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出发
目录：宫锦| 作者：冷青丝| 类别：玄幻奇幻
“不过，奴才尚有一事还未向皇上奏禀！”等泠甫轩批完红，汪愁才再次重提青州旗校失踪之事。
“什么？你的人也不见了，怎么会？”泠甫轩大为惊诧。
“说的正是，按常理，湖匪即使扰乱水运，最多也就是和官兵作对，奴才实在不明白，艾良祥落水身亡，宜斋两名艾姓客人横死，韩小东失踪这几件事为何都凑到了一块儿？”
“你到底想说什么？”轮到泠甫轩有些头脑发懵了。
“奴才此刻亦是一团乱麻在胸中，毫无头绪可理，但依奴才的直觉，青州湖匪两任布政使都剿而不灭，其中定大有隐情，当然，奴才当初也是疏忽，以为那不过是小股湖匪，实艾良祥无能才导致鬼域湖区的出现，现在看来，倒未必都是艾良祥之过，另外，官船运粮运盐，行走的路线以及转运的时辰应该只有少数人掌握，消失了好几个月的湖匪是怎么打探到的呢？究竟哪一环节出了差错，从何处走漏的风声，皇上，此不可不查啊！”
泠甫轩凝神想了想，“官船行至何处，都会提前通知地方府衙帮忙安排泊位以及加强警戒，一路北上皆平安无事，偏偏在青州出问题，难道，真是青州府衙有内鬼？”
“奴才……其实奴才仅是做一个假设而已，但无论问题是出在青州府衙还是别处，若不及时修补堵上漏洞，别说剿匪追盐休想成功，保不齐这次官盐被劫刚是个开端，因为青州偏又是南北水路的必经之地，除非皇上想彻底放弃水路。”
“那怎么可能！”泠甫轩叹道，“陆路的安全性比水路更难保证，还要消耗那么多人力物力，你是想让朕怨声载道啊！”
“奴才不敢！”汪愁上前几步，躬身道，“皇上，奴才刚刚见皇上批折子时，忽然产生一点想法，恳请与皇上商榷，不知皇上准否？”
“费什么话，你在此啰嗦半天，朕有不准过吗？”
“谢皇上！”汪愁深深揖首，随后走到御书房门边，打开房门向外探看了一番，接着重新紧闭房门，又将帐帘侧门等一一检查过，确定再无第三人，这方回到书案旁。
泠甫轩一直耐着性子等汪愁验看完，才道，“现在放心啦？朕找你来就没想有人听到你我之间的谈论。”
“皇上，不是奴才疑心重，兹事体大，奴才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哼哼……”泠甫轩冷哼着白了汪愁一眼：“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说来听听啊！”
“那奴才就斗胆冒犯了!”汪愁绕过桌案，附到泠甫轩身边好一阵低语，泠甫轩听着，或点头或摇头，或凝神沉思，或闪出一抹赞许之色，最后，待汪愁讲完，泠甫轩陷入御座中无言良久。
“朕可以答应你的行动，并交由你全权处理，甚至，你也可以和秦三白商量着共同协作，可是，汪愁”，泠甫轩停顿了半天才不无难堪道，“你得明白，刚才你所说的一切，朕一个字都没听见！”
汪愁愣住，瞪大眼睛，一时间尚未反应过来皇上到底何意。
“除非……除非你们确实掌握了证据，否则整件事情都是你汪愁的擅自行动，朕，朕得对朝廷上下的文武百官有一个交代，懂吗？”
汪愁顿时苦笑，他早该料到替皇上办事，通常都没什么好下场，龙锦卫设立后，主要的核心锦卫一直在秘密集训，尚无任何功绩，而作为情报网发展出来的旗校，除了小打小闹，搜罗了些五花八门的信息，也实在没多少拿得上台面的建树，没有建树意味着龙锦卫行动稍有不慎，便会招致众口铄金，而皇上，自然不会为了他汪愁和众朝臣作对。
尽管汪愁的意思其实是朝廷的军队剿匪在明，龙锦卫的查探在暗，却没想到皇上反过来等看他汪愁的好戏，君心莫测，显然还有一份对龙锦卫实力的怀疑和考验。
不过，这是一次机会，欲要真正在朝中呼风唤雨，他还必须拿出些真本事来，一则堵闲人之口舌，二则为自己奠定卓有绩效的坚实基础，青州湖匪案，他管定了，而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离开皇宫，汪愁连夜又赴青厂，找了秦三白磋商。
秦三白听完，只简短的问了一句，“是皇上的旨意吗？”
“是！”汪愁回答得面不改色，因为在路上，他早就想好了该如何跟秦三白说，说些什么，“龙锦卫的设立，本就是为皇上分忧解难的，现在皇上要我们暗中帮助调查，你说龙锦卫能推卸责任么？”
