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美男计
目录：商业贿赂| 作者：士德| 类别：历史军事
第二天一上班，李作为就把高超、刘正元、丁媛媛几个叫到办公室。李作为有些压力似的。他叫大伙儿都坐到了沙发上。
“叫大家伙过来，是商量商量，也算是开个小会，上次说的那个商业贿赂的案子，还得查下去。”
“什么商业贿赂呀？”问的是刘正元。
“赵振业修路的那个。昨天晚上都九点半了，冠军副局长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儿，我说在家。他问我赵振业那个商业贿赂查得怎么样了。唉，都这么晚了，还打电话，很明显是对咱工作不满意嘛所以我想听听你们意见，看下一步怎么办。”
“那个商业贿赂还怎么查？依我说，是百分之百有商业贿赂，可没证据啊要想拿出证据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是啊。不过听领导那意思，还得继续查下去。”
李作为脸色很平静，好像有心叫同志们发表意见似的。
其实这几天他心情很不好，当然，还是因为丁媛媛的缘故。
李作为故意避开，不去看丁媛媛。
“都说说，有什么想法都谈出来，集思广益嘛”
“我看能查就查，实在估摸着没结果，就到此为止，省得浪费精力。”刘正元还是直截了当地说。高超朝他一瞪眼。
“李所，我觉得这个案子有查头。上次赵振业请客。其实是做贼心虚，知道干了违法的事，怕咱查他，所以就借接风的机会，跟咱搞关系，叫咱不好下手。我觉着越是这样，越是要查下去其实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高超说这话时声调都变了，实际是强压着心里的火气，一激动，额头上伤疤还隐隐作痛，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失态。
李作为看出高超有些冲动，他笑了笑，把茶杯端到嘴边，吹了吹，很感兴趣：
“要不说说，叫大家都听听你的思路？”
“和上次一样：查企业账户，看资金都转到哪了。这里头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拿出行贿的钱，肯定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从公司账上拿的。肯定要留下痕迹。不过能采取一些隐蔽手段，比方说借出去款子，或者虚假交易，再就是拿假发票入账总之肯定采取了一些与实际不一致的手段，只要有矛盾的地方，就会露出破绽来。也肯定能查到……”
“高超意见都是理论上的，我觉得实际很难操作”
还没等高超说完，那边丁媛媛小嘴一撅，立即表示了反对，说得很直率，很出人意料。
“那得查多少材料啊。如果是假发票，还得税务部门鉴定；如果发票是外地企业开的，还要到外地调查，那得费多少时间啊？”
她说话时也就看着李作为的脸，没有理会高超，有些轻视高超似的。高超感觉很没面子。
高超忽然有种直觉：丁媛媛是冲他来的，是想驳倒他。
“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是的，调查是需要时间。可是，只要咱们用心了，就肯定有收获。这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案件啊。”高超看着丁媛媛的脸说。
“可是高超，咱有那么多时间吗？咱就这几个人，哪有那么多时间耗上？再说了，今年金融危机，局里没说下硬性的罚款指标，可我那天到局里，听领导说还想下。万一再下怎么办？是不是呀、李所？”
丁媛媛伶牙俐齿，脸上挂着嫉妒，边说边看李作为，李作为没有接纳她的目光，心里却是默默赞许。原来李作为也觉着赵振业这个案子不好取证，到时候打不着狐狸惹一身骚不说，耽误了全年罚款指标完成，可就糗大了，对领导不好交待啊，真就影响转正了。
李作为开这个会，也是想听听大伙意见，到时候都说不好办，就有了一个给侯冠军的理由，把案子撤案得了。
不过他又有些矛盾，他想出些成绩，想往脸上贴贴金，所以对这个案子还心存一丝侥幸。
“你去局里干吗呀？”高超知道丁媛媛就是跳舞才去局里，心头一阵嫉妒，故意问了这么一句。
“我……”
丁媛媛答不上来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这个案子最终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我的意见是查也没用，白费功夫，还不如早一点儿收手。”
丁媛媛见李作为没吭声，女人的敏感知道李作为是支持她，她的心情一振，又继续滔滔不绝起来。
高超看了丁媛媛一眼，那眼神带着不满，但他马上又把目光移到一边。
