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当众受辱

    耿直是在宴会开始的时候，在阳台便找到舒洛的，舒洛背靠着墙壁，一手抚而，仰头看着皎洁的月亮，眼波流转，熠熠生辉。另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手里端着香槟酒，没有往日的端庄娴雅，坐姿有些随意闲适。扬着的下巴勾出优美的脖颈。让人浮想联翩，像是高傲的白鹅。

    扶在门框上的手下意识动了动，身后，姚老爷已经在发表言辞。耿直轻咳一声，唤醒思绪飘远的舒洛，听见声音，舒洛偏了偏脸，手似乎在眼角扫了一下，站起身，扭头的时候，耿直似乎看见眼角的湿润，眸光顿了顿，看着舒洛视线锐利几分，舒洛浅笑着回看，掩在月光下的身影慢慢出现，光影交相映辉，耿直有一瞬间的失神，看着舒洛伸出手臂“宴会已经开始了，要是真不舒服，露个面就回去。”舒洛想着自己的事，并没注意到耿直话语的关心。摇摇头

    “没关系，已经好多了。”舒洛上前挽着耿直的手臂，没有接受他的提议，反正都要面对的，这次逃开，下次还不是要出现。舒洛有种认命的意思，对于耿直，她想反抗，最后发现，自己除了怄气之外，反抗无效，最后该达成的还是达成了。舒洛觉得很挫败，面对聪明的人，不仅仅是心累。

    耿直带着舒洛站在人群后，姚老爷声情并茂的说着他女儿的成长史，舒洛本就不矮，现在穿了一双七公分的高跟鞋，比在场的很多男子都要高，舒洛一抬眼就能看见站在姚老爷身边，笑得可爱的姚小姐，一伸粉色公主裙，蓬蓬松松，手上带着白色蕾丝手套。头上扎着粉色蝴蝶结，与贺清婉一样的学生头，清爽不失靓丽，化了淡淡的妆。

    姚小姐的右下方站着贺清婉和她的同学好友，舒洛认出来了，就是那天在街上与贺清婉一起的女子，两个人看着姚小姐，笑得很开心，三个人视线相对的时候，默契的笑着。她们的身前，站着一位面目清俊的男子，看起来二十四五的样子，面貌与姚老爷又两三分相似，舒洛发现，他的一双儿女，似乎比较像他们的母亲，因为姚老爷即使穿着长衫，身上也有一股莽夫的味道，似乎与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不沾边。

    姚老爷在说着什么舒洛并未在意，视线在宾客的脸上扫过，不少是鱼跃门的客人，舒洛叫不出名字，第一形象还是有的，就连那个钻石王老板也在，舒洛本想称他为钻石王老五的，自从那晚之后，舒洛看见他很不屑。

    视线在确定人之后，舒洛就再也没朝那边看去。舒洛收回视线时，正好在半路遇到一道视线，循着望去，见姚小姐，含笑看着自己，视线相撞的同时，姚小姐变了变神色，仓惶避开视线，脸微微泛红，像是恶作剧被逮住的尴尬。舒洛一笑置之。

    整晚，舒洛都在跳舞，第一曲是与耿直，第二曲是与姚老爷，第三曲是与姚公子。舒洛发现贺清婉一直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具体上说应该是看着舒洛的舞伴姚风，知道他的名字是姚老爷介绍的。她不知道姚老爷为什么一定要自己的儿子与自己共舞一曲，按理说，对于像他们这样的风尘女子，一般的避之不及的，可姚老爷却很奇怪，一定要拉着姚风。而且耿直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舒洛，波澜不惊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舒洛把手搭在姚风的肩上，姚风随着音乐，带着舒洛翩翩起舞。舒洛笑了笑，并未出声，对于这样的搭讪方式，舒洛觉得老套。姚风看不舒洛的不在意，也没多想，继续道“我们从小在一起玩，我比她大四岁。青梅竹马说不上，因为她很高傲，很少跟人一起玩，有时我们玩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却不容人打扰。”

    “后来上学了，很少看见她，听人说，她的成绩很好，听人说，她出国了。她一直很优秀，也很独立，不需要别人的帮忙，也不需要家人关心，我和他哥哥交情很好。”说道这，姚风神情悲伤，舒洛觉得很意外，他居然会对自己说起他的初恋，无疑，那个“她”是他的初恋，青梅竹马，落花无情，流水有意。

