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江畔炊烟笑语传

    不管怎么赶，还是没能在12点前把新的章节码好上传，向关心的书友道声抱歉！但愿你们不要责怪才好，呵呵，木桶谢谢了！祝大家看书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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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中旬的期中考试，王月再次获得了年级第一，而路波则滑至了第三。不过无论班主任还是家里，基本也都适应了他考试成绩的小小波动，至于路波自己，更是不会有多放在心上。于他而言，如何把成绩控制得恰倒好处，反倒比考试更具有挑战。

    王月也是想通了，虽然能再次拿到第一，还是很值得高兴的，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多少的激动，几乎谁都看得出来，那只是因为路波并不想而已。就像上个月的全县中学生作文竞赛，王月获得了二等奖，可是在她看来，既不会因为没能得到一等奖而遗憾，更不会为此而沾沾自喜，因为那次竞赛路波并未参加。

    如同一个无冕之王，王月相信那位获一等奖的同学也只会庆幸路波的缺席，若说什么较量，都是连念头都没有的。虽然路波还是如同往常地与大家上学听课，但很多时候，同学们已经不知不觉地将他送到高了几层的台阶，不再与他作甚比较。何必自寻烦恼呢，就当他是个异类，是天才，咱是正常人类，不和他一般见识。

    同学们还觉得，路波虽说只是一名学生，不过他在学校里应该是享有一定特权的。就拿作文竞赛来说，以他的水平去参加，铁定能为学校争得更大的荣誉，可实际上呢，他连去都没去！而学校老师也一点想法都没有。哪个学生能享受到这样的自由？听说他上次去南京领奖，都是校长亲自陪同的呢，那能耐，实在羡慕不起来啊。

    对于同学们的眼光，路波有一点无奈，他并不愿太过的突显。站在高处，诚然能看到更多的风景，但同样也是一种孤立。即便路波的性情有多沉静，即便他已经拥有自己相对成熟的处世观，他依旧并不具备“高人一等”的自觉，所以也谈不上“高处不胜寒”的所谓高手寂寞，他是不愿自己太多游离群体的。

    所以，一直以来，路波从不放弃每天的课业，因为那是一种融合的极佳途径。虽说现在由于在文学创作上取得的成绩，让老师和同学刮目相看，但在平时的学习生活中，由于路波的坚持与努力，大家倒并没觉得有何差异，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好不悠哉！

    依照考试前的安排，全班同学都没有在考试成绩的讨论上花费多少时间，因为接下来有大家都喜爱的长江边的野炊活动。张斌要求同学们自行分成五个小组，各自商量好需要准备的物件，以四个菜左右的量分派携带食物的任务。

    没有什么烧烤架和牛排鸡翅，食物都以蔬菜为主――带肉的话，别说家长不同意了，同学们也自觉得很，家里平时都难得吃上，如何能带去野炊任一帮子菜鸟糟蹋！

    路波、袁洪兵、王美萍、施亮、林晓宇、顾红艳、刘浩，一共七人建立临时搭伙小组，路波当了个便宜组长，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干这些很有一套。刘浩的加入是路波的提议，由于形象相对邋遢了点，同学们对刘浩一直挺排斥的，觉得他身上脏，而且老实说，他的性格也的确太过沉闷了。分组的时候路波注意到他孤独地坐在座位上，低着头，也不去管大家如何热烈地讨论。过去是怎样的呢？路波有些记不得了，不过现在，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的。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很情愿，但提议毕竟通过了。当路波走过去向刘浩发出邀请时，看到他猛抬起头红红双眼中的惊讶，分明已是难过地偷偷落泪了啊，苦难而倔强的孩子。

    把刘浩拉过来后，路波极有条理地开始分派任务，施亮年龄和力气都最大，所以由他负责带锅铲，调料之类则是路波包了，而大家的任务主要是带上各自的碗筷，还有少量的蔬菜。担任大厨的路波要求大家各带一些，只要预先择净就好，长江边水资源自然非常丰富，却是不宜直接饮用。现在可能还好些，也许洗濯蔬菜还可将就下，再过个几年，便是观赏，也得尽量忽视江水的浑浊颜色。

    路波也没有说明究竟需要何种的蔬菜。到时候聚拢了再调配吧，这样更有趣味。

    出行的日子选在周日，天公作美，有暖暖春阳，徐徐清风，也许踏青会是更轻松的方式，不过对于农村孩子而言，野炊的吸引力明显更大。到学校大门前集中时，离预定的时间还有会呢，大家便都已到齐了，随行的除了班主任张斌，还有郭辰玉等任课老师。也没有了平时课堂上的严肃，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欢乐的笑颜。

    张斌重申了一遍注意行车安全的要求，一行五十多人，各式自行车组成的庞大队伍，便浩浩荡荡开动起来。张斌骑在最前头，他的自行车上还绑了一杆班旗，旗帜迎风招展，引领着队伍缓缓向前。白色的旗面上有着“桑河中学初一二班”几个红色大字，文字下方是图标。

    说起那图标，当初设计的时候路波也有过参与。当时在黑板上修修画画后是一幅双手作托起状，中间是一棵嫩绿的幼苗。这幅图打开了路波的思路，他提了个想法，说把双手画成紧握状，幼苗改为小树，萌生的叶片形成火焰的样子。其中的寓意，紧握表示团结，也包含有力量的表达，小树代表的是少年的形象，而焰形的树冠，是活力，也是激情。

