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圣诞节的话题——爱

    在“快乐与喜乐”的那一章中，我与大家分享了与耶稣降临有关的圣诞节的一个重要话题，喜乐。今天我们去教会，很想听牧师讲关于另外一个内容“爱”的话题。遗憾的是因为下大雪，教会活动取消了。我只好根据自己的一些理解，拼拼凑凑地写一些关于爱的内容。欢迎大家砸砖头。

    1.基督带给我们的爱

    关于爱(love)，有很多定义，也有丰富多样的形式。好莱坞电影上，最常用的调味料——爱情，只是爱的一种形式。

    一种定义说爱是一种与亲密有关的强烈的情绪和经历。又有一种抽象的定义，说爱是一种强烈的、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温柔地关怀另外一个人的感觉。即便在这种有了很大的限制的抽象的定义中，爱也有很多表现形式，从充满激情的**、亲密、浪漫的爱，到靠血缘关系的家族之爱，到没有异性吸引的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到深奥的团体合一之爱（如爱国、爱民族等等），到忠实献身的宗教之爱......

    在基督教里，关于爱，有一系列解释。很多基督徒认为《圣经》最伟大的两节经文，也是整个《圣经》的定基经文，是“你要尽心、尽性、尽意、尽力、爱主你的神；”，“其次就是说，要爱人如己”。（马克福音第12章30、31节）

    对于非基督徒，很难接受“你要尽心、尽性、尽意、尽力、爱主你的神”这一条。但若与另外一条经文联系，你就会恍然大悟了。耶稣说，“我是道路、真理、生命。”。其中道路，指的是通往上帝——主管无限（infinity)和永生（eternity）的唯一的神的通道。圣经要求人做的，是遵循通往无限和永生的道路，追求统治万物和社会的真理，热爱生命！

    哥林多前书第13章第4到6节，又对基督徒的爱，做了更详尽的规范：“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有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可以看出，这种形式的爱，排除了爱的自私的层面，将爱的定义往对群体和社会有益的方向延展。基督徒说的爱，更带有“圣洁”的色彩。

    基督徒有相信神对世人充满了仁爱。用无神论的话来说，就是世界的道路、真理和生命的设计，是为了让人类社会往彼此和睦相处、彼此相爱而发展的。圣经的原文是这样的：“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因为神差他的儿子降世，不是要定世人的罪，乃是要世人因他得救。”

    对于无神论者，要理解这一条，其实很简单。耶稣作为一个无罪的，传播爱的人，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了。那是人类最大的悲剧。借着耶稣的死，人类看到了自身的罪恶，也看到了爱和救赎。一切愿意效仿他的人，实际上都具有他一样，牺牲自我，成全社会的品德。而这样的人，在人类的永生——一条为人类的真、善、美留下痕迹的道路上，留下了生命的印记。

    至于“不是要定世人的罪，乃是要世人因他得救。”，做一个大家很容易理解的解释，就是神不希望以惩罚的方式，让人类社会延续。而希望以人自我救赎——寻求爱的方式，让人类社会延续。

    有了以上基础。圣经的另外一条经文“没有爱心的人，就不认识神。因为神就是爱。”，就很容易解释了。

    很多无神论者说，我不相信基督教的说法，说不信耶稣的人，就不能进天堂。特别是有些狭隘的基督徒，甚至说不信耶稣的人，就该下地域，这句话说得太绝了。

    有位教友曾经对我解释过，说若是没有机会接触福音的人，神另外有安排。但他也说道：“若是接触了基督教，却不信的，是要进地狱的。”。我觉得这也太绝了，尽管自己是基督徒，却绝对不敢赞同。其实神已经说了，祂就是“道路、真理、生命”，祂也是无私的“爱”。只要是走正义的道路的，追求真理的，尊重生命的，有爱心的，在神面前都有机会。

    但我也相信，若你已经蒙了神的引召，知道了神就是无私的“爱”。却因为私心，而不去信神的，是要受惩罚的。神的感召有很多形式，是非常严肃的，也是触动灵魂的，每个人心里明白。并不是像有些贪图“传播福音”之功的基督徒想的那样，接触了像我这样胡乱解释《圣经》经文的家伙，就算接触基督教了。我个人认为，接触基督教，是神亲自在你心里做工了，才算数。

