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目录：弟控穿成大阿哥| 作者：| 类别：历史军事
第五十章
第二日的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清军大营这边就早已列队成阵，以火器营为先锋，刀枪直指高凉河对岸的葛尔丹。而葛尔丹也知道自己这边在时间准备上有欠妥帖，再加上兵力悬殊，所以，虽然占着地利，但是葛尔丹也没有任何的松懈。仅仅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葛尔丹大营与高凉河之间，就生生多出了一座由成百上千头骆驼组成的要塞外城。
骑在自家也算是久经战场的小黑身上，虽然绝对算得上披坚执锐，但胤褆此刻距离主将抚远大将军福全，也仅仅是半马之遥。这样近的距离，让本来还有点小心思，打算冲到前面去征战一番的胤褆不得不咧嘴苦笑。不过，心里即使不情愿，但胤褆也真的歇了亲自上阵的想法——于公于私，胤褆都清楚，自己这位叔叔做的，确是不错的。
只是，想想自己亲手装备，曾经亲自带领出来的火器营，胤褆的心底，依然有些泛酸。
葛尔丹清楚清军有红衣大炮，也知道如果面对红衣大炮，那么自己的驼城肯定支持不了一日。可是，葛尔丹却也知道，为了将自己截在这乌兰布通的高凉河前，清军也必然需要经历一连数日的急行军。所以，被列为辎重的红衣大炮，目前肯定还并未抵达。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不多休整几日，而选择迎战的原因——只要过了这条河，冲过古北口的城墙，那京城和他之间就是一马平川，对于精于骑术的蒙古骑兵来言，一切将会像做梦一样美好。
打眼望了望河对岸的清军，葛尔丹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张狂笑容——那黑压压的一片军阵之中，当真没有那所谓的红衣大炮。至于位于阵前的火器营，葛尔丹完全觉得好笑——如今的火器，近距离的杀伤性也许还算不错，远距离看来，其射程完全不及一支弓箭。而即使他们中间没有隔着还算宽阔的高凉河，葛尔丹也不认为那所谓的火器营填装弹药的速度可以敌得过他麾下的两万铁骑。
想到这里，葛尔丹竟有些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布置下的驼城在对方这种“千疮百孔”的布阵之下，似乎已经用处不大了，为此，葛尔丹心里还觉得有些惋惜，觉得福全这只狐狸，明显是有些见面不如闻名，显然没有修炼成精o(╯□╰)o。
“保清啊，你说葛尔丹是不是会觉得我名不副实啊O(∩_∩)O？”略微侧了侧头，福全一脸的惆怅，说话的声音，也带着极为夸张的感慨，“唉，多么简单而美好的想法啊，难得，他能高兴这么一回。”
胤褆低了低头，将不断抽搐的嘴角掩在头盔所形成的阴影中，强忍住吐槽的冲动，一板一眼的点头道，“是，将军所言极是。”
拿手摸了摸自己胯、下那匹深红色的汗血宝马的鬣毛，福全笑的一派祥和。听了胤褆没有拆台的回答，福全满意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招来近旁的传令亲兵，用一种几乎可以说是和蔼的口气吩咐道，“传令下去，就说狼崽子高兴一次不容易，索性就让他高兴的时间长一点——先拿以前的火枪意思意思，请他们过河，然后，等狼崽子过河的时候，再上真家伙——意思意思的时候记得小心点，毕竟，狼崽子指不定这辈子也就只能高兴这么一回了。”
胤褆骑在马上，很不厚道的把头扭到另一边，肩膀轻轻的有些耸动，却是实在不忍心看那个负责传令的小兵此时是一副如何囧囧有神的表情了-_-|||。
可怜的传令兵看看自家将军王爷那满脸“我这也算是仁至义尽”的样子，再偷眼瞄了一眼对岸那气势汹汹的骑兵队伍，心里顿时油然而生出一股庆幸——这辈子投胎时一定是祖宗保佑，让他没有选错东家~~o(>_<)o~~。
谢天谢地的传令小兵把自家将军热情好客的命令传了下去，片刻后，清军大营这边就像是失手而造成意外的擦枪走火一般，偶尔响起了几声零星的枪声。
而正勒马前行至河边的葛尔丹看着连高凉河的边都没有摸到的弹药青烟，在再次确认了火铳的射程后，眼中的光芒闪了又闪，放在身边迟迟没有举起的手，终于缓缓的举了起来。
可还没等葛尔丹将手真正挥下，从他身后又有一人纵马而来，停在了葛尔丹旁边，却小心的和葛尔丹的马头差上了一段距离。
纵马而来的骑手身上的铠甲和葛尔丹有些相似，却依然能明显看出，这相似的铠甲，要比葛尔丹“朴素”许多。只不过，骑手那年轻英俊许多的面容，即使配上“朴素”一些的铠甲，看起来，依然要比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的葛尔丹要精神鲜亮许多。
