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九岁的最后一天（二）

    是的，他突然有种犯罪的感觉。

    或者，这对她并不公平，在社会经验和人生认识上，她远远无法跟他相比，不是一个数量级，她经历过的人和事太少，她遇见他，就认为他就最好最强大的，就象一个小学生认为她的老师无所不能。

    或者，她太单纯洁净，象一座不设防的城，她太美好，象雪与清水，他有什么权利去占有她玷污她？

    或者，他对这段感情还无法把握，他从未去想过，他和她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从来没有。在这一点上，他象一个懦夫，一直在逃避，或者，象很多缺乏责任感的男人一样，只想就这样一直下去，直到……

    突然间，他想到叶杨，想到他们在资州的时候，因为权力斗争，他迁怒于叶杨的女友孟涵，本来，她和叶杨完全可以走到一起的，是他的恼羞成怒毁了孟涵和叶杨的爱情，他那时候认为是理所当然，现在，他感到了后悔，强烈的羞愧……

    “叮……”单调的铃声把他从漫想中拉了回来。他看了来电，是胡迁，他的心提了起来，这种时候打电话，绝非吉兆。

    他走到窗前接了电话，一点没有出乎他的预料，惊涛骇浪突起，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胡迁简单地说明情况后，他沉吟片刻，装模作样地大声说：“你说什么呢？我正在回云州的路上，高速路上信号不好，我听不清，这样吧，我到了云州跟你联系，你千万不要关手机啊。”然后他挂了电话。

    他转过头，袖子站在卫生间的门，灯光照着她，只用一条浴巾围住身体，勾勒出玲珑曼妙的曲线，肩祼露着，刺眼的雪白，这是她第一次穿得这样少出现在他的面前，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她已经不再是三年前认识她时那个青涩的少女，而是一个成熟、性感的女人。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被刚才那个电话改变了。他咽了咽口水，走过去，把她拥在怀里。

    “要走？”她问。

    他没有回答。

    她抱紧了他，非常用力，似乎她一松手，就会失去他。他吻了吻她的额，一片清凉，而刚才，火热如一团烧灼的火。

    “生日快乐。”他低低地说。

    袖子摇摇头，没有说话，目光温柔，凄凉。

    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