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准备修房

    第四十三章准备修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1072543又仍的地雷！谢谢！

    开春以后宋一平就开始做准备修房子。

    农村人修房子是件大事，不仅需要钱，还需要有劳动力。房子有木板结构的，也有土胚的，青砖修成的房子也只有有钱人家才有本事修。像宋一平这样有点小钱的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房子要等种下水稻才能修，那个时候村里人才有大段时间来帮忙。在这之前，宋一平则需要把准备工作做好，什么事情都请人帮忙，自己当甩手老爷，庄稼人是看不起的，久了，也没人愿意来帮忙了。

    离陈家村村口一公里的地方有片无名山，山上盛产黏土，这黏土用来修房子再好不过了。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修房子都来这里采土，做土胚。做土胚可是个力气活，首先把黏土挖出来，仔细筛过一遍，把土疙瘩，石子都去掉，再和着切碎的稻草用水和了，还要不干不稀，倒进木板做的模子里，晒干。不说别的，光是挖土就比种地累多了，这黏土不比别的，一锄挖下去，粘在锄头上，特别吃力。附近还没有水源，用水得一担一担从河里挑。

    黏土山上有个草棚子，是前人修好后人一起用的。哪户人家要修房子都在这里做土胚，做好了再运回家去。陈家村算是便利的，才一公里远，有那远点的村子修房子更累，更辛苦。

    宋一平买了老黄牛，用水就是田夏赶着牛车从河里一车一车运过来。中午饭三人也不回家吃，由田玉做好了送过来。趁着吃完饭的工夫，三人就在草棚子下面休息一阵，下午再继续干活。

    一天干下来，就已经累得腰酸背痛，第二天继续。每次干活时宋一平就想我当初为什么要修土墙的房子呢？为什么不买青砖修呢？又不是没有这个钱，弄得人累死了。不过他也就是抱怨罢了，真要他花钱他也舍不得。土墙修的房子就是好，东暖夏凉，也结实，一两百年没有问题。到时候地上铺好青砖，房顶上盖大瓦片，又修得方正大气，想起来宋一平就觉得很不错，算是陈家村里头一份了。

    修房子并不是只做土胚就够了，做梁的木头也需要提前砍了晒干，该加工的还需要加工好。最难的就是地基石了。房子稳不稳，就看地基稳不稳。地基石光靠宋一平和老郑的力量解决不了。一块石头几百斤，就是抬都需要四个人才抬得动。买了火药，炸山，从炸下来的石头里挑选合适的再一锤一锤凿成合适的长方体。这些都得趁村里人有空，抽空来帮忙的时候再慢慢的做。人多力量大，在没有任何机械化工具的古代，除了人力，还靠什么呢？

    做农民不容易，做个古代的农民更不容易，宋一平如此感叹。他们从来付出的最多，却得到的最少，社会对农民就从来没有公平过。需要的时候就是农村包围城市，不需要的时候就是从城市先富起来。

    也许陈家村的农民比现代人年强的地方就是修房子省钱了，石头在那里，只要有力气，国家并不限制开采，黏土，树木在那里，花些工夫，能省不少钱。哪像现代人，自己修房子，非农民有地吗？买房子，有钱吗？

    唐大力等几个大男人已经尽力帮宋一平的忙了，都是庄稼人，实心眼，能帮忙的尽量帮，更何况还不白帮。每次一帮忙，宋一平都会回送点东西，或者是布皮，或者是猪肉，或者是油，绝不让人白帮。那几人开始还不想收，经不住宋一平劝说才收下。收了人的东西，干活就更是下死力，完全当作是自己家修房子一样——

    村里有个叫陈立春的青年，是个闷头葫芦，半天放不出个响屁来。宋一平以前并没有和他接触过，以前送东西到他家去也是他母亲接待的。

    宋一平和老郑做土胚，陈立春就来帮忙，来得比他两人还早。看他闷头干活，一句话不说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是给他家盖房子了。吃饭时，田玉送饭来了，陈立春二话不说就回家，宋一平拦也拦不住，吃过饭，陈立春又早早地来报道，继续干活。

    唐大力说他肯干活，勤快，就是不说话。他家里父亲早逝，剩下老娘拖着他兄妹三个拉扯大。家里又没有地，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穷人家。怪可怜的，年纪轻轻就担起整个家了。

    陈立春只干活不吃饭的行为让宋一平百思不得其解，雷锋也要吃饭啊。要说他有什么坏心眼，那还真是没有。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宋一平在他眼睛里找不到半丝邪气。

