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幸福的涵义

    不是穷人不知贫穷的滋味，如果说世界上还有贫下中农的话，我相信我家一定是最下等的居民。偶然遇到初中的同学，你知道他们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吗？他们说印象最深的是我穿着破裤子忽闪忽闪的。听起来也许是悲哀，事实就是这样。

    不能埋怨父母，母亲是一个很实在的人，父亲则善于烟酒和赌博。因为没有钱，我的人际关系就少；因为没有钱，我就会缩衣节食，下午我都不吃菜。同学都知道我会过日子，可我不这样，学业就无所继续。想想当初为了几元的车票，也会东奔西走逃票，有一次爬火车，差点出了大事情。

    以前父亲老是埋怨我不出去，更埋怨没有给他带来儿媳妇，父亲还说什么：“钱不是问题！”哥哥娶妻时间不长，嫂子又是一个蛮横的人，家中的事情都不想做，就是吃饭都起的很晚，还要母亲叫他们吃饭。一家人不是一家人的感觉，母亲常常会因为一些问题遭到嫂子的吵闹。也许她就是这样的人，但一些事情做的实在是过分。比如说，分家时候，母亲辛苦喂大的猪，嫂子竟连猪崽子钱都不给，全让她拿走了，她还嫌弃家里没有给她拉院墙，盖厨房。

    因为贫穷，我总是想出人头地；如果能，再辛苦我也不怕！

    青梅家里没有计较我太多，也许因为我是大学生吧，否则她家也不会愿意我的。我们结婚是出奇的简单：日期是我选的，说是旅游结婚，只是去了徐州一趟，也没有什么婚车和农村那种婚礼，以至于我常说，我们是私奔的。

    青梅是那种嫁谁属于谁的那种，她平时的话儿不多，所以门外的大娘说我们真的很相配。不久我们有了孩子，坐月子都是婆婆在照顾，可母亲总是放不下那个家，每次来都是匆匆来，匆匆去。洗尿布，做饭都是我的事情。月子期吃的最多就是面皮了，以前的我从没有做过面食。我和面，做了面皮，面皮弄的很厚，有的地方甚至还能看出面的痕迹。

    本以为青梅会夸夸我，没有想到她抱住我就哭。我知道她伤心的是没有人照顾，看我做面皮失落罢了。我只能紧紧抱住她，安慰她：“以后就能做好了！”她反倒哭得更厉害了！

    青梅是很能干的人，孩子小，都是我们自己带，她每天起床很早，洗衣服做饭，然后上班，家中的事情都压在她的肩上。

    忘不了当时在糖果厂，她的指甲都磨掉了，自己却没有叫苦，反倒为家做一些美丽的规划。按理说，有了她我应该知足了，勤俭持家，老辈人都说感情都是骗人的，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有感情！

    幸福的涵义有多种，有钱就能幸福了吗？未必！婚姻后的我们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着，青梅在外边个打短工，我还在南京学习，只不过经济的压力很大。孩子两岁了，和别的孩子相比，他并没有吃上好吃的东西，拥有好玩的玩具。

    那天我买了几个草鱼，鱼都不是很大。孩子很兴奋，跟近来，跟进去，一会又用小手去摸摸。吃饭时候他老是要这要那，就连那条小鱼不不放过。鱼小了，刺就会更多，真的怕他被刺，他呢，还哭闹不让别人帮助。

    闹的我心烦，吧唧我给他一巴掌。看看孩子在那里哭，因为害怕还不敢大声。我是有些心痛，有有些心酸。我抱起孩子，走出门，他还在我的肩头抽泣。

    我说：“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我稍微停顿了一下，“鱼小刺多，怕你被扎！知道了吗？”

    “知道了！鱼刺多！”他结结巴巴地说。想想孩子有错吗？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能怪自己，还能埋怨别人吗？那以后我就很少打孩子，即便是心情很糟！

    对孩子我很歉疚，那时候他刚满周岁。我去南京，他老是发热，一输液热就退了，夜里热又起来了，真让人心烦，孩子小，又不能说出他到底是哪里难受。有时候就是腹部疼起来，不让你碰，其实这些情况后来才想到的，当时并没有这样想，仅仅是以为是感冒，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时，我正准备参加一场比较重要的考试，家里也没有告诉我，就在市医院做的手术。孩子得的是疝气，是大网膜嵌入了疝囊，发炎了才出现热难退。当时我只是看了脐带处，没有这方面的考虑。后来我们都很庆幸，是大网膜嵌入，如果是肠管嵌入了那才是大问题呢。

    当我从南京回来，我做的是夜车，早上5点多到的家。看看孩子明显瘦了，不是走时候胖胖的样子，我的心是一阵揪心的疼痛。孩子醒来，看到我，你能想到他做什么吗？他只是冲着我嘿嘿地傻笑，那一幕我至今都不能忘记，甚至一生都忘记不了，因为我愧对孩子，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我也该知足了，人说三有，除了房子没有，别的我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