丁媛媛看也不看高超，还是看着李作为的脸：
“李所，我觉着现在商业贿赂手法都很隐蔽，特别是这次要和赵振业打交道，他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肯定有所防备。再说了：现在商业贿赂都是通过个人间交易进行，没有举报，没有知情人提供的确凿证据，根本查不出来呀。”
丁媛媛振振有辞，一番话全说到了李作为心里，高超心里头郁闷，又一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就干生气，只好不说话。刘正元在一边看着，心想今天丁媛媛咋回事儿，表现忒积极了？他两个眼珠来回转着，看着丁媛媛的一举一动，心里犯起了嘀咕。
“好了好了，高超，这个案子就是有些难度。别到时候打不着狐狸惹一身骚。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这个案子，赵振业是人大代表，一定要谨慎从事。没有确凿证据，绝对不能鲁莽。先这样，我跟侯局回头再商量商量，看他有什么好主意。”
李作为站起身来。讨论会就这样先结束了。
第二天。
高超是抱定了心思要把赵振业一查到底。凭什么，就这么一开会就把赵振业放了？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李作为收了好处，又一想，李作为不是那种人，况且这个案子又有侯冠军在后面撑腰，李作为不会干出这种事来，摆个酒局算什么？李作为从来不会因为企业请了饭，就不查你，这就是李作为的性格，这也是桑田工商所有威信的原因。
李作为没说放，又没说继续查，是不是怕麻烦？不过今天丁媛媛的举动确实有些超乎寻常，怎么这样呢？高超猛然想起丁媛媛和赵振业在酒席上拉拉扯扯，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查，继续查下去管他什么结果再说了，有副局长在后面撑腰呢。
高超闯进了李作为的办公室。
“李所，赵振业这个案子，咱到底查不查了？”
“查呗。你想查你就查，我支持你。可前提是要保证人身安全，同时别耽误了罚款指标。”
李作为轻描淡写地说。
“嗯，我明白你意思了”
高超抿紧了嘴唇，他深深地望着李作为的眼睛，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欣慰。
高超回到自己屋。
他忽然想起王三多说的那个一百万，会不会是通过银行转账？他皱紧了眉头，来回在办公室里走着，想着想着，他猛地停下来，眼珠子来回紧张地转动着。
这么做有些不厚道，利用她，同时也让她担了一定风险，可是，也只能这样了他咬了咬牙，一个计谋在他脑中形成了。
高超掏出手机，找出了银行女同学电话。
柳欣然听高超主动联系她，很高兴，在电话里就咯咯笑个不停。高超也不细说，直接和刘正元驱车到了柳欣然所在的工商银行。柳欣然正在柜上坐着，低头忙业务，一见高超一身“戎装”地走进来，眼里顿时射出一股兴奋。
她急忙给手头上客户匆匆打印出对账单，一边招呼高超坐，全然不理一边站着的刘正元，弄得刘正元反而尴尬起来。刘正元知道两人是同学关系，脸一扭，识相地站到了一边。
“羊表妹，我这次是想请你帮个忙，查一个个人账户，是私人问题啊。”
“你想查私人账户？”柳欣然一愣，笑容立刻无影无踪，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我有一做生意的哥们儿，很铁，和这人有业务往来。对方欠他钱，他想要，又不想得罪这个人。所以想……先查查他的资金信用情况，看账上钱够不够。”
高超声音压得更低了。
“你这个事儿……挺难办的，很急吗？”少妇面露难色，但还是恢复了笑脸。
“有些急，最好是越快越好啊。”
高超心跳有些加快，对同学撒谎还是头一遭，他慌忙掩饰住，脸上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好啊好啊，你们工商的不干正事，专帮人家讨款啊。可以帮，不过先得请我吃饭哟”
“没问题。吃饭太容易了。你说哪天，我找几个弟兄们作陪”
“不用不用，你陪着就行。不过必须吃海参鲍翅噢。”
少妇兴奋起来，手舞足蹈。旁边两个银行同事用诧异的目光看了她两眼。柳欣然慌忙又恢复了原先的矜持。
“要不你先回去，等回头再说，发短信告诉我也成。”
“要不咱今晚上？这事挺急的”
“回头再说、再说”
柳欣然深情地看了一眼高超，那眼神儿突然迷离起来，说话间已起身到别的柜上去了，那身段，婀娜多姿，婷婷袅袅。高超看着她走过去，忽然想起陈向华的话，不由一呆。
再说李作为。
李作为今天心情很好，乐呵呵的，今天一整天脸上都挂着笑，有时候莫名其妙地自己笑出声来，所里同事都感觉很纳闷。刘正元甚至在心里说他神经兮兮的。李作为似乎摆脱了丁媛媛的烦恼，变得开朗、变得灿烂起来。