秦三白冷冷的看了汪愁一眼，“如何调查，想必你已听取皇上授意，我自是不好多问，但龙锦卫尚未训练完成，到底能否不辱使命，我们谁心里都没底，汪指挥使你想过没有，万一任务失败，这些年轻人的身家性命会不会无辜枉送，以及龙锦卫的未来会受多大的影响？”
“秦统领一语中的，龙锦卫迟早是要经受真正历练的，这无可回避，故而，我想找统领商量该挑选谁去，才更为妥当？”
秦三白沉吟片刻，反问道，“汪指挥使觉得呢，谁是恰当人选？”
“不如我们各手书一字代表一人，再共同比对如何？”汪愁知晓秦三白谨慎，不愿轻易说出心目中的人选，遂提议道。
秦三白垂下眼帘，似乎是默认，于是二人分别填墨执笔，在手心上写了一个字，待双掌展开时，只见一人掌中为英字，一人为孟。
汪愁见后笑道，“其实我本与统领意见一致，又怕统领说我因为同乡的关系偏心承欢，这方写了个孟字。”
“又不是什么好事，举贤不避亲的道理我还是懂！”秦三白依旧冷淡道，“我恰与指挥使相反，猜定指挥使看好承欢，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罢。”
“呵呵！”汪愁更加失笑，“原来我和统领竟还有相似的地方，就是都为对方多考虑了一点儿！”
“你会害死承欢的！”秦三白非但不笑，声音愈加冰冷，“我真怀疑你用心何在！”
笑容僵在汪愁脸上，他的面皮抽搐着，最终惨然一叹，“换你是我，你是愿意选用自己信赖的人以完成任务，还是因为担心而宁置圣令于不顾？”
“换我是你！”秦三百慢悠悠道，“我不会因为某些执念而轻易让同伴涉险！”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难道大内侍卫就可以无惊无险太太平平庸碌度日？”
秦三白默然，说不清自己的反感因何而来，似乎从一开始，他就不信任汪愁，也似乎从一开始，他对龙锦卫的存在就深为疑虑，要么就是自己老了，对某种生涯忽而再没有从前的雄心壮志，又或者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他一时无法接受，如此仓促的开始一项任务，他的属下面临的将不再是测试，而是真正的险恶，他想象不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担忧，一旦变成毫无挽回余地的现实，年轻生命的消逝，会不会让自己的余生陷入愧疚而无力自拔。
是了，太复杂的情绪左右了秦三白，他无法找到源头，更无法掌控结果，他开始后悔，干嘛要那么老实的写上承欢的姓？虽然承欢的确是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选。
“好吧，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汪指挥使打算何时派遣，我全力配合便是！”秦三白负手转身，无奈的接受了现实。
“当然是越快越好”，汪愁自觉刚才的话颇有些尖酸，似乎戳痛了秦三白，便主动缓和语气道，“说真的，我跟统领一样担心，担心的要死！”
秦三白微微颔首，“汪指挥使别介意，秦某从来就不怎么招人待见，不过为了尽量保证安全，我们还是要详细的部署一下，指挥使以为呢？”
“再好不过！”
第二日的深夜，两匹快马趁着月色悄悄奔出青厂，英承欢的轻骑在前，秦三白的键马紧随其后，城门早已关闭，但二人手持特别通行令牌，守门的官兵未敢为难，匆匆开门放行。
一段默默的相送，只闻马蹄不见人语，清淡的月光照见前路的迷离，承欢蓦然勒住缰绳，回首道，“已出城三里，统领还是回吧，余下的路承欢自会昼夜兼程，尽早赶到青州。”
秦三白策马上前，与承欢相对而视，“承欢，这次真的并非考验呐！”
“我知道啊！”承欢微微笑道。
“那你还能如此淡定自若？”
“总要有人去是不是？”承欢依旧笑。
秦三白哪里明白，为了汪愁，她什么都愿意做呢？所以汪愁还没讲完任务究竟是什么时，她已经毫不犹豫答应下来，“我愿意去，汪愁哥哥，不管再难再危险，你都不用替我担心，现在的我，可不是神宫监那个什么本事也没有的欢喜了！”
汪愁苦笑，“欢儿，我身边唯一最信赖的人就是你了，你不会怨我吗？”
“从押入囚车的那一刻，我们不就是一直在同甘苦共患难吗，什么都不用多说，汪愁哥哥！”承欢用她漆黑而清澈的瞳眸安定了汪愁的忧心。