    “知道她学过一点招式，是在小时候，被玩在一起的伙伴怂恿揪掉她头上的蝴蝶结，她很生气，不等我反应过来就把我摔趴在地。从那时就对他敬而远之，因为被摔断了一个肋骨。小小的年纪，力量惊人。其实使用了巧劲，后来知道的时候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她回国的时候失踪了，两年没有一点音信，他的父母哥哥在同一天，不同的地方去世。”

    “让人惋惜！”舒洛松开手看着姚风，神情认真“或许我们真的很像，引起你的回忆，很抱歉，不过，我不是她。你跳得很好。”姚风尴尬低头，看着白色鞋上的脚印，脸微微发红，等他抬头的时候，舒洛已经离开。她们确实很像，不过，她没这么幽默，没这么亲和。

    姚风告诉他的父亲，说舒洛不是，只是长得像而已，他说，他希望是，不过很遗憾，他们是不同的人。而且姚风明白，即使他了解的，也是十多年前的宁萱，没多年没见，她改变了多少，又怎么会知道，就像他，也不再是十多年前傻乎乎的孩子，任人欺负。况且，这两年多来，宁府根本没有留下她的印记。

    回国当天全家离奇死亡，她又怎么能接受？或许不知道，在一处地方开心的生活也不错，至少不会那么心痛，伤心。

    舒洛一下台，就朝坐在角落里的贺清婉走进，看着她道“我可以坐下吗？”贺清婉抬头，有些惊愕，看着舒洛背后眼里闪过一丝失落。舒洛知道她为什么会失落，她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被家人保护得很好。

    “你怎么了。好像不开心？你的朋友了？”舒洛一手撑着下巴，侧头看着贺清婉，在说到她不开心的时候，身子明显怔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舒洛觉得好笑，一张小脸哭丧着，任谁看了都知道不开心，有心事“有什么事可以跟姐姐说，姐姐很会排忧解难的。看见我跳舞了吗，那个姚风公子你认识吧？”舒洛看着正在与耿直交谈的姚风，感觉到跟来的视线，侧头，看着缓和下来，眼眸盯着姚风的贺清婉，舒洛语不惊人死不休“你很喜欢他对吗？他很优秀。”除了跳舞不专心之外，舒洛觉得很好，郎才女貌，俊男美女。

    “咳咳…”贺清婉呛了一下，惊愕的看着舒洛，见舒洛一副我知道你的秘密的神情，脸颊发烫，捂着胸口低低咳嗽，一般是真的呛住了，被口水呛住的，一般是因为被说中心事害羞的，反正脸红成了猪肝色，舒洛害怕会不会滴出血来。

    “清婉怎么了？”见贺清婉低着头，姚雪看着舒洛，双眼一瞪，厉声道“你欺负她。”纯粹是污蔑，舒洛挑眉，看着姚雪似笑非笑，并未出声。倒是她身边的人拉了拉她的袖子，让她小声些。可是已经晚了，他的声音很大，不似在台上，站在父亲身边笑得腼腆可爱的女孩，俨然一副骂街的凶悍姿势，果然是黑帮的小姐，几分凌厉，几分娇蛮，让人侧目。

    “姚小姐好像误会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月下不想把事情闹大。若是有什么事，改天再说，我先失陪了。”舒洛说得很得体，看着走进的耿直与姚风，神色不变，本来她就没事。

    听见姚雪得声音，贺清婉知道被误会了，几次出声，都被姚雪打断，看着舒洛既愧疚又无奈“姚雪，不似你想的那样，我自己呛了一下…”

    “想走…”姚雪拉过舒洛的手臂，扬手就要落下，手腕被人抓住，用力很大，姚雪吃痛回头，正要怒斥，见是她哥哥，不满道“哥，这个贱女人欺负人。”舒洛皱了皱眉，看着姚雪，几分不悦。

    “给月下小姐道歉。”姚风看着舒洛，带着歉疚，狠狠的瞪着自家妹妹，不知轻重，竟然当着耿直的面辱骂他的女伴，更别说月下小姐的身份，即使是舞女，她的能力他们暗地都知道，耿直这次赚了大钱，最大的功劳就是他身边的这个女人，若不是她，耿直怎么能轻易把货物运进上海。