    当然，有位朋友曾经开玩笑，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最好别去教堂，离基督教远远的，或许死了后，还会莫名其妙地得救。若去了教堂，受了几次基督徒的热情接待，却又一时半会无法相信神，就要去地狱了，且不糟糕。”

    其实上帝若要召唤你，你是逃不的。喜欢周星驰电影的人，一定记得《大话西游》中，紫霞仙子在周星驰心中留下了一滴眼泪的那一刻。我相信，在那一刻，孙悟空的心，就已经被如来佛做工了。遗憾的是，如来佛是佛教的祖师，做完功后，却要人斩断七情六欲，去西天取经，为寻求大慈大悲（从哲学的角度上讲，叫大爱吧），牺牲缠缠绵绵的小爱(孙悟空与紫霞仙子之间的爱情）。

    2.爱是永生的通行证

    圣诞节前，基督教的Advent节活动中（代表耶稣降临的节期），要点燃4根蜡烛。其中三根是兰紫色的，代表和平（Peace）、期盼(Hope)、喜乐(Joy)，而另外一根则是粉红色的，代表爱（Love)。

    代表爱的蜡烛颜色很特别。大家一定说，很容易理解嘛，好莱坞影片中的，粉红色的爱情。

    其实这个特别之处，在于爱是获得永生的通行证。

    既然要解释爱是永生的通行证，就必须先谈一下永生。在《最大与最小》小说的章节“埃菲尔铁塔上的交锋”里，有这样一段对话：

    ******

    “马克思主义的哲学理论强调科学的世界观。科学追崇真理，从不迷信！”，周恩来自豪地说道。

    “科学的世界观自然是正确的，但运用到社会活动上的时候，则需要补充。”，尧明笑道。

    “因为科学的第一原则是可验证性，也就是说，科学推论的结果，可以靠自然现象或者科学实验验证。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这叫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尧明继续道。所有人大点其头。

    “这对于可以重复验证的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自然是真的。可是社会运动则因为时间的流逝，往往很难验证。盲目追求对社会问题的验证，有时候会成为成王败寇的武断思维，或守株待兔的经验主义。”，尧明笑道。

    （时间是哲学中最难解的一个命题。......)

    “不过我却可以用无神论的科学的抽象思维，验证神的存在。”，尧明笑道。

    “基督教的神耶稣拯救世人，是让他们在天国中得到永生。永生是一种真实的存在。”，尧明道。

    看到周恩来不断摇头，尧明笑道：“中国有一个民族英雄叫文天祥，他写下了一句诗句，叫做‘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他追求的，就是一种永生的形式——在青史上永生。”

    文天祥是抗击蒙古人的英雄，蒙古人的侵略也曾经覆盖过欧洲。当宋依华将文天祥的事迹娓娓道来后，大家都很佩服文天祥的气节。

    “在青史上的永生，不过是永生的一种具体的体现。青史上究竟能写下多少名字呢？写下的名字又真的能代表那个真真实实，有血有肉的文天祥吗？”，尧明继续解释道。

    “是啊，有个中国文人，声明写文章要像‘不废江河万古流’。那也是在追求一种永生，在文学上的永生！”。泰国外交部长陈嘉祥道。他有中国人的血统，对中文竟然颇有研究。

    “在天国中的永生，虚无缥缈，却是一种抽象的存在。人们看不到，摸不着，却真实地存在着。如果把在天国中的永生，定义为在人类的爱、正义与幸福上留下自己生命的痕迹，大家是否承认这种永生存在呢？”，尧明笑着问道。

    “那地狱中的永死，且不就是在人类的恨、不公平、灾难与痛苦上留下自己的一团污迹了？”，珂赛缇惊讶地问道。

    “正是。”，尧明叹道。也就是说，希特勒的归属一定是地狱。

    “这就是神的智慧。让人们为了获得永生，去修养自己的灵性，遵守律法，约束自己的行为，远离罪恶的诱惑，并为这种永生牺牲自己的幸福甚至生命。用平等、爱、互助、分享、合作、救助等一切善良的东西，去换取永生这样一种存在。”，尧明说道。

    “一个真正的基督徒，他的精神境界是不是比文天祥更高呢？当一个国家的大多数人都是真正的基督徒的时候，这个国家是否充满了活力呢？无神论者，又如何否定‘神’这种存在的强大力量呢？”，尧明继续慨叹道。

