然以为自己可以去争了天地主角之位。虽则必是与对方不死不休,但只要成了,自己等人就有大机缘、大福运,更有成圣之可能。
只可惜,鸿钧“切忌厮杀过甚”之言无人理会。
这,便是曲解鸿钧之意,自惹祸端了。
淡淡地看着台下众人,鸿钧轻声道:“尔等既为我弟子,为师也当为你等做一番筹谋,许你等些些机缘。”顿了顿,鸿钧续道,“我得道鸿蒙,受盘古大神遗命教化洪荒。早年游历洪荒之时寻了诸般法宝、灵材,灵材之属为师寻得女娲师妹借由乾坤鼎炼化先天,今朝一并分发有缘,日后争斗你等也有那自保之力。”
众人不语,毕竟这也没什么好开心的。鸿钧有入室弟子五位,若是分宝,好的自然是给最亲近之人,如此一来,面对这五人自己等人似乎便只能处于被动,而这很显然是每一个人都不希望的。
不过其等既成圣人,本非自己等人可敌,是以倒也无多少他念,只是想着若这分宝之时自己所获之物不如他人,日后争斗却是就要受到限制,而许多本是必然之事也要重新计较。
所以,众人此刻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期待,便是鸿钧所分之宝不是差别过大,不是太过离谱。
“三清为盘古元神所化,当有至宝。”鸿钧并未理会众人的想法,单手轻挥间,一图,一幡,四剑凭空出现在鸿钧面前,然后,众人懵了,竟然是这几样东西,继而也只能苦笑一声,默然无言。
“太清,你为盘古三清大师兄,便予你这太极图。原始就得这盘古幡,通天性情较为暴躁,喜杀伐争斗,此诛仙剑阵却是正合你意,与剑图合用,非四圣齐聚,不得破。”鸿钧淡淡言道,三清皆是大喜接过,而鸿钧也自不理,只是又对准提道人与接引道人说道,“你两个也是生就先天,只是机缘稍显不如,赐你等十二品莲台以作镇压气运之用。”接引与准提躬身领了。
接引准提默然接过,有准提道:“老师慈悲,弟子所居西方本就贫瘠,还望老师多赐予弟子等一些。”
鸿钧微微一叹,道:“不是为师不欲予你等,而是这法宝之属乃为有缘天定,非为师可以强自给予,就算予了你等,天心变幻之下也会有失去之时。”
准提起身,复跪于地道:“还请老师慈悲,就算法宝无有,也请老师施展**变节西方之灵脉,使西方不必如今日这般贫瘠。此一者为众生故,二者也是弟子有私,还请老师慈悲。”
鸿钧叹道:“你能执着至此,足见道心坚定,为师甚是欣慰。然为师虽是成就教化,却无此改变灵脉之能。”顿了顿,鸿钧转头看向林落,道,“林落,此事就交予你做,为众生故,也为一尝你与接引准提二人兄弟之情,可否?”
鸿钧,竟是在询问?
诸人心中大叹,更是觉得林落不凡。而巫族等人更觉苦涩,就算太一等人,也是惶惶无奈。
若不是有这许多事,以林落和玄冥之情,以林落心性,自会照顾巫族;而林落既是妖,便是妖族唯一的圣人,自然不可能亏待了妖族。
只是如今既有此等之事发生,林落似乎解离了与巫妖之间的因果,复又奈何?
林落起身而拜,轻声道:“此改变灵脉之事,非短时间可为。弟子虽掌地道,然如今天地未变,非是正时。”
鸿钧笑道:“只要你应了,便可。我自不会强求,否则天心一变,与你也是祸事。”继而转头看向准提道,“如此,你可满意?”
准提大喜而拜,又对林落深深一礼,道:“多谢兄长。”
也是在此刻,接引准提方始记起,自己二人这圣位,原是得自林落!俱不由心中低叹,然林落既是那等心性,只要自己二人不做得太过,也不必太过计较这等因果。
“神通终是不如天数,此番分宝却是没了你的。”待此事毕,鸿均又回头对林落道。
林落轻轻一笑,道:“天数如此,又何必计较太多?且法宝之类,弟子本身就有,若是再取,却是有干天合。”言虽如此,心中却也不免腹诽“鸿钧不公”,无奈此刻需得配合鸿钧演戏,也只好如此作答。
众人听是如此,也知林落此番确是倒霉,先前的郁闷却也淡了下来。
“有缘先天灵宝却是已经各有归宿,余下那些我齐齐放在宫外东南处的分宝岩上,你等可去自取。”做完这一切,鸿钧便沉默下来,既而淡淡言道。
“弟子告辞!”众人躬身言道,随即快速走出紫霄宫,去寻找自己的一分机缘。林落却是无奈留了下来,后土与帝江二人由于身为巫族,自知与法宝无缘,也留了下来,而诸圣人见林落未出紫霄宫,想到自己已然得了最好的,也便留了下来,想看看鸿钧是否会厚此薄彼。
更何况,鸿钧既说分宝岩上法宝是“有缘”,自然是与时间先后无关。
而如今,自己等人既是留在紫霄宫,亦即是所谓缘。
早去之人,再无可能入得紫霄宫;晚去之人,能得多此一机缘。
此者,亦是天心,亦是天数。
........