阿古达木勒住身下白马的缰绳，对着正打算下令进攻的葛尔丹，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说，“父汗，还望多多思量，对面，似乎有诈。”
这么说的时候，阿古达木的目光却没有看向面色有些阴沉的葛尔丹，反而是直起身子，尽力向对岸眺望，似乎是想要在那一片黑压压的军队中，寻找某个心里有些猜测的身影——那个曾和他有“一面之缘”的少年，当年赛马盛会上那英姿飒爽的身姿和为了他那个宝贝妹妹多次与他一同出游寻马时的温和笑容，都在阿古达木心里留了影子。现在在这样的两军对垒时想起，阿古达木觉得，有些好笑，有些期待，也有些无奈。
可是不论阿古达木心里怎么想，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是帮自己雄心壮志的父汗打好这一仗，至于那个听说也来到前线的记忆中的少年，等到他将他的土地，他的子民统统拿下，那么，他自然而然也会是属于他的（作者插花：大家别想歪……人家蒙古哥哥可是很纯情的，相信咱），而他那时，绝不会让那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少年成为奴隶。
葛尔丹听了阿古达木的话，举到半空的手顿了顿，停在那里，没有落下，却也马上没有收回去。转头看了看自己这个可以算是最优秀的儿子，葛尔丹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于阿古达木当众阻拦自己的行为，但语气却并没有多严厉，反而多了几分和臣子说话时少有的和善，“你说，有诈——此话，可有根据？”
阿古达木听葛尔丹这么问，也是一时语塞，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刚才那几次走火的弹药，它们所达到的射程完全符合当时人们对于火器的射程认知，甚至，可以说，那几次射击，应该比一般的火铳要更远一些。所以，不管怎么看，对面在没有红衣大炮却依然将火器营放在最前面的行为，当真是个真的不能再真的败笔。
可是——阿古达木目光沉了沉，心里有些发紧，那是某种危险降临的预兆，独独属于他们这种如草原上的野狼一般的战士，在告诉他，一切，即使就是事实，也并不全部都是事实。
葛尔丹看着突然沉默的阿古达木，心里微微有些失望——没想到他这个最优秀的儿子也有怯战的时候，这可是他们部族最大的弱点。
想到这里，葛尔丹也不再犹豫，果断的挥下了早就高高举起的左手。
于是，这场战斗的开始，便在福全和蔼可亲的微笑和葛尔丹睚眦欲裂的表情中有了一个出乎某些人预料却恰恰属于另一些人算计的一边倒局势。
本来打算以防守为主的蒙古骑兵在葛尔丹的命令下冲出驼城，却在渡到河流最湍急的河心处被对面的火铳打了个正着——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抵御利箭的甲胄面对杀伤力大了许多倍的火药时几乎毫无作用，反而因为闪避的不及时而被炸成一片的火药灼烧了整个身子。虽然身处河中，就近灭火完全可行，但是正在冲锋的队伍怎么可能突然停下？
而终于，在一片人仰马翻中，葛尔丹率领前锋损失惨重的部队退回了驼城，可是却也因为没有时间布置完善的防御，而被随之而来的清军骑兵又冲毁了大半驼城，一直被逼着退回了后方的大营之中。
……
清军前线首战大捷的战报裹着八百里加急的火漆封印一站连着一站的被传到了并不遥远的京城，一时间，朝堂之上一片歌功颂德之声，而康熙由于久病不起而阴雨连绵的心情也终于有了转晴的趋势。
只是，看着密折中几乎全是对于改进过后的火铳大显神威的描写，以及胤褆那夜对于军情的分析和对于希望为前锋的请命，再想想几年前雅克萨那次的先斩后奏，类似于兵部中那个沈源之类的踏实肯干的后起之秀，和这些年明珠一党低调的明哲保身，康熙烛火映照中的眼中，也不由得不泛起一丝思量——他这个大儿子，是真正的人中龙凤，是当之无愧的千里马。
可怕就怕，这龙凤，飞得太高，以至于迷了方向，这千里马，跑得太远，以至于野了心……
……
在趁胜追击并又接连打赢了几场小仗之后，八月中旬的一日，胤褆在戌时一刻的时候，才终于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帐中。靠在有些硬的椅子中，胤褆随手端起桌上已经有些冷掉的茶水，也没有那些讲究，直接喝了一大口，才缓了口气，打算起身更衣。
刚站起来，胤褆的面前就冒出了一个其貌不扬，举止看似如普通人一般的深色衣服的男子。胤褆也没吃惊，反正他已经习惯了这群人中负责信息传递的那批人这种神出鬼没的出场方式了——不管是自己的人，还是胤礽的人，这样的行为习惯似乎就如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一般，让胤褆总觉得有些闷骚-_-|||。
