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倔强的小妞
目录：花蒲团| 作者：| 类别：历史军事
三夫人凝视了大夫人一会，接着又狠狠抽打了一下叶蓁蓁，没想到这一鞭子刚好落在了她的左侧脸颊上。
大夫人一惊，立即一反手，把竹鞭子抓了过来，“我说三妹，够了，这丫头怎么说也是奶妈的女儿，要是她有什么闪失，我看你怎么向老太太交待。”
“哼，你们少拿老太太来压我，这丫头本就是个野种，那是什么奶妈的女儿了，说得好听，当年老太太就不应该答应让这死丫头进门的，今天也就不会闹出这样的事儿来，这些年叶府算是白养她了。”
三夫人越说越来劲，“等到老太太回来，我就让她把这死丫头逐出叶府去，免得让我看了就来气。”
三夫人用手指重重地敲着叶蓁蓁的脑门，“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我在这骂得口干，打得手软，可是你瞧瞧，从头到尾，她一声不吭，像个木头人一样，连屁也不懂得放一个，算什么，她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主子看啊，还说她机灵，我看她就一心想反我，想气我，让我不得安生，好，好，真是有骨气，行，我就让你跪到天黑去，春姨，你给我好好看着她，我倒要看看，她能倔到什么时候。”
“袖儿，我们回房去。”三夫人抓过四小姐的手，蹬蹬就回房里去了，也不理睬身后的人怎么叫喊。
“三妹，要是这丫头出了事，到时我看你怎么负责，三妹……三妹……”大夫人高声喊着，可三夫人连头也不回一下，直接消失在回廊那角。
这时二夫人又出声了，“大姐，人家都不领你的情，多说也无益，唉，麻雀都快赶上凤凰了。”
她抬头望了望天，又说着，“看来这雪会越下越大了，天冷，还是回房里暖和暖和。”
二夫人又转头看了看围在两侧的人群，挥手厉声道：“怎么都围在这干什么，唱戏啊，都不用去做事，狗奴才，没有一个令人省心的。”
顿时仆人们一脸怯弱，随后一哄而散，不过这场戏还没到落幕之时……
等到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大夫人蹲下身子看向叶蓁蓁，顺手理了理她零乱的发丝，叹气道：“你这丫头，做事从不见你这么冒失过，这回可得留个记性，往后……唉，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往后，刚你也听到了，这事恐怕没这么容易平息，还好老爷常年在外，要是让他知道了，事情还不知道会闹到何种地步？虽然你娘是二位少爷的奶妈，可是这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是关系到四小姐的前程啊。丫头，你告诉我，那盆三色牡丹到底是不是你一不小心碰坏的，还是有人故意让你这么做的，你说出来，我也好为你说句公道话。来，先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脸上的伤，要不要紧。”
叶蓁蓁紧咬着嘴唇，半响，才低声说了句，“大夫人，我没事。”
“你还没抬起头来，怎知道没事，刚刚三夫人打得凶，你也不懂得求饶，你这傻孩子，就算三夫人不会放过你，可只要你开口求她，她也不至于下手下得这么狠啊。唉，也不知这样算不算是有其主必有其婢呢，她的性子倔，没想到你的性子比她还要倔上几分，她那人最见不得别人比她要强，你还……算了，跟你说这些你现在未必能懂，不过丫头，这番话你可得好好记牢在心头上，等你再长大些自然就会明白了。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大夫人，我……没事的，天寒，您还是早点回屋里去。”叶蓁蓁低声说着。
“怎么……大夫人的话也不听了。”大夫人故意绷着张脸问。
“不是的，我……”
“既然不是，那就快点把头抬起来，你再不听话，我也管不了你了。”大夫人说到此，也确实有些生气了，这丫头的性子实在太倔了，做为一个下人，这样的性格，可不太讨主子们的喜欢。
叶蓁蓁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下，心下也知道大夫人大概是有些生气了，再不敢无动于衷，只好把脸半抬了起来。