紫霄宫内,诸人皆是沉默,林落是在仔细回想鸿钧所言之道,后土有些沉默,太清则是定定地看着林落,似要看透其这怪异情状。
“老师,万法随心,万物有道,弟子乃有一问。”良久,林落睁开眼来,起身问道。
鸿钧点了点头,林落便道:“既是万物有道,便是言这万物皆有其缘成道,却又有这先天后天之分。世间法宝,先天之数限定三百六十,却又有女娲娘娘之乾坤鼎可化后天而入先天。想来这法宝之类,定是如这天道一般,虽有定数,却又总不完全,那所谓的化后天而入先天也定然是为了补全这三百六十之数?是否此间种种,皆因如今洪荒之人四处找寻这先天灵材,断了其化作先天法宝之机之因?而这日后,是否也便会有法宝之劫?”
鸿钧笑道:“若说这法宝之劫,却也是有。毕竟先天法宝本是有化形可能,汝等使用法宝,便是将其机缘强行抹去,自然是欠了因果,当要做过一场以定输赢。胜了自然便能永久持有法宝;若是败了,则是为法宝吞噬,却也算是另一种程度上的重生,不是成了灰灰。”
太清闻言一怔,不由问道:“老师,是否是法宝越强,法宝之劫到来之时便越难渡过?”
鸿钧点头道:“此是自然。便如你手上的太极图,功能定地火水风,若是法宝之劫到来之时,你之法宝所成器灵便能天生控制地火水风,可以演化混沌,却是须得当心。”
太清闻言面色一白,却见林落笑道:“师兄却是想岔了,老师只是说当心,却未说小心,也就是说这法宝之劫并非大劫,只对那些不修本身之人来说才是大劫。便如小弟,我一直就是修持自身,极少用到法宝,这法宝之劫对我来说根本就是无用,若其喜欢化形,我就收为门下或是传授道法,也是一场缘分;若其定要证个高下,想来到了那时,我也应该能掌握控制的方法。而若是不成,则是我修为不精,自寻死路,怪得谁来”
太清闻言一怔,就听鸿钧笑道:“你却是真舍得,若是到时乾坤镜化形而出,又要与你证个高下,你又该如何?”
林落笑道:“法宝终究是法宝,即便其化形之时能有几个量劫法力?若论及对时空精义的理解,我自信他还比不得我,而且老师莫非不知,这乾坤镜的法宝之劫,我却是已经过了。之所以今日会来详询老师,为的,是另一件法宝。”
鸿钧顿了顿,不由正色道:“原来是盘古弓!却也难怪你会担心,毕竟这盘古弓乃是先天第一攻击法宝,本身只重攻击,更能伤人元神,若无先天法宝,却是连一箭都挡不住。”顿了顿,鸿钧叹道,“量劫一至,盘古弓化形,其本身便与盘古斧一般,能划破混沌,却是恐致天地破灭,提前引发无量量劫,便是为师,到时恐也挡之不住。”
太清闻言大惊,其余诸人也是骇然听了,就听林落道:“如此,恐也只有将其永久放逐在过去这一个办法了。”
鸿钧笑道:“你既有此念,想必到时也能成。只是终究治标不治本,即便是将其放逐在过去,这盘古弓也终究有一日能破开时空,到时恐怕实力更强,化为盘古。”
太清诸人更惊,就见林落喃喃道:“等这盘古弓冲破时空封锁之时,想必无量量劫已经到来。”顿了顿,林落轻叹道,“弟子一直就觉得这无量量劫的到来有些蹊跷,今日得老师解惑,却是渐渐明了。除了这盘古弓,除了盘古大神,谁还能将这天地连同天道一起破灭?”
鸿钧笑道:“你说得不错,量劫生灭,总有因果。盘古开天,自然也要让盘古毁天,这本就是定数。到时天道不存,众生机缘即至,便是盘古弓再强,也最多与开天之盘古相当,却也非是不可敌之。”
太清闻言不由问道:“天道不存,那老师又......”
鸿钧摇头止住太清的话,笑道:“若是为师到得那时还不能超脱天道,也是为师修为不深,道行不足。毕竟是过了一个无量量劫,若还敌不得开天之盘古,怪得谁来?”
林落感叹道:“老师合道,予众生超脱之机缘,想必无量量劫之时定然已有人能超越开天之盘古,这却一定不是问题。是以弟子其实也从未担心过,远的不说,便是师父烛九阴和女娲娘娘,不似老师这般困守天道,定然能成。”
鸿钧笑道:“这却是不错。”转头看向太清,鸿钧笑道,“太清,你为盘古元神所化,莫非还怕了当年盘古的法宝不成?”
