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破碎的先天（一）
目录：大梦混元| 作者：太舒追月| 类别：武侠仙侠
千载悠悠，几处梦幻。
既然连天地都在不停地变，又能有什么是不变的？
但不论仙神或是凡人，最无法忍受的变化无疑都是背叛，尤其是那种在自己倾注了些感情之后的背叛。
洪荒第一纪元，第九元会，第二百一十八年。
东皇派人到了中央后土部，向后土、帝江等人表明了欲与玄冥结为道侣的愿望，然后，遭到了一致反对。
“非亲至不足以显其诚意。”这是原话，也是目的，这两方始终是要有一方先低头。无奈你方高傲我方霸道，此一事终究只能不了了之。
玄冥初始得了这消息之时，脸上是喜，既而变作惘然、痛苦、茫然、淡漠，终又变作无奈，摇了摇头没有表达任何一种看法，而这件事似乎也就这样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但在这件简单的事中，却涉及到无数因果，又有其中三者为最。
其一，东皇为何会有此突兀作为？
其二，巫族为何会是那般表现？其等，似乎并不反对？
其三，玄冥为何到了如今还不知悔改？其余巫族之间，似乎仍是有着，紧密的联系？
当然，因果之类本也没有什么，对林落和陆压师徒而言，真正重要的是这个秘密布应该被东皇知道，其也不应该有那样的表现；巫族，更不应该。
但东皇却偏偏知道了这个秘密，告诉他这个秘密的人，自然便是羲和。
因为这个秘密，巫族不会说，林落更不会，而陆压也只是在有一日与羲和、罗?闲聊时曾不经意地提及到。
一个人如果把别人告诉他的秘密再告诉给其它人知道的话，这个人必然是很可笑，且很可悲的。
因为他只可能有一时的朋友，绝不可能有属于永恒的友情。至于爱情之类，更不可能！
就是在这样的一种境况之下，林落和陆压又一次回到了北落岛，又一次站在北落岛上看着那巍峨的不周山。。
不周山的风景依旧是那般惊人的模样，只是山顶之上没有的娲皇宫，女娲娘娘已是搬到三十三天外的道场去了。
林落还记得，在很久以前有个对自己很好的大哥跟自己说过一句话：“这世间，很多东西都是会习惯的。等你习惯了背叛之后，就不会再觉得痛苦或是无奈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大哥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没有分毫属于忧愁或是哀伤之类的成分。而现在，林落的脸上也是这样的表情――淡淡的，温柔的笑。
当一个人在听到背叛或是残酷的事后，如果他还能笑，就表示他根本就不会再去在意。
笑，虽然有时候是掩饰自己的无奈或是苦涩，但有些时候，也是代表了死心的。
或许，许多东西真的是无法改变的，比如性格，比如执念，比如，算计......
而生活，真的是很残酷的存在!
在林落师徒俩回到北落岛的这一日，帝俊羲和广发喜帖，言及两人将于明年后盘古大神诞辰之际成婚。
.......................
又是秋，又是万物凋零的秋。
也许，也只有到了秋天才知道什么能够长久。
只要到了秋，万物之中有的会成熟，然后进入另一次的轮回；有的会凋零，然后等待又一次的灿烂；有的则会坚持，然后向世人证明，这世间，从来就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低头或认输。
玄玄冥冥间，虚虚浮浮处，自有那大道存在。
万物轮回，生灵起灭，皆有定数。
修行一途，从来就没有固定的模式或结果。同样的法诀如果修习的人不同，其成效也完全不同，甚至还可能是有天壤之别！
鸿钧之道传下，有人精于算计，有人精于术法，有人淡看红尘，有人发誓渡尽天下有缘，有人感慨世间多磨难，欲以大愿力消除之，有人欲以己身争得气运，有人，忘了什么是道.....
