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暗格(4)

    黑头就是一直跟随父亲走街串巷的毛驴，当年进常九家门的时候它还是头小毛驴，身上的毛光鲜无比，尤其是头部，齐刷刷的黑亮，一根杂毛都没有，所以父亲?毛驴取了名字叫黑头。

    经过了十年，父亲现在也去世了，毛驴也显得老多了，他的毛不再光鲜，身体上也布满了很多污渍，尤其是眼睛里，竟然含着几许哀怨之情……

    当常九走到院落中看到黑头时，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黑毛，黑头摇头晃脑几下，脸颊直上常九怀里贴，看到了那双乌黑的眼睛，常九突然鼻子一酸，借物思人，此时他脑海中全是父亲的身影。

    “黑头，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这会我们哥俩不用愁了。”耗子也欣喜异常，正愁箱子没法拿呢，黑头适时的回来了，这可真是来了一场及时雨。

    “耗子，这毛驴卖给了西头胡同里的李瘸子，他发现黑头不见了肯是会来找，我们这样……”常九话还没说完就被耗子打断了：“我们就先用用嘛，等从岭南行回来后再送还给李瘸子。”

    不过耗子这话没落地呢，就听到大门口传进一个声音：“哎呦，我可找着你这死畜生了，就眨眼的功夫就跑了呀，看我不打死你！”常九和耗子抬头一看，门口一瘸一拐走进来一人，手里还拿着一根三尺来长的棍子。

    看到黑头在院内，李瘸子二话不说就冲了过来，抡起手中的棍子就要砸下来！常九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的手腕抓住：“你干嘛要打它！”黑头在常九家呆了十年，父亲连一个手指头都没舍得戳过，每天把它的毛刷得锃亮，草料好好的喂着。不过黑头干活也卖力气，从来没有偷过懒耍过滑，此时看到李瘸子不分三七二十一棍子就要落在毛驴屁股上，常九哪能坐视不管。

    “这畜生偷奸耍滑，干活也没卖力气，我看就是欠打！”李瘸子余怒未消，站在院中呼呼直喘粗气。

    就在这当口，常九猛然发现毛驴的屁股上有几条粗大的红印，应该是李瘸子打的，常九气不打一处来，他招呼耗子：“耗子，把黑头牵到里边去好好喂草料。”耗子应了一声把黑头牵走了，李瘸子在后边气得直喊：“哎，那是我的毛驴，我的毛驴，你凭什么牵走！”

    “毛驴我不卖了，钱我还给你。”常九的脸有些阴沉，脸色铁青，嘴唇抿在一起硬压着内心的怒气。

    “不行，我家的豆腐磨坊还等着毛驴?我磨豆子呢，没了它可不行，白天黑夜一起干，最近我豆腐可多出来一倍呢。”

    “你！你不是说要善待黑头吗，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常九心里一痛，厉声质问。

    李瘸子眼角一笑：“我说大兄弟，你没搞错吧？这又不是你媳妇，不过是一头老了的老驴，趁它还走得动就要给我多干活，等哪天走不动了，杀了卖肉也不太值钱，老毛驴肉太硬，咬不动……”

    “滚，你给我立即滚蛋！”常九有些气急败坏了，并朝地上扔了一张钞票。

    看到票子，李瘸子的眼睛顿时亮起来，当时毛驴买来只花了70元，现在常九要拿回去还多给30，最近还?磨了那么多豆子，真是赚大了，这便宜事干嘛不要？李瘸子眼睛里放光，慌忙捡起地上的钱并吹了吹上面的土，嘴里笑道：“行，这毛驴我就不牵回去了，不过大兄弟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这粗俗的话可不兴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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