    ******

    后来有位牧师在讲道中，委婉地指出我在以上章节中引用的永生概念，很有点儒家的“建功、建业、建徳”的思想，类似于用儒家的观点去解释永生。

    有一本解读《圣经》的流行书，叫《The－Purpose－Driven－Life》（目的驱动的人生），在全球销售了近3000万册。这本书中，讲人在地球上的经历，只不过是人的生命的一小部分，是上帝为了预备人在天堂里的生命，而进行的一个测试阶段。而人生的“无限的”旅程，是从死后才开始的。我怀疑这本书有错失，是根据《圣经》的经义，添加了过多的自己的想像。

    这本书是本很好的为基督徒进行灵修的书，但毕竟是人写的书，有错失很难免。他对永生的解释，很像我们道家的理论。他的设想有一定依据，但他认为，上帝给人设定了一切，我却不敢苟同。

    这本书提到爱因斯坦的一句名言：“上帝不会掷骰子”。我不相信这一点，因为爱因斯坦说这句话，是为了否定量子力学。然而实践证明，量子力学是正确的。也就是说，世界中有随机因素。

    我是一个程序员，我胡乱猜测人在地球的经历，很可能像上帝在调一个测试程序。现在的DNA技术已经证明了，生命的有机物部分是一段一段密码组成的。而现代科学技术却没有办法解释人类灵魂的来源。就好像看见了硬盘和存储器，却无法解密程序一样。

    至于人死去了，这段程序是否会被上帝保留，复制到其他空间或者其他遥远的星系，我想可能性很大。搞计算机的人都知道程序备份的重要性。如果人的灵是一段被上帝激活的程序的话，上帝一定有备份。（这些都是胡乱猜测，大家见笑了。我加入的教会是一个传统的《圣经》教会，有了我这样思维活跃的基督徒，恐怕还真的很郁闷）。

    我想那社会性强，爱心重，懂得秩序的，很可能被上帝复制到一个新的空间，或者一个遥远的星系上的一个和谐社会中。而那善于作恶的，生存能力强悍的，像曹操之类的家伙，很可能被分配到资源恶劣的星系上，去做原始生命。这就跟我们上学分班一样简单。

    圣经说了，那些信了上帝，却又罪性重的，在去天堂前，要经过很多历练，去掉其罪性。做为程序员，我很容易理解这一点。我想是要把其灵魂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密码删除，才好送到新的世界吧。记得有句话，叫“知识越多越反动”。我好怕。

    至于生命为什么多姿多态，而不是完美如一。我是程序员，首先知道要测试一个程序，要用很多随机设计。也就是说，设计出随机的对象，让这些随机对象自由地探索程序的漏洞。另外，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上帝不让人拜各种偶像，就是因为从一个角度看上去的完美，从另外一个角度上看，却是充满了不和谐。比方说，完美的胜利，可能代表着对失败的一方的极度的不公正。完美的美丽，可能代表着豪无灵气。完美和谐的爱情，可能代表着失去了相互吸引的内容而淡然无味。

    关于永生，有很多解释，没有人真的知道是什么样的。但人若因为没有看到，没有经历过，就认为永生不存在，那就太自大了。还有一种关于永生的可怕的解释：

    “在一个平静的小池塘里，居住着一群思维单纯的鱼。它们的生活目的，就是为了食物、繁衍以及在身上积累脂肪，准备渡过湖面结冰的寒冬。”

    “有一天，这个池塘上来了一个垂钓的渔夫。他往鱼池中撒下了香饵，很多鱼急匆匆地吃下了香饵，安然无恙。然而命运中注定了会有那么一些鱼，在吃下香饵后，被突然地拉出了水面。”

    “鱼群被这一现象惊呆了。他们不能理解在发生的，是什么样的事情。香饵吃在口中的滋味是那么迷‘鱼’，他们于是想像，那突然被提升而离开鱼池的，一定是升到了一种叫‘水上堂’的地方，获得了永生。于是他们就拜香饵为神，想方设法地提升自己的贪婪，以多吃几口香饵为荣。”

    “只有那在渔人家中案板上的那些即将被去掉鳞甲，剖开肠胃，丢尽滚水里烧煮的鱼。才知道贪婪和拜错偶像的滋味。”

