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十七（2）
目录：帝心红颜| 作者：豁牙子猫| 类别：历史军事
十天之后，明箬铮进宫领了口谕，着她去阳城做个“旅帅”，统领一百人。三日后出发，对外并不公开身份，只说姓蓝名衣，是京城来的。
对于皇长孙来说，旅帅并不是个相称的官职，明箬铮却仍嫌官大，自己请命做个“火长”。十人为一火，除了普通士兵，军队中就数火长职位最低。同时向明昭一请旨，要上次监督她的探子做她的贴身侍卫。明昭一准了她做火长的请求，并且告诉她那探子第二天早上回直接去她府上报道。
回到太子府，明箬铮才松了一口气：看来皇爷爷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将雪女泪送给东临皇子的事情。
少不得因为主动要求降职的事情受了母亲一番数落，但皇上既已下旨，太子府上上下下也只有谢恩。
此事由兵部尚书秘密安排，并不对外宣扬。
第二天清早兵部尚书便亲自上门请示明箬铮想去什么人手下任职，明箬铮似是随意的扫了一遍名单，说道：“随便，不如就歌南风吧，但是我手下那几个人年龄不可比我大太多。”
兵部尚书喏喏领命而去。
送走了兵部尚书，明箬铮回到自己的房中，想倒杯茶喝，心中却有些异样，又说不出什么原因。
这时，一个颀长的身形从窗中闪入，单膝跪地道：“十七参见皇长孙。”
“你是？”明箬铮惊道，忽又想起一事，“啊，你是那个探子。”
十七微一颔首，表示肯定，随后有加了一句：“是暗卫。”
明箬铮点了点头，眼前的人十六七岁的样子，皮肤黝黑，典型的西漠人的棱角分明的脸，身材颀长而矫健，背后插着两柄造型奇特的短斧。斧刃为暗金色，较一般短斧要长，成弧形向手柄末尾延伸，斧柄呈红色，单手握住时斧刃恰好能护住四根手指，整体比一般的短斧薄一半以上，因而非但没有丝毫厚重感，反而显得轻盈而锋利。明箬铮心中暗忖从未听过暗卫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口中却道：“起来回话……石头的石？”
“回殿下，数字的十七。”
明箬铮默念了两遍，仰起脸笑道：“很好听呢！不过我可不要什么暗卫，躲在暗处怪吓人的，你就当我随身的护卫吧。”
十七微一愣神，也随着笑了。
几天后，明箬铮收拾东西踏上了去往阳城的道路，十七也在随行之列。
去阳城的路上不出意外的遇到了些麻烦，明箬铮当时正在车里吃果子，听见呼喝声便从车窗窜出翻上车顶。手里的果子还没吃完，就在车顶找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继续吃。对方乔装成打劫的盗匪，手底很硬，己方折损了不少好手，明箬铮看的眉头大皱，正欲窜回车里，却被十七吸引住了目光。
**多数时间只是守在马车旁边，有人接近马车时才会出手，出手时迅如闪电，全部一击毙命。明箬铮盯着十七，心里泛上一股异样的感觉，猛然记起初见十七那天也曾有同样的感受，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麻烦很快就解决了，虽没抓着活口，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派来的“盗匪”。到了驿站，明箬铮便屏退了所有人，独自在房内看书。
待众人都散去，明箬铮轻唤一声：“十七！”
只见十七立即从窗内穿入厅内，行礼道：“皇长孙有何吩咐？”
明箬铮看着十七从窗内穿入的身影，脑海中灵光一现，知道先前异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
明箬铮做个“请”的手势，倒了杯茶，笑道：“坐。”却在盖上杯盖的瞬间食指在杯盖沿一弹，杯盖便沿着一个奇特的弧线向十七切去。
十七看到杯盖的弧线的瞬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切向左肩，以及随后从后面回旋而来切向右肩的杯盖，沉声道：“不敢。”
“师从何处啊？”明箬铮看着杯盖不偏不倚的落在杯子上，露出满意的神色，随即将目光投向十七。
“殿下既已知道，又何须再问？十七既已卖给皇上，便会至死效忠皇室，殿下有何疑惑，不妨直说。”
明箬铮一时语塞，她之前的异样感觉，是因为感到十七的内功身法似乎和自己系出同门，同种真气起了感应。之所以出手试探十七，就是想确认自己的想法。她想着叫十七来，也许能打听到些许教她武功那人的消息，并未想到十七竟是如此直率的性格，至于“卖给皇上”云云，更不知所谓何事。