若是想要遗忘一件事，总是很容易的。只要有了一定的或然的前提，想要遗忘一件事就如同走路般平平淡淡，毫无波澜。
所以，林落也只是苦笑一声，也就忘却了最后的那一分名为感情的存在。
这一日，巫族后土，帝江代表巫族前往天宫道贺。
这一日，近百妖神围住了后土和帝江。
这一日，后土灵魂被混沌钟击散，帝江以为后土只是重伤，也就涎着脸一路跑到了三十三天外，跑到娲皇宫前祈求女娲娘娘施展**。
这一日，女娲遣人来北落岛，邀林落一起研究救治后土之法。
这一日，林落脸色变化次数很多。
看着实力根本没有分毫提升的女娲，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女娲，林落叹息一声，道：“娘娘将那太初之气还我吧，娘娘所修造化之道无法适应太初之气也是正常。”
女娲脸色变了变，终究颓然叹道：“也许，我真的是做错了，又或者，是我将这天地想得太过简单......”女娲一面轻轻叹息，一面说着一些没营养的话，却是绝口不提还林落太初之气一事。
林落苦笑一声，这女娲也未免变得太多了吧？随即自身体中逼出一道太始之气道：“便与娘娘换过来吧？这太始之气也是来自娘娘，此后你我两不相欠，娘娘您看如何？”
女娲震惊地看着林落，想不到林落竟然能拥有这太初之气的同时，还能修习出太始之气，既而想到林落体内也有自己一滴心血，当下也就释然，微微点了点头。
但是，女娲在吸收了这一道太始之气之后，并没归还自林落身上吸收的太初之气！
对此，林落很是不解，但他更无法理解的，是女娲为何会好似有一种觉得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感觉一般？难道对别人太好，就只能是罪过？
第一次，林落骂了女娲，冷哼道：“想来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你要搞清楚，我并不欠你什么。就算是要欠，也是欠的彼间之女娲。”
林落第一次发怒，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错了，第一次后悔，第一次开始正视自己所遇到的一切事物，第一次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是什么都能忍。
女娲愣愣地看着林落，既而身上发出滔天气势，冷冷地看着林落。其实力，竟然在这刹那间就提高到了圣人层次！
太始之气，毕竟是女娲精研无数元会的东西，是以虽是刚刚接过，瞬间便被吸收，而她的实力也恢复了不少。至于往日，女娲虽有从林落那吸取的太初之气，但那太初之气毕竟与她的身体不相融合，最多也只是让他能够保存原先的六成实力，不过相当于大罗金仙后期。
而在吸收了太始之气，实力恢复到圣人境界之后，女娲再听得林落此言，却是顿时大怒，冷冷看着林落。
“哼！”林落闷哼一声，毫不示弱地冷冷回望，在女娲尚未有言之时，已是漠然道：“还真拿自己当什么了？我一直当你是长辈，不过是因为你与师父是师兄妹罢了！莫说你和我之间不过就是当年借你乾坤鼎炼制法宝之时结下的些许因果，就算你对我真有什么大恩，换我一命也已足够，你还待如何？哼，以往还一直以为你只是一时想不开才会做出吸尽我体内太初之气的事，现在看来，你本身与那些个无耻之徒也无甚差别。”言毕林落单手捏了一个法决，刹时间，女娲只觉得太初之气一阵颤动，既而飘飘荡荡地破体而出，飞入林落元神。
“哼，也不知你这许多年的道都修到哪去了？连这混沌元气无法给予他人也不知道？这许多年来我不过是见你可怜，且我自己可以自星空之中吸收师父残余的太初之气才会没有收回这太初之气，你还真把这当成是你的东西了？给你台阶拿太始之气与你换，已是给了你天大脸面，你却还在我面前做出这等模样！”冷笑一声，又道，“哼，这次就算了，见你可怜，那点太始之气就送你了。哼！这洪荒，尽是一些无耻之徒！”
女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是根本无法反驳。因为林落说的，都是事实！
但在此刻，女娲竟然忘了，又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想过一件很重要的事――惭愧！在她心中，有的竟然只是愤怒！
林落也不多言，甩甩手就直接离开了这娲皇宫，脸色很是不好。但他脸色不好的原因却不是因为女娲这般作为，而是因为这天地变得愈发陌生，先天大神，似乎尽数消失了。
烛九阴化身虚空，鸿钧合身天道，女娲，由先天大神，变成了，人！
回头看了看这娲皇宫，林落苦笑一声，随即脚下现出法宝，向着北落岛飞去。
有时候，还真的不能对别人太好，那只会让其以为一切都是他应得的，就好似你欠了他什么一般。
所以，即便对某个人好，即便尊敬某个人，也千万不能吊起他的高傲。
自然，林落此后对待女娲再难如往常般，甚至连尊敬也难。毕竟女娲如此做真的是太过了，先是完全吸收了林落的太初之气，若非烛九阴大神似乎早有准备且林落本身机缘的确强大，他早已身死；而如今，女娲竟又堂而皇之地拿走林落的太始之气，没有分毫感谢之意，反而觉得林落做得太少......