之所以这样，全因为今天一早他接了一个电话，是个好消息。
屋里坐着另一位客人。这人穿一件绛紫色河狸鼠皮衣，大冷天胸口开得很低，一双黑羊皮马靴包裹着性感的双腿，她皮肤很白，虽然四十多岁的年纪，风韵犹存。她坐在沙发上，正百无聊赖地等着李作为。
“李所，我看您也挺忙的，我还有点事儿，就不坐了。您看哪天？请您吃饭”
“等给你电话。这些日子也挺忙的。”
“我说的那个事儿，您可一定当事儿来办啊。”
“你放心，正好最近年检。估计过些阵子那个什么雨林企业就报材料过来了。到时候我跟他们会计说说，大家认识一下，你做东请个客。熟悉了，就跟他们谈。只要是价钱、质量都一样的情况下，叫他们优先采购你的产品。这样行了？”
“呵呵，谢谢李所了全仗您面子”
“不过我可不敢打包票啊。”
“这就很好。有些工作我来做，您给联系上就成。您看什么时间？”
“过一段时间。”
“好。噢对了，刚才忘记跟您说了：这个企业是个外资呀。”
“外资？哪儿的外资？”
“马来西亚的：马来西亚雨林企业。”
“哦、我知道了。”
李作为把贾凤霞送出了门外。
贾凤霞是叫李作为帮她联系业务，叫这个企业买她的原料。其实李作为压根儿不想管这些事情，这不是他的性格，他从不参与经营，这违反纪律，他对金钱回扣也不感兴趣，他要的是平安，他很谨慎。特别在这节骨眼儿上。但他还是圆滑地应允下来。
快下班时，高超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晚上陪我吃饭。再一看，是陈向华的，不觉好笑，隔得这么近，还发什么短信？他想了想，发了个“好”。
高超觉得陈向华这几天很不正常，老是忽悠他，有时候在所里没见着，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响了两声就挂了，一看，是陈向华的。陈向华再就是有事没事儿就叫高超陪他玩游戏。不会是同性恋？高超想。
先不说高超晚上和陈向华的酒局，再看看一开始提到的钉子户。
沧海村李德民那间简陋的平房里，因为下雨，李德民和老婆也早早休息了。老夫老妻的，两人刚做完了那个事情。李德民光着膀子把老婆搂在怀里。
“明天不下雨，咱就去感谢感谢魏书记，怎么着也是人家帮咱拿的额外面积数，人要知恩图报啊。”
“那得怎么感谢？人家书记是大官，也不缺钱。再说了，咱也没像样的东西拿出去啊。”
“人家那么大一领导，光收礼也比咱卖的肥皂多，还缺咱那俩钱儿？我看，咱给他送一盆茶树得了，那花儿春天开。明早我去村里苗圃挖一棵去，下雨，没人看见。”
“那你明一早儿就去，趁着下雨，早点回来”
原来经过魏民协调，开发沧海村的房产商袁氏，答应了承担这几户钉子户额外一块补偿，当然，这也算是暗箱操作了。不过到这时候，这事即便传出去，也不会引起村民闹意见了。
李德民惬意地摸着老婆肩膀，脸上涌出一股甜蜜。
“老婆子，我核计着：咱既然能分到两套房，就这么安排：一套自个儿住，一套租出去。如果能分个一楼，就改造改造，开个小超市。一个月能挣个一千多，也很划算。”
“你呀，我看干脆租出去得了，开这么多年小卖部了，还没开够？这样你白天开你的三轮车，我再去做个家政，也差不多，就够了。”
“好，这回听你的。”
李德民身子一缩，两人钻进了被窝。
这个时间，高超和陈向华正在深圳路喝酒。
外面下着小雨，所以陈向华这酒就喝得格外畅快淋漓。再说还有高超陪着，来劲儿。这啤酒尽管冰凉冰凉的，也都一口干了，喝得特别爽。
不知怎么的，陈向华突然很愿意和高超一起玩儿了。原先两人可有些冤家对头，最起码算得上隔阂，还有点儿深。陈向华觉着可能是俩人一起老玩游戏的缘故，没多少日子，就把高超当成自己多年的哥们儿一般，不知不觉处出了感情。所以一喝酒，他就想叫着高超。
高超也觉得和陈向华打得火热，也许是同龄人。再就是感觉陈向华回来以后，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与世无争，工作上怎么着都行，不图名不争利的。高超也发觉俩人关系拉近了许多，简直成了弟兄一般。
“他妈的，这老板也够差劲儿，我说叫他叫着办公室那小蜜，他都答应了。到关键时候就不来了。对我不重视喝酒没女的陪就没意思了。”
原来是个老板请客。那老板刚一离席，陈向华就发起了牢骚，一边把杯里啤酒一饮而尽。
高超笑了笑，抬手给陈向华空杯子倒上酒。陈向华无聊地拿筷子叨了几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又无聊地把筷子放下。
“得找一女的玩玩儿”
又喝了一会儿，那老板说有事儿，买了单直接走人。偌大一单间里只剩下陈向华和高超两个。两人聊了一会儿游戏攻略，陈向华精神头又提了起来，兴高采烈。高超也喝了个半醉，很兴奋。两人一会儿聊天，一会儿大笑，简直和小孩过家家似的。
高超忽然想把自己心事告诉陈向华。