这一抬可把大夫人吓坏了，她又惊又怒，只见叶蓁蓁原本清秀的脸庞，此时却有些恐怖。左脸颊上显出了一道血痕，虽说不深，但仍有血迹残留在上面，与左眼角下方的那如手指般大小的暗黑色痣形成了一黑一红的对比。
站在一旁的春姨也是吓了一大跳，哑声的低喊：“大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愣这干嘛，快去拿创伤药来，这丫头本来这边脸就……”大夫人突然停住了嘴，心里掠过一丝异样，暗骂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幸好后面的那些话没有说出口。
春姨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才急急忙忙跑去把创伤药拿了过来。
大夫人准备把那药物接过手，春姨摇摇头，轻声说着：“大夫人，这天气冷，还下着雪，你的身体可受不了寒，还是先回房里吧，这里就交给老奴就行了。”
大夫人咳嗽一声，前些日子受了风寒，也是这几天才有所好转，她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才是午时时分，天上灰蒙蒙的甚是阴沉，正像二妹说的，恐怕还得有场大雪下啊，可那贱人却要这丫头跪到天黑才肯罢休，这可怎么办才好……
老太太前些日子去寺庙里持斋祈福，要到明晚才回来，老爷因为生意之事，也是常年在外，这家里就剩下她们几个娘们。按理说她身为大夫人，怎么说也算是叶府的半个当家主母，要是老太太眼一闭，腿一蹬，这个家就轮到她来主持了，可眼下老太太还尚在人世啊，这个家就由不得她说数，三房那贱人就依仗着那一对儿女在家横行霸道、为非作歹，就快爬到她的头上来了。
她真是后悔当年自己怎就那么心软，如果当时能够狠下心，趁那贱人怀着身孕之时，而老爷又刚好在外谈生意，她大可以瞒着老太太，随便找个理由把那贱人扫出家门，那么今天这个局面是不是就可以改写？是不是可以重新换来老爷对自己的疼爱？
她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这一番微妙的心理想法终究只是妄想罢了，时光又怎能倒退呢？
罢了，罢了，为了一个丫头又得惹上一身骚，实在不划算，还是先等等看吧，再怎么说这丫头也是她房里的人，说到管教，自然也轮不到她插手。
大夫人沉默了片刻，心下想着：春姨以前跟那丫头的娘关系还不错，平时对这丫头也上心，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吧。想到这，大夫人的心里也稍稍安然几分，她又嘱咐春姨一番，转身就回房去了。
大夫人走后，春姨拿着创伤药小心翼翼地为叶蓁蓁的脸上上药。
叶蓁蓁咬着嘴唇，极力压抑着脸颊传来的阵阵疼痛。
春姨摇摇头，语气里充满了怜惜，“蓁丫头，要是觉得痛就喊出来吧，千万别憋在心里头，现在这儿就只有春姨一人在，没人再敢欺负你了，别怕别怕。“
突然她尖叫一声：“哎呀，你看看嘴唇都快咬出血来了，你这丫头就是头倔牛，也不知你这性子是跟谁学来的。”
说完她又长叹一声：“我们身为下人，性子总得要恭顺些得好，主子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有时即使主子说错话，我们也得照办。你这性子啊还得磨磨，要不迟早也得吃大亏，到时可有你受的。听春姨一句，万事虽说都得千般忍耐，可惜你的固执露了馅。这些年来，你是我看着一点一点儿长大的，你啊，表面上是乖巧顺从，实则反骨至极，我看除了你那去世的娘之外，就没人管得住你了。蓁丫头你也别怪春姨多嘴，我也是为你好，我们做为下人，贱命一条，说得难听点这条命老早就不属于我们自己的了，能隐藏性情，固然是好，可长期这样下去，这就是一个祸根，除非你能靠着自己的真本事走出叶府，不再当别人的看家狗，要不你就收拾好自己的这个祸根，学学什么叫驯服，现在春姨也一把年纪了，要是以后我不在了，看谁能护得了你……”