明箬铮沉思了片刻，开口道：“十七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弄清楚自己的武功传自何人。在此之前，必须弄清楚十七你的武功和我是否同门，所以我才出手试探。”
十七神色缓和了些，旋又纳罕道：“恕十七愚钝，殿下怎会不知道自己的武功传自何人？”
“因为教我武功的人始终蒙着面。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还他一个拜师礼。”停顿了片刻，明箬铮接着道，“当然，要是能把欠我的拳脚和兵器课补上就更好了，哈哈。”
**概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垂目思索了一会儿，道：“殿下可听过‘鬼影’这个组织？”
明箬铮双目一亮，连忙道：“愿闻其详。”
“鬼影是江湖中很神秘的一个组织，主要做一件事情。”说到这里，十七眼眸中突然浮起些许恨意，“或者说勾当更恰当。”
“勾当？”明箬铮心中有些紧张。
“对，勾当。这种勾当就是买卖人命。”
“这样……鬼影是否是个刺客组织？”
“它与别的刺客组织不同，别的刺客组织只是收了谁的钱财，就应谁的要求去取人性命。鬼影除了这种买卖，还会抓一些小孩来，将他们训练成刺客，再卖给出的起价格的人。”
明箬铮惊道：“这与贩卖人口有何区别？”
十七咬牙道：“他们看见资质不错的小孩子就会抓回去，不知有多少父母因为他们这种行径蒙受失子之痛。而刺客一旦出售，便与组织再无关系，须绝对效忠主人，直到二次出售。一旦背叛，就会遭到鬼影派来的杀手追杀，一旦被追到，后果后果不堪设想。”
明箬铮终于明白“卖给皇上”作何解释，心中大怒，拍案道：“没有王法了么！”
十七不答。
话一出口，明箬铮就知道自己错了，连皇室都要像鬼影这种组织买入刺客，指望什么王法。于是歉疚的看着十七道：“十七你现在自由了，皇爷爷那边会由我去说，必定不会为难于你。”
十七眼中的欣喜转瞬即逝，轻轻叹一口气：“被抓那年我才三岁，平生的记忆便只有组织和皇宫。给了我自由，我又能去哪儿？”
十七顿了顿，又接着道：“况且殿下既已是十七的主人，十七会誓死效忠。”
明箬铮一摆手：“莫要再提‘主人’二字，十七你长我几岁，如蒙不弃，就称我一声兄弟吧。”
一个月后一行人顺利的到了阳城。早有人将委任书交到明箬铮当初选定的上司司徒靖手上。
西漠采用府兵制度，官员等级共分六层：各地设折冲府，主官为折冲都尉，此为第一层；副手为两位果毅都尉，此为第二层；三四五层为团、旅、队，主官分别为校尉、旅帅和队正；最第一层是火，设火长。明箬铮做的就是这最后一层的火长。
司徒靖已经年过四十，微微的有些发福，此人没有什么出众的才能，但胜在为人谨慎，十几年熬下来，也熬到了果毅都尉，官职仅次于一府之首折冲都尉。
接到委任书之后，司徒靖的心情有些紧张，几日前接到兵部尚书的书信，信中对这个新来的名叫“蓝衣”的火长颇为紧张，千叮万嘱一定要照顾好了，不能出丝毫差错。司徒靖想到太子妃姓蓝，来人也姓蓝，两者恐怕脱不了干系，思虑再三，着人知会明箬铮，要她三日后辰时来府内报道。
三日后，明箬铮提前小半个时辰便独自在府门口候着，十七要与她同行，被她拒绝了。却不料司徒大人来的更早，一听到通传，更亲自将她迎进了正厅。
“一定是兵部尚书提前来信关照过了。”明箬铮心想。
她一面暗骂兵部尚书多事，一面向司徒靖行礼道：“蓝衣一介平民，怎敢劳烦司徒大人。”
司徒靖见来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略感讶异，暗叹军中之事岂同儿戏，脸上却堆笑道：“蓝公子不必客气，这本是应该的。”
有婢仆奉上茶来，司徒靖却并不忙着处理公文，只是与明箬铮闲话家常，明箬铮微觉好笑，知道司徒靖是想打听她的出身，便以早早准备好的说辞应对。
司徒靖不提报道的事情，明箬铮也不催促。其间频繁的有人出入，向司徒靖禀报军务，司徒靖均一一为明箬铮引荐。时间一久，明箬铮多少有些烦躁，心里正赌咒发誓回去一定写奏章给皇爷爷请求精兵简政的当口，听见一声“校尉歌南风求见司徒大人”，登时精神一振。
只见来人二十上下，银盔银甲，步伐潇洒稳健，腰板笔挺，眉宇间神采飞扬，隐隐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明箬铮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心中暗暗喝彩道：“难怪父亲要我特别注意此人，果然不叫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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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皇长孙来说，旅帅并不是个相称的官职，明箬铮却仍嫌官大，自己请命做个“火长”。十人为一火，除了普通士兵，军队中就数火长职位最低。同时向明昭一请旨，要上次监督她的探子做她的贴身侍卫。明昭一准了她做火长的请求，并且告诉她那探子第二天早上回直接去她府上报道。