    2.爱是牺牲

    耶稣的爱有很重要的一点，是牺牲。但基督徒相信耶稣的宝血洗净了他们的罪，从此人们只要信仰耶稣，就不需要再牺牲生命了。

    然而基督教在早期的时候，还是有很多被神选中，传播基督教的使者，牺牲在人世的罪恶的屠刀下。

    我是程序员，很容易理解这一点。类似的程序，是在探索系统的不稳定的途中，被程序的缺陷击败的。这种能发现系统缺陷的程序非常有价值，需要保留下来，反复使用。我不敢测度上帝的威严，也不敢代神说话。我只是以自己的私心揣测，神必然珍视这些为了祂的道而牺牲的灵魂。

    其实更多的人是凡人，没有那些殉道者的勇气，也没有那些殉道者的运气。据说那是要神拣选的。我只是希望大家相信那些人不是疯子，也不是狂妄之徒，而是有大智慧的，被一种使命感选中了的人。

    对于凡人来说，我们也时常在为了爱而牺牲。我出生在1966年，曾经戴着红领巾，骄傲地唱过“我与文化大革命同一岁”的歌。我母亲是资本家的后代，经常被批斗，却想方设法让我在1977年刚刚进初中时，成为了第一批“红卫兵”。

    我直到现在才通过读《圣经》，开始理解我母亲为我做的牺牲。在我40岁前，我根本不知道她经常受批斗。她也只对我说过一次她被批斗的事情，是在我40岁左右的时候，埋怨她对我的培养，让我对人太多戒惧之心了。当时她在中国，我在美国，我们在电话上聊天。她笑着说：“你不知道，我受到过这么多批斗，能教你的，也就只有防范了。”

    我母亲非常喜欢为我们夹菜，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改。我很不理解，在美国的时候，经常为这些小事情和她争吵。她最近有心脏病，心血管壁上的脂肪积累得太多了。她有一个坏习惯，就是孩子吃不完的东西，她都会吃下去。现在我也养成了同样的坏习惯，改不了。很不利于身体健康。

    然而在1980年以前，每日每餐为孩子夹菜，是一种伟大的，让人掉泪的牺牲！因为那时候我们全家人，根本吃不饱！

    写到这儿，我在掉泪。因为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直以为自己很爱儿女。然而我对他们的爱，绝对没有我母亲对我的爱深。我是为了我女儿出国的，我为她甚至牺牲了在国内的一份事业。我希望她在国外成长。我给了她很多我小时候没有的，特别盼望的东西。

    然而我在国外又重新开始了新的事业。我虽然不是暴富，却也不缺钱财，我给她的，都是我有的。

    然而我没有为她牺牲我最缺乏的东西——时间。

    我们中国人说，时间就是金钱。然而现在我才深深知道，时间就是爱。我根本没有在我的子女身上，花足够的时间。

    今天下大雪，我们去了教会。然而教会却因为下雪没有活动。我依然很高兴。因为我开车的时候，我女儿就在车上。

    我问她，“今天下这么大的雪，我们开车出来，学到了什么？”。

    “去教会？”，她说道，有点疑问。老实说，她还不是很信仰上帝，是我强迫她跟着我信的。而且她很有自己的观点，说我像Puritan（基督教的一个分支，强调圣洁）。根据她的说法，Puritan的缺点是老喜欢强迫人信教，不尊重信仰自由。

    我笑着告诉她，她在成人后，我完全尊重她的意见，让她重新选择是否信仰上帝。但现在她还年幼，很多事情无法选择，我只好代她选择了。

    她也不反对，她说她对上帝还是很有好感的。一笑。

    我就提醒她，说：“我的意思是，比方说，今天下大雪，路很滑，我们走路都要随时摔跤。所以我开车开得很慢。也就是说，下大雪的时候，帮助我们学会了注意安全。”

    她很聪明，立即说道：“对了，我们今天去教会迟到了。下大雪的时候，一切都要提前准备(PlanAhead)。”

    我很高兴，这正是我想说的。她因为喜欢打游戏，在生活上的组织能力差，什么事情都到了最后一刻才开始着急，经常丢三落四。

    但她又做了一个蛊惑的调皮笑容，说道：“下大雪的时候，车开得慢，爸爸才有更多的时间陪我聊天。”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充满了愧疚。时间就是爱。我欠她的，真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