不过，反正他要是真的上了心，也不是真的看不穿，防不住，所以一来二去间，胤褆也就没再把这群人的这种习惯当回事。
如今看着面前低着脑袋的送信人，胤褆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接伸手从袖口绣着一圈暗金色丝线的送信人手中接过被火器封住的信封，转身又坐了回去，抽出信纸，就着有些摇曳的灯光，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半晌，胤褆神色淡淡的将头抬了起来，嘴角却已没有了往日早就成为习惯的温和笑容。轻轻抬手将信纸至于烛火之上，看着那薄薄的一张纸在一跳一跳的火焰中化为灰烬，胤褆才复又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慢慢喝了起来。
……
十月，抚远大将军裕亲王福全率师还，因延误战机而至葛尔丹余部逃脱，康熙下旨，罢裕亲王福全议政，罚俸三年，撤三佐领，而至于胤褆的功过是非则一字未提，仿似，这次胤褆不是出征，仅仅是远游而归，恰是无功无过。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好久木有更新，是咱的错，咱这一段时间在实验室找了个项目，想要好好做做，再加上这几天各种聚会聚餐……你懂得——话说，前几天，咱和同学一起去后海的酒吧了，嗯，咱终于算是进过酒吧的人了~
求评论，求作收！！！！！！！！！！！在如此累的时候，正是亲们的评论给咱动力啊啊啊！打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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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在自家也算是久经战场的小黑身上，虽然绝对算得上披坚执锐，但胤褆此刻距离主将抚远大将军福全，也仅仅是半马之遥。这样近的距离，让本来还有点小心思，打算冲到前面去征战一番的胤褆不得不咧嘴苦笑。不过，心里即使不情愿，但胤褆也真的歇了亲自上阵的想法——于公于私，胤褆都清楚，自己这位叔叔做的，确是不错的。
只是，想想自己亲手装备，曾经亲自带领出来的火器营，胤褆的心底，依然有些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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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清啊，你说葛尔丹是不是会觉得我名不副实啊O(∩_∩)O？”略微侧了侧头，福全一脸的惆怅，说话的声音，也带着极为夸张的感慨，“唉，多么简单而美好的想法啊，难得，他能高兴这么一回。”
胤褆低了低头，将不断抽搐的嘴角掩在头盔所形成的阴影中，强忍住吐槽的冲动，一板一眼的点头道，“是，将军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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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褆骑在马上，很不厚道的把头扭到另一边，肩膀轻轻的有些耸动，却是实在不忍心看那个负责传令的小兵此时是一副如何囧囧有神的表情了-_-|||。
可怜的传令兵看看自家将军王爷那满脸“我这也算是仁至义尽”的样子，再偷眼瞄了一眼对岸那气势汹汹的骑兵队伍，心里顿时油然而生出一股庆幸——这辈子投胎时一定是祖宗保佑，让他没有选错东家~~o(>_<)o~~。
谢天谢地的传令小兵把自家将军热情好客的命令传了下去，片刻后，清军大营这边就像是失手而造成意外的擦枪走火一般，偶尔响起了几声零星的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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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没等葛尔丹将手真正挥下，从他身后又有一人纵马而来，停在了葛尔丹旁边，却小心的和葛尔丹的马头差上了一段距离。
