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遭遇第一个女孩

    自从踏上去济南的火车，我的旅程已经开始了。这段熟悉又短暂的路程，没有可记的星星点点，充其量是为真正的旅程做了铺垫，多浪费掉我的一点时间。

    然而，整个旅行的开始却有些古怪，不是大家一起出发。画家从北京赶回济南，已经买好了三张济南到深圳的火车票，而上车时，只有我和画家二人。我们的座位是双人座。我和画家对坐，分别占据了两个靠窗的座位。在我们的独立小包厢里，画家身边的空位属于外人，而且是唯一的外人。它的主人会是谁呢？

    最初的喧闹终于平息，大部分乘客已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开始东张西望，巡视着前后左右的邻居，想发现第一波新奇。男人们期待发现惹眼的姑娘，女人们也喜欢俊俏的帅哥。正在这时，一个漂亮女孩走进车厢，引起大家的兴趣。身边有空位子的男乘客们立刻精神起来，把目光投向新来的人，盼望着她能坐在自己身边。

    随着女孩脚步的移动，已经有男乘客的脸色变得失落，因为她们被错过了；车厢深处的男人们，眼睛雪亮。车厢里异常宁静，听不到一点声音。女孩子感到了异样，见齐刷刷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很不自在。

    她身着淡黄色薄衫，淡蓝泛白的牛仔裤，显得清新明丽；近看面色白净，眼睛大大的，双眼皮叠起的部分油油的，非常好看；睫毛很长，配上俏丽的鼻子，有一种别样的妩媚；当她走到我们包厢的时候，我赶紧把眼睛移开去，心里却希望她的脚步停下。

    画家怡然地坐定，仿佛与世隔绝的念经者，没留意到车厢里来了的美女。我刻意地观察他，他竟然毫无表示，仿佛入定了一般。据说他已经在灵岩山皈依，不会见效如此快吧？

    “善坤在菏泽上车。”他说。

    “你买的济南的票吗？”

    “是，要不他怎会有座呢？”画家说。这个担忧是多余的。事实证明，车上空座很多，每到站点，总是上少下多，到后半程大家都可以当卧铺睡觉了。闹哄哄拥挤不堪的乘火车常态不见踪迹，让人纳闷之余，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这回亏了！”我说。

    善坤是画家的老乡，我们共同的朋友，象候鸟一样跑来跑去，寻找赚钱的机会。他老婆在深圳经商，小家也安在那里。他是我们第一站的重要人物，不仅要做向导，还负责接待，甚至有些讳莫如深的安排。我隐隐约约地听说，他老婆有好多富有的单身剩女朋友，都是如狼似虎的年龄，可是为什么要见她们呢？

    与画家一问一答之间，我并没放过漂亮女孩，眼睛偷偷觑着。忽然，她盯着画家头顶的座号不动了。我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既激动又觉得不可思议，难不成天随人愿？她竟然是那个空座的主人？答案马上明确了，她坐下来。车厢里一片懊恼悔恨之声，男人们投来嫉妒的目光。我可以一路欣赏美女，再也不会觉得旅行的乏味了。

    女孩打量着对面的空座，似乎等待着来一个她期望的旅客。已经有了两个彪悍的男人，如果能来一个同类更令她心安。我看出她的心思，不由得暗笑，空座不空，本人暂时代管了。美女的期望定是落空了。她没带多少东西，看来旅途并不长，这个猜测多少让我感到遗憾。

    火车开动了，拖着长长的尾巴在田野里爬行。可敬的铁路建设者们提高了技术，再也听不到咕咚咚的铁轨碰撞声。

    铁路两边是平展展的麦田，虽然已进六月，可今年的节气晚，抽了穗的麦子依旧青绿，离收割的日子还远。华北平原一望千里，到处是整齐的作物；田间点缀着绿树、村落和输电设施，与低矮的绿毯一般的麦田形成对比，让大自然增色。靠窗子的旅客眺望着，攀谈着，以此消磨旅途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