“要成功，更要保住自己！”汪愁说。
“什么？你的人也不见了，怎么会？”泠甫轩大为惊诧。
“说的正是，按常理，湖匪即使扰乱水运，最多也就是和官兵作对，奴才实在不明白，艾良祥落水身亡，宜斋两名艾姓客人横死，韩小东失踪这几件事为何都凑到了一块儿？”
“你到底想说什么？”轮到泠甫轩有些头脑发懵了。
“奴才此刻亦是一团乱麻在胸中，毫无头绪可理，但依奴才的直觉，青州湖匪两任布政使都剿而不灭，其中定大有隐情，当然，奴才当初也是疏忽，以为那不过是小股湖匪，实艾良祥无能才导致鬼域湖区的出现，现在看来，倒未必都是艾良祥之过，另外，官船运粮运盐，行走的路线以及转运的时辰应该只有少数人掌握，消失了好几个月的湖匪是怎么打探到的呢？究竟哪一环节出了差错，从何处走漏的风声，皇上，此不可不查啊！”
泠甫轩凝神想了想，“官船行至何处，都会提前通知地方府衙帮忙安排泊位以及加强警戒，一路北上皆平安无事，偏偏在青州出问题，难道，真是青州府衙有内鬼？”
“奴才……其实奴才仅是做一个假设而已，但无论问题是出在青州府衙还是别处，若不及时修补堵上漏洞，别说剿匪追盐休想成功，保不齐这次官盐被劫刚是个开端，因为青州偏又是南北水路的必经之地，除非皇上想彻底放弃水路。”
“那怎么可能！”泠甫轩叹道，“陆路的安全性比水路更难保证，还要消耗那么多人力物力，你是想让朕怨声载道啊！”
“奴才不敢！”汪愁上前几步，躬身道，“皇上，奴才刚刚见皇上批折子时，忽然产生一点想法，恳请与皇上商榷，不知皇上准否？”
“费什么话，你在此啰嗦半天，朕有不准过吗？”
“谢皇上！”汪愁深深揖首，随后走到御书房门边，打开房门向外探看了一番，接着重新紧闭房门，又将帐帘侧门等一一检查过，确定再无第三人，这方回到书案旁。
泠甫轩一直耐着性子等汪愁验看完，才道，“现在放心啦？朕找你来就没想有人听到你我之间的谈论。”
“皇上，不是奴才疑心重，兹事体大，奴才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哼哼……”泠甫轩冷哼着白了汪愁一眼：“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说来听听啊！”
“那奴才就斗胆冒犯了!”汪愁绕过桌案，附到泠甫轩身边好一阵低语，泠甫轩听着，或点头或摇头，或凝神沉思，或闪出一抹赞许之色，最后，待汪愁讲完，泠甫轩陷入御座中无言良久。
“朕可以答应你的行动，并交由你全权处理，甚至，你也可以和秦三白商量着共同协作，可是，汪愁”，泠甫轩停顿了半天才不无难堪道，“你得明白，刚才你所说的一切，朕一个字都没听见！”
汪愁愣住，瞪大眼睛，一时间尚未反应过来皇上到底何意。
“除非……除非你们确实掌握了证据，否则整件事情都是你汪愁的擅自行动，朕，朕得对朝廷上下的文武百官有一个交代，懂吗？”
汪愁顿时苦笑，他早该料到替皇上办事，通常都没什么好下场，龙锦卫设立后，主要的核心锦卫一直在秘密集训，尚无任何功绩，而作为情报网发展出来的旗校，除了小打小闹，搜罗了些五花八门的信息，也实在没多少拿得上台面的建树，没有建树意味着龙锦卫行动稍有不慎，便会招致众口铄金，而皇上，自然不会为了他汪愁和众朝臣作对。
尽管汪愁的意思其实是朝廷的军队剿匪在明，龙锦卫的查探在暗，却没想到皇上反过来等看他汪愁的好戏，君心莫测，显然还有一份对龙锦卫实力的怀疑和考验。
不过，这是一次机会，欲要真正在朝中呼风唤雨，他还必须拿出些真本事来，一则堵闲人之口舌，二则为自己奠定卓有绩效的坚实基础，青州湖匪案，他管定了，而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离开皇宫，汪愁连夜又赴青厂，找了秦三白磋商。
秦三白听完，只简短的问了一句，“是皇上的旨意吗？”
“是！”汪愁回答得面不改色，因为在路上，他早就想好了该如何跟秦三白说，说些什么，“龙锦卫的设立，本就是为皇上分忧解难的，现在皇上要我们暗中帮助调查，你说龙锦卫能推卸责任么？”
秦三白冷冷的看了汪愁一眼，“如何调查，想必你已听取皇上授意，我自是不好多问，但龙锦卫尚未训练完成，到底能否不辱使命，我们谁心里都没底，汪指挥使你想过没有，万一任务失败，这些年轻人的身家性命会不会无辜枉送，以及龙锦卫的未来会受多大的影响？”
