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军队之日

    波文所拥有的假期仅仅是到二十五号就结束了，也就是说他当天就要会军队去。

    当天汤姆缩着像只小猫一样贴在波文背后，一只手还扯着他的睡衣。在军队这么些年来，生物钟已经被固定，波文早上按时醒过来，准备起身下床，可是他一动作背后的衣料就被拉紧。

    还在睡梦里的小汤姆，因为手里的东西受力被拉扯，跟着不满的皱起眉头，使劲拽着往自己这边扯过去。

    完全不知道这种状况的波文回头，休憩中的小包子固执的抓着他的衣服，一副死不不放手的样子，可是也打死不睁眼的蜷在被子里。

    “……”波文默不作声的向后倾了倾身子，这下汤姆小崽总算是不皱眉了，看起来像是自满的得意，手掌更收紧了一些，继续睡过去。波文则是挑了挑眉毛，在他才安稳了一小会儿后，就屈指毫不留情的照着汤姆小崽的手弹了一记。

    “啪——”

    “嗷——！”

    就是像是早就说好了的二重奏一样，这两个声音简直是算好了时间，完全可以说的上是此起彼落。

    只见叫声过后，被弹了一记的汤姆，一下子从床上窜了起来坐着。他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背，狠狠的瞪向波文，暗自积攒了满心的委屈。

    尽管接受了汤姆指控的目光，波文也还是面不改色的笑着，他戳了一下汤姆鼓起来的脸颊，说：“该起来了。”

    “干什么啊，今天是假期啊。”鼓着脸的汤姆躲开了波文的手，收着下巴以鄙视的目光看着他，“你不睡觉就算了，干什么把我也弄起来啊！”

    背对着他，将睡衣脱掉换上衬衫，波文扣衣扣的动作停了一下，之后若无其事的将扣子扣好，整理着袖口，“恩，因为我该出发了。”

    “……去哪里。”原本还盘手负气侧坐的汤姆像是被刺了一下，“唰”的一下转过来。他问着还觉得不对，感觉跳下床去绕到波文面前，“不是假期吗？”

    “汤姆。”波文正拿起军装的外套，僵硬的面料就好像和军队那一个单词一样不近人情。他颇为无奈的看着汤姆，用着一种像是劝诱的口吻说道：“战争，没有假期。”

    ——不会任何缘故而停止，一路惨烈的继续直到一切分出个结果。这就是战争。

    “……”

    汤姆突然就说不出什么来了，就算他是生在这个年代的孩子，可是他到目前为止没有见过战争的影子，他除了在映像里对于战争一词生硬而片面的解释。

    还有的就是：波文参与在战争之中，除此之外，他不知道如何定义这个名词。

    不论是儿时还是童年，所有的一起都因为波文的保护安排得有条不紊。甚至波文为他选择了魔法学校，都是为了不让他被战争危及。

    “原本昨天都没有准备把你安排好了，就走的。”说话间已经将衣服换好，波文退后一步坐在床上，这下两人的高度齐平。“只是没有想到有这样的变故。”

    汤姆哼了一声，将头撇开，自顾自的下定义说：“反正你这个不负责任的臭老头子，就是想把我丢在一边不管。”

    “……你这孩子真是的……”对于汤姆这样任性的说法，波文只好是前倾了身子用力的捏住汤姆的脸，在他呼痛间，不负责的笑着说：“纳吉尼说上次走的时候没有和你打招呼，结果你在学校一直闹别扭，还虐待它。”

    汤姆听此瞪大了眼睛辩解，甚至有点张牙舞爪起来，“那个只知道吃的家伙，谁说我闹别扭了！”

    “恩，如果你没有闹别扭，到底是怎么让纳吉尼它学会了虐待这个词？”波文对于汤姆的辩解进行毫不犹豫的打击。

    “……那个吃货。”彻底无话可说了的汤姆不满小声嘀咕，随着波文松开手，他低头下去以脚尖戳着地面。

    不再多说什么，波文站起身来，走向卧室门边，“那么，送我走吧？”

    “……”没有再多说什么，汤姆在波文走出去之后沉默的跑去快速穿上衣服，然后跟着跑下楼去。

    来的时候就没有带什么行李，所以波文走的也很快，昨天的那名卫兵开车来在街道上等着，比起完全不知道波文什么时候走掉，汤姆突然觉得看着他走掉会更不愉快。波文开门走出去，反手摸了摸汤姆的脑袋，“那么我先走了，日后自己小心。”

