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回 离别一夜
目录：情生三国| 作者：| 类别：历史军事
赵雪转过头，好似乍然见到般惊讶地望着他，半晌开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瑜没有立即回答，月色倾斜在他素雅的长袍上，透着淡淡光辉，却又隐约他的轮廓，显得迷蒙飘渺起来。
等他一开口，这种意境便全然消退，因为他的声音是如此真切，近在咫尺。
“这夜凉了，进屋歇歇。”
一股暖意从身后传来，转身见他将自己身上的披肩卸下盖到自己身上。
“不用……”她伸手想拂去他的好意，不想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虽表面不动声色，赵雪却使了劲道想要抽回，那抓住的力气竟也大了几分，只是周瑜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微笑。
“没关系。你是女子，不比我来得抗寒。”淡淡的口吻，说话间将披肩往她身上又移了移，原本抓着她的手轻轻松开。
赵雪也没有再拒绝，只是扭过头去望着那一轮明月。
“这般夜色，颇具情怀。”恍然间听到他唏嘘长叹。
“所以你抚琴助兴？”
周瑜笑笑，道，“是抚琴抒怀。”
那缠绵悠长的琴声仿若在耳，赵雪不再接话，只是沉默。
许久，只听他叹了口气问：“你当真要走？”
赵雪没有说话，沉默。
有时候沉默就是回答，她的沉默就是她的回答。
周瑜亦没有开口，也是沉默，他的沉默却是充满无奈。
终究，他还是松了手，放她离去。
她没有再见到他。
几天后就要离去，这几日她待在府里，等周瑜安排好一些事宜就来送她走。
她相信此番他不会失言，因为她看得出他的无奈，也看的出他的痛苦，甚至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见。
见了，怕是又要不舍，不舍，怕是又要留她，留她，就怕被她以为出尔反尔。
人言周都督雅量高致，相交如品醇酒，赵雪虽然难生情愫，但心头若说毫无触动也是虚言。想起那日坐于坡上抚琴观景，院落交谈，犹如隔日历历在目。他举手投足那般英姿飒爽，潇洒飘逸。周瑜，今生若有缘，竹楼清酒看烟岚。今生若无缘，为何又相见？
也许此一别，我们就是陌路之人，赵雪兀自叹了口长气，也好，你有小乔，她才是你真正的归宿。
她继续机械性地重复手中的动作，将那几件新送来的厚实衣服展开又收起，收起又展开，折腾半日也未将一个包裹收拾停当。这时刻原本在忙活的冷香突然跑了进来，本是急急忙忙的脚步，进了屋子却落轻些许，慢慢走近赵雪。
“我还没有走。”赵雪望着那几件周瑜派人拿来的衣服，眼睛也不抬道，“冷香，你不用劝我了。”
“我不是为了这个而来。”一只葱葱玉手突然摆到她眼前，手上还捧着一盒礼盒。
这是一盒糕点，又不是一盒普通的糕点。上面用紫色的细带弯弯绕了几圈，尾端绑成一种奇特的绳结，宛若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赵雪心生好奇，见冷香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接过那盒糕点。那绳结看似繁复，其实在末梢只须拉住一根绳子轻轻一抽，整根带子便都滑落下来，她不禁有些感触这人的手巧心细，绑了这么复杂却也不会让人觉得难解。等打开盒子，一股恬淡的香味隐约扑来，竟是她在许昌才吃得到的桂花糕。
“这是都督派人快马送来，听闻是许昌城里最正宗的味道。”
许昌，好熟悉的名字。她拿起一块糕点放如口中，轻咬一口，唇齿留香。周瑜居然记得她曾经无心所提，派人从那么远的地方送来，而且还是对头曹操的领地处。
更何况当日本是想起郭嘉才想起这桂花糕，这是他爱吃的，并非她爱吃的。
有时候有心之事，反而不会顺从人意。她突然觉得有些愧疚之情，于是又拿起那糕点缓缓放入口中，桂花糕香味瞬间溢满齿间，甜而不腻，香而不厌，她突然疑惑自己过去为何没有发现它怎么这么好吃。
