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承诺
目录：买个相公带回家| 作者：镜衍| 类别：都市言情
“呵呵，几位误会了。”玛尼长老满脸堆笑，招人撤走了水龟子，“既然客人们确实不喜欢，那我也就不强求了。请吧。几位是我们峒主的重要客人，我可不敢轻慢了你们。”
范义歌这才放下了心，等着郁磊吃第一口。
但是吃了第一口的不是郁磊，而是莫云。他把所有的菜都吃过一遍，才向郁磊颔首。
郁磊才笑着随意夹了块肉吃了，向着玛尼长老说：“果然美味，多谢。”
之后严觅和范义歌才跟着吃了。
玛尼长老把几个人的举动都看在眼里。他相信，郁磊一定身份不凡，不然怎么会有人先替她试毒呢：“怎么，几位是怀疑我在饭菜里面下毒吗？我们夷人待客，可不会给客人下毒的！”
“夷人巫毒向来有名，既然玛尼长老怀疑我们是奸细，我们也只好多少小心些了。”郁磊不客气的回敬，“玛尼长老觉得冤枉，我们还更冤枉。好不容易来了做客，却原来不是被当做客人的，这奸细的罪名太大，我怕我们承受不起。”
“请相信我的诚意，我们峒主愿意相信你们，我自然都是要听峒主的。”玛尼长老笑着，脸上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
严觅也就跟着笑：“自然。我们相信玛尼长老，也请玛尼长老相信我们。”
玛尼长老呵呵笑着：“我听说几位是商人。”
“药材商人。”严觅忙答。
“那你们一定通药性了。”玛尼长老赞叹着，“了不起了不起。”
严觅却摇头，笑着回答：“我们对药知道不多。”
“哦？为什么？”玛尼长老做出不解的样子。
“我们是商人，我们需要知道的，只是什么药长什么样，值多少钱。看诊有大夫，卖药有掌柜，我们需要知道什么？难道我们还能比大夫和掌柜更知道药么？我们只要做生意，赚钱而已。”严觅做出商人嘴脸，似乎只为钱的架势。
玛尼长老点头，也不知道对严觅这答案是满意还是不满，见都吃好了，便只说：“请几位休息吧。晚上我们峒主会再加以招待的。让你们好好看看我们夷人的待客之道。”
郁磊四人被送到了一个帐篷里，距离扎柯音的大帐并不远。莫云只在帐口站着，见着那几个或坐或卧的在帐子里休息。
郁磊半躺在竹榻上，打着呵欠，看来瞌睡虫又找来了，却懒散的说话：“严觅，扎柯音和那个老头说了什么？”
严觅怔了一下，却笑了：“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我以为你彻底不想理我了。”声音依旧黯然。
“别废话！”郁磊烦躁，“别说你不懂夷人语。他们究竟在吵什么？”
严觅知道郁磊不会耐心听他表白，于是也就说了：“不过是为我们的身份在吵。玛尼不相信我们，觉得我们是奸细。如果给我们看了象军，就是泄露了他们的秘密部队，对将来作战不利。扎柯音的意思，不管我们是不是奸细，给我们看了象军都不要紧。如果我们不是，那么就是无害的。如果我们是，正好可以威慑我们，让我们知道他们的强悍，不敢与他们作战。”
郁磊掩住了一个呵欠，笑着：“扎柯音倒是有自信。不过真遗憾啊，我确实想看看他们的象军。”半蜷了身体，微眯着眼睛，像只小猫一样。
严觅失笑：“你还没睡够？”郁磊似乎已经认了他也跟着这件事了，不再生气，也随意起来了。他心里高兴，总算安了些。
“午后昏昏，本就是给人睡觉的。”郁磊强着嘴，却说，“范公子，一起睡吧。好好休息一下，晚上的宴上才麻烦呢。到时候不管是玛尼还是扎柯音，都要仔细试探我们了。”
“只要能够得到扎柯音的认同，不管是看象军还是向更里面去走，都会简单了。”严觅思忖，“玛尼虽然是长老，但到底扎柯音是峒主，还是扎柯音说了算。方才他们两个吵架，也是只要能确定我们不是奸细，那么玛尼就让步，由扎柯音去做。”他想到了什么，却笑了，“郁磊，我看扎柯音对你印象不错，晚上可要靠你了。”
郁磊哼了一声，不置可否，翻身睡觉。范义歌躺在郁磊旁边，心里好多话想问莫云，却没法说，只能憋着。
严觅一笑，却到了另一边的竹榻上也躺下了。听闻夷人好客，晚上总喜欢彻夜狂欢。他可得养精蓄锐，不然到时候支撑不住可不行：“黥公子，你也来休息吧。放心，现在他们不会怎么样的。他们也摸不清我们的底细，不会对我们出手，你倒是不用这么戒备。”