春姨唠叨了半天，看见叶蓁蓁还是那幅倔样，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进去，这丫头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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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一惊，立即一反手，把竹鞭子抓了过来，“我说三妹，够了，这丫头怎么说也是奶妈的女儿，要是她有什么闪失，我看你怎么向老太太交待。”
“哼，你们少拿老太太来压我，这丫头本就是个野种，那是什么奶妈的女儿了，说得好听，当年老太太就不应该答应让这死丫头进门的，今天也就不会闹出这样的事儿来，这些年叶府算是白养她了。”
三夫人越说越来劲，“等到老太太回来，我就让她把这死丫头逐出叶府去，免得让我看了就来气。”
三夫人用手指重重地敲着叶蓁蓁的脑门，“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我在这骂得口干，打得手软，可是你瞧瞧，从头到尾，她一声不吭，像个木头人一样，连屁也不懂得放一个，算什么，她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主子看啊，还说她机灵，我看她就一心想反我，想气我，让我不得安生，好，好，真是有骨气，行，我就让你跪到天黑去，春姨，你给我好好看着她，我倒要看看，她能倔到什么时候。”
“袖儿，我们回房去。”三夫人抓过四小姐的手，蹬蹬就回房里去了，也不理睬身后的人怎么叫喊。
“三妹，要是这丫头出了事，到时我看你怎么负责，三妹……三妹……”大夫人高声喊着，可三夫人连头也不回一下，直接消失在回廊那角。
这时二夫人又出声了，“大姐，人家都不领你的情，多说也无益，唉，麻雀都快赶上凤凰了。”
她抬头望了望天，又说着，“看来这雪会越下越大了，天冷，还是回房里暖和暖和。”
二夫人又转头看了看围在两侧的人群，挥手厉声道：“怎么都围在这干什么，唱戏啊，都不用去做事，狗奴才，没有一个令人省心的。”
顿时仆人们一脸怯弱，随后一哄而散，不过这场戏还没到落幕之时……
等到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大夫人蹲下身子看向叶蓁蓁，顺手理了理她零乱的发丝，叹气道：“你这丫头，做事从不见你这么冒失过，这回可得留个记性，往后……唉，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往后，刚你也听到了，这事恐怕没这么容易平息，还好老爷常年在外，要是让他知道了，事情还不知道会闹到何种地步？虽然你娘是二位少爷的奶妈，可是这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是关系到四小姐的前程啊。丫头，你告诉我，那盆三色牡丹到底是不是你一不小心碰坏的，还是有人故意让你这么做的，你说出来，我也好为你说句公道话。来，先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脸上的伤，要不要紧。”
叶蓁蓁紧咬着嘴唇，半响，才低声说了句，“大夫人，我没事。”
“你还没抬起头来，怎知道没事，刚刚三夫人打得凶，你也不懂得求饶，你这傻孩子，就算三夫人不会放过你，可只要你开口求她，她也不至于下手下得这么狠啊。唉，也不知这样算不算是有其主必有其婢呢，她的性子倔，没想到你的性子比她还要倔上几分，她那人最见不得别人比她要强，你还……算了，跟你说这些你现在未必能懂，不过丫头，这番话你可得好好记牢在心头上，等你再长大些自然就会明白了。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大夫人，我……没事的，天寒，您还是早点回屋里去。”叶蓁蓁低声说着。
“怎么……大夫人的话也不听了。”大夫人故意绷着张脸问。
“不是的，我……”
“既然不是，那就快点把头抬起来，你再不听话，我也管不了你了。”大夫人说到此，也确实有些生气了，这丫头的性子实在太倔了，做为一个下人，这样的性格，可不太讨主子们的喜欢。
叶蓁蓁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下，心下也知道大夫人大概是有些生气了，再不敢无动于衷，只好把脸半抬了起来。
