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不枉
目录：帝心红颜| 作者：豁牙子猫| 类别：历史军事
“这茶水不对。”明箬铮皱着眉将茶水放在桌上。
子筳渊本来不打算喝茶，闻言也端起自己的茶碗闻了闻，说道：“我闻不出异常。”说着将茶碗递给明箬铮。
明箬铮接过子筳渊的茶碗，没有直接闻，而是将子筳渊的茶碗和自己的放在一起，这一下，连子筳渊也变了脸色。
子筳渊的那碗仍是碧绿清透，而明箬铮的则微微泛起了些黄色，若不是将两碗茶放在一起，这细微的变化根本不会被注意到。即便注意到了，也可能误以为是茶叶泡的久了，才导致如此。
“可闻得出来是什么药？”子筳渊问道。
“微微有些苦杏仁的味道。如果我没弄错，这是剧毒，沾唇便亡。”明箬铮脸若寒冰，心中少有地凝聚起一抹杀气——到底是谁，竟出手这样的毒！
子筳渊看着明箬铮的眼睛，似乎有些发愣。
明箬铮拿起自己的茶碗，走到墙角随便捡了一株君子兰浇了下去。几乎是瞬间，原本生机盎然的君子兰，便失去了生命，枯萎皱缩成一团焦黄。
“这么狠的毒药，倒也舍得！”明箬铮冷笑，“我刚到这里，居然就有人要我的命了。”她回到桌边，问子筳渊道，“刚才可有人进来过？”
“有个丫鬟进来一趟，说问问可有什么缺的。”子筳渊皱眉道，“我答没有，她便说自己想自己检查一番，免得怠慢了客人。”
明箬铮闻言眉头拧地更紧：“茶是从一个壶里倒出来的，茶碗也是随便拿的。对方若是冲着我来的，那就只有那个丫鬟可疑了。”
她心中想道：“听张全的口气，这红儿应是负责客房的丫鬟，既然是来问缺什么，想必也是这红儿来问的。”
想到这点，明箬铮便走到门口喊了声：“红儿！”
很快便有一个穿着浅粉色衣服的丫鬟迈着碎步来到门口，先冲二人行了一礼，接着问道：“二位有什么吩咐？”
明箬铮用疑问的眼神看了一眼子筳渊，见他微微颔首，便又转过脸来对着红儿，同时用手指了指墙角枯萎的君子兰，淡淡道：“那花枯了，拿走吧。”
红儿瞥见花盆里的茶叶，脸色不由得微微变了一变，但很快又恢复镇定，低声应了声“是”，便去抱那花盆。
明箬铮看她伸向花盆的手小心地避开粘上茶水位置，心中便有几分了然。
红儿抱着花走到门口，明箬铮又柔声道：“红儿，今天的茶我不太喜欢，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茶，我便送给你吧。”
红儿脚步微微一顿，答了声：“奴婢怎敢要小姐的东西。”接着便抱着花盆，快步走出了房间。
明箬铮耳听红儿的脚步声走远，便问子筳渊：“确定是这个丫鬟？”
“确定。”子筳渊苦笑道，“只可惜我当时的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竟没看出她是如何下的毒。”
子筳渊的注意力不在丫鬟身上，自然是全部在明箬铮身上。
明箬铮也明白这一点，闻言脸一红，眉目间的杀机便被这抹红晕冲淡了不少。
子筳渊紧紧地盯着明箬铮，笑道：“其实可疑的人还有一个。”
“谁？”明箬铮问道。
“我。”子筳渊指指自己，笑道。
“你？”
“别忘了你出去的这段时间，我也有可能下毒。”子筳渊说着，又加重语气说道,“我的茶碗中没有毒，所以我更有可能是下毒的人。”
“你不会。”明箬铮摇了摇头，抿嘴笑道。
“为什么？”子筳渊双目有些发亮，紧紧地盯着明箬铮。
“因为我知道。”明箬铮迎上子筳渊的目光，表情从容而坚定，“我知道你不会。”
“因为我知道”——这简直不能算是一个理由。
但子筳渊却好像很满意这个理由，他拍着桌子，朗声大笑道：“不枉你我相识一场。”
明箬铮闻言淡淡一笑，转身走向门口。映入眼帘的是几树桃花，在春光里，开得无限美好。
戌时一到，明箬铮便唤来红儿，让她领着自己去地牢送饭。
也许是刚才那盆花起到了些许威慑的作用，红儿一路上显得小心翼翼，看向明箬铮的目光里也颇有些战战兢兢的味道。
明箬铮随着红儿去厨房领了饭，又送去牢里。
明箬铮本来想，这地方既然说是地牢，修建的必定十分隐蔽。但走到地牢门口她才知道，这地牢竟是堂而皇之的建在张府的东南角上，外观看起来和寻常的房子差不多，只不过墙壁以厚重的青石砌成，因而较寻常房子坚固好几倍。
