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茹氿的百年恩怨（3）
目录：男祸之惑心| 作者：沁洛| 类别：历史军事
扶苍瞠大双眸﹐缩起的瞳眸在微微颤抖。茹氿瞧见了﹐这是他内心的恐惧。
也是他内心的恨意。
「深藏在内心的尽头﹐无时无刻不在炽烈燃烧。你瞧着他﹐如同瞧见毒蛇猛兽﹐心中充满不解和惧意。你怀疑他﹐为何要背叛你﹐何以忍心不顾当日的情谊﹐狠下心肠加害于你？」
茹氿靠得很近﹐声音就在他耳畔响起﹐拂得他的心头一动﹐随即忍不住颤栗起来。
「他在你面前总是那麽无辜﹐对吧？他是温柔的﹐也是致命的﹐你在犹豫﹐你不知什麽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可是你知道吗？只要你再次露出犹豫之心﹐他便会像只毒蛇﹐再次将你吞噬。」
茹氿的声音压得很低﹐甚至连天曲也不知道她说些什麽。听得清楚的人也只有扶苍。
「你仁慈﹐他就会对你残忍。你不忍心下手﹐累次担心维护他﹐可是这有用吗？他当初对你下手的时候可曾怀有一丝的仁慈？」
低沉的嗓音如同魔咒﹐轻轻敲击他内心的某根弦。隐藏得太久﹑隐藏得太好的﹐名曰仇恨﹐只要一经挑起﹐便再也无法被压制。
茹氿说对了。他恨卓沁棠。
自从他以扶苍的身份重生开始﹐他就无法克制自己对卓沁棠的恨意。
为什麽卓沁棠会背叛他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会以背叛来报复对方的背叛。
他一直这麽想着﹐却如同傻子﹐一次又一次保护对方﹐甚至以蹙脚的借口掩饰自己对卓沁棠的关心。
可是他却忘记了﹐当初卓沁棠对待他的时候﹐是一丝怜悯和心软也没有。
扶苍的拳头渐渐握紧﹐颤抖的眸子开始定了下来﹐牢牢望向不远处怔楞的卓沁棠。茹氿怂恿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既然如此﹐你何必犹豫？仇恨不需要等待﹐你就在这里下手﹐将他杀了﹐回到朝中之後众臣定必归顺于你﹐你的帝位将重新回到自己掌握之中。」
将他……杀了。
在这里将卓沁棠杀了﹐一切变得干脆利落。他不必筹划叛变﹐不必再等待﹐不必再面对卓沁棠虚伪的脸孔。
仇恨﹐的确不需要等待。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化为寒锐﹐杀意陡生。
茹氿缓缓退开﹐她知道自己已经让他心中的仇恨种子发芽。仇恨左右了他的心智﹐现在的扶苍已经抛下了之前的顾虑﹐变成了向卓沁棠索命的景定曦。
站在卓沁棠面前的天曲隐觉不妥。虽然他不知道茹氿的计划是什麽﹐但是扶苍危险的眼神已经预告了不祥﹐他伸手想阻拦的同时﹐茹氿的声音响起。
「天曲﹐你不可毁了当初的承诺。」
天曲一怔﹐想起当初答应流全大人和景帝的承诺。百年之後﹐祭司殿与景氏後嗣前来赎罪﹐不论茹氿使用什麽法子﹐他都不可插手干预。
想到这里﹐他不禁回首望向委顿在地的卓沁棠﹐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咬牙让开。
扶苍已经来到面前了。他根本没将天曲放在眼里。
或者该说﹐在他眼里的只有卓沁棠一人。
「扶苍……」卓沁棠瑟缩了下﹐他看清了扶苍充满杀意的眼神。
茹氿是散播怨恨与恐惧的邪灵。他不需要知道茹氿对扶苍说了什麽﹐因为他已经清楚茹氿的本质。
茹氿定是挑起了扶苍内心的怨恨。
那一道道骇人的火伤和刀伤﹐定必与扶苍内心怨恨有着极深的关系。
这麽一来……
卓沁棠隐觉不妥﹐撑着一旁的大石站起﹐戒备地看着停步在他面前的扶苍。
「每次看着你﹐我总会忍不住问自己。到底为什麽？为什麽善良如你会这麽对待我？」扶苍开口了﹐语气极轻极淡。
卓沁棠一怔﹐凝睇他。这才发现对方的表情充满悲戚。
「我恨你的﹐但是也爱你。直到此刻我才发现原来仇恨也可以变得矛盾。」扶苍同样凝睇他﹐眼眶泛红了。「但是你呢？你以虚伪的善良欺瞒天下人﹐我明知道你是邪恶﹐却隐隐希望自己看错﹐希望这是一场梦。你可知道这份矛盾的心情有多痛苦？」
卓沁棠瞠目。他不知道扶苍过去经历了什麽﹐但是扶苍把他当作了对方心底深爱的人﹐话里行间﹐他似乎看到了扶苍的内心正在因为爱恨交织而痛苦扭曲。