吃了几块，糕点下露出一角白色，赵雪细细一瞧，是白帛一角，随即抽出。只见上面娟娟几字，笔迹清秀，可除了署名瑜字依稀可辨，其他字赵雪实在不识。
无奈，只好求教一旁冷香，冷香虽是丫鬟，却也识得些字，拿过布帛道：“山川锦绣，竹楼幽幽。今生之缘，来生再续。”
周瑜……
她忽然有些无力，顺势靠在床榻一角，抬眼见冷香用期许而又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她终究闭了闭眼，缓缓自己心神，随后开口道：“今日临别宴，麻烦把都督请来吧。”
她这么做，是对的么。赵雪自己也不得而知，但她不想留着遗憾走，更不想带着对他的愧疚与不舍离去，临别晚宴，终归还是有感激的话要亲口对他说。
临别宴真的就如她所期待那般，周瑜没有失约。
他来了。
他来的时候和平日一样，带着和煦的笑容，身着一身素雅的长袍缓步走进室内，见满案佳肴便笑着打趣道：“看来今日真是厚待我了。”
赵雪端坐在案头微微一笑，一旁原本忙进忙出的冷香此时更是惊喜万分，连忙将站在赵雪身边的空挡让出道：“都督坐这里吧。”
周瑜看了赵雪一眼，摆手间语气云淡风轻，“我坐这里就是。”说着便随便附了一张侧案坐下。
她看着他的脸庞，依旧风采依然，没有丝毫变化。眉间带着她所熟悉的笑容。
可这笑容真的是她所熟悉的么？
席间没有离别感慨，没有轻叹扼腕，觥筹交错间仿若是一位主人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话语间充满笑声，周瑜又恢复了往日那般幽默风趣。
几杯下肚，兴致才起，赵雪抬眼望着冷香道：“冷香你也来坐。”
冷香连忙摆手：“我还是在侍奉都督和赵姑娘吧。”
“无事，也承蒙你一直照顾我，我其实很想谢谢你。”
“我，我还是去看看汤熬好了没。”说话间冷香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溜小跑出了门槛。
赵雪只得转过头来，望着周瑜，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蓦地一声方才醒悟，“你没有带琴？”
周瑜低头轻抚杯中酒，“今日不宜抚琴。”
赵雪不再言语，周瑜也没有再接话的意味。她轻轻放下酒樽，只恨自己一时兴起居然忘了他的感受。气氛忽然凝结，刚刚那些幽默言语此时不知消散到那个角落。
半晌还是她开了口，“谢谢你。”
他没有作答，亦没有抬头，只是望着自己杯中酒出神。许久，将头埋在案上，恍惚间赵雪听到一声轻叹。
赵雪不知此刻是否该说什么，或许什么也不说，才是最好的。她默默凝神望着自己的酒樽，记得过去，他也曾和她这般饮酒。
好在这尴尬时刻冷香闯了进来，可进来后脸上立马变得有些讪讪，只低头将一鼎热汤置于案台，又将二人酒樽斟满，方才悄声离去。
离去之时，她还不忘将门轻轻带上。赵雪听到一声轻微的“吱呀”声，见院外月色下已无任何人影，心中愈发有些惆怅之感。
周瑜独坐在自己案台，自斟自饮，酒过三巡，愈发饮得厉害，可不论怎么看，都不见他有醉的影子。
原来也是个好酒量的人。
“你说一开始，我是不是就错了？”
他不等赵雪回答，又自言道：“我不该命人救你，更不该命人带你回来。”
“原来，是你救了我？”
周瑜一手摩挲着案台雕花纹路道：“我手下本欲杀你，我便命人将他们先带你回来。其实，我怎会不知，曹操怎会让自己的夫人流落在外，又怎会让一个细作呆在荒郊野林。”
“我只是奇。”他突然抬眉凝视赵雪，双眸流露出不一样的神采，“我是好奇，何女子敢一人从魏营护驾车中逃出，又有何女子敢一人独闯山林。见过一面，更是惊奇。”
“所以一开始你就对我知根知底。”她知道周瑜的智慧，只是不知他更会掩饰。
周瑜摇头，“我只知这些，对于你，是之后才慢慢了解。”
“你当真了解我吗？”
话题有些唐突，只是不经意间又让人回想几日前赵雪对他的问话，周瑜此刻突然有些出神，愣怔半晌，脑海中仿佛纠结着什么。
她不愿意伤害他，更不愿意欺骗他，只是淡淡道：“我若说是去找自己未婚夫，你会信吗？”
周瑜的眼神突然涣散开来，不知是无奈更多一份还是凄婉更胜一筹。半晌开口道，“你终究还是要去寻他，终究还是离我而去……”