回到太子府，明箬铮才松了一口气：看来皇爷爷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将雪女泪送给东临皇子的事情。
少不得因为主动要求降职的事情受了母亲一番数落，但皇上既已下旨，太子府上上下下也只有谢恩。
此事由兵部尚书秘密安排，并不对外宣扬。
第二天清早兵部尚书便亲自上门请示明箬铮想去什么人手下任职，明箬铮似是随意的扫了一遍名单，说道：“随便，不如就歌南风吧，但是我手下那几个人年龄不可比我大太多。”
兵部尚书喏喏领命而去。
送走了兵部尚书，明箬铮回到自己的房中，想倒杯茶喝，心中却有些异样，又说不出什么原因。
这时，一个颀长的身形从窗中闪入，单膝跪地道：“十七参见皇长孙。”
“你是？”明箬铮惊道，忽又想起一事，“啊，你是那个探子。”
十七微一颔首，表示肯定，随后有加了一句：“是暗卫。”
明箬铮点了点头，眼前的人十六七岁的样子，皮肤黝黑，典型的西漠人的棱角分明的脸，身材颀长而矫健，背后插着两柄造型奇特的短斧。斧刃为暗金色，较一般短斧要长，成弧形向手柄末尾延伸，斧柄呈红色，单手握住时斧刃恰好能护住四根手指，整体比一般的短斧薄一半以上，因而非但没有丝毫厚重感，反而显得轻盈而锋利。明箬铮心中暗忖从未听过暗卫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口中却道：“起来回话……石头的石？”
“回殿下，数字的十七。”
明箬铮默念了两遍，仰起脸笑道：“很好听呢！不过我可不要什么暗卫，躲在暗处怪吓人的，你就当我随身的护卫吧。”
十七微一愣神，也随着笑了。
几天后，明箬铮收拾东西踏上了去往阳城的道路，十七也在随行之列。
去阳城的路上不出意外的遇到了些麻烦，明箬铮当时正在车里吃果子，听见呼喝声便从车窗窜出翻上车顶。手里的果子还没吃完，就在车顶找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继续吃。对方乔装成打劫的盗匪，手底很硬，己方折损了不少好手，明箬铮看的眉头大皱，正欲窜回车里，却被十七吸引住了目光。
**多数时间只是守在马车旁边，有人接近马车时才会出手，出手时迅如闪电，全部一击毙命。明箬铮盯着十七，心里泛上一股异样的感觉，猛然记起初见十七那天也曾有同样的感受，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麻烦很快就解决了，虽没抓着活口，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派来的“盗匪”。到了驿站，明箬铮便屏退了所有人，独自在房内看书。
待众人都散去，明箬铮轻唤一声：“十七！”
只见十七立即从窗内穿入厅内，行礼道：“皇长孙有何吩咐？”
明箬铮看着十七从窗内穿入的身影，脑海中灵光一现，知道先前异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
明箬铮做个“请”的手势，倒了杯茶，笑道：“坐。”却在盖上杯盖的瞬间食指在杯盖沿一弹，杯盖便沿着一个奇特的弧线向十七切去。
十七看到杯盖的弧线的瞬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切向左肩，以及随后从后面回旋而来切向右肩的杯盖，沉声道：“不敢。”
“师从何处啊？”明箬铮看着杯盖不偏不倚的落在杯子上，露出满意的神色，随即将目光投向十七。
“殿下既已知道，又何须再问？十七既已卖给皇上，便会至死效忠皇室，殿下有何疑惑，不妨直说。”
明箬铮一时语塞，她之前的异样感觉，是因为感到十七的内功身法似乎和自己系出同门，同种真气起了感应。之所以出手试探十七，就是想确认自己的想法。她想着叫十七来，也许能打听到些许教她武功那人的消息，并未想到十七竟是如此直率的性格，至于“卖给皇上”云云，更不知所谓何事。
明箬铮沉思了片刻，开口道：“十七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弄清楚自己的武功传自何人。在此之前，必须弄清楚十七你的武功和我是否同门，所以我才出手试探。”