“其实啊，这几天我挺郁闷的。唉”
“行了行了，别告诉我你工作上的事儿。咱喝酒”陈向华眼皮子一翻，一脸不悦，急忙端起酒杯叫高超喝酒。
高超手连碰都没碰酒杯：
“你知道什么事儿啊？还不让我说”
“全世界就你不知道，你不就想跟我说说丁媛媛的事儿？你脸上写着呢”
“啊？你怎么知道？”高超眼珠子一下睁得老大，肩膀一耸，手一颤，差点儿碰翻桌上的酒杯。
“你怎么知道的？我也没跟你说啊”
高超脸上挂着羞涩，一脸兴奋：
“那我就都跟你说了：我喜欢丁媛媛”
“哎呀，你不用跟我说，我对这事儿不感兴趣。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我可是谈恋爱的高手，不用留心我就能感觉到。”
“好啊好啊，那我就全跟你说说。”
“你可别说，我对这事儿可不感兴趣”
真奇怪，高超要跟陈向华说自己心事，陈向华硬是不接招。高超还非想说，最后陈向华拗不过，只好听着，反正屋里就他们俩人。
“我就是喜欢她。我觉着她也能感觉到。你说我怎么能得到她？”
“行了，这些都没用。你得赶紧行动，只要是死缠烂打，没有追不到的。努力。”
“谢谢陈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陈向华心不在焉，高超却当了真，心里头油然升起一股喜悦，他仿佛看见丁媛媛就坐到了身边，心里一高兴，竟然不由自主地叫了声“陈所”，要知道，他可是压根儿看不起这俩刚提拔的副所长啊，以前从来不叫，这回一高兴，直接就改了称呼，陈向华一愣。
两人又喝了几杯，听高超反反复复来回絮叨完了，陈向华还是百无聊赖。高超一想，得找个陈向华感兴趣的话题，他略一思索。
“陈所，我一个女同学，这几天非叫我请她吃饭，据说还离婚了呢。”
“什么？离婚了？漂不漂亮？”陈向华眼睛顿时睁得溜圆。
“算是漂亮。”
“那你不早说你真他妈的赶紧联系她马上联系”
“改天，你看这都九点多了。”
“你懂个屁离婚女人都空虚寂寞，你十二点叫她她也来，不到十二点她手机绝对不关机，你赶紧联系，同学嘛，这时候估摸着她正纳闷你怎么不给她打电话呢。”
“我感觉她想和我上床。”
“那还用说？离了婚的女人，这时都充满了饥渴。再说她和你又是同学，你还不上她？你傻啊。赶紧把她叫来，然后开房，旁边就有。先干了再说”
“那样对不起媛媛。”
“别跟我说丁媛媛，你傻帽呀”
高超马上联系了柳欣然，果然，柳欣然一听高超叫她，心花怒放，立马搭车过来。陈向华让高超到酒店停车场迎接，自己故作深沉地在包间里候着。见了面，喝了一会儿酒，陈向华就热情起来，打情骂俏、大献殷勤，把个柳欣然搞得如久旱逢甘霖一般，和陈向华眉来眼去，倒是高超反成了次位的陪衬了。
那少妇也放下矜持，陈向华叫她连干六杯，她还真喝，因为喝得急，一会儿就有些晕了。
“超，一会儿给她上干红，催情，劲儿还大。等灌醉了，你就扶她走，我看她就是想喝醉了。旁边有一家旅馆，她跟你走你就过去开房。你把她干了我先走了哦。”
“不行不行，这不太好？”
“什么好不好的？你们同学呀，她就盼着你干她呢我先走了，不耽误你好事儿。”
“可是我对她没感觉”
“没感觉也干，上床就有感觉了。”
高超脸一阵燥热，他有些心动了。
“你还是陪着。”
“我陪着？我再陪一会儿她就跟我走了。我能夺你所爱吗？”
“那就上呗”
“你不吃醋？”
“吃啥醋？我对她……没感觉。”
陈向华眼珠子一转：
“那我可不走了哦？”
“回去。”
陈向华脸上一阵兴奋，扭头就走，刚走出两步，又转过脸来：
“你真是傻呀，你看这身段、这模样，你竟然不动心？我看你真是变态了。”
陈向华回到房里，叫了两瓶干红，还没怎么喝，那女的就大了，到洗手间吐开了酒。陈向华又示意高超再去扶她，借机到边上旅馆开房，高超不肯。陈向华再也没说什么，拿了外套就出去了。两人再也没回来。
高超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圆桌前，守着一大堆菜，他知道事情就要发生了。虽然是大学同学，可他就是不喜欢，不喜欢这种现实而又成熟的女人。
可他忽然又有些怅然若失，他后悔了，他从柳欣然的字里行间能读出来，从她眼神里能明白什么，这是一个女人的渴望啊，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次呢？她需要啊。
他拿过剩下的半瓶干红，一股脑儿倒上，一口喝下去，又倒上一杯，又喝了，两杯下肚，即便是红酒也迅速发挥出酒精的作用。
“还是你好、媛媛，我要为你守身如玉”
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他的一双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芒，对，就叫陈向华当诱饵，叫她把账户里的情况都提供出来。