窗外月色如水，一片沉寂。
不知何时连风声也隐去了踪迹，听不见往日落叶簌簌响声，只有偶然间一丝枝丫折断的声响，划破这令人感到窒息的沉默，却最终还是在沉默中消逝得无影无踪。
房内静得，甚至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哪怕相隔不是很远，她还是仿佛可以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呼吸声，好像在尽量平复自己的心境。
过了这一宴，也许相见绝非易事，也许不必再见很快便会忘记，也许终日会埋在心底。只是这短短一月，她是永远不会忘记。这不是一种暧昧的情愫，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也说不上来。只是一袭涟漪始终在心头晃晃荡荡沉浮不定，那些原本早已幻灭的感受突然间悉数涌出。
她望着周瑜落寞的脸色，那些涌动的情绪忽然间怎么也压制不下去，反而愈发泛上心头。一阵一阵，说不清是何种滋味，只是心头顿觉有股热气冲上。不知怎的，她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呼吸声居然也变得沉重迟缓起来，心怦怦直跳，脸上更是泛起一股红潮，不用手摸便觉滚滚烫意。
“我……我好像有些……不对劲。”说话间望向周瑜，只见他也脸色微红，正欲起身向自己走来。
周瑜好像还勉强可以支持自己的身体，只是步伐有些摇晃，走到赵雪跟前一摸她的脸颊关切问道，“你感觉如何？”
此刻她的脸色已愈发滚烫，背上也透露些许密汗，心跳得极快，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似地。见周瑜忽然伸手拂过她的脸庞，不知怎的身子深处竟涌出一股莫名感觉。凭着仅有的判断力她不禁有些不敢承认，“难道……难道那个菜里面有……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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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没有立即回答，月色倾斜在他素雅的长袍上，透着淡淡光辉，却又隐约他的轮廓，显得迷蒙飘渺起来。
等他一开口，这种意境便全然消退，因为他的声音是如此真切，近在咫尺。
“这夜凉了，进屋歇歇。”
一股暖意从身后传来，转身见他将自己身上的披肩卸下盖到自己身上。
“不用……”她伸手想拂去他的好意，不想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虽表面不动声色，赵雪却使了劲道想要抽回，那抓住的力气竟也大了几分，只是周瑜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微笑。
“没关系。你是女子，不比我来得抗寒。”淡淡的口吻，说话间将披肩往她身上又移了移，原本抓着她的手轻轻松开。
赵雪也没有再拒绝，只是扭过头去望着那一轮明月。
“这般夜色，颇具情怀。”恍然间听到他唏嘘长叹。
“所以你抚琴助兴？”
周瑜笑笑，道，“是抚琴抒怀。”
那缠绵悠长的琴声仿若在耳，赵雪不再接话，只是沉默。
许久，只听他叹了口气问：“你当真要走？”
赵雪没有说话，沉默。
有时候沉默就是回答，她的沉默就是她的回答。
周瑜亦没有开口，也是沉默，他的沉默却是充满无奈。
终究，他还是松了手，放她离去。
她没有再见到他。
几天后就要离去，这几日她待在府里，等周瑜安排好一些事宜就来送她走。
她相信此番他不会失言，因为她看得出他的无奈，也看的出他的痛苦，甚至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见。
见了，怕是又要不舍，不舍，怕是又要留她，留她，就怕被她以为出尔反尔。