太清也是放下心来,傲然一笑,玉清等也是轻轻一笑。
修行之事,不进则退。自己等既成就圣人,若是到法宝劫之时还怕这法宝,却是不为人子了!
后土帝江二人却是一愕,隐隐明了诸圣人不去分宝岩取宝之故。
原来,鸿钧要合天道,命定大势,亦是要放大众生永生之机缘。
此者,当是极善,非先天大神,谁可成就?谁能有此念?
...............
却说那紫霄宫出来的一众大神,一出宫门便没了风度,齐齐冲到分宝岩,见了分宝岩,顿时大大地郁闷了一番,眼前就是鸿钧所说的分宝岩?到底哪来的宝物?
要说这分宝岩,法宝当然有,不过若非有缘,便是见也不得见,能见之数皆是与自己有缘。是以当下众人便各自取了有缘法宝,下了洪荒,却不过取了法宝总数的十分之一,而其中大部分通灵之宝则是跌落洪荒,自行寻觅有缘而去。而既然一切皆休,众人眼见紫霄宫宫门紧闭,只能感慨自己错失机缘,却也就各自回转,继续自己的修行。
紫霄宫,鸿钧一一回答诸人心中疑惑。
少时,鸿钧言道:“为师合身天道之后,当昭显大道之理,亦许尔等一番机缘,此后尔等需得谨记,天道,大势不改。”
“还望老师三思!!”不论众人心中如何作想,亦还是齐齐起身言道。
“吾意已绝,尔等日后好自为之。切记天道不变,鸿钧不现。”鸿钧道出最后的叮嘱,亦是在警醒众人,日后只要不要过于逆天,他鸿钧诸事不再管。
众人也不再劝,各自眼神交流一番,帝江也就先行出了紫霄宫。
至于后土为何不走,则是因为想与林落续话。而恰恰是她这一留,又有一番机缘。
此者,果然是大道茫茫,机缘之类,最是难解。
而这宫内,此刻便只剩下林落与诸圣人和后土,却竟又陷入沉默之中。
许久,鸿钧抬眼看着七人,没有说话,太清欲要有言,却又沉默下来。
许久,还是林落最先起身,又一次出言相问,但这问的,却是那样的怪异,那样的突兀,“有一事,不论弟子如何想,都是不懂。”
鸿钧微微点头,轻声道:“此恐是为师与你等最后一次相见,有何疑惑尽管道出,为师,知无不言。”
林落深深一礼,茫然道:“合道有意义吗?该来的还是会来,该走的也怎都留不住,此者既是大道所定,便是变无可变!所谓机缘之类,本就是由众生自取其等若蒙昧,必与大道无缘,理他作甚?而若是有大决心、大机缘之辈,便是老师不合道,其等之机缘也不会有分毫错失。既如此,这合道有何意义?老师能舍此身,弟子只是佩服,可做这等毫无意义之事,甚至老师合道之后还会让吾等束手束脚,有些事须得有所顾虑,与吾等而言,除失去一慈悲之师外,还是冥冥有了无数限制。而这,在吾等求道之路上,必是阻碍!”
此言一出,众皆大惊,虽则其等俱知鸿钧合道之利,却从未想过这合道有没有意义。在其等看来,这合道应是鸿钧成就大道之必然举措。可如今,林落竟说这是鸿钧自寻烦恼?
至于林落所说限制,自然是说的鸿钧合道之后就会命定大势,而这大势,诸人限于鸿钧存身天道,就算有实力变节,也是不敢!
而这等有足够实力对抗天道之事,在场诸人皆是有信心的!
当下,太清等俱是跪伏于地,同声道:“吾等罪甚,竟不知老师合道之苦,反是心有欢喜,以为老师去后,吾等就可执掌天地。师父,这天道,不合也罢!”
鸿钧看了看林落,又看了看诸弟子,欣慰道:“你等能有此心,为师甚慰之。然则为师身就教化,你等虽是为师之弟子,但为师又如何能够一直照顾你等,而让众生失此机缘?虽则合道本身意义不大,然则生灵之中总有智者,总能明白为师深意。只要为师放大了这永生之机,总有人能得成就。如此,方不负为师教化洪荒之本愿。”
此言之意,乃是这天地日后会再出圣人!
众人虽对此早有所料,却也渐渐明白林落言语中的深意。
原来,林落除觉得鸿钧合道是自寻烦恼外,也是觉得促进这圣人已经够了,不愿再有。
只要鸿钧不合道,诸人相信在下一位圣人出时,自己等就可毫无顾及地在其未成圣之时将其击杀。甚至,就算起成了圣人,自己等人也可合力将其击杀!
但鸿钧既是合了天道,若自己等再如此,就是害了鸿钧,就是置鸿钧于不顾,就是,大罪!
后土愕然看着诸人,渐渐地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天地,是由圣人主导。所谓天地主角,若非鸿钧合道,根本毫无意义。甚至,就算鸿钧合道,只要其等不改大势,众生,仍是蝼蚁!
所谓天地主角,或许,从来就只有那为数几人的圣人而已!
不成圣就是蝼蚁,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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