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歧路（四）

    “不需要再举例了……”陆虎城制止了他。不用他提醒，他也知道。白起杀妻，易牙烹子，杨广弑父杀兄，连所谓的唐宗宋祖，也有玄武门之变，烛影斧声之疑，道理是这样，可是真要轮他亲自来做，陆虎城心中还是有些惴惴。

    “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成走到一起吗？因为我们都是知识分子，我们都有文化，博览群书，但是，这世上读过几本书的人多的是，我为什么单单只觉得你投缘，要辛苦为你做这些事，要跟你合伙呢？因为我觉得我们都有一种相同的，与众不同的特别气质，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知道了。我们都有野心，都想做一番事业。所以我才会闯荡黑道，不是我自己愿意‘翰林变绿林’，自甘堕落，而是我没有别的好路可走。你比我运气好一些，你的路要宽广得多。我当年也面临过你这样的犹豫不决，软弱为难，读书人不缺少智谋，但是往往因为聪明而少了做事的勇气，所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有的时候必需那惊险一跃的勇气和下得了手的残忍。我希望我没有看错你。”胡迁说得很慢，小心谨慎得就象给小孩穿衣服一样。

    陆虎城沉默着，思考着，抉择着。

    “一个人一生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中，一生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按别人的喜怒哀乐出牌，这还是一个男人吗？”胡迁意味深长地摇着头说：“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那是女人才做的事。”

    这句语意双关的诗让陆虎城下定了决心。胡迁完全掌握了他的思想，这的确是他的歧路，不仅是他仕途上的一个歧路，一个关口，也是他的良心道德，他的人生一个重要分歧路口。但是，不是胡迁说服了他，是他自己做出了选择。

    “归纳一下，我现在应该做什么。”他简短地命令说。

    “首先应该解决你的同事。这是一项繁琐，细致的工作，应该占去你一半的时间。然后，你要得到你女友的支持。这一件事虽然不会费你很多功夫，但非常重要，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得很完美。”胡迁没有介意年轻人的不礼貌，他愉快地微笑着说：“最后，要让两位书记支持你。这算是比较困难的部分。我提一个建议，也许你应该分别单独请他们吃吃饭什么的，私下加深一下感情，而且那种时刻最好把你的女友带上一起。”

    陆虎城表情怪异的看着胡迁，他知道这位黑道大哥说的都是对的，都是可以立竿见影的办法，而且，他也知道，他一定会按他所说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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