高超一扬脖，把剩下的瓶底吹了进去。
“叫大家伙过来，是商量商量，也算是开个小会，上次说的那个商业贿赂的案子，还得查下去。”
“什么商业贿赂呀？”问的是刘正元。
“赵振业修路的那个。昨天晚上都九点半了，冠军副局长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儿，我说在家。他问我赵振业那个商业贿赂查得怎么样了。唉，都这么晚了，还打电话，很明显是对咱工作不满意嘛所以我想听听你们意见，看下一步怎么办。”
“那个商业贿赂还怎么查？依我说，是百分之百有商业贿赂，可没证据啊要想拿出证据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是啊。不过听领导那意思，还得继续查下去。”
李作为脸色很平静，好像有心叫同志们发表意见似的。
其实这几天他心情很不好，当然，还是因为丁媛媛的缘故。
李作为故意避开，不去看丁媛媛。
“都说说，有什么想法都谈出来，集思广益嘛”
“我看能查就查，实在估摸着没结果，就到此为止，省得浪费精力。”刘正元还是直截了当地说。高超朝他一瞪眼。
“李所，我觉得这个案子有查头。上次赵振业请客。其实是做贼心虚，知道干了违法的事，怕咱查他，所以就借接风的机会，跟咱搞关系，叫咱不好下手。我觉着越是这样，越是要查下去其实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高超说这话时声调都变了，实际是强压着心里的火气，一激动，额头上伤疤还隐隐作痛，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失态。
李作为看出高超有些冲动，他笑了笑，把茶杯端到嘴边，吹了吹，很感兴趣：
“要不说说，叫大家都听听你的思路？”
“和上次一样：查企业账户，看资金都转到哪了。这里头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拿出行贿的钱，肯定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从公司账上拿的。肯定要留下痕迹。不过能采取一些隐蔽手段，比方说借出去款子，或者虚假交易，再就是拿假发票入账总之肯定采取了一些与实际不一致的手段，只要有矛盾的地方，就会露出破绽来。也肯定能查到……”
“高超意见都是理论上的，我觉得实际很难操作”
还没等高超说完，那边丁媛媛小嘴一撅，立即表示了反对，说得很直率，很出人意料。
“那得查多少材料啊。如果是假发票，还得税务部门鉴定；如果发票是外地企业开的，还要到外地调查，那得费多少时间啊？”
她说话时也就看着李作为的脸，没有理会高超，有些轻视高超似的。高超感觉很没面子。
高超忽然有种直觉：丁媛媛是冲他来的，是想驳倒他。
“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是的，调查是需要时间。可是，只要咱们用心了，就肯定有收获。这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案件啊。”高超看着丁媛媛的脸说。
“可是高超，咱有那么多时间吗？咱就这几个人，哪有那么多时间耗上？再说了，今年金融危机，局里没说下硬性的罚款指标，可我那天到局里，听领导说还想下。万一再下怎么办？是不是呀、李所？”
丁媛媛伶牙俐齿，脸上挂着嫉妒，边说边看李作为，李作为没有接纳她的目光，心里却是默默赞许。原来李作为也觉着赵振业这个案子不好取证，到时候打不着狐狸惹一身骚不说，耽误了全年罚款指标完成，可就糗大了，对领导不好交待啊，真就影响转正了。
李作为开这个会，也是想听听大伙意见，到时候都说不好办，就有了一个给侯冠军的理由，把案子撤案得了。
不过他又有些矛盾，他想出些成绩，想往脸上贴贴金，所以对这个案子还心存一丝侥幸。
“你去局里干吗呀？”高超知道丁媛媛就是跳舞才去局里，心头一阵嫉妒，故意问了这么一句。
“我……”
丁媛媛答不上来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这个案子最终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我的意见是查也没用，白费功夫，还不如早一点儿收手。”
丁媛媛见李作为没吭声，女人的敏感知道李作为是支持她，她的心情一振，又继续滔滔不绝起来。
高超看了丁媛媛一眼，那眼神带着不满，但他马上又把目光移到一边。
丁媛媛看也不看高超，还是看着李作为的脸：
“李所，我觉着现在商业贿赂手法都很隐蔽，特别是这次要和赵振业打交道，他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肯定有所防备。再说了：现在商业贿赂都是通过个人间交易进行，没有举报，没有知情人提供的确凿证据，根本查不出来呀。”