“别像个柱子似的在那站着了，倒好像我欺负你一样！”郁磊并没睡着，闷着声说话。说完却紧张了，莫云要躺在哪里？帐子里只两个大的竹榻，一边被她和范义歌睡了，一边是严觅。按照往日莫云的习惯，一定都不能躺的。
果然，不一会就听见严觅的惊讶声音：“黥公子？你……你这样难道不怕累么？”
郁磊转身，就见眼前一个宽厚的脊背。莫云只坐在地上，背靠着她这边的竹榻。郁磊看了也是难受，推着莫云：“你去，和严觅一起躺着吧。”小声的说着，“别太累了。”
郁磊知道，莫云已经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过了，在张二家的时候就是坐着睡的，昨夜也是陪她喝酒照顾她一夜。今天又背着她走了一个上午，郁磊都能看见莫云脸上的疲惫。蛮人汉子纵然一向能熬，也受不得伤势没好就这么折腾。再这么坐着睡，铁打的人也要受不住了。
莫云只摇头：“你睡吧，不要紧。”
严觅在旁边苦笑，叹息：“黥公子还是防着我。郁磊，黥公子对你真好。昨晚他在你房门口站了一夜。”
“你站了一夜？”郁磊吃惊，心里却是悸痛。
“整夜在你房里，对你声名不好。”原本莫云也是在郁磊房中的，然而却从窗子看见严觅也就在门口守着，知道严觅是想什么，也就出去了，倒是与严觅对峙了一夜。
郁磊急了：“你快好好休息！”内伤外伤，莫云都没好利索呢，再这么折腾，没几天怕不得人都要倒下去了？之前在明艳派莫云在她面前就那么昏倒了，让她心里被个杵子碾碎了一样，“回头让二哥知道了，又得骂我了！”
莫云见着郁磊紧张，却淡淡笑了：“真有些困了。郁磊，教我睡一会儿。”倚着竹榻合了眼，当真睡着了，还微微的起了鼾声。
郁磊蹙了眉，坐起身，盯着莫云的倦容，那张脸白得都快成了纸了，也不知道这些天他都是怎么熬的。连莫云自己都说困了要睡，那是真的已经捱不住了。
郁磊想了想，却让范义歌再向里面躺了躺，自己却拖着莫云拉到榻上来，教他睡在自己旁边。莫云真是睡沉了，郁磊这么搬布他都没醒。
范义歌惊住：“这，这怎么行？”
郁磊转脸恼着：“又没教他挨着你，你急什么？”
严觅一直看着，心里酸楚。郁磊对莫云的关心，甚至让莫云就那么在她旁边躺着，全不顾忌了，这些举动，都让严觅嫉妒着莫云：“郁磊，你对黥公子真是上了心。”
郁磊望着莫云，微锁了眉心，却只能别过脸：“为将者，与兵士同食同宿，有问题么？何况他是我的亲兵，一直在旁边为我守着护着，为我守夜，为我试毒，难道，我不该也对他好？”
“黥公子为你做的，教我惭愧。”严觅心里愧疚。这两天看的莫云，对郁磊无微不至，就是当初他与郁磊一起的时候，也没把人照顾到这种程度。
郁磊缓缓摇头：“严觅，别用你的心来揣度他。他和你，不是一种人。”她的耳旁，就是蛮人汉子轻轻的鼾声，蛮人的身体微凉，让郁磊也觉得有些贪恋，却是不能。那双狼眼睛现在闭得紧，看不见碧色，也看不见浅灰。本就被他锁住的一颗心，现在更是将所有都隔绝。
严觅轻轻叹息了，过了好一会，却又说话：“郁磊，你可记得，以前，我们也这样和五殿下安贤弟一起睡过。”
郁磊没说话，却是听着，睁开的眼睛望着帐篷顶。
“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和五殿下安贤弟一边，你自己一边，隔着篝火，看着星星说话。”严觅静静的回想，“那个时候，感觉真好。”
那个时候几个人相携出京游玩，夜里错过了宿头，只能在野外住了。严觅和郁磊还好，到底习惯了行军打仗的人，龙庭野和安河轩就惨了，彻夜难捱。其实严觅比那几个年纪大得有些多，连龙庭野也比他小了整五岁。跟着那几个出门，所有的事情都要他操心。那个时候也觉得累过烦过，现在想来，却是最好的时候了。
“你想说什么？”郁磊故意冷冷的问，抑住了眼角的湿润。
严觅轻轻摇头：“只是有些怀念罢了。郁磊，还能重来吗？”
良久，久到严觅和范义歌都以为郁磊不会回答的时候，郁磊的声音伴着莫云轻轻的鼾声响起来：“好。只要你能让他睡在你的旁边，或者，与你一同沐浴，我就应你。”
