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救援（上）

    问完了后，雷仁也没有说别的，手一摊道：“大当家的，我想知道的都问完了，现在是大当家的事情了。”

    张大佑赞许地点了点头：“不错啊，小子，你还挺懂得尊重老子啊。”

    向朱元豪打听了一下小山周围的地形后，张大佑立刻做出了决定：“老四，你带着朱大人先行一步，在天黑之后赶到小山东面，想办法摸掉鬼子的岗哨，然后找到最好的位置，等着我们到来。我们到来以后，你要第一时间干掉那两挺机枪，如果能够将其掌握在手中，自然再好不过了，如果不能，炸了这狗狼养的。老二，你带着手下的所有弟兄们跟在老四的后面，等老四把岗哨摸完了后，再相机展开。一旦老四控制住了机枪，你要拼命挡住鬼子的反扑。我带着老三和其它的弟兄们跟在你后面，随时支援。”

    随后，张大佑望向了朱元豪：“朱大人，老四一旦得手，还请你想个办法通知山上的弟兄们一下，趁机杀出，如果能够前后夹击，我们取胜的把握会更大一些。”

    所有的人都大声应了一声，赶去集合自己的手下了。张大佑看了看雷仁，说道：“雷小子，你就跟在老子后面，给老子出出主意。这么一颗聪明的脑袋瓜子，可不是用来冲锋陷阵的，你这个狗头军师放在身边，老子也好保护你一下。”

    雷仁心下里感激，连忙应了一声：“是的，大当家，我会紧紧跟着你的。”

    天才刚黑没有半个小时，雷仁就跟着张大佑，来到了小山东面。密林很难走，到处都是陷阱，到处都是荆棘，一不小心，你就别想着再爬起来，更不用说密林中随处可见的毒蛇之类的玩意儿了。幸好，雷仁跟的可是一帮天天在密林里面混的人啊，经验丰富得半死，那里有危险，那里不能去，他们如数家珍。而且，自己所附身的这个身体虽然年青了点儿，可是，灵巧得很，比自己以前的身体好得多了，走了近两个小时的山路，竟然没有感到任何的疲倦。

    离小山只有一里远的时候，张大佑等人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往前摸去。虽然张大佑也知道，前面还有自己的两拨手下呢，可是，密林之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还是小心一点的为好。雷仁也放慢了脚步，端着步枪，跟在张大佑后面，一步一步地往前摸。轻风徐吹，吹在身上，相当的舒服。雷仁注意到，风是由西向东吹的，他心里不由得大喜。如此风向，对自己是最有利的了。鬼子的动向，他们大老远就可以听到，而他们所发出来的声音，却基本上不会被鬼子听到，这使得偷袭成功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借着从树缝间射进来的微弱的月光，雷仁注意到，张大佑突然间停了下来，朝后挥了挥手。跟在张大佑后面的一拨兄弟们，也立刻蹲了下来，整个队伍鸦雀无声，不愧是常年生活在密林中的悍匪啊。

    雷仁也连忙停了下来，学着周围兄弟们的样子蹲了下来，竖起了耳朵。风声中，传来了阵阵微弱的虫叫声。虫叫声此起彼落，热闹得很。雷仁皱起了眉头，有点儿不解，都快到战场上了，这个张大佑，怎么还有空来欣赏虫叫声呢。

    张大佑侧耳听了一会儿后，这才挥了挥手，部队继续前进。雷仁心下里疑惑，轻轻地捅了一下旁边的陈二狗：“二狗哥，大当家的刚才在干吗啊？”

    陈二狗讥笑道：“小雷子，看来你的脑子真的坏了，连这都忘记了。刚才是四当家的扮虫声跟大当家的联络呢。四当家的已经干掉了十几个站岗的鬼子，已经摸到离机枪阵地只有三十多丈的地方。四当家的还说了，二当家的部队已经在两边展开，随时都可以发动进攻，就等着大当家的来主持大局了。”

    雷仁不由得暗赞，不愧是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的，竟然想到利用这一手来联络。看来，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呢。除了用虫声联络之外，好象，电视上讲的，土匪们还有办法用号角，学鸟叫来联络呢。看来，不入那一行，还真不知道那一行的水有多深呢。