人言周都督雅量高致，相交如品醇酒，赵雪虽然难生情愫，但心头若说毫无触动也是虚言。想起那日坐于坡上抚琴观景，院落交谈，犹如隔日历历在目。他举手投足那般英姿飒爽，潇洒飘逸。周瑜，今生若有缘，竹楼清酒看烟岚。今生若无缘，为何又相见？
也许此一别，我们就是陌路之人，赵雪兀自叹了口长气，也好，你有小乔，她才是你真正的归宿。
她继续机械性地重复手中的动作，将那几件新送来的厚实衣服展开又收起，收起又展开，折腾半日也未将一个包裹收拾停当。这时刻原本在忙活的冷香突然跑了进来，本是急急忙忙的脚步，进了屋子却落轻些许，慢慢走近赵雪。
“我还没有走。”赵雪望着那几件周瑜派人拿来的衣服，眼睛也不抬道，“冷香，你不用劝我了。”
“我不是为了这个而来。”一只葱葱玉手突然摆到她眼前，手上还捧着一盒礼盒。
这是一盒糕点，又不是一盒普通的糕点。上面用紫色的细带弯弯绕了几圈，尾端绑成一种奇特的绳结，宛若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赵雪心生好奇，见冷香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接过那盒糕点。那绳结看似繁复，其实在末梢只须拉住一根绳子轻轻一抽，整根带子便都滑落下来，她不禁有些感触这人的手巧心细，绑了这么复杂却也不会让人觉得难解。等打开盒子，一股恬淡的香味隐约扑来，竟是她在许昌才吃得到的桂花糕。
“这是都督派人快马送来，听闻是许昌城里最正宗的味道。”
许昌，好熟悉的名字。她拿起一块糕点放如口中，轻咬一口，唇齿留香。周瑜居然记得她曾经无心所提，派人从那么远的地方送来，而且还是对头曹操的领地处。
更何况当日本是想起郭嘉才想起这桂花糕，这是他爱吃的，并非她爱吃的。
有时候有心之事，反而不会顺从人意。她突然觉得有些愧疚之情，于是又拿起那糕点缓缓放入口中，桂花糕香味瞬间溢满齿间，甜而不腻，香而不厌，她突然疑惑自己过去为何没有发现它怎么这么好吃。
吃了几块，糕点下露出一角白色，赵雪细细一瞧，是白帛一角，随即抽出。只见上面娟娟几字，笔迹清秀，可除了署名瑜字依稀可辨，其他字赵雪实在不识。
无奈，只好求教一旁冷香，冷香虽是丫鬟，却也识得些字，拿过布帛道：“山川锦绣，竹楼幽幽。今生之缘，来生再续。”
周瑜……
她忽然有些无力，顺势靠在床榻一角，抬眼见冷香用期许而又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她终究闭了闭眼，缓缓自己心神，随后开口道：“今日临别宴，麻烦把都督请来吧。”
她这么做，是对的么。赵雪自己也不得而知，但她不想留着遗憾走，更不想带着对他的愧疚与不舍离去，临别晚宴，终归还是有感激的话要亲口对他说。
临别宴真的就如她所期待那般，周瑜没有失约。
他来了。
他来的时候和平日一样，带着和煦的笑容，身着一身素雅的长袍缓步走进室内，见满案佳肴便笑着打趣道：“看来今日真是厚待我了。”
赵雪端坐在案头微微一笑，一旁原本忙进忙出的冷香此时更是惊喜万分，连忙将站在赵雪身边的空挡让出道：“都督坐这里吧。”
周瑜看了赵雪一眼，摆手间语气云淡风轻，“我坐这里就是。”说着便随便附了一张侧案坐下。
她看着他的脸庞，依旧风采依然，没有丝毫变化。眉间带着她所熟悉的笑容。
可这笑容真的是她所熟悉的么？
席间没有离别感慨，没有轻叹扼腕，觥筹交错间仿若是一位主人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话语间充满笑声，周瑜又恢复了往日那般幽默风趣。
几杯下肚，兴致才起，赵雪抬眼望着冷香道：“冷香你也来坐。”
冷香连忙摆手：“我还是在侍奉都督和赵姑娘吧。”
“无事，也承蒙你一直照顾我，我其实很想谢谢你。”
“我，我还是去看看汤熬好了没。”说话间冷香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溜小跑出了门槛。
赵雪只得转过头来，望着周瑜，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蓦地一声方才醒悟，“你没有带琴？”
周瑜低头轻抚杯中酒，“今日不宜抚琴。”