十七神色缓和了些，旋又纳罕道：“恕十七愚钝，殿下怎会不知道自己的武功传自何人？”
“因为教我武功的人始终蒙着面。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还他一个拜师礼。”停顿了片刻，明箬铮接着道，“当然，要是能把欠我的拳脚和兵器课补上就更好了，哈哈。”
**概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垂目思索了一会儿，道：“殿下可听过‘鬼影’这个组织？”
明箬铮双目一亮，连忙道：“愿闻其详。”
“鬼影是江湖中很神秘的一个组织，主要做一件事情。”说到这里，十七眼眸中突然浮起些许恨意，“或者说勾当更恰当。”
“勾当？”明箬铮心中有些紧张。
“对，勾当。这种勾当就是买卖人命。”
“这样……鬼影是否是个刺客组织？”
“它与别的刺客组织不同，别的刺客组织只是收了谁的钱财，就应谁的要求去取人性命。鬼影除了这种买卖，还会抓一些小孩来，将他们训练成刺客，再卖给出的起价格的人。”
明箬铮惊道：“这与贩卖人口有何区别？”
十七咬牙道：“他们看见资质不错的小孩子就会抓回去，不知有多少父母因为他们这种行径蒙受失子之痛。而刺客一旦出售，便与组织再无关系，须绝对效忠主人，直到二次出售。一旦背叛，就会遭到鬼影派来的杀手追杀，一旦被追到，后果后果不堪设想。”
明箬铮终于明白“卖给皇上”作何解释，心中大怒，拍案道：“没有王法了么！”
十七不答。
话一出口，明箬铮就知道自己错了，连皇室都要像鬼影这种组织买入刺客，指望什么王法。于是歉疚的看着十七道：“十七你现在自由了，皇爷爷那边会由我去说，必定不会为难于你。”
十七眼中的欣喜转瞬即逝，轻轻叹一口气：“被抓那年我才三岁，平生的记忆便只有组织和皇宫。给了我自由，我又能去哪儿？”
十七顿了顿，又接着道：“况且殿下既已是十七的主人，十七会誓死效忠。”
明箬铮一摆手：“莫要再提‘主人’二字，十七你长我几岁，如蒙不弃，就称我一声兄弟吧。”
一个月后一行人顺利的到了阳城。早有人将委任书交到明箬铮当初选定的上司司徒靖手上。
西漠采用府兵制度，官员等级共分六层：各地设折冲府，主官为折冲都尉，此为第一层；副手为两位果毅都尉，此为第二层；三四五层为团、旅、队，主官分别为校尉、旅帅和队正；最第一层是火，设火长。明箬铮做的就是这最后一层的火长。
司徒靖已经年过四十，微微的有些发福，此人没有什么出众的才能，但胜在为人谨慎，十几年熬下来，也熬到了果毅都尉，官职仅次于一府之首折冲都尉。
接到委任书之后，司徒靖的心情有些紧张，几日前接到兵部尚书的书信，信中对这个新来的名叫“蓝衣”的火长颇为紧张，千叮万嘱一定要照顾好了，不能出丝毫差错。司徒靖想到太子妃姓蓝，来人也姓蓝，两者恐怕脱不了干系，思虑再三，着人知会明箬铮，要她三日后辰时来府内报道。
三日后，明箬铮提前小半个时辰便独自在府门口候着，十七要与她同行，被她拒绝了。却不料司徒大人来的更早，一听到通传，更亲自将她迎进了正厅。
“一定是兵部尚书提前来信关照过了。”明箬铮心想。
她一面暗骂兵部尚书多事，一面向司徒靖行礼道：“蓝衣一介平民，怎敢劳烦司徒大人。”
司徒靖见来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略感讶异，暗叹军中之事岂同儿戏，脸上却堆笑道：“蓝公子不必客气，这本是应该的。”
有婢仆奉上茶来，司徒靖却并不忙着处理公文，只是与明箬铮闲话家常，明箬铮微觉好笑，知道司徒靖是想打听她的出身，便以早早准备好的说辞应对。
司徒靖不提报道的事情，明箬铮也不催促。其间频繁的有人出入，向司徒靖禀报军务，司徒靖均一一为明箬铮引荐。时间一久，明箬铮多少有些烦躁，心里正赌咒发誓回去一定写奏章给皇爷爷请求精兵简政的当口，听见一声“校尉歌南风求见司徒大人”，登时精神一振。
只见来人二十上下，银盔银甲，步伐潇洒稳健，腰板笔挺，眉宇间神采飞扬，隐隐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明箬铮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心中暗暗喝彩道：“难怪父亲要我特别注意此人，果然不叫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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