    “哥…凭什么？”姚雪狠狠的等着舒洛，似要把她生吞活剥，舒洛看着这一幕，觉得好笑，客厅里的人都被吸引，姚老爷走了过来，就有下人在他耳边低语，告诉他发生的一切。

    “今天她是寿星，我想不用这么认真。”舒洛笑看着腰风摇了摇头，姚雪气得不轻，看着他们眉来眼去，怒气腾腾。

    姚风见舒洛给他台阶下，自是感激的看了舒洛一眼，说了一番得体的话，拉着姚雪离开。姚老爷看着舒洛，越觉得诡异，那眉眼不只是相似那么简单。

    “对不起！”

    贺清婉并没有跟着离开，羞愧的看着舒洛，垂了垂眼帘，可怜兮兮的样子让舒洛不知道说什么。一手搭在她的肩上，看着耿直道“我没事了，你去忙吧！”耿直一直没出声，看了看贺清婉，觉得可笑，她哥哥与姚家明争暗夺，这两个小女孩倒是姐妹情深了，想起姚雪那声贱女人，耿直有些气愤，看着没事人一样的舒洛涌出一股苦涩。

    “傻孩子，又不是你的错，像我们这样的女子，这样的是本就没什么？有什么好在意的。”舒洛自嘲的笑了笑，她很想反击，只不过姚家的势力不少，看着大厅里的人就知道了，有钱有身份，只是一个二十岁生日，就有那么多人，反正她面子已经挣回来了。只是心里那口恶气，没有抽一巴掌舒洛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她是一个现行主意，要的是身体上的痛苦，俄而不是精神折磨，虽然更阴险，但不解恨呐。

    “我没这个意思，舒洛姐姐，清婉并没有…”贺清婉有字儿着急，看着舒洛言不达意。

    “没关系，我知道你没那意思，不用紧张，我并没有怪你。”舒洛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舒洛话题，问了不少关于她们学校的事，慢慢的贺清婉没有再执着刚才的事，说说笑笑，回忆着她们在学校趣事，舒洛也知道了一些她们的事，另一个女子叫赵仪，她们三个是在学校里认识的，从小堵得就是贵族学校，一直到现在，感情一直很好。

    两人相谈甚欢，舒洛答应贺清婉她生日的时候一定到场，接受了她的邀请。两人抬头时，就见耿直站在她们面前，嘴角勾着一抹笑，别有深意的看着舒洛，舒洛很坦然的回望“要离开了吗？”耿直点点头，舒洛拉着贺清婉的手站起来，说道“就这么说定了，你生日的时候我一定会去的，到时候给我地址啊。”贺清婉笑着重重点头，朝耿直看了一眼，微笑意思就离开了。

    耿直上前揽着舒洛的要，被舒洛不着痕迹避开，冷冷拿眼睛瞪她，耿直无奈，摆摆手，一脸坏笑的说道“我发现你很善变，刚才笑得阳光灿烂，现在却乌云密布，舒洛，可不是我让你难堪的。”

    耿直不说孩孩一说就像捅了马蜂窝，舒洛狠狠的用手肘在他腹部痛了一下，距离有些远，力道不够，耿直只是闷哼一声，一手揉着肚子笑嘻嘻的看着走路不自然的舒洛，笑意更深。暗叹你也有今天，被踩了吧！

    姚老爷站在门口送客，耿直与舒洛是最后的离开的，姚老爷手里拿着一个盒子，递到舒洛面前道“小女任性，还请月下小姐见谅。”

    “没关系，姚小姐性子直爽，为人开朗，月下也不是小气之人，这些事早忘了，姚老爷不要在意，会折煞月下的。”舒洛推回盒子，笑得真诚。收了他的东西，还算真的得罪他了，舒洛自是知道这个道理，看着耿直，耿直会意，说了几句圆场话，大家和和气气的离开。

    “哥，你怎么亲自来了。”贺清婉很是惊喜的看着坐在车里的人，扭头冲赵仪摆了摆手坐了进去，贺清远看着与姚老爷说话的舒洛，很惊讶，再看看她身边的男子，一切了然。贺清婉见哥哥似乎没听见他的话，循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舒洛，很激动的说道“哥。你看见那位漂亮姐姐的吗？她就是那天我说的那个人，没想到会在这见到她…”贺清婉激动得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把今晚遇到的开心，聊得开心的都说了出来完全没注意到，她身边的人根本没仔细听“哥？你有在听吗？”

    家明看着贺清远，神色莫测。

    “不介意再说一遍吗？”贺清远收回视线，看着气鼓鼓的妹妹，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道“当然有在听啊，你说她是…”贺清远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女人竟然会是舒洛，看着那声音，眸光黯了黯，她在接近清婉，有什么目的？贺清远看着家明，家明会意，点头启动车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