    几天后，宋一平带着一袋米到陈立春家去。立春娘一直咳嗽，身体不好，家里的弟弟妹妹还小，正是猫嫌狗不理的年纪。立春娘对立春的行为是知道的，孩子大了有心事她也不太了解，她客气的接待了宋一平，感谢他送来的米。现在家里正是缺粮食的时候，粮食收下来早卖光了，每天都吃红薯，吃得人人一脸红薯色。

    立春看见宋一平送来的米，倒并没有表示不收，只还是不说话，别人也不知他心里的想法。临走时，他才小声的向宋一平道谢。以后他还是不吃饭，宋一平看他家确实困难，老娘又有病，看病要钱，宋一平就不再给粮食了，直接给钱。也不多，宋一平就根据他平时干的活多少大概给个数。这次立春更高兴了，干活更积极，他虽然不说话，可从他脸上羞涩的笑容看出来他更愿意收钱。

    这还真是个哑葫芦，你不说话别人又如何知道你要什么呢？宋一平一点不介意给钱，他之所以不给唐大力他们钱是怕伤了兄弟感情，唐大力他们都义气的很，给钱反而生分了。南河镇干活都是这样的，谁家有事来帮忙的都是主人家管饭，有心的给点东西当报酬，不用给钱。来帮忙的都是平时关系好的，大家平时就互相帮忙。整个荣城县都没有短工的说法，有那卖身的做奴仆，也有长工，长工都需要有熟人介绍，一般人还做不了。宋一平就是想出钱雇人干活也找不到专门干这短工的，也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哪有一直白帮人干活的？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没有谁必须得帮谁的忙，宋一平也从来没想过占陈家村人便宜，都不富裕，占便宜亏心。如果有可能，他还想着带陈家村人奔小康呢——

    田夏是个心疼人的，知道宋一平累惨了，手上的血泡起了又消，消了又起，早成了老茧。每天宋一平到家后都帮他揉揉肩膀，锤锤腿，也没有什么章法，完全由着性子来，就是这样，也让宋一平心里感动。觉得真是娶到一个好媳妇！

    感情从来都是相互的，付出不能完全对等，可也需要有反应。像打乒乓球一样，打出去了对方要弹回来这场球才能一直打下去。宋一平知道，自己辛苦了，可田夏同样不轻松。他是没有多少力气，干不了做土胚的活，只能帮忙送送水，用铡刀铡稻草。看起来都是轻活，真做起来也不简单。田夏没有叫苦，更没有提出要休息，不干了，一直都是快快乐乐的。十几岁的少年，这么懂事，难得。更何况家里的事情也是他照应着，每天都见他像一个陀螺一样忙。

    宋一平不仅忙着修房子的事情，中间还要忙着收家里的豌豆，黄豆，红薯。收了这些还要把小米，玉米种上。原先田家只开了四块小荒地，今年在两个大男人的努力下，又开了六块荒地，有劳动力就是不一样，比田家父子效率高多了。

    家门口的菜地也扩大了一倍，把先前冬天的菜都铲了，种上夏天应季的菜蔬。多是瓜类，什么南瓜，冬瓜，黄瓜，苦瓜，丝瓜，茄子，豆角，四季豆，辣椒，姜之类的。

    从小滚滚到田家以后，它就跟个捣蛋的小家伙一样，热衷翻东西，往往它在前面乱翻，田夏就要在它屁股后面收拾。这还不算完，它还对家里的兔子感兴趣，喜欢抓兔子来逗，完全同猫逗老鼠一样，尤其刚两个礼拜毛茸茸的小兔子，它最喜欢。田夏不得不编个竹笼子来装小兔子，防止它们遭到滚滚的迫害。滚滚绝对是个欺软怕硬的，也就能欺负家里的小兔子，篱笆里喂养的十几只鸡它原本也是很感兴趣的，自从被公鸡啄过几次以后它就再也不敢靠近了。

    家门口的菜地也是它祸害的对象，不为吃，它就喜欢把菜拔出来玩，为此，田夏又编了篱笆围住菜地，刚长出来的秧苗被它祸害了夏天就甭想吃菜了。

    宋一平为了给小滚滚玩，特地在院子里用木头搭了几个架子。每天滚滚都在上面爬来爬去，好在村里的小朋友也喜欢到木头架子上玩，有他们陪着，宋一平也完全不用担心。家里的豌豆黄了，炒几把豌豆给小孩子吃，小孩子们更乐意到田家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