难道，身为先天大神的她，不知道这世间无论任何因果都是可以了结的？
..........
这世间，到底还有多少事是吾等渺小之人无法预料的？
在我们仍能活着，仍能拥有生活给予的一切快乐悲苦之前，没人说得清楚。
事实上这种变数在很大程度上也便是生活如此完美的原因所在，若然人生已没了变数，生活又该是多么无趣？
所以，对修道一事，即使如今成了圣人，林落也还是有些莫名的恐惧。
害怕自己某一天失去了平常心，害怕自己忘记自己“仍旧活着”这样一个简单的事实，更害怕自己的心容不下大道以外的其他事物。
一直以来，林落都在刻意地回忆曾经那短短的二十年的生活，尽管那仅仅是漫长生命中极小极小的一部分的时间，但这段时间却可说是林落能真正感觉到自己活着的时间，那段时间，有快乐，有痛苦，有悲哀，有.......
在这洪荒无数年，因为道法，因为法宝，因为一些无聊事，总会让林落不时生出荒谬恐惧之意。有时候，甚至会让他怀疑自己是否“仍旧活着”、
但，这世间又有几人在入了修行一途之后，还能保持得了平常心？
也许是真的没有！即便林落很努力地不去忘记曾经的喜乐悲苦，心性却也发生着极为微妙的变化，逐渐变成了一种名为“淡漠”的情绪。
视万物为蝼蚁，视生灵为刍狗。
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林落很开心，因为他可以在这里看到许多传说中的人物，更能见到许多自己想见却又总是无法得见的人物。比如女娲，比如上清，比如东皇，还有那无数的上古美人......
然而世事发展总是无法预料的，过了最初的那段期望，留给林落的只有失落，只有无奈。
原来，这些大神与自己想象之中的差别是如此的大！尤其是当林落亲身参与了女娲由先天大神向着人的蜕变之后，他的心中更是无奈至极。
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很久很久以前，林落认为的答案是“吃饭”！――很朴实的想法，所以林落很认真地而又卑微地活着。
然而一切终旧变了，变得太快，也太无奈。
当生命已然成为一种消耗品，当生活变得枯燥而又乏味，当林落拥有了一定的实力，当林落可以不死，他却忽然发现，他已经找不到活着的意义，找不到自己应该继续前行的路途。
活着，似乎也就是活着，还能有什么意义？
这样的改变该是怎样的无奈？又该是怎样的悲哀？
没人能说得清楚！也没人愿意清楚！
生命似乎有了三六九等，与曾经的那种简单的因由权势的差别而界定生命的等级不同，在洪荒大地，一切都是用道行，用法力，用法宝说话。底层的生命也不再是简单的受奴役受剥削受欺侮，在这洪荒大地，处于底层的生命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无视！――对道行高深的人来说，底层的生命，就是蝼蚁！
天地不仁，万物刍狗！人若不知，万物蝼蚁！
而刍狗，也是属于可以吃掉蝼蚁的生灵！
善恶的界定似乎已然失去了意义，在这里，是无所谓善恶的。只要你够强大，那你就是“善”；而只要你弱小，你就是蝼蚁，就永远不可能有“对”的时候，最多就是会有“遵旨”之类的情况发生。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事实，就是这样一个简单而又无奈的事实。
林落不想懂这样的事实，所以，有了欺骗，有了几多无奈，甚至“死”了两次。
但不论是真死还是假死，一为之甚，岂可再乎？
便是这个道理！
林落当然很清楚这样的道理，所以，他才会想要好好生活，才会想要好好地活着，并一直安静地活下去！
但这天地，这众生，会允许吗？