「当初的你﹐何以如此狠心将我烧成这个样子？嗯？」
对方轻轻问着﹐那一声问语揪得卓沁棠心头一疼。他骇然看着对方﹐这才明白对方身上的火伤竟是由心爱之人所致。
那一身骇人的火伤……皮肉之痛不在话下﹐心上的痛更非言语能够形容。
因为那是最爱的人带来的背叛之痛。
卓沁棠的内心充满悲戚﹐他望向扶苍的眼神也充满怜悯。对方却在此时垂首﹐握紧了拳头。
「不要以这种眼神瞧着我。我不会再上当了。」卓沁棠﹐卸下你的伪善面具吧。
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手软。
属于朕的﹐朕将亲手夺回！
杀意迸现﹐扶苍抬首大步向前﹐卓沁棠来不及会过意来﹐他的大手已经掐上对方的脖子﹐硬生生在对方细白滑嫩的脖子上留下五个手指红印。
「扶……苍。」卓沁棠嘴里喊出破碎的声音﹐双手连忙捉紧他的手腕﹐想要使力甩脱他的嵌制。
扶苍没有一丝松开的意思﹐手上催紧力道。力道本就输人一截的卓沁棠无法抵住他的紧掐﹐张大口急喘﹐奈何薄弱的空气丝毫进不了他的肺部。
干凅的肺部发出撕裂般抗议的痛楚﹐卓沁棠急得捶打对方的手臂。但是对方的手臂坚硬如铁﹐无论他如何使力去扳也扳不开。
晕眩感伴着窒息感涌上﹐卓沁棠伸出了舌头﹐双眼逐渐翻白﹐一股寒意自脚底涌上﹐席卷全身﹐卓沁棠的双手再也使不了力气。
这是即将死亡的感觉。他心底竟然变得无比雪亮。
如果可以就这样死去﹐也许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吧？
没了定曦的世界﹐即便自己苦苦支撑活着﹐也还是太辛苦了。也许去到黄泉﹐他可以和定曦重新相聚。
他陡然失笑﹐原来在他内心深处﹐他早就清楚﹐定曦已经离他远去﹐只是在人前﹐他极度不愿意这一点就是了。
一个人独自忍受失去光芒的孤独﹐他已经无法继续忍受下去。
就让扶苍送他一程吧。
卓沁棠闭上了眼睛﹐松开了挣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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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他内心的恨意。
「深藏在内心的尽头﹐无时无刻不在炽烈燃烧。你瞧着他﹐如同瞧见毒蛇猛兽﹐心中充满不解和惧意。你怀疑他﹐为何要背叛你﹐何以忍心不顾当日的情谊﹐狠下心肠加害于你？」
茹氿靠得很近﹐声音就在他耳畔响起﹐拂得他的心头一动﹐随即忍不住颤栗起来。
「他在你面前总是那麽无辜﹐对吧？他是温柔的﹐也是致命的﹐你在犹豫﹐你不知什麽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可是你知道吗？只要你再次露出犹豫之心﹐他便会像只毒蛇﹐再次将你吞噬。」
茹氿的声音压得很低﹐甚至连天曲也不知道她说些什麽。听得清楚的人也只有扶苍。
「你仁慈﹐他就会对你残忍。你不忍心下手﹐累次担心维护他﹐可是这有用吗？他当初对你下手的时候可曾怀有一丝的仁慈？」
低沉的嗓音如同魔咒﹐轻轻敲击他内心的某根弦。隐藏得太久﹑隐藏得太好的﹐名曰仇恨﹐只要一经挑起﹐便再也无法被压制。
茹氿说对了。他恨卓沁棠。
自从他以扶苍的身份重生开始﹐他就无法克制自己对卓沁棠的恨意。
为什麽卓沁棠会背叛他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会以背叛来报复对方的背叛。
他一直这麽想着﹐却如同傻子﹐一次又一次保护对方﹐甚至以蹙脚的借口掩饰自己对卓沁棠的关心。
可是他却忘记了﹐当初卓沁棠对待他的时候﹐是一丝怜悯和心软也没有。
扶苍的拳头渐渐握紧﹐颤抖的眸子开始定了下来﹐牢牢望向不远处怔楞的卓沁棠。茹氿怂恿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既然如此﹐你何必犹豫？仇恨不需要等待﹐你就在这里下手﹐将他杀了﹐回到朝中之後众臣定必归顺于你﹐你的帝位将重新回到自己掌握之中。」
将他……杀了。