赵雪不再言语，周瑜也没有再接话的意味。她轻轻放下酒樽，只恨自己一时兴起居然忘了他的感受。气氛忽然凝结，刚刚那些幽默言语此时不知消散到那个角落。
半晌还是她开了口，“谢谢你。”
他没有作答，亦没有抬头，只是望着自己杯中酒出神。许久，将头埋在案上，恍惚间赵雪听到一声轻叹。
赵雪不知此刻是否该说什么，或许什么也不说，才是最好的。她默默凝神望着自己的酒樽，记得过去，他也曾和她这般饮酒。
好在这尴尬时刻冷香闯了进来，可进来后脸上立马变得有些讪讪，只低头将一鼎热汤置于案台，又将二人酒樽斟满，方才悄声离去。
离去之时，她还不忘将门轻轻带上。赵雪听到一声轻微的“吱呀”声，见院外月色下已无任何人影，心中愈发有些惆怅之感。
周瑜独坐在自己案台，自斟自饮，酒过三巡，愈发饮得厉害，可不论怎么看，都不见他有醉的影子。
原来也是个好酒量的人。
“你说一开始，我是不是就错了？”
他不等赵雪回答，又自言道：“我不该命人救你，更不该命人带你回来。”
“原来，是你救了我？”
周瑜一手摩挲着案台雕花纹路道：“我手下本欲杀你，我便命人将他们先带你回来。其实，我怎会不知，曹操怎会让自己的夫人流落在外，又怎会让一个细作呆在荒郊野林。”
“我只是奇。”他突然抬眉凝视赵雪，双眸流露出不一样的神采，“我是好奇，何女子敢一人从魏营护驾车中逃出，又有何女子敢一人独闯山林。见过一面，更是惊奇。”
“所以一开始你就对我知根知底。”她知道周瑜的智慧，只是不知他更会掩饰。
周瑜摇头，“我只知这些，对于你，是之后才慢慢了解。”
“你当真了解我吗？”
话题有些唐突，只是不经意间又让人回想几日前赵雪对他的问话，周瑜此刻突然有些出神，愣怔半晌，脑海中仿佛纠结着什么。
她不愿意伤害他，更不愿意欺骗他，只是淡淡道：“我若说是去找自己未婚夫，你会信吗？”
周瑜的眼神突然涣散开来，不知是无奈更多一份还是凄婉更胜一筹。半晌开口道，“你终究还是要去寻他，终究还是离我而去……”
窗外月色如水，一片沉寂。
不知何时连风声也隐去了踪迹，听不见往日落叶簌簌响声，只有偶然间一丝枝丫折断的声响，划破这令人感到窒息的沉默，却最终还是在沉默中消逝得无影无踪。
房内静得，甚至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哪怕相隔不是很远，她还是仿佛可以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呼吸声，好像在尽量平复自己的心境。
过了这一宴，也许相见绝非易事，也许不必再见很快便会忘记，也许终日会埋在心底。只是这短短一月，她是永远不会忘记。这不是一种暧昧的情愫，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也说不上来。只是一袭涟漪始终在心头晃晃荡荡沉浮不定，那些原本早已幻灭的感受突然间悉数涌出。
她望着周瑜落寞的脸色，那些涌动的情绪忽然间怎么也压制不下去，反而愈发泛上心头。一阵一阵，说不清是何种滋味，只是心头顿觉有股热气冲上。不知怎的，她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呼吸声居然也变得沉重迟缓起来，心怦怦直跳，脸上更是泛起一股红潮，不用手摸便觉滚滚烫意。
“我……我好像有些……不对劲。”说话间望向周瑜，只见他也脸色微红，正欲起身向自己走来。
周瑜好像还勉强可以支持自己的身体，只是步伐有些摇晃，走到赵雪跟前一摸她的脸颊关切问道，“你感觉如何？”
此刻她的脸色已愈发滚烫，背上也透露些许密汗，心跳得极快，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似地。见周瑜忽然伸手拂过她的脸庞，不知怎的身子深处竟涌出一股莫名感觉。凭着仅有的判断力她不禁有些不敢承认，“难道……难道那个菜里面有……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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