蛮人无知无觉，并不清楚郁磊用他做了个怎样的承诺。
范义歌这才放下了心，等着郁磊吃第一口。
但是吃了第一口的不是郁磊，而是莫云。他把所有的菜都吃过一遍，才向郁磊颔首。
郁磊才笑着随意夹了块肉吃了，向着玛尼长老说：“果然美味，多谢。”
之后严觅和范义歌才跟着吃了。
玛尼长老把几个人的举动都看在眼里。他相信，郁磊一定身份不凡，不然怎么会有人先替她试毒呢：“怎么，几位是怀疑我在饭菜里面下毒吗？我们夷人待客，可不会给客人下毒的！”
“夷人巫毒向来有名，既然玛尼长老怀疑我们是奸细，我们也只好多少小心些了。”郁磊不客气的回敬，“玛尼长老觉得冤枉，我们还更冤枉。好不容易来了做客，却原来不是被当做客人的，这奸细的罪名太大，我怕我们承受不起。”
“请相信我的诚意，我们峒主愿意相信你们，我自然都是要听峒主的。”玛尼长老笑着，脸上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
严觅也就跟着笑：“自然。我们相信玛尼长老，也请玛尼长老相信我们。”
玛尼长老呵呵笑着：“我听说几位是商人。”
“药材商人。”严觅忙答。
“那你们一定通药性了。”玛尼长老赞叹着，“了不起了不起。”
严觅却摇头，笑着回答：“我们对药知道不多。”
“哦？为什么？”玛尼长老做出不解的样子。
“我们是商人，我们需要知道的，只是什么药长什么样，值多少钱。看诊有大夫，卖药有掌柜，我们需要知道什么？难道我们还能比大夫和掌柜更知道药么？我们只要做生意，赚钱而已。”严觅做出商人嘴脸，似乎只为钱的架势。
玛尼长老点头，也不知道对严觅这答案是满意还是不满，见都吃好了，便只说：“请几位休息吧。晚上我们峒主会再加以招待的。让你们好好看看我们夷人的待客之道。”
郁磊四人被送到了一个帐篷里，距离扎柯音的大帐并不远。莫云只在帐口站着，见着那几个或坐或卧的在帐子里休息。
郁磊半躺在竹榻上，打着呵欠，看来瞌睡虫又找来了，却懒散的说话：“严觅，扎柯音和那个老头说了什么？”
严觅怔了一下，却笑了：“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我以为你彻底不想理我了。”声音依旧黯然。
“别废话！”郁磊烦躁，“别说你不懂夷人语。他们究竟在吵什么？”
严觅知道郁磊不会耐心听他表白，于是也就说了：“不过是为我们的身份在吵。玛尼不相信我们，觉得我们是奸细。如果给我们看了象军，就是泄露了他们的秘密部队，对将来作战不利。扎柯音的意思，不管我们是不是奸细，给我们看了象军都不要紧。如果我们不是，那么就是无害的。如果我们是，正好可以威慑我们，让我们知道他们的强悍，不敢与他们作战。”
郁磊掩住了一个呵欠，笑着：“扎柯音倒是有自信。不过真遗憾啊，我确实想看看他们的象军。”半蜷了身体，微眯着眼睛，像只小猫一样。
严觅失笑：“你还没睡够？”郁磊似乎已经认了他也跟着这件事了，不再生气，也随意起来了。他心里高兴，总算安了些。
“午后昏昏，本就是给人睡觉的。”郁磊强着嘴，却说，“范公子，一起睡吧。好好休息一下，晚上的宴上才麻烦呢。到时候不管是玛尼还是扎柯音，都要仔细试探我们了。”
“只要能够得到扎柯音的认同，不管是看象军还是向更里面去走，都会简单了。”严觅思忖，“玛尼虽然是长老，但到底扎柯音是峒主，还是扎柯音说了算。方才他们两个吵架，也是只要能确定我们不是奸细，那么玛尼就让步，由扎柯音去做。”他想到了什么，却笑了，“郁磊，我看扎柯音对你印象不错，晚上可要靠你了。”
郁磊哼了一声，不置可否，翻身睡觉。范义歌躺在郁磊旁边，心里好多话想问莫云，却没法说，只能憋着。
严觅一笑，却到了另一边的竹榻上也躺下了。听闻夷人好客，晚上总喜欢彻夜狂欢。他可得养精蓄锐，不然到时候支撑不住可不行：“黥公子，你也来休息吧。放心，现在他们不会怎么样的。他们也摸不清我们的底细，不会对我们出手，你倒是不用这么戒备。”
“别像个柱子似的在那站着了，倒好像我欺负你一样！”郁磊并没睡着，闷着声说话。说完却紧张了，莫云要躺在哪里？帐子里只两个大的竹榻，一边被她和范义歌睡了，一边是严觅。按照往日莫云的习惯，一定都不能躺的。
