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暗格(9)

    但常九心里明白，父亲还是惦记着祖上的这些个手艺，在清朝时期，贵至王爷府下至平民百姓，这方圆十几里，大部分棺材都来源于常记棺材铺。父亲感到愧疚的是，这门手艺竟然到他这里就失传了，这是对祖宗的不敬啊！

    虽然常九后来考取了大学，虽然知道这世道变了，棺材做了也卖不出去，但是在父亲的心里却一直有个结，也许这个结到死都没有打开。

    看到常九沉思不语，耗子在旁边提醒道：“九哥，你想进去看看？”

    常九回过神来，随即轻轻摇摇头：“不了，我们赶路要紧，等回来再说吧。”

    两个人，一头老毛驴，狭长的影子消失在牛街尽头。

    出了北京市，耗子和常九一路向北走，第一天属于北京郊区，第二天两人翻了一座大山，从早上开始爬，一直到天完全黑透的时候才安顿下来。黑头的确是老了，它的步伐有些缓慢，常九也舍不得催促它，就任由它的脚步走，走了一路，耗子也嘟囔了一路。

    好不容易翻过大山，他们已经累得人仰马翻，又走了约一个时辰，常九和耗子终于看到前面有个村庄，这是在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最多也就是几十户，应该是个小村子。

    此时看到灯光就看到了希望，他们又累又渴，好不容易叩响了一户人家，好久才从里边走出一位颤颤巍巍的老太太，估计得有七十多岁了，头发花白，背也驼了。见此，常九本不想打扰人家，但老太太倒是很热情，嘴里念叨着：“是过路的吧，进来进来，这山里的路不好走，看看你们一身的露水，如果不把衣服烘干可要生病的。”

    常九和耗子对看一眼，两人这才牵着毛驴进了院落，院子里收拾的挺利索，房檐挂着金灿灿的玉米和高粱，墙角处还堆着很多干柴，屋子里亮着灯光，温暖的感觉霎时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