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成都之行

    黄鹤楼给王书男打电话说今天和周自横出门的事情，王书男说你一会到单位，我给你们预备路费。黄鹤楼说了自己的猜测，王书男嘱咐黄鹤楼就不要乱猜了，到了成都自然就知道了。王书男问黄鹤楼几点的飞机，黄鹤楼说是下午四点半的飞机，时间还来得及。

    下午三点，去往机场的路上，周自横才对黄鹤楼说了去成都的意图，他的老领导在成都开会的时候突发心脏病住院了，作为老领导一手栽培并提拔起来的自己没有理由不去医院护理。黄鹤楼问他的老领导有没有危险，周自横叹口气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需要住院观察和养护。黄鹤楼心想在周自横最需要老领导出面说话的时候，却发生这样的事情，周自横离开白鸽到开发区当院长看来是天意难违啊。

    在成都的几天都是周自横一个人到医院看望、护理老领导，这个是黄鹤楼意料之中的。再说自己也不可能接近省级领导，接触了反而会不知所措。每天早上，黄鹤楼都会到酒店对面的市场买些水果，然后由周自横带到医院。有时是周自横亲自到酒店点鸡汤之类的补品，然后再到医院。黄鹤楼对周自横的细心很是佩服，心想自己将来一定要好好地做周自横这样的男人。

    晚上看电视的时候，周自横问黄鹤楼是不是第一次来成都，黄鹤楼笑了笑点头说是，成都很美丽、很悠闲。周自横也笑着说给你三天的时间，你去乐山、都江堰、峨眉山玩玩吧，反正这几天我就是在医院和老领导聊天，没有什么安排。咱们争取周日回去，听说我们年底交流，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黄鹤楼看着有些憔悴的周自横心里不禁泛起一种酸楚“院长，市法院太欺负人了。您就是老实吧，也不能这样的对待您嘛。白鸽法院闹腾到这个地步也不是您一个人的错，马太原在哪里都是祸害。各打五十大板、谁也不得罪谁，这哪是员办事的风格，分明是欺负人嘛，我想不通。”

    周自横很意外地看了看身旁激动的黄鹤楼“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要是生气，那不早就气死了。和龙及雨相比，我还是不错的。马太原折腾来折腾去，怎么了？还不是从法院系统滚蛋了。这就是胜利。马太原在档案局干的也是不顺心，总是摆出一把手的威严和气势，现在可没有人拿他这个被法院扫地出门的一把手当一回事。他现在一定暗自后悔当初如此地折腾，所以我们现在应该看的开。就说我吧，下乡回来当工人，然后参加高考。大学毕业分配到水产公司，那个时候，企业缺少我们这样年轻的大学生，领导也很看中。第二年工会改选，出乎我的意料，竟然当选为工会宣传干事。然后就是团委改选，我当选团委书记。那个时候，我写了许多有见地的文章，包括改革企业团委方面的，一下子被老领导相中。我的命运因此而改变，一个无所依靠的年轻人给市领导当秘书，那是怎样的光荣。从老领导身边走出来，市公安局的纪检主任、古道区公安局的政委、政法委书记、白鸽区法院院长，我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从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请客送礼。靠关系走上层路线节节上升，那不是个真正的男人。靠自己的本事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为手下的员工多谋些福利，这是必须去做的。人，不过如此，死后清风一缕，但愿可留下清名一世。”

    黄鹤楼觉得自己的血液逐渐随着周自横的谈论而沸腾起来“是啊，院长，我一定做您这样的男人。不卑不亢、不屈不挠地生活、工作。今晚的话，我会牢记在心的。这是我将来为人的准则，也是我做事的准则。”

    周自横淡淡地笑了笑“傻小子，你还年轻，路还漫长。不要学我这么的倔强，还是灵活一些好啊。我这一辈子就是心软，结果是农夫和蛇的故事再度上演。”

    黄鹤楼有些气不公地说“当初竞聘的时候，马太原的那几个走狗纷纷落马，票数根本就不够。就是您的心太软，没有摘去他们所谓的乌纱帽。他们还不是转过身来就乱咬一气，落水狗就是要往死里痛打，他奶奶的。。。”黄鹤楼意识到自己顺口而出的脏话，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皮地笑了笑。

    周自横毫不在意地点燃香烟“那还不是决一雌雄的时候，况且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过去的就过去吧，未来的路还要自己一步一步的走，是不是，鹤楼？”

    黄鹤楼看看表“院长，还不到八点，干脆要几瓶啤酒和几个小菜，您看怎么样？”

    周自横知道来了这几天，黄鹤楼一口酒也没喝着，他掸掸烟灰“好啊，咱们煮酒论英雄，笑谈天下事。”

    男人的心里话往往是就着酒水交流的，那一晚，周自横和黄鹤楼说了好多心里话，以至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心里是那般的舒畅。躺在床上听黄鹤楼均匀的呼噜声，周自横想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和旁人聊心里话了，不知不觉中自己原来早就拿黄鹤楼当成忘年交了。难怪一次和区委班子喝酒的时候，王溪提起黄鹤楼便一口一个小友的叫着。这个黄鹤楼的确不错，非常优秀。他有他的性格，有他的见解，他很希望周围的社会是纯洁而单纯的，现实让他灵活的面对。在没有丢掉自己理想的同时，很现实的工作生活着，听说黄鹤楼的诗歌写的不错，看来还是书生意气啊。这个黄鹤楼用好了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用不好，他倒也不会捣乱，不过就是放任自流的生活罢了。周自横转过头看看熟睡的黄鹤楼，轻手轻脚地起来到洗手间洗漱。尽管这样，黄鹤楼还是被水声惊醒了，他揉揉眼睛看看手表“糟糕，昨晚看来是喝多了。”他自言自语地起来，和周自横险些撞在一起。