纵马而来的骑手身上的铠甲和葛尔丹有些相似，却依然能明显看出，这相似的铠甲，要比葛尔丹“朴素”许多。只不过，骑手那年轻英俊许多的面容，即使配上“朴素”一些的铠甲，看起来，依然要比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的葛尔丹要精神鲜亮许多。
阿古达木勒住身下白马的缰绳，对着正打算下令进攻的葛尔丹，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说，“父汗，还望多多思量，对面，似乎有诈。”
这么说的时候，阿古达木的目光却没有看向面色有些阴沉的葛尔丹，反而是直起身子，尽力向对岸眺望，似乎是想要在那一片黑压压的军队中，寻找某个心里有些猜测的身影——那个曾和他有“一面之缘”的少年，当年赛马盛会上那英姿飒爽的身姿和为了他那个宝贝妹妹多次与他一同出游寻马时的温和笑容，都在阿古达木心里留了影子。现在在这样的两军对垒时想起，阿古达木觉得，有些好笑，有些期待，也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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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达木听葛尔丹这么问，也是一时语塞，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刚才那几次走火的弹药，它们所达到的射程完全符合当时人们对于火器的射程认知，甚至，可以说，那几次射击，应该比一般的火铳要更远一些。所以，不管怎么看，对面在没有红衣大炮却依然将火器营放在最前面的行为，当真是个真的不能再真的败笔。
可是——阿古达木目光沉了沉，心里有些发紧，那是某种危险降临的预兆，独独属于他们这种如草原上的野狼一般的战士，在告诉他，一切，即使就是事实，也并不全部都是事实。
葛尔丹看着突然沉默的阿古达木，心里微微有些失望——没想到他这个最优秀的儿子也有怯战的时候，这可是他们部族最大的弱点。
想到这里，葛尔丹也不再犹豫，果断的挥下了早就高高举起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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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打算以防守为主的蒙古骑兵在葛尔丹的命令下冲出驼城，却在渡到河流最湍急的河心处被对面的火铳打了个正着——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抵御利箭的甲胄面对杀伤力大了许多倍的火药时几乎毫无作用，反而因为闪避的不及时而被炸成一片的火药灼烧了整个身子。虽然身处河中，就近灭火完全可行，但是正在冲锋的队伍怎么可能突然停下？
而终于，在一片人仰马翻中，葛尔丹率领前锋损失惨重的部队退回了驼城，可是却也因为没有时间布置完善的防御，而被随之而来的清军骑兵又冲毁了大半驼城，一直被逼着退回了后方的大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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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前线首战大捷的战报裹着八百里加急的火漆封印一站连着一站的被传到了并不遥远的京城，一时间，朝堂之上一片歌功颂德之声，而康熙由于久病不起而阴雨连绵的心情也终于有了转晴的趋势。
只是，看着密折中几乎全是对于改进过后的火铳大显神威的描写，以及胤褆那夜对于军情的分析和对于希望为前锋的请命，再想想几年前雅克萨那次的先斩后奏，类似于兵部中那个沈源之类的踏实肯干的后起之秀，和这些年明珠一党低调的明哲保身，康熙烛火映照中的眼中，也不由得不泛起一丝思量——他这个大儿子，是真正的人中龙凤，是当之无愧的千里马。
可怕就怕，这龙凤，飞得太高，以至于迷了方向，这千里马，跑得太远，以至于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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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趁胜追击并又接连打赢了几场小仗之后，八月中旬的一日，胤褆在戌时一刻的时候，才终于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帐中。靠在有些硬的椅子中，胤褆随手端起桌上已经有些冷掉的茶水，也没有那些讲究，直接喝了一大口，才缓了口气，打算起身更衣。