这一抬可把大夫人吓坏了，她又惊又怒，只见叶蓁蓁原本清秀的脸庞，此时却有些恐怖。左脸颊上显出了一道血痕，虽说不深，但仍有血迹残留在上面，与左眼角下方的那如手指般大小的暗黑色痣形成了一黑一红的对比。
站在一旁的春姨也是吓了一大跳，哑声的低喊：“大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愣这干嘛，快去拿创伤药来，这丫头本来这边脸就……”大夫人突然停住了嘴，心里掠过一丝异样，暗骂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幸好后面的那些话没有说出口。
春姨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才急急忙忙跑去把创伤药拿了过来。
大夫人准备把那药物接过手，春姨摇摇头，轻声说着：“大夫人，这天气冷，还下着雪，你的身体可受不了寒，还是先回房里吧，这里就交给老奴就行了。”
大夫人咳嗽一声，前些日子受了风寒，也是这几天才有所好转，她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才是午时时分，天上灰蒙蒙的甚是阴沉，正像二妹说的，恐怕还得有场大雪下啊，可那贱人却要这丫头跪到天黑才肯罢休，这可怎么办才好……
老太太前些日子去寺庙里持斋祈福，要到明晚才回来，老爷因为生意之事，也是常年在外，这家里就剩下她们几个娘们。按理说她身为大夫人，怎么说也算是叶府的半个当家主母，要是老太太眼一闭，腿一蹬，这个家就轮到她来主持了，可眼下老太太还尚在人世啊，这个家就由不得她说数，三房那贱人就依仗着那一对儿女在家横行霸道、为非作歹，就快爬到她的头上来了。
她真是后悔当年自己怎就那么心软，如果当时能够狠下心，趁那贱人怀着身孕之时，而老爷又刚好在外谈生意，她大可以瞒着老太太，随便找个理由把那贱人扫出家门，那么今天这个局面是不是就可以改写？是不是可以重新换来老爷对自己的疼爱？
她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这一番微妙的心理想法终究只是妄想罢了，时光又怎能倒退呢？
罢了，罢了，为了一个丫头又得惹上一身骚，实在不划算，还是先等等看吧，再怎么说这丫头也是她房里的人，说到管教，自然也轮不到她插手。
大夫人沉默了片刻，心下想着：春姨以前跟那丫头的娘关系还不错，平时对这丫头也上心，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吧。想到这，大夫人的心里也稍稍安然几分，她又嘱咐春姨一番，转身就回房去了。
大夫人走后，春姨拿着创伤药小心翼翼地为叶蓁蓁的脸上上药。
叶蓁蓁咬着嘴唇，极力压抑着脸颊传来的阵阵疼痛。
春姨摇摇头，语气里充满了怜惜，“蓁丫头，要是觉得痛就喊出来吧，千万别憋在心里头，现在这儿就只有春姨一人在，没人再敢欺负你了，别怕别怕。“
突然她尖叫一声：“哎呀，你看看嘴唇都快咬出血来了，你这丫头就是头倔牛，也不知你这性子是跟谁学来的。”
说完她又长叹一声：“我们身为下人，性子总得要恭顺些得好，主子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有时即使主子说错话，我们也得照办。你这性子啊还得磨磨，要不迟早也得吃大亏，到时可有你受的。听春姨一句，万事虽说都得千般忍耐，可惜你的固执露了馅。这些年来，你是我看着一点一点儿长大的，你啊，表面上是乖巧顺从，实则反骨至极，我看除了你那去世的娘之外，就没人管得住你了。蓁丫头你也别怪春姨多嘴，我也是为你好，我们做为下人，贱命一条，说得难听点这条命老早就不属于我们自己的了，能隐藏性情，固然是好，可长期这样下去，这就是一个祸根，除非你能靠着自己的真本事走出叶府，不再当别人的看家狗，要不你就收拾好自己的这个祸根，学学什么叫驯服，现在春姨也一把年纪了，要是以后我不在了，看谁能护得了你……”
春姨唠叨了半天，看见叶蓁蓁还是那幅倔样，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进去，这丫头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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