    周自横笑着问“是不是吵醒你了？”

    黄鹤楼憨厚地笑着说不是。这时，黄鹤楼的手机叫了起来，一看是吴多凯的手机急忙接通“多凯，什么事，这么早。。。”

    吴多凯还是让黄鹤楼猜是什么事情，黄鹤楼靠在床上说猜不出。吴多凯说自己已经离开烈马镇了，被抽调到市里当信访办副主任主持工作。想在晚上请赵海军等领导吃饭，让黄鹤楼也参加。黄鹤楼笑着说自己在成都，只有恭喜了。

    吴多凯很是失望地说“那就没有办法了，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畅饮了。对了，高岭南也在成都，你和他联系，让他安排你。。。”

    黄鹤楼高兴地拨通了高岭南的手机，过了好一会才接通，那面的高岭南不紧不慢地骂道“黄鹤楼，这么早你打电话做什么？别不是你和那个她做完好事，闲得没事可做便骚扰我吧。”

    黄鹤楼说自己就在成都，和院长在一起。高岭南来了精神“是么，我一个小时后到你住的酒店。”

    放下手机，黄鹤楼见周自横微笑着看着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的好朋友在明阳县当副县长没多久，便被抽调到市里当信访办副主任主持工作。”

    周自横点点头说“这是好事，信访办快要升格为信访局，你的朋友走上了一条光明的仕途之路，至少是正处级嘛。信访办要与市里各个委办局沟通协调，往上甚至可以与市委书记、市长直接对话，你的朋友最多在信访办干两年，然后就是提拔升迁。对了，稍后来酒店看我们的是谁，我在这里方便么。”

    黄鹤楼便简单地介绍了高岭南，周自横听说是洪河的心腹干将便笑着说那可不能简单的招待我们。黄鹤楼连连称是说至少是正宗的川味。周自横笑眯眯点燃香烟“走，咱们吃早餐去。晚上怎么也得让你的哥们安排我们看变脸演出。”

    黄鹤楼拍着胸脯斩钉截铁地说“保证完成任务。”

    高岭南西装革履地站在门外，看见黄鹤楼情不自禁地来了一个拥抱“好久没有见到你们了。。。”高岭南捶打着黄鹤楼的肩膀喃喃地说着。黄鹤楼呵呵笑着说是啊是啊，见面才知道我也想你。

    黄鹤楼介绍周自横给高岭南，高岭南毕恭毕敬地和周自横握手。周自横笑呵呵地说“看来现在的老总们都是绅士了，黄鹤楼你也要多学习呢。”

    高岭南边递名片边说“生意场上的坏毛病，没有办法啦。尤其是和香港、台湾谈生意，他们很注重这些礼仪的。”

    周自横示意高岭南吸烟，见高岭南摆手便自己点燃“是啊，我们这个礼仪之帮，大陆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反而在香港、台湾延续的很好，应该多学习。礼仪永远是第一位的，那是做人的准则嘛。”

    黄鹤楼给他们沏好茶水“你在广州这么几年便说话带啦了，听起来直起鸡皮疙瘩。”

    高岭南对周自横做了一个请喝茶的手势“入乡随俗嘛，你就不要大惊小怪了。”

    黄鹤楼拍了一下高岭南的后背“别说鸟语了，说吧，中午和晚上怎么安排我们？”

    高岭南嘻嘻笑着“我已经安排好了，中午咱们吃正宗川菜，是我们成都分公司的老总做东。晚上，董事长也到成都，我们安排了边吃饭边看演出，有变脸绝技，开开眼嘛。”

    周自横微微笑道“洪河来了，更要狠狠地宰他一刀。”

    黄鹤楼连连称是“这个社会，我就要杀富济贫。洪河就是富，我就是那个贫。”

    高岭南险些将茶水喷出去“不错，不错，你黄鹤楼果然是贫中的极 品。”

    三个人呵呵地笑了起来，这个时候，他们是愉悦快乐的。

    离开河阳的一周，是周自横到白鸽法院几年来最为轻闲的一周。几乎没有谁打电话打扰，也许许多人知道了自己就要离开白鸽到开发区享受清静吧，他们应该是有许多事情等待诸葛巾来处理。现在的人就是这样的现实。既然这样，自己莫不如也真正的面对现实吧。尤其是和洪河的几天相处，虽然两人以前便认识，但没有太多的交情。这次在成都的相遇，两个人坦白地聊了许多的知心话。洪河与温柏龄、齐城的关系让他受了不少的罪，但是都坚持过来了，生意稳步上升。他知道周自横正在经受一场政治上的磨难，他问周自横是否需要帮助。周自横笑着说自己的路自己来走，就不麻烦洪河了。洪河说黄鹤楼是一个可造之材，周自横点头说这个年轻人在几次的磨练中已经渐渐成才，他才需要你这个老大哥的帮助。洪河呵呵笑着说那是自然的事，我和他已经成了亲戚。周自横疑惑地问你们怎么成了亲戚。洪河便说了自己的小表妹与黄鹤楼弟弟登记的事儿。周自横拍手笑道这个亲戚结的好哦，强强结合嘛。

    两个人在成都的相遇、相知，竟然使得两人成为终生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