丁媛媛振振有辞，一番话全说到了李作为心里，高超心里头郁闷，又一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就干生气，只好不说话。刘正元在一边看着，心想今天丁媛媛咋回事儿，表现忒积极了？他两个眼珠来回转着，看着丁媛媛的一举一动，心里犯起了嘀咕。
“好了好了，高超，这个案子就是有些难度。别到时候打不着狐狸惹一身骚。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这个案子，赵振业是人大代表，一定要谨慎从事。没有确凿证据，绝对不能鲁莽。先这样，我跟侯局回头再商量商量，看他有什么好主意。”
李作为站起身来。讨论会就这样先结束了。
第二天。
高超是抱定了心思要把赵振业一查到底。凭什么，就这么一开会就把赵振业放了？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李作为收了好处，又一想，李作为不是那种人，况且这个案子又有侯冠军在后面撑腰，李作为不会干出这种事来，摆个酒局算什么？李作为从来不会因为企业请了饭，就不查你，这就是李作为的性格，这也是桑田工商所有威信的原因。
李作为没说放，又没说继续查，是不是怕麻烦？不过今天丁媛媛的举动确实有些超乎寻常，怎么这样呢？高超猛然想起丁媛媛和赵振业在酒席上拉拉扯扯，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查，继续查下去管他什么结果再说了，有副局长在后面撑腰呢。
高超闯进了李作为的办公室。
“李所，赵振业这个案子，咱到底查不查了？”
“查呗。你想查你就查，我支持你。可前提是要保证人身安全，同时别耽误了罚款指标。”
李作为轻描淡写地说。
“嗯，我明白你意思了”
高超抿紧了嘴唇，他深深地望着李作为的眼睛，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欣慰。
高超回到自己屋。
他忽然想起王三多说的那个一百万，会不会是通过银行转账？他皱紧了眉头，来回在办公室里走着，想着想着，他猛地停下来，眼珠子来回紧张地转动着。
这么做有些不厚道，利用她，同时也让她担了一定风险，可是，也只能这样了他咬了咬牙，一个计谋在他脑中形成了。
高超掏出手机，找出了银行女同学电话。
柳欣然听高超主动联系她，很高兴，在电话里就咯咯笑个不停。高超也不细说，直接和刘正元驱车到了柳欣然所在的工商银行。柳欣然正在柜上坐着，低头忙业务，一见高超一身“戎装”地走进来，眼里顿时射出一股兴奋。
她急忙给手头上客户匆匆打印出对账单，一边招呼高超坐，全然不理一边站着的刘正元，弄得刘正元反而尴尬起来。刘正元知道两人是同学关系，脸一扭，识相地站到了一边。
“羊表妹，我这次是想请你帮个忙，查一个个人账户，是私人问题啊。”
“你想查私人账户？”柳欣然一愣，笑容立刻无影无踪，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我有一做生意的哥们儿，很铁，和这人有业务往来。对方欠他钱，他想要，又不想得罪这个人。所以想……先查查他的资金信用情况，看账上钱够不够。”
高超声音压得更低了。
“你这个事儿……挺难办的，很急吗？”少妇面露难色，但还是恢复了笑脸。
“有些急，最好是越快越好啊。”
高超心跳有些加快，对同学撒谎还是头一遭，他慌忙掩饰住，脸上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好啊好啊，你们工商的不干正事，专帮人家讨款啊。可以帮，不过先得请我吃饭哟”
“没问题。吃饭太容易了。你说哪天，我找几个弟兄们作陪”
“不用不用，你陪着就行。不过必须吃海参鲍翅噢。”
少妇兴奋起来，手舞足蹈。旁边两个银行同事用诧异的目光看了她两眼。柳欣然慌忙又恢复了原先的矜持。
“要不你先回去，等回头再说，发短信告诉我也成。”
“要不咱今晚上？这事挺急的”
“回头再说、再说”
柳欣然深情地看了一眼高超，那眼神儿突然迷离起来，说话间已起身到别的柜上去了，那身段，婀娜多姿，婷婷袅袅。高超看着她走过去，忽然想起陈向华的话，不由一呆。
再说李作为。
李作为今天心情很好，乐呵呵的，今天一整天脸上都挂着笑，有时候莫名其妙地自己笑出声来，所里同事都感觉很纳闷。刘正元甚至在心里说他神经兮兮的。李作为似乎摆脱了丁媛媛的烦恼，变得开朗、变得灿烂起来。
之所以这样，全因为今天一早他接了一个电话，是个好消息。
屋里坐着另一位客人。这人穿一件绛紫色河狸鼠皮衣，大冷天胸口开得很低，一双黑羊皮马靴包裹着性感的双腿，她皮肤很白，虽然四十多岁的年纪，风韵犹存。她坐在沙发上，正百无聊赖地等着李作为。