在这里将卓沁棠杀了﹐一切变得干脆利落。他不必筹划叛变﹐不必再等待﹐不必再面对卓沁棠虚伪的脸孔。
仇恨﹐的确不需要等待。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化为寒锐﹐杀意陡生。
茹氿缓缓退开﹐她知道自己已经让他心中的仇恨种子发芽。仇恨左右了他的心智﹐现在的扶苍已经抛下了之前的顾虑﹐变成了向卓沁棠索命的景定曦。
站在卓沁棠面前的天曲隐觉不妥。虽然他不知道茹氿的计划是什麽﹐但是扶苍危险的眼神已经预告了不祥﹐他伸手想阻拦的同时﹐茹氿的声音响起。
「天曲﹐你不可毁了当初的承诺。」
天曲一怔﹐想起当初答应流全大人和景帝的承诺。百年之後﹐祭司殿与景氏後嗣前来赎罪﹐不论茹氿使用什麽法子﹐他都不可插手干预。
想到这里﹐他不禁回首望向委顿在地的卓沁棠﹐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咬牙让开。
扶苍已经来到面前了。他根本没将天曲放在眼里。
或者该说﹐在他眼里的只有卓沁棠一人。
「扶苍……」卓沁棠瑟缩了下﹐他看清了扶苍充满杀意的眼神。
茹氿是散播怨恨与恐惧的邪灵。他不需要知道茹氿对扶苍说了什麽﹐因为他已经清楚茹氿的本质。
茹氿定是挑起了扶苍内心的怨恨。
那一道道骇人的火伤和刀伤﹐定必与扶苍内心怨恨有着极深的关系。
这麽一来……
卓沁棠隐觉不妥﹐撑着一旁的大石站起﹐戒备地看着停步在他面前的扶苍。
「每次看着你﹐我总会忍不住问自己。到底为什麽？为什麽善良如你会这麽对待我？」扶苍开口了﹐语气极轻极淡。
卓沁棠一怔﹐凝睇他。这才发现对方的表情充满悲戚。
「我恨你的﹐但是也爱你。直到此刻我才发现原来仇恨也可以变得矛盾。」扶苍同样凝睇他﹐眼眶泛红了。「但是你呢？你以虚伪的善良欺瞒天下人﹐我明知道你是邪恶﹐却隐隐希望自己看错﹐希望这是一场梦。你可知道这份矛盾的心情有多痛苦？」
卓沁棠瞠目。他不知道扶苍过去经历了什麽﹐但是扶苍把他当作了对方心底深爱的人﹐话里行间﹐他似乎看到了扶苍的内心正在因为爱恨交织而痛苦扭曲。
「当初的你﹐何以如此狠心将我烧成这个样子？嗯？」
对方轻轻问着﹐那一声问语揪得卓沁棠心头一疼。他骇然看着对方﹐这才明白对方身上的火伤竟是由心爱之人所致。
那一身骇人的火伤……皮肉之痛不在话下﹐心上的痛更非言语能够形容。
因为那是最爱的人带来的背叛之痛。
卓沁棠的内心充满悲戚﹐他望向扶苍的眼神也充满怜悯。对方却在此时垂首﹐握紧了拳头。
「不要以这种眼神瞧着我。我不会再上当了。」卓沁棠﹐卸下你的伪善面具吧。
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手软。
属于朕的﹐朕将亲手夺回！
杀意迸现﹐扶苍抬首大步向前﹐卓沁棠来不及会过意来﹐他的大手已经掐上对方的脖子﹐硬生生在对方细白滑嫩的脖子上留下五个手指红印。
「扶……苍。」卓沁棠嘴里喊出破碎的声音﹐双手连忙捉紧他的手腕﹐想要使力甩脱他的嵌制。
扶苍没有一丝松开的意思﹐手上催紧力道。力道本就输人一截的卓沁棠无法抵住他的紧掐﹐张大口急喘﹐奈何薄弱的空气丝毫进不了他的肺部。
干凅的肺部发出撕裂般抗议的痛楚﹐卓沁棠急得捶打对方的手臂。但是对方的手臂坚硬如铁﹐无论他如何使力去扳也扳不开。
晕眩感伴着窒息感涌上﹐卓沁棠伸出了舌头﹐双眼逐渐翻白﹐一股寒意自脚底涌上﹐席卷全身﹐卓沁棠的双手再也使不了力气。
这是即将死亡的感觉。他心底竟然变得无比雪亮。
如果可以就这样死去﹐也许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吧？
没了定曦的世界﹐即便自己苦苦支撑活着﹐也还是太辛苦了。也许去到黄泉﹐他可以和定曦重新相聚。
他陡然失笑﹐原来在他内心深处﹐他早就清楚﹐定曦已经离他远去﹐只是在人前﹐他极度不愿意这一点就是了。
一个人独自忍受失去光芒的孤独﹐他已经无法继续忍受下去。
就让扶苍送他一程吧。
卓沁棠闭上了眼睛﹐松开了挣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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