    “……不要当我是小孩子。”不满的将头扭开一点，汤姆略微有点嘟着嘴嘟囔着。

    “那么——”稍微用了点劲儿，手掌在汤姆头顶压了压，波文用算得上是叮嘱的语气说道：“等我回来的时候，要长高。那样就不把你当小孩子看了。”

    “啧，你说的哦。我绝对会比你高的。”

    “拭目以待。”说着，波文低下头去在汤姆额头亲了一下，以此作为道别吻：“再见，汤姆。”

    “恩。”在波文这么说了之后，汤姆只是状似无所谓的应声点点头。等到波文转身走开了，才抬手按住额角。

    感觉波文唇上的温度似乎还有残留一点。

    身后纳吉尼挤开了没有锁上的屋门，爬出来顺着游到了汤姆肩膀上，将左手向后伸过去，摸到纳吉尼的脑袋，汤姆看着波文的背影，有点闷闷的说：【他走掉了】

    【汤姆你不跟着去吗？】

    【恩，不跟去。】

    ……

    波文背向着走到路边，开门上车去。车上的司机已经换了个人，路斯坐在后座，见波文进来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歪了下头，丢了个眼色过去。

    后座空出的位置上面放着厚厚的一叠纸。

    很明了这是什么的波文自觉地拿起了那一叠战报，而后上车关门。“嘭”的一声关门声音之后，新被路斯从家里抓来的司机目不斜视的踩下油门，车子开动。

    被清理得感觉的路面，尚且因为融化的雪水被沁成深黑色，街道两边堆积的残雪被扫成一堆挤在一起。

    “德国从拿下波兰之后，真的是一路顺风顺水的杀了过来。”路斯说着展开了地图，“你说，他什么时候会正式打到英国本土来？”

    波文瞥了他一眼，带了点玩笑的问：“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军队吗？”

    “别开玩笑了，波文。几周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你真的以为如果德军不狠狠的将大不列颠践踏一番，上层会真的准备开战吗？”路斯猛然将地图合上，他压低的声音里面渲染上了嘲讽，“我在猜法国什么时候会被完全拿下。”

    “……要不了多久了。”揉了揉眉心，波文现在越来越觉得压抑。只要一回到军队里，战争之中死亡的阴影就不断压迫着靠近他。

    二战的时候不只是一个德国在欧洲飞扬跋扈，苏联也不是那么老实安分的主，三十号冬季战争全方面爆发的时候就是一片混乱。

    芬兰抵抗着两方夹击，同时也赢得了国际上普遍的同情。英国和法国方面，与其说是出于人道主义，不如说是因为各自利益考虑，计划组织远征军，准备借道挪威、瑞典开赴芬兰。

    谁知道这样的举动到底其实内里包裹了什么样的心思。

    “也许美国不再中立，战线统一起来的话，欧洲这边也不会乱成一团。”路斯说道最后已经有点无力了，“该死的政客，就是为了他们一句话，就得领着一群士兵扑进战争的地狱里。”

    “没有听说过吗，政治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波文靠在后座上面，努力让自己坐的舒服一些，“所谓的军队，就是为了这个战争埋单的存在。”

    “那么我是不是应该战场上，默背骑士法则？”说道这里不知为什么气氛就变得轻松了一些。路斯甚至真的开始兴致勃勃的背诵，“保护老弱妇孺。为公义而战以对抗不平与邪恶。热爱家园。为防卫教会而冒死犯难。”

    will be brave against the strong.

    will fight all who do wrong.

    will fight for those who cannot fight.

    will help those who call me for help.

    will harm no woman.

    will help my brother knight.

    will be true to my friends.

    will be faithful in love.【注一】

    “喂，你最后那一句好像根本就跑题了吧？”波文有些好笑又有些头疼的抄起手，他点了点自己的额角，颇为无可奈何的摇头。

    路斯并不为所动，他歪着头看着前方，车子的后视镜之中看到他的眼睛，隐隐的带着一些分辨不清的深沉，用着散漫的语调若无其事的说道：“哎？我们刚才说的话题不就是骑士宣言吗？”

    “不，我们的话题是为了国王二战。”

    “……喂，你才跑题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英国二战的军服好难看= =…………………………………………………………

    注一：来自百度骑士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