“秦统领一语中的，龙锦卫迟早是要经受真正历练的，这无可回避，故而，我想找统领商量该挑选谁去，才更为妥当？”
秦三白沉吟片刻，反问道，“汪指挥使觉得呢，谁是恰当人选？”
“不如我们各手书一字代表一人，再共同比对如何？”汪愁知晓秦三白谨慎，不愿轻易说出心目中的人选，遂提议道。
秦三白垂下眼帘，似乎是默认，于是二人分别填墨执笔，在手心上写了一个字，待双掌展开时，只见一人掌中为英字，一人为孟。
汪愁见后笑道，“其实我本与统领意见一致，又怕统领说我因为同乡的关系偏心承欢，这方写了个孟字。”
“又不是什么好事，举贤不避亲的道理我还是懂！”秦三白依旧冷淡道，“我恰与指挥使相反，猜定指挥使看好承欢，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罢。”
“呵呵！”汪愁更加失笑，“原来我和统领竟还有相似的地方，就是都为对方多考虑了一点儿！”
“你会害死承欢的！”秦三白非但不笑，声音愈加冰冷，“我真怀疑你用心何在！”
笑容僵在汪愁脸上，他的面皮抽搐着，最终惨然一叹，“换你是我，你是愿意选用自己信赖的人以完成任务，还是因为担心而宁置圣令于不顾？”
“换我是你！”秦三百慢悠悠道，“我不会因为某些执念而轻易让同伴涉险！”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难道大内侍卫就可以无惊无险太太平平庸碌度日？”
秦三白默然，说不清自己的反感因何而来，似乎从一开始，他就不信任汪愁，也似乎从一开始，他对龙锦卫的存在就深为疑虑，要么就是自己老了，对某种生涯忽而再没有从前的雄心壮志，又或者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他一时无法接受，如此仓促的开始一项任务，他的属下面临的将不再是测试，而是真正的险恶，他想象不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担忧，一旦变成毫无挽回余地的现实，年轻生命的消逝，会不会让自己的余生陷入愧疚而无力自拔。
是了，太复杂的情绪左右了秦三白，他无法找到源头，更无法掌控结果，他开始后悔，干嘛要那么老实的写上承欢的姓？虽然承欢的确是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选。
“好吧，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汪指挥使打算何时派遣，我全力配合便是！”秦三白负手转身，无奈的接受了现实。
“当然是越快越好”，汪愁自觉刚才的话颇有些尖酸，似乎戳痛了秦三白，便主动缓和语气道，“说真的，我跟统领一样担心，担心的要死！”
秦三白微微颔首，“汪指挥使别介意，秦某从来就不怎么招人待见，不过为了尽量保证安全，我们还是要详细的部署一下，指挥使以为呢？”
“再好不过！”
第二日的深夜，两匹快马趁着月色悄悄奔出青厂，英承欢的轻骑在前，秦三白的键马紧随其后，城门早已关闭，但二人手持特别通行令牌，守门的官兵未敢为难，匆匆开门放行。
一段默默的相送，只闻马蹄不见人语，清淡的月光照见前路的迷离，承欢蓦然勒住缰绳，回首道，“已出城三里，统领还是回吧，余下的路承欢自会昼夜兼程，尽早赶到青州。”
秦三白策马上前，与承欢相对而视，“承欢，这次真的并非考验呐！”
“我知道啊！”承欢微微笑道。
“那你还能如此淡定自若？”
“总要有人去是不是？”承欢依旧笑。
秦三白哪里明白，为了汪愁，她什么都愿意做呢？所以汪愁还没讲完任务究竟是什么时，她已经毫不犹豫答应下来，“我愿意去，汪愁哥哥，不管再难再危险，你都不用替我担心，现在的我，可不是神宫监那个什么本事也没有的欢喜了！”
汪愁苦笑，“欢儿，我身边唯一最信赖的人就是你了，你不会怨我吗？”
“从押入囚车的那一刻，我们不就是一直在同甘苦共患难吗，什么都不用多说，汪愁哥哥！”承欢用她漆黑而清澈的瞳眸安定了汪愁的忧心。
“要成功，更要保住自己！”汪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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