明箬铮向守卫出示了张全给的腰牌，守卫点了点头，放她进了地牢。
她一面沿着台阶逐级而下，一面细心打量着地牢内部的构造。
说是地牢，其实这里只有一半在地下，地牢的顶部有许多一尺见方的气孔，有光线从气孔透下。也许是因为通风良好，人在地牢中并不觉得气闷，也闻不到寻常地牢中的霉臭的味道。
明箬铮行至地牢正中，却见这地牢里约有七八间牢房，那日间那行刺张云鹤的女子住在最中间的一间，其他的牢房都空着。
那女子又重新蒙上了灰色的头巾，这头巾将她的脸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
明箬铮把食盒放在牢房的地上，将里面的饭菜一一端了出来——一碟小菜，一碗稀粥，虽然简单，但并不让人觉得粗糙。
她心中暗想，这张立昌清名在外，而张府对待犯人，居然也很不错。
稀粥是厨房刚刚做好的，还冒着热气。
明箬铮放下粥碗的时候，便随口提醒了一句：“小心烫。”
只见那女子并不理会她，端起粥碗便向嘴里倒。
“小心烫！”明箬铮低呼道。
而那女子恍若不闻，只是大口的喝粥吃菜，饿死鬼投胎一般，仿佛迟一秒便有人抢走她的饭菜。
明箬铮疑惑地看了那女子一眼，地牢的守卫却不耐烦道：“送完就回去！明天再来收拾碗筷！”
红儿闻言拽了拽明箬铮的袖子，明箬铮无奈，只得收好食盒，出了地牢。
夜里，明箬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张府处处透着古怪——一个婆子头戴价值几千两银子的珍珠，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人下毒，饿死鬼投胎般的蒙面刺客。
想到这些古怪，她心中隐隐地泛起一丝兴奋。越离奇的事情，也许就越有趣。
这几天，借着送饭的名义，她要好好地在这张府查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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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筳渊本来不打算喝茶，闻言也端起自己的茶碗闻了闻，说道：“我闻不出异常。”说着将茶碗递给明箬铮。
明箬铮接过子筳渊的茶碗，没有直接闻，而是将子筳渊的茶碗和自己的放在一起，这一下，连子筳渊也变了脸色。
子筳渊的那碗仍是碧绿清透，而明箬铮的则微微泛起了些黄色，若不是将两碗茶放在一起，这细微的变化根本不会被注意到。即便注意到了，也可能误以为是茶叶泡的久了，才导致如此。
“可闻得出来是什么药？”子筳渊问道。
“微微有些苦杏仁的味道。如果我没弄错，这是剧毒，沾唇便亡。”明箬铮脸若寒冰，心中少有地凝聚起一抹杀气——到底是谁，竟出手这样的毒！
子筳渊看着明箬铮的眼睛，似乎有些发愣。
明箬铮拿起自己的茶碗，走到墙角随便捡了一株君子兰浇了下去。几乎是瞬间，原本生机盎然的君子兰，便失去了生命，枯萎皱缩成一团焦黄。
“这么狠的毒药，倒也舍得！”明箬铮冷笑，“我刚到这里，居然就有人要我的命了。”她回到桌边，问子筳渊道，“刚才可有人进来过？”
“有个丫鬟进来一趟，说问问可有什么缺的。”子筳渊皱眉道，“我答没有，她便说自己想自己检查一番，免得怠慢了客人。”
明箬铮闻言眉头拧地更紧：“茶是从一个壶里倒出来的，茶碗也是随便拿的。对方若是冲着我来的，那就只有那个丫鬟可疑了。”
她心中想道：“听张全的口气，这红儿应是负责客房的丫鬟，既然是来问缺什么，想必也是这红儿来问的。”
想到这点，明箬铮便走到门口喊了声：“红儿！”
很快便有一个穿着浅粉色衣服的丫鬟迈着碎步来到门口，先冲二人行了一礼，接着问道：“二位有什么吩咐？”
明箬铮用疑问的眼神看了一眼子筳渊，见他微微颔首，便又转过脸来对着红儿，同时用手指了指墙角枯萎的君子兰，淡淡道：“那花枯了，拿走吧。”
红儿瞥见花盆里的茶叶，脸色不由得微微变了一变，但很快又恢复镇定，低声应了声“是”，便去抱那花盆。