既然连天地都在不停地变，又能有什么是不变的？
但不论仙神或是凡人，最无法忍受的变化无疑都是背叛，尤其是那种在自己倾注了些感情之后的背叛。
洪荒第一纪元，第九元会，第二百一十八年。
东皇派人到了中央后土部，向后土、帝江等人表明了欲与玄冥结为道侣的愿望，然后，遭到了一致反对。
“非亲至不足以显其诚意。”这是原话，也是目的，这两方始终是要有一方先低头。无奈你方高傲我方霸道，此一事终究只能不了了之。
玄冥初始得了这消息之时，脸上是喜，既而变作惘然、痛苦、茫然、淡漠，终又变作无奈，摇了摇头没有表达任何一种看法，而这件事似乎也就这样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但在这件简单的事中，却涉及到无数因果，又有其中三者为最。
其一，东皇为何会有此突兀作为？
其二，巫族为何会是那般表现？其等，似乎并不反对？
其三，玄冥为何到了如今还不知悔改？其余巫族之间，似乎仍是有着，紧密的联系？
当然，因果之类本也没有什么，对林落和陆压师徒而言，真正重要的是这个秘密布应该被东皇知道，其也不应该有那样的表现；巫族，更不应该。
但东皇却偏偏知道了这个秘密，告诉他这个秘密的人，自然便是羲和。
因为这个秘密，巫族不会说，林落更不会，而陆压也只是在有一日与羲和、罗?闲聊时曾不经意地提及到。
一个人如果把别人告诉他的秘密再告诉给其它人知道的话，这个人必然是很可笑，且很可悲的。
因为他只可能有一时的朋友，绝不可能有属于永恒的友情。至于爱情之类，更不可能！
就是在这样的一种境况之下，林落和陆压又一次回到了北落岛，又一次站在北落岛上看着那巍峨的不周山。。
不周山的风景依旧是那般惊人的模样，只是山顶之上没有的娲皇宫，女娲娘娘已是搬到三十三天外的道场去了。
林落还记得，在很久以前有个对自己很好的大哥跟自己说过一句话：“这世间，很多东西都是会习惯的。等你习惯了背叛之后，就不会再觉得痛苦或是无奈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大哥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没有分毫属于忧愁或是哀伤之类的成分。而现在，林落的脸上也是这样的表情――淡淡的，温柔的笑。
当一个人在听到背叛或是残酷的事后，如果他还能笑，就表示他根本就不会再去在意。
笑，虽然有时候是掩饰自己的无奈或是苦涩，但有些时候，也是代表了死心的。
或许，许多东西真的是无法改变的，比如性格，比如执念，比如，算计......
而生活，真的是很残酷的存在!
在林落师徒俩回到北落岛的这一日，帝俊羲和广发喜帖，言及两人将于明年后盘古大神诞辰之际成婚。
.......................
又是秋，又是万物凋零的秋。
也许，也只有到了秋天才知道什么能够长久。
只要到了秋，万物之中有的会成熟，然后进入另一次的轮回；有的会凋零，然后等待又一次的灿烂；有的则会坚持，然后向世人证明，这世间，从来就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低头或认输。
玄玄冥冥间，虚虚浮浮处，自有那大道存在。
万物轮回，生灵起灭，皆有定数。
修行一途，从来就没有固定的模式或结果。同样的法诀如果修习的人不同，其成效也完全不同，甚至还可能是有天壤之别！
鸿钧之道传下，有人精于算计，有人精于术法，有人淡看红尘，有人发誓渡尽天下有缘，有人感慨世间多磨难，欲以大愿力消除之，有人欲以己身争得气运，有人，忘了什么是道.....