果然，不一会就听见严觅的惊讶声音：“黥公子？你……你这样难道不怕累么？”
郁磊转身，就见眼前一个宽厚的脊背。莫云只坐在地上，背靠着她这边的竹榻。郁磊看了也是难受，推着莫云：“你去，和严觅一起躺着吧。”小声的说着，“别太累了。”
郁磊知道，莫云已经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过了，在张二家的时候就是坐着睡的，昨夜也是陪她喝酒照顾她一夜。今天又背着她走了一个上午，郁磊都能看见莫云脸上的疲惫。蛮人汉子纵然一向能熬，也受不得伤势没好就这么折腾。再这么坐着睡，铁打的人也要受不住了。
莫云只摇头：“你睡吧，不要紧。”
严觅在旁边苦笑，叹息：“黥公子还是防着我。郁磊，黥公子对你真好。昨晚他在你房门口站了一夜。”
“你站了一夜？”郁磊吃惊，心里却是悸痛。
“整夜在你房里，对你声名不好。”原本莫云也是在郁磊房中的，然而却从窗子看见严觅也就在门口守着，知道严觅是想什么，也就出去了，倒是与严觅对峙了一夜。
郁磊急了：“你快好好休息！”内伤外伤，莫云都没好利索呢，再这么折腾，没几天怕不得人都要倒下去了？之前在明艳派莫云在她面前就那么昏倒了，让她心里被个杵子碾碎了一样，“回头让二哥知道了，又得骂我了！”
莫云见着郁磊紧张，却淡淡笑了：“真有些困了。郁磊，教我睡一会儿。”倚着竹榻合了眼，当真睡着了，还微微的起了鼾声。
郁磊蹙了眉，坐起身，盯着莫云的倦容，那张脸白得都快成了纸了，也不知道这些天他都是怎么熬的。连莫云自己都说困了要睡，那是真的已经捱不住了。
郁磊想了想，却让范义歌再向里面躺了躺，自己却拖着莫云拉到榻上来，教他睡在自己旁边。莫云真是睡沉了，郁磊这么搬布他都没醒。
范义歌惊住：“这，这怎么行？”
郁磊转脸恼着：“又没教他挨着你，你急什么？”
严觅一直看着，心里酸楚。郁磊对莫云的关心，甚至让莫云就那么在她旁边躺着，全不顾忌了，这些举动，都让严觅嫉妒着莫云：“郁磊，你对黥公子真是上了心。”
郁磊望着莫云，微锁了眉心，却只能别过脸：“为将者，与兵士同食同宿，有问题么？何况他是我的亲兵，一直在旁边为我守着护着，为我守夜，为我试毒，难道，我不该也对他好？”
“黥公子为你做的，教我惭愧。”严觅心里愧疚。这两天看的莫云，对郁磊无微不至，就是当初他与郁磊一起的时候，也没把人照顾到这种程度。
郁磊缓缓摇头：“严觅，别用你的心来揣度他。他和你，不是一种人。”她的耳旁，就是蛮人汉子轻轻的鼾声，蛮人的身体微凉，让郁磊也觉得有些贪恋，却是不能。那双狼眼睛现在闭得紧，看不见碧色，也看不见浅灰。本就被他锁住的一颗心，现在更是将所有都隔绝。
严觅轻轻叹息了，过了好一会，却又说话：“郁磊，你可记得，以前，我们也这样和五殿下安贤弟一起睡过。”
郁磊没说话，却是听着，睁开的眼睛望着帐篷顶。
“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和五殿下安贤弟一边，你自己一边，隔着篝火，看着星星说话。”严觅静静的回想，“那个时候，感觉真好。”
那个时候几个人相携出京游玩，夜里错过了宿头，只能在野外住了。严觅和郁磊还好，到底习惯了行军打仗的人，龙庭野和安河轩就惨了，彻夜难捱。其实严觅比那几个年纪大得有些多，连龙庭野也比他小了整五岁。跟着那几个出门，所有的事情都要他操心。那个时候也觉得累过烦过，现在想来，却是最好的时候了。
“你想说什么？”郁磊故意冷冷的问，抑住了眼角的湿润。
严觅轻轻摇头：“只是有些怀念罢了。郁磊，还能重来吗？”
良久，久到严觅和范义歌都以为郁磊不会回答的时候，郁磊的声音伴着莫云轻轻的鼾声响起来：“好。只要你能让他睡在你的旁边，或者，与你一同沐浴，我就应你。”
蛮人无知无觉，并不清楚郁磊用他做了个怎样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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