明箬铮看她伸向花盆的手小心地避开粘上茶水位置，心中便有几分了然。
红儿抱着花走到门口，明箬铮又柔声道：“红儿，今天的茶我不太喜欢，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茶，我便送给你吧。”
红儿脚步微微一顿，答了声：“奴婢怎敢要小姐的东西。”接着便抱着花盆，快步走出了房间。
明箬铮耳听红儿的脚步声走远，便问子筳渊：“确定是这个丫鬟？”
“确定。”子筳渊苦笑道，“只可惜我当时的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竟没看出她是如何下的毒。”
子筳渊的注意力不在丫鬟身上，自然是全部在明箬铮身上。
明箬铮也明白这一点，闻言脸一红，眉目间的杀机便被这抹红晕冲淡了不少。
子筳渊紧紧地盯着明箬铮，笑道：“其实可疑的人还有一个。”
“谁？”明箬铮问道。
“我。”子筳渊指指自己，笑道。
“你？”
“别忘了你出去的这段时间，我也有可能下毒。”子筳渊说着，又加重语气说道,“我的茶碗中没有毒，所以我更有可能是下毒的人。”
“你不会。”明箬铮摇了摇头，抿嘴笑道。
“为什么？”子筳渊双目有些发亮，紧紧地盯着明箬铮。
“因为我知道。”明箬铮迎上子筳渊的目光，表情从容而坚定，“我知道你不会。”
“因为我知道”——这简直不能算是一个理由。
但子筳渊却好像很满意这个理由，他拍着桌子，朗声大笑道：“不枉你我相识一场。”
明箬铮闻言淡淡一笑，转身走向门口。映入眼帘的是几树桃花，在春光里，开得无限美好。
戌时一到，明箬铮便唤来红儿，让她领着自己去地牢送饭。
也许是刚才那盆花起到了些许威慑的作用，红儿一路上显得小心翼翼，看向明箬铮的目光里也颇有些战战兢兢的味道。
明箬铮随着红儿去厨房领了饭，又送去牢里。
明箬铮本来想，这地方既然说是地牢，修建的必定十分隐蔽。但走到地牢门口她才知道，这地牢竟是堂而皇之的建在张府的东南角上，外观看起来和寻常的房子差不多，只不过墙壁以厚重的青石砌成，因而较寻常房子坚固好几倍。
明箬铮向守卫出示了张全给的腰牌，守卫点了点头，放她进了地牢。
她一面沿着台阶逐级而下，一面细心打量着地牢内部的构造。
说是地牢，其实这里只有一半在地下，地牢的顶部有许多一尺见方的气孔，有光线从气孔透下。也许是因为通风良好，人在地牢中并不觉得气闷，也闻不到寻常地牢中的霉臭的味道。
明箬铮行至地牢正中，却见这地牢里约有七八间牢房，那日间那行刺张云鹤的女子住在最中间的一间，其他的牢房都空着。
那女子又重新蒙上了灰色的头巾，这头巾将她的脸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
明箬铮把食盒放在牢房的地上，将里面的饭菜一一端了出来——一碟小菜，一碗稀粥，虽然简单，但并不让人觉得粗糙。
她心中暗想，这张立昌清名在外，而张府对待犯人，居然也很不错。
稀粥是厨房刚刚做好的，还冒着热气。
明箬铮放下粥碗的时候，便随口提醒了一句：“小心烫。”
只见那女子并不理会她，端起粥碗便向嘴里倒。
“小心烫！”明箬铮低呼道。
而那女子恍若不闻，只是大口的喝粥吃菜，饿死鬼投胎一般，仿佛迟一秒便有人抢走她的饭菜。
明箬铮疑惑地看了那女子一眼，地牢的守卫却不耐烦道：“送完就回去！明天再来收拾碗筷！”
红儿闻言拽了拽明箬铮的袖子，明箬铮无奈，只得收好食盒，出了地牢。
夜里，明箬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张府处处透着古怪——一个婆子头戴价值几千两银子的珍珠，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人下毒，饿死鬼投胎般的蒙面刺客。
想到这些古怪，她心中隐隐地泛起一丝兴奋。越离奇的事情，也许就越有趣。
这几天，借着送饭的名义，她要好好地在这张府查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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