“李所，我看您也挺忙的，我还有点事儿，就不坐了。您看哪天？请您吃饭”
“等给你电话。这些日子也挺忙的。”
“我说的那个事儿，您可一定当事儿来办啊。”
“你放心，正好最近年检。估计过些阵子那个什么雨林企业就报材料过来了。到时候我跟他们会计说说，大家认识一下，你做东请个客。熟悉了，就跟他们谈。只要是价钱、质量都一样的情况下，叫他们优先采购你的产品。这样行了？”
“呵呵，谢谢李所了全仗您面子”
“不过我可不敢打包票啊。”
“这就很好。有些工作我来做，您给联系上就成。您看什么时间？”
“过一段时间。”
“好。噢对了，刚才忘记跟您说了：这个企业是个外资呀。”
“外资？哪儿的外资？”
“马来西亚的：马来西亚雨林企业。”
“哦、我知道了。”
李作为把贾凤霞送出了门外。
贾凤霞是叫李作为帮她联系业务，叫这个企业买她的原料。其实李作为压根儿不想管这些事情，这不是他的性格，他从不参与经营，这违反纪律，他对金钱回扣也不感兴趣，他要的是平安，他很谨慎。特别在这节骨眼儿上。但他还是圆滑地应允下来。
快下班时，高超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晚上陪我吃饭。再一看，是陈向华的，不觉好笑，隔得这么近，还发什么短信？他想了想，发了个“好”。
高超觉得陈向华这几天很不正常，老是忽悠他，有时候在所里没见着，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响了两声就挂了，一看，是陈向华的。陈向华再就是有事没事儿就叫高超陪他玩游戏。不会是同性恋？高超想。
先不说高超晚上和陈向华的酒局，再看看一开始提到的钉子户。
沧海村李德民那间简陋的平房里，因为下雨，李德民和老婆也早早休息了。老夫老妻的，两人刚做完了那个事情。李德民光着膀子把老婆搂在怀里。
“明天不下雨，咱就去感谢感谢魏书记，怎么着也是人家帮咱拿的额外面积数，人要知恩图报啊。”
“那得怎么感谢？人家书记是大官，也不缺钱。再说了，咱也没像样的东西拿出去啊。”
“人家那么大一领导，光收礼也比咱卖的肥皂多，还缺咱那俩钱儿？我看，咱给他送一盆茶树得了，那花儿春天开。明早我去村里苗圃挖一棵去，下雨，没人看见。”
“那你明一早儿就去，趁着下雨，早点回来”
原来经过魏民协调，开发沧海村的房产商袁氏，答应了承担这几户钉子户额外一块补偿，当然，这也算是暗箱操作了。不过到这时候，这事即便传出去，也不会引起村民闹意见了。
李德民惬意地摸着老婆肩膀，脸上涌出一股甜蜜。
“老婆子，我核计着：咱既然能分到两套房，就这么安排：一套自个儿住，一套租出去。如果能分个一楼，就改造改造，开个小超市。一个月能挣个一千多，也很划算。”
“你呀，我看干脆租出去得了，开这么多年小卖部了，还没开够？这样你白天开你的三轮车，我再去做个家政，也差不多，就够了。”
“好，这回听你的。”
李德民身子一缩，两人钻进了被窝。
这个时间，高超和陈向华正在深圳路喝酒。
外面下着小雨，所以陈向华这酒就喝得格外畅快淋漓。再说还有高超陪着，来劲儿。这啤酒尽管冰凉冰凉的，也都一口干了，喝得特别爽。
不知怎么的，陈向华突然很愿意和高超一起玩儿了。原先两人可有些冤家对头，最起码算得上隔阂，还有点儿深。陈向华觉着可能是俩人一起老玩游戏的缘故，没多少日子，就把高超当成自己多年的哥们儿一般，不知不觉处出了感情。所以一喝酒，他就想叫着高超。
高超也觉得和陈向华打得火热，也许是同龄人。再就是感觉陈向华回来以后，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与世无争，工作上怎么着都行，不图名不争利的。高超也发觉俩人关系拉近了许多，简直成了弟兄一般。
“他妈的，这老板也够差劲儿，我说叫他叫着办公室那小蜜，他都答应了。到关键时候就不来了。对我不重视喝酒没女的陪就没意思了。”
原来是个老板请客。那老板刚一离席，陈向华就发起了牢骚，一边把杯里啤酒一饮而尽。
高超笑了笑，抬手给陈向华空杯子倒上酒。陈向华无聊地拿筷子叨了几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又无聊地把筷子放下。
“得找一女的玩玩儿”
又喝了一会儿，那老板说有事儿，买了单直接走人。偌大一单间里只剩下陈向华和高超两个。两人聊了一会儿游戏攻略，陈向华精神头又提了起来，兴高采烈。高超也喝了个半醉，很兴奋。两人一会儿聊天，一会儿大笑，简直和小孩过家家似的。
高超忽然想把自己心事告诉陈向华。
“其实啊，这几天我挺郁闷的。唉”
“行了行了，别告诉我你工作上的事儿。咱喝酒”陈向华眼皮子一翻，一脸不悦，急忙端起酒杯叫高超喝酒。
高超手连碰都没碰酒杯：
“你知道什么事儿啊？还不让我说”
“全世界就你不知道，你不就想跟我说说丁媛媛的事儿？你脸上写着呢”