刚站起来，胤褆的面前就冒出了一个其貌不扬，举止看似如普通人一般的深色衣服的男子。胤褆也没吃惊，反正他已经习惯了这群人中负责信息传递的那批人这种神出鬼没的出场方式了——不管是自己的人，还是胤礽的人，这样的行为习惯似乎就如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一般，让胤褆总觉得有些闷骚-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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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抚远大将军裕亲王福全率师还，因延误战机而至葛尔丹余部逃脱，康熙下旨，罢裕亲王福全议政，罚俸三年，撤三佐领，而至于胤褆的功过是非则一字未提，仿似，这次胤褆不是出征，仅仅是远游而归，恰是无功无过。
第二日的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清军大营这边就早已列队成阵，以火器营为先锋，刀枪直指高凉河对岸的葛尔丹。而葛尔丹也知道自己这边在时间准备上有欠妥帖，再加上兵力悬殊，所以，虽然占着地利，但是葛尔丹也没有任何的松懈。仅仅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葛尔丹大营与高凉河之间，就生生多出了一座由成百上千头骆驼组成的要塞外城。
骑在自家也算是久经战场的小黑身上，虽然绝对算得上披坚执锐，但胤褆此刻距离主将抚远大将军福全，也仅仅是半马之遥。这样近的距离，让本来还有点小心思，打算冲到前面去征战一番的胤褆不得不咧嘴苦笑。不过，心里即使不情愿，但胤褆也真的歇了亲自上阵的想法——于公于私，胤褆都清楚，自己这位叔叔做的，确是不错的。
只是，想想自己亲手装备，曾经亲自带领出来的火器营，胤褆的心底，依然有些泛酸。
葛尔丹清楚清军有红衣大炮，也知道如果面对红衣大炮，那么自己的驼城肯定支持不了一日。可是，葛尔丹却也知道，为了将自己截在这乌兰布通的高凉河前，清军也必然需要经历一连数日的急行军。所以，被列为辎重的红衣大炮，目前肯定还并未抵达。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不多休整几日，而选择迎战的原因——只要过了这条河，冲过古北口的城墙，那京城和他之间就是一马平川，对于精于骑术的蒙古骑兵来言，一切将会像做梦一样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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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葛尔丹竟有些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布置下的驼城在对方这种“千疮百孔”的布阵之下，似乎已经用处不大了，为此，葛尔丹心里还觉得有些惋惜，觉得福全这只狐狸，明显是有些见面不如闻名，显然没有修炼成精o(╯□╰)o。
“保清啊，你说葛尔丹是不是会觉得我名不副实啊O(∩_∩)O？”略微侧了侧头，福全一脸的惆怅，说话的声音，也带着极为夸张的感慨，“唉，多么简单而美好的想法啊，难得，他能高兴这么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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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达木勒住身下白马的缰绳，对着正打算下令进攻的葛尔丹，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说，“父汗，还望多多思量，对面，似乎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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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阿古达木目光沉了沉，心里有些发紧，那是某种危险降临的预兆，独独属于他们这种如草原上的野狼一般的战士，在告诉他，一切，即使就是事实，也并不全部都是事实。