若是想要遗忘一件事，总是很容易的。只要有了一定的或然的前提，想要遗忘一件事就如同走路般平平淡淡，毫无波澜。
所以，林落也只是苦笑一声，也就忘却了最后的那一分名为感情的存在。
这一日，巫族后土，帝江代表巫族前往天宫道贺。
这一日，近百妖神围住了后土和帝江。
这一日，后土灵魂被混沌钟击散，帝江以为后土只是重伤，也就涎着脸一路跑到了三十三天外，跑到娲皇宫前祈求女娲娘娘施展**。
这一日，女娲遣人来北落岛，邀林落一起研究救治后土之法。
这一日，林落脸色变化次数很多。
看着实力根本没有分毫提升的女娲，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女娲，林落叹息一声，道：“娘娘将那太初之气还我吧，娘娘所修造化之道无法适应太初之气也是正常。”
女娲脸色变了变，终究颓然叹道：“也许，我真的是做错了，又或者，是我将这天地想得太过简单......”女娲一面轻轻叹息，一面说着一些没营养的话，却是绝口不提还林落太初之气一事。
林落苦笑一声，这女娲也未免变得太多了吧？随即自身体中逼出一道太始之气道：“便与娘娘换过来吧？这太始之气也是来自娘娘，此后你我两不相欠，娘娘您看如何？”
女娲震惊地看着林落，想不到林落竟然能拥有这太初之气的同时，还能修习出太始之气，既而想到林落体内也有自己一滴心血，当下也就释然，微微点了点头。
但是，女娲在吸收了这一道太始之气之后，并没归还自林落身上吸收的太初之气！
对此，林落很是不解，但他更无法理解的，是女娲为何会好似有一种觉得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感觉一般？难道对别人太好，就只能是罪过？
第一次，林落骂了女娲，冷哼道：“想来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你要搞清楚，我并不欠你什么。就算是要欠，也是欠的彼间之女娲。”
林落第一次发怒，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错了，第一次后悔，第一次开始正视自己所遇到的一切事物，第一次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是什么都能忍。
女娲愣愣地看着林落，既而身上发出滔天气势，冷冷地看着林落。其实力，竟然在这刹那间就提高到了圣人层次！
太始之气，毕竟是女娲精研无数元会的东西，是以虽是刚刚接过，瞬间便被吸收，而她的实力也恢复了不少。至于往日，女娲虽有从林落那吸取的太初之气，但那太初之气毕竟与她的身体不相融合，最多也只是让他能够保存原先的六成实力，不过相当于大罗金仙后期。
而在吸收了太始之气，实力恢复到圣人境界之后，女娲再听得林落此言，却是顿时大怒，冷冷看着林落。
“哼！”林落闷哼一声，毫不示弱地冷冷回望，在女娲尚未有言之时，已是漠然道：“还真拿自己当什么了？我一直当你是长辈，不过是因为你与师父是师兄妹罢了！莫说你和我之间不过就是当年借你乾坤鼎炼制法宝之时结下的些许因果，就算你对我真有什么大恩，换我一命也已足够，你还待如何？哼，以往还一直以为你只是一时想不开才会做出吸尽我体内太初之气的事，现在看来，你本身与那些个无耻之徒也无甚差别。”言毕林落单手捏了一个法决，刹时间，女娲只觉得太初之气一阵颤动，既而飘飘荡荡地破体而出，飞入林落元神。
“哼，也不知你这许多年的道都修到哪去了？连这混沌元气无法给予他人也不知道？这许多年来我不过是见你可怜，且我自己可以自星空之中吸收师父残余的太初之气才会没有收回这太初之气，你还真把这当成是你的东西了？给你台阶拿太始之气与你换，已是给了你天大脸面，你却还在我面前做出这等模样！”冷笑一声，又道，“哼，这次就算了，见你可怜，那点太始之气就送你了。哼！这洪荒，尽是一些无耻之徒！”
女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是根本无法反驳。因为林落说的，都是事实！
但在此刻，女娲竟然忘了，又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想过一件很重要的事――惭愧！在她心中，有的竟然只是愤怒！
林落也不多言，甩甩手就直接离开了这娲皇宫，脸色很是不好。但他脸色不好的原因却不是因为女娲这般作为，而是因为这天地变得愈发陌生，先天大神，似乎尽数消失了。
烛九阴化身虚空，鸿钧合身天道，女娲，由先天大神，变成了，人！
回头看了看这娲皇宫，林落苦笑一声，随即脚下现出法宝，向着北落岛飞去。
有时候，还真的不能对别人太好，那只会让其以为一切都是他应得的，就好似你欠了他什么一般。
所以，即便对某个人好，即便尊敬某个人，也千万不能吊起他的高傲。
自然，林落此后对待女娲再难如往常般，甚至连尊敬也难。毕竟女娲如此做真的是太过了，先是完全吸收了林落的太初之气，若非烛九阴大神似乎早有准备且林落本身机缘的确强大，他早已身死；而如今，女娲竟又堂而皇之地拿走林落的太始之气，没有分毫感谢之意，反而觉得林落做得太少......