“啊？你怎么知道？”高超眼珠子一下睁得老大，肩膀一耸，手一颤，差点儿碰翻桌上的酒杯。
“你怎么知道的？我也没跟你说啊”
高超脸上挂着羞涩，一脸兴奋：
“那我就都跟你说了：我喜欢丁媛媛”
“哎呀，你不用跟我说，我对这事儿不感兴趣。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我可是谈恋爱的高手，不用留心我就能感觉到。”
“好啊好啊，那我就全跟你说说。”
“你可别说，我对这事儿可不感兴趣”
真奇怪，高超要跟陈向华说自己心事，陈向华硬是不接招。高超还非想说，最后陈向华拗不过，只好听着，反正屋里就他们俩人。
“我就是喜欢她。我觉着她也能感觉到。你说我怎么能得到她？”
“行了，这些都没用。你得赶紧行动，只要是死缠烂打，没有追不到的。努力。”
“谢谢陈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陈向华心不在焉，高超却当了真，心里头油然升起一股喜悦，他仿佛看见丁媛媛就坐到了身边，心里一高兴，竟然不由自主地叫了声“陈所”，要知道，他可是压根儿看不起这俩刚提拔的副所长啊，以前从来不叫，这回一高兴，直接就改了称呼，陈向华一愣。
两人又喝了几杯，听高超反反复复来回絮叨完了，陈向华还是百无聊赖。高超一想，得找个陈向华感兴趣的话题，他略一思索。
“陈所，我一个女同学，这几天非叫我请她吃饭，据说还离婚了呢。”
“什么？离婚了？漂不漂亮？”陈向华眼睛顿时睁得溜圆。
“算是漂亮。”
“那你不早说你真他妈的赶紧联系她马上联系”
“改天，你看这都九点多了。”
“你懂个屁离婚女人都空虚寂寞，你十二点叫她她也来，不到十二点她手机绝对不关机，你赶紧联系，同学嘛，这时候估摸着她正纳闷你怎么不给她打电话呢。”
“我感觉她想和我上床。”
“那还用说？离了婚的女人，这时都充满了饥渴。再说她和你又是同学，你还不上她？你傻啊。赶紧把她叫来，然后开房，旁边就有。先干了再说”
“那样对不起媛媛。”
“别跟我说丁媛媛，你傻帽呀”
高超马上联系了柳欣然，果然，柳欣然一听高超叫她，心花怒放，立马搭车过来。陈向华让高超到酒店停车场迎接，自己故作深沉地在包间里候着。见了面，喝了一会儿酒，陈向华就热情起来，打情骂俏、大献殷勤，把个柳欣然搞得如久旱逢甘霖一般，和陈向华眉来眼去，倒是高超反成了次位的陪衬了。
那少妇也放下矜持，陈向华叫她连干六杯，她还真喝，因为喝得急，一会儿就有些晕了。
“超，一会儿给她上干红，催情，劲儿还大。等灌醉了，你就扶她走，我看她就是想喝醉了。旁边有一家旅馆，她跟你走你就过去开房。你把她干了我先走了哦。”
“不行不行，这不太好？”
“什么好不好的？你们同学呀，她就盼着你干她呢我先走了，不耽误你好事儿。”
“可是我对她没感觉”
“没感觉也干，上床就有感觉了。”
高超脸一阵燥热，他有些心动了。
“你还是陪着。”
“我陪着？我再陪一会儿她就跟我走了。我能夺你所爱吗？”
“那就上呗”
“你不吃醋？”
“吃啥醋？我对她……没感觉。”
陈向华眼珠子一转：
“那我可不走了哦？”
“回去。”
陈向华脸上一阵兴奋，扭头就走，刚走出两步，又转过脸来：
“你真是傻呀，你看这身段、这模样，你竟然不动心？我看你真是变态了。”
陈向华回到房里，叫了两瓶干红，还没怎么喝，那女的就大了，到洗手间吐开了酒。陈向华又示意高超再去扶她，借机到边上旅馆开房，高超不肯。陈向华再也没说什么，拿了外套就出去了。两人再也没回来。
高超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圆桌前，守着一大堆菜，他知道事情就要发生了。虽然是大学同学，可他就是不喜欢，不喜欢这种现实而又成熟的女人。
可他忽然又有些怅然若失，他后悔了，他从柳欣然的字里行间能读出来，从她眼神里能明白什么，这是一个女人的渴望啊，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次呢？她需要啊。
他拿过剩下的半瓶干红，一股脑儿倒上，一口喝下去，又倒上一杯，又喝了，两杯下肚，即便是红酒也迅速发挥出酒精的作用。
“还是你好、媛媛，我要为你守身如玉”
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他的一双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芒，对，就叫陈向华当诱饵，叫她把账户里的情况都提供出来。
高超一扬脖，把剩下的瓶底吹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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