葛尔丹看着突然沉默的阿古达木，心里微微有些失望——没想到他这个最优秀的儿子也有怯战的时候，这可是他们部族最大的弱点。
想到这里，葛尔丹也不再犹豫，果断的挥下了早就高高举起的左手。
于是，这场战斗的开始，便在福全和蔼可亲的微笑和葛尔丹睚眦欲裂的表情中有了一个出乎某些人预料却恰恰属于另一些人算计的一边倒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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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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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就怕，这龙凤，飞得太高，以至于迷了方向，这千里马，跑得太远，以至于野了心……
……
在趁胜追击并又接连打赢了几场小仗之后，八月中旬的一日，胤褆在戌时一刻的时候，才终于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帐中。靠在有些硬的椅子中，胤褆随手端起桌上已经有些冷掉的茶水，也没有那些讲究，直接喝了一大口，才缓了口气，打算起身更衣。
刚站起来，胤褆的面前就冒出了一个其貌不扬，举止看似如普通人一般的深色衣服的男子。胤褆也没吃惊，反正他已经习惯了这群人中负责信息传递的那批人这种神出鬼没的出场方式了——不管是自己的人，还是胤礽的人，这样的行为习惯似乎就如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一般，让胤褆总觉得有些闷骚-_-|||。
不过，反正他要是真的上了心，也不是真的看不穿，防不住，所以一来二去间，胤褆也就没再把这群人的这种习惯当回事。
如今看着面前低着脑袋的送信人，胤褆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接伸手从袖口绣着一圈暗金色丝线的送信人手中接过被火器封住的信封，转身又坐了回去，抽出信纸，就着有些摇曳的灯光，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半晌，胤褆神色淡淡的将头抬了起来，嘴角却已没有了往日早就成为习惯的温和笑容。轻轻抬手将信纸至于烛火之上，看着那薄薄的一张纸在一跳一跳的火焰中化为灰烬，胤褆才复又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慢慢喝了起来。
……
十月，抚远大将军裕亲王福全率师还，因延误战机而至葛尔丹余部逃脱，康熙下旨，罢裕亲王福全议政，罚俸三年，撤三佐领，而至于胤褆的功过是非则一字未提，仿似，这次胤褆不是出征，仅仅是远游而归，恰是无功无过。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好久木有更新，是咱的错，咱这一段时间在实验室找了个项目，想要好好做做，再加上这几天各种聚会聚餐……你懂得——话说，前几天，咱和同学一起去后海的酒吧了，嗯，咱终于算是进过酒吧的人了~
求评论，求作收！！！！！！！！！！！在如此累的时候，正是亲们的评论给咱动力啊啊啊！打滚儿~
第二日的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清军大营这边就早已列队成阵，以火器营为先锋，刀枪直指高凉河对岸的葛尔丹。而葛尔丹也知道自己这边在时间准备上有欠妥帖，再加上兵力悬殊，所以，虽然占着地利，但是葛尔丹也没有任何的松懈。仅仅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葛尔丹大营与高凉河之间，就生生多出了一座由成百上千头骆驼组成的要塞外城。
骑在自家也算是久经战场的小黑身上，虽然绝对算得上披坚执锐，但胤褆此刻距离主将抚远大将军福全，也仅仅是半马之遥。这样近的距离，让本来还有点小心思，打算冲到前面去征战一番的胤褆不得不咧嘴苦笑。不过，心里即使不情愿，但胤褆也真的歇了亲自上阵的想法——于公于私，胤褆都清楚，自己这位叔叔做的，确是不错的。
只是，想想自己亲手装备，曾经亲自带领出来的火器营，胤褆的心底，依然有些泛酸。