难道，身为先天大神的她，不知道这世间无论任何因果都是可以了结的？
..........
这世间，到底还有多少事是吾等渺小之人无法预料的？
在我们仍能活着，仍能拥有生活给予的一切快乐悲苦之前，没人说得清楚。
事实上这种变数在很大程度上也便是生活如此完美的原因所在，若然人生已没了变数，生活又该是多么无趣？
所以，对修道一事，即使如今成了圣人，林落也还是有些莫名的恐惧。
害怕自己某一天失去了平常心，害怕自己忘记自己“仍旧活着”这样一个简单的事实，更害怕自己的心容不下大道以外的其他事物。
一直以来，林落都在刻意地回忆曾经那短短的二十年的生活，尽管那仅仅是漫长生命中极小极小的一部分的时间，但这段时间却可说是林落能真正感觉到自己活着的时间，那段时间，有快乐，有痛苦，有悲哀，有.......
在这洪荒无数年，因为道法，因为法宝，因为一些无聊事，总会让林落不时生出荒谬恐惧之意。有时候，甚至会让他怀疑自己是否“仍旧活着”、
但，这世间又有几人在入了修行一途之后，还能保持得了平常心？
也许是真的没有！即便林落很努力地不去忘记曾经的喜乐悲苦，心性却也发生着极为微妙的变化，逐渐变成了一种名为“淡漠”的情绪。
视万物为蝼蚁，视生灵为刍狗。
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林落很开心，因为他可以在这里看到许多传说中的人物，更能见到许多自己想见却又总是无法得见的人物。比如女娲，比如上清，比如东皇，还有那无数的上古美人......
然而世事发展总是无法预料的，过了最初的那段期望，留给林落的只有失落，只有无奈。
原来，这些大神与自己想象之中的差别是如此的大！尤其是当林落亲身参与了女娲由先天大神向着人的蜕变之后，他的心中更是无奈至极。
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很久很久以前，林落认为的答案是“吃饭”！――很朴实的想法，所以林落很认真地而又卑微地活着。
然而一切终旧变了，变得太快，也太无奈。
当生命已然成为一种消耗品，当生活变得枯燥而又乏味，当林落拥有了一定的实力，当林落可以不死，他却忽然发现，他已经找不到活着的意义，找不到自己应该继续前行的路途。
活着，似乎也就是活着，还能有什么意义？
这样的改变该是怎样的无奈？又该是怎样的悲哀？
没人能说得清楚！也没人愿意清楚！
生命似乎有了三六九等，与曾经的那种简单的因由权势的差别而界定生命的等级不同，在洪荒大地，一切都是用道行，用法力，用法宝说话。底层的生命也不再是简单的受奴役受剥削受欺侮，在这洪荒大地，处于底层的生命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无视！――对道行高深的人来说，底层的生命，就是蝼蚁！
天地不仁，万物刍狗！人若不知，万物蝼蚁！
而刍狗，也是属于可以吃掉蝼蚁的生灵！
善恶的界定似乎已然失去了意义，在这里，是无所谓善恶的。只要你够强大，那你就是“善”；而只要你弱小，你就是蝼蚁，就永远不可能有“对”的时候，最多就是会有“遵旨”之类的情况发生。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事实，就是这样一个简单而又无奈的事实。
林落不想懂这样的事实，所以，有了欺骗，有了几多无奈，甚至“死”了两次。
但不论是真死还是假死，一为之甚，岂可再乎？
便是这个道理！
林落当然很清楚这样的道理，所以，他才会想要好好生活，才会想要好好地活着，并一直安静地活下去！
但这天地，这众生，会允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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