    经路波这么一说，一改，大家发觉似乎更具有表达力，寓意更丰富，有种鼓舞人心的力量。于是最终采纳的便是路波说的方案。这个设计还得到了学校美术老师的称赞，不过路波对那位老师颇有微词，只因当着同学们的面，老师是这么说的：“到底是能写写小说的人，脑子转得快，心思也比别人多啊！”

    这是否能算称赞呢？应该有那个意思的吧。反正同学们都是这样以为的，也只有路波不太乐意接受，但又不好说什么，要不然，就成了给“心思比别人多”的评语做了明证呢。

    大约骑行了接近一个小时，在通过一段路况十分之不佳的坑洼泥路后，眼前终于可以见到不远处的江堤，在附近一片的荒地上，蜿蜒西来，去向东方的天际。踏上堤岸，视线越过满是石块还留有稀疏陈年芦苇的长长坡地，就在前方，那在石堤上荡出悠悠声浪的，便是长江。

    每个人停车放下东西，第一件事都是跑到距离江水最近的地方，好好地看一看。即便成长生活就在依江之所，但并不是常有机会过来看看的。总有各种各样正常或非正常的原因，就在身边的事物，却并非最是熟知。

    已经快接近下游的入海口，浑浊的江水其实并无太多的观赏性，唯一能真切感受到的，是一望无际的江面，那样广阔的视界，和着阵阵波浪拍岸声，自然而然地便带出一种“平江四野阔，梦里闻潮声”的意境。

    石堤旁，有人惊叹，有人失望，各人的角度不同，所得也就相异。但不管怎样，能近距离地来到长江边上，已经是种福分。绝大多数国人都对黄河与长江有着极深的情结，与他们几乎一生梦寐以求的愿望相比，路波他们实在是最幸福的一群了。

    现在，最幸福的一群人要为他们的午饭开始努力了。

    男生分成两个小队，一队去四周寻找柴火，冬天刚过，资源还是比较丰富的。另几个男生就地取材，找出一些相对规则的石块垒起了灶台，三面围起的石块一定要稳当些，不然会经不起翻炒时的受力。路波把锅试着放了几次，目测后确定了最终的高度。一开始袁洪兵等人还不懂，不就是搭个可以隔上锅的地方，有必要像路波这般几次反复吗？

    “火焰有内焰和外焰之分，为了让外焰充分地接触到锅底，所以必须找到合适的高度，因为还要考虑到放置柴火，这样看似多比划几下浪费了时间，可等到使用的时候，因为着热面广，会更容易加热煮熟食物。还有这放置柴火的通风口，也是需要考虑到风向的。”这其实是一个化学上的基础知识，不过得等他们初三后才会学到，路波现在是提前进行讲解了。相信通过这次的野炊，几个人对这个问题一定能有更为感性的认知。小小的实践中，蕴涵了许多课本上的知识。

    旁边则是两位女生用一块纱布和几跟竹片搭起一个小帐篷，用来放置干净的碗筷和蔬菜，以免沾染了风沙。

    花生米、春竹笋、青菜柬、豌豆头，十只鸡蛋，还有王美萍最是奢侈地带了小半碗的肉丝，应该可以凑几个不错的菜了。炒花生米是最先做的，反正刚炒好的反而软软的不好吃，得凉下来后才变得香脆。倒些油在锅里，不用等油变热紧接着就得把花生米倒进去，一阵翻炒就行，不能停，火也不好过旺，否则花生米很容易变得焦黑。

    虽然每个人都带了不少水，不过油锅清洗起来太麻烦了，所以青菜柬本是准备用热油煸炒的，路波临时改了主意，先以细盐腌渍一段时间，再放到锅里翻滚的开水中濯烫。条件简陋，没有什么酱料，只好以酱油代替了。不过这般新式的吃法很受欢迎，王美萍试吃了后大为赞赏，把周围空闲的同学都引了过来争相品尝。路波利索地抢到一根，发现还真不错，有股特别的清香。

    鸡蛋带得多了点，反正锅里还有热水，顺便煮了七个，先填点肚子吧，有了力气才好干活啊。

    剩下的三个鸡蛋，路波摊了大大一张蛋皮，然后切成细条状，竹笋也是切成细丝，然后和豌豆头、肉丝一起做了个大菜，里头的菜量很足，又有鲜美的汤料，把其他小组完成的几个菜都比了下去，集体开饭时被一抢而空。路波做菜的手艺，已经得到了老师同学的一致肯定。

    与路波完成的几个菜相比，大部分同学都没啥厨师的天分，有煮得贼烂的，有炒焦的，当然还有没熟透的，不过吃到最后居然没有剩下任何一盆菜！是大家对着江边风景食欲大增呢，还是忙碌之后胃口太好？能不浪费当然是最好的了。

    其实比较谁做得好吃根本没啥必要，野炊也不是搞烹饪比赛。看得出来，绝大多数同学都没啥做菜的经验，甚至有的是老师在一旁一步步教导的。但那也没啥关系，就当作玩一场游戏，热闹开心就好，本就为了放松而来的，闹点笑话才是最好的效果。

    在长江边或坐看波浪起伏，或扔上几片石片比赛下谁点水的次数多，或找找漫到低处的水洼里有没有小鱼小虾躲着，尽情地玩乐，享受属于孩子应有的幸福生活。

    离开时照的集体照，虽然身边的景色有点萧瑟，但有浩瀚长江为背景，有蓝天白云，还有飘扬着的班旗，每个人脸上的快乐笑容。路波过去把那张照片保存得很好，而现在又能拥有它，有点欣慰，有点怀念，还有点淡淡的幸福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