葛尔丹清楚清军有红衣大炮，也知道如果面对红衣大炮，那么自己的驼城肯定支持不了一日。可是，葛尔丹却也知道，为了将自己截在这乌兰布通的高凉河前，清军也必然需要经历一连数日的急行军。所以，被列为辎重的红衣大炮，目前肯定还并未抵达。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不多休整几日，而选择迎战的原因——只要过了这条河，冲过古北口的城墙，那京城和他之间就是一马平川，对于精于骑术的蒙古骑兵来言，一切将会像做梦一样美好。
打眼望了望河对岸的清军，葛尔丹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张狂笑容——那黑压压的一片军阵之中，当真没有那所谓的红衣大炮。至于位于阵前的火器营，葛尔丹完全觉得好笑——如今的火器，近距离的杀伤性也许还算不错，远距离看来，其射程完全不及一支弓箭。而即使他们中间没有隔着还算宽阔的高凉河，葛尔丹也不认为那所谓的火器营填装弹药的速度可以敌得过他麾下的两万铁骑。
想到这里，葛尔丹竟有些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布置下的驼城在对方这种“千疮百孔”的布阵之下，似乎已经用处不大了，为此，葛尔丹心里还觉得有些惋惜，觉得福全这只狐狸，明显是有些见面不如闻名，显然没有修炼成精o(╯□╰)o。
“保清啊，你说葛尔丹是不是会觉得我名不副实啊O(∩_∩)O？”略微侧了侧头，福全一脸的惆怅，说话的声音，也带着极为夸张的感慨，“唉，多么简单而美好的想法啊，难得，他能高兴这么一回。”
胤褆低了低头，将不断抽搐的嘴角掩在头盔所形成的阴影中，强忍住吐槽的冲动，一板一眼的点头道，“是，将军所言极是。”
拿手摸了摸自己胯、下那匹深红色的汗血宝马的鬣毛，福全笑的一派祥和。听了胤褆没有拆台的回答，福全满意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招来近旁的传令亲兵，用一种几乎可以说是和蔼的口气吩咐道，“传令下去，就说狼崽子高兴一次不容易，索性就让他高兴的时间长一点——先拿以前的火枪意思意思，请他们过河，然后，等狼崽子过河的时候，再上真家伙——意思意思的时候记得小心点，毕竟，狼崽子指不定这辈子也就只能高兴这么一回了。”
胤褆骑在马上，很不厚道的把头扭到另一边，肩膀轻轻的有些耸动，却是实在不忍心看那个负责传令的小兵此时是一副如何囧囧有神的表情了-_-|||。
可怜的传令兵看看自家将军王爷那满脸“我这也算是仁至义尽”的样子，再偷眼瞄了一眼对岸那气势汹汹的骑兵队伍，心里顿时油然而生出一股庆幸——这辈子投胎时一定是祖宗保佑，让他没有选错东家~~o(>_<)o~~。
谢天谢地的传令小兵把自家将军热情好客的命令传了下去，片刻后，清军大营这边就像是失手而造成意外的擦枪走火一般，偶尔响起了几声零星的枪声。
而正勒马前行至河边的葛尔丹看着连高凉河的边都没有摸到的弹药青烟，在再次确认了火铳的射程后，眼中的光芒闪了又闪，放在身边迟迟没有举起的手，终于缓缓的举了起来。
可还没等葛尔丹将手真正挥下，从他身后又有一人纵马而来，停在了葛尔丹旁边，却小心的和葛尔丹的马头差上了一段距离。
纵马而来的骑手身上的铠甲和葛尔丹有些相似，却依然能明显看出，这相似的铠甲，要比葛尔丹“朴素”许多。只不过，骑手那年轻英俊许多的面容，即使配上“朴素”一些的铠甲，看起来，依然要比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的葛尔丹要精神鲜亮许多。
阿古达木勒住身下白马的缰绳，对着正打算下令进攻的葛尔丹，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说，“父汗，还望多多思量，对面，似乎有诈。”
这么说的时候，阿古达木的目光却没有看向面色有些阴沉的葛尔丹，反而是直起身子，尽力向对岸眺望，似乎是想要在那一片黑压压的军队中，寻找某个心里有些猜测的身影——那个曾和他有“一面之缘”的少年，当年赛马盛会上那英姿飒爽的身姿和为了他那个宝贝妹妹多次与他一同出游寻马时的温和笑容，都在阿古达木心里留了影子。现在在这样的两军对垒时想起，阿古达木觉得，有些好笑，有些期待，也有些无奈。
可是不论阿古达木心里怎么想，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是帮自己雄心壮志的父汗打好这一仗，至于那个听说也来到前线的记忆中的少年，等到他将他的土地，他的子民统统拿下，那么，他自然而然也会是属于他的（作者插花：大家别想歪……人家蒙古哥哥可是很纯情的，相信咱），而他那时，绝不会让那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少年成为奴隶。
葛尔丹听了阿古达木的话，举到半空的手顿了顿，停在那里，没有落下，却也马上没有收回去。转头看了看自己这个可以算是最优秀的儿子，葛尔丹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于阿古达木当众阻拦自己的行为，但语气却并没有多严厉，反而多了几分和臣子说话时少有的和善，“你说，有诈——此话，可有根据？”
阿古达木听葛尔丹这么问，也是一时语塞，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刚才那几次走火的弹药，它们所达到的射程完全符合当时人们对于火器的射程认知，甚至，可以说，那几次射击，应该比一般的火铳要更远一些。所以，不管怎么看，对面在没有红衣大炮却依然将火器营放在最前面的行为，当真是个真的不能再真的败笔。
可是——阿古达木目光沉了沉，心里有些发紧，那是某种危险降临的预兆，独独属于他们这种如草原上的野狼一般的战士，在告诉他，一切，即使就是事实，也并不全部都是事实。
葛尔丹看着突然沉默的阿古达木，心里微微有些失望——没想到他这个最优秀的儿子也有怯战的时候，这可是他们部族最大的弱点。
想到这里，葛尔丹也不再犹豫，果断的挥下了早就高高举起的左手。
于是，这场战斗的开始，便在福全和蔼可亲的微笑和葛尔丹睚眦欲裂的表情中有了一个出乎某些人预料却恰恰属于另一些人算计的一边倒局势。
本来打算以防守为主的蒙古骑兵在葛尔丹的命令下冲出驼城，却在渡到河流最湍急的河心处被对面的火铳打了个正着——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抵御利箭的甲胄面对杀伤力大了许多倍的火药时几乎毫无作用，反而因为闪避的不及时而被炸成一片的火药灼烧了整个身子。虽然身处河中，就近灭火完全可行，但是正在冲锋的队伍怎么可能突然停下？
而终于，在一片人仰马翻中，葛尔丹率领前锋损失惨重的部队退回了驼城，可是却也因为没有时间布置完善的防御，而被随之而来的清军骑兵又冲毁了大半驼城，一直被逼着退回了后方的大营之中。
……
清军前线首战大捷的战报裹着八百里加急的火漆封印一站连着一站的被传到了并不遥远的京城，一时间，朝堂之上一片歌功颂德之声，而康熙由于久病不起而阴雨连绵的心情也终于有了转晴的趋势。
只是，看着密折中几乎全是对于改进过后的火铳大显神威的描写，以及胤褆那夜对于军情的分析和对于希望为前锋的请命，再想想几年前雅克萨那次的先斩后奏，类似于兵部中那个沈源之类的踏实肯干的后起之秀，和这些年明珠一党低调的明哲保身，康熙烛火映照中的眼中，也不由得不泛起一丝思量——他这个大儿子，是真正的人中龙凤，是当之无愧的千里马。
可怕就怕，这龙凤，飞得太高，以至于迷了方向，这千里马，跑得太远，以至于野了心……
……
在趁胜追击并又接连打赢了几场小仗之后，八月中旬的一日，胤褆在戌时一刻的时候，才终于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帐中。靠在有些硬的椅子中，胤褆随手端起桌上已经有些冷掉的茶水，也没有那些讲究，直接喝了一大口，才缓了口气，打算起身更衣。
刚站起来，胤褆的面前就冒出了一个其貌不扬，举止看似如普通人一般的深色衣服的男子。胤褆也没吃惊，反正他已经习惯了这群人中负责信息传递的那批人这种神出鬼没的出场方式了——不管是自己的人，还是胤礽的人，这样的行为习惯似乎就如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一般，让胤褆总觉得有些闷骚-_-|||。
不过，反正他要是真的上了心，也不是真的看不穿，防不住，所以一来二去间，胤褆也就没再把这群人的这种习惯当回事。
如今看着面前低着脑袋的送信人，胤褆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接伸手从袖口绣着一圈暗金色丝线的送信人手中接过被火器封住的信封，转身又坐了回去，抽出信纸，就着有些摇曳的灯光，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半晌，胤褆神色淡淡的将头抬了起来，嘴角却已没有了往日早就成为习惯的温和笑容。轻轻抬手将信纸至于烛火之上，看着那薄薄的一张纸在一跳一跳的火焰中化为灰烬，胤褆才复又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慢慢喝了起来。
……
十月，抚远大将军裕亲王福全率师还，因延误战机而至葛尔丹余部逃脱，康熙下旨，罢裕亲王福全议政，罚俸三年，撤三佐领，而至于胤褆的功过是非则一字未提，仿似，这次胤褆不是出征，仅仅是远游而归，恰是无功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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