    再前行了约三百多米后，张大佑终于与陈彪会合了。透过树缝，雷仁看得清楚，百多米外点着十几堆火堆，火堆边各有几个日本鬼子，抱着枪，跳着舞，一付根本不把山上的清军放在眼里的模样。雷仁一直都没有看出这些个火堆有什么不妥，可是，从他对日本鬼子的了解来看，鬼子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敌的，他们肯定还有歪招，这些个火堆，好象是摆给山上的人看的吧。

    雷仁这样想，老奸巨滑的张大佑，自然也是这样想的。他并没有下令立刻进攻，而是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同时，还派出了陈彪手下几个最机灵的土匪，悄悄地去两边打探一下。半个小时后，那几个土匪回来了。果然不出所料，鬼子知道山上的清军不可能利用夜色从悬崖上往外逃，如果想要趁夜色有所作为的话，只能从东面缓坡突围了。因此，鬼子设了一个圈套，他们故意点了十几个大火堆，让一些鬼子在那里跳舞，唱歌，而主力部队约一百二十人，却埋伏在山脚下的草丛里面，就等着山上的清军上当了。

    听了那几个探子的汇报后，雷仁眼睛一亮，由此可知，鬼子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山上的清军那儿，一切的部署也都是针对山上清军的，根本就没有想到会被别人捅了屁股。如此一来，一旦被前后夹击，鬼子则处于无险可守的境地，只能呆在草丛里面干挨打。论起打夜战来，一向接受的是正规训练的鬼子，根本就不可能是这帮土匪的对手，这场战斗，自己这一方很有可能用不了损失多少就会取胜。

    雷仁想到的，张大佑显然也想到了。借着月光，雷仁发现，张大佑的那双牛眼瞪得圆圆的，一脸的兴奋，连呼吸都有点儿急促起来。如此一个歼敌的好机会，竟然平白摆在他张大佑的面前，他不紧张才怪呢。

    雷仁再把目光转向了鬼子那边，终于在一个火堆的旁边，发现了那两挺机枪。鬼子还真够小心翼翼的，表面上看，那两挺机枪周围好象各只有五六个士兵，而且摆出一付正在睡觉的样子。可是，借着火堆的火花，雷仁却看得清楚，机枪边的鬼子上半身不动，下半身却老是晃来晃去的，明显是在驱赶着蚊虫，敢情，他们这是在做给山上的清军看啊。初秋刚过，森林里面蚊虫多的是，它们可不会跟日本鬼子客气的，不吸干了这些个王八蛋们才怪呢。

    张大佑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后，叫来了陈彪和朱元豪，轻轻吩咐了几声。随后，陈彪和朱元豪率领着自己的手下，匍匐着慢慢地朝机枪阵地摸去。才爬了一会儿，就可以看出两支军队的差距了。土匪们显然很适合这样的攻击方式，不但爬起来快，而且，基本上没有发出声音，呆草丛里面，就算有日本鬼子站在面前，也不一定能够发现。特别是，他们爬的时候，总是能够找到尽量少拨动草的地方，所经之处，连草都极少摇动。而朱元豪的手下就不一样了，只知道一股脑儿往前爬，所经之处，草丛不停地晃荡着。要不是正在吹风，而且日本鬼子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山坡上，保不定，已经被鬼子们发现了呢。

    在距离最近的火堆约二十米远的地方，陈彪等人停了下来，整个身体掩映在两三尺高的草丛中，根本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张大佑这才微微点了点头，手猛的一挥。精选出来的二十多个枪法精准的土匪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看到大当家的下令，立刻扣动了扳机。枪声几乎是在同时响了起来，那些个枪手们早就用手势商量好了射击的目标，在黑暗中，竟然没有一个射重复的。枪声过后，两挺机枪边的十二个鬼子当即猛地跳了起来，随后，扑能一声再倒向地面。与时同时，离机枪阵地最近的四个火堆的十四五个鬼子也是一下子摊开了双手，直愣愣地摔了下来。只是第一轮攻击，看似强悍的日本鬼子，就一下子被干掉了二十多个。

    还没等日本鬼子反应过来，四面八方都响起了枪声。火堆边正在跳舞的日本鬼子，成为了土匪们的最好靶子，他们身处明处，而且，步枪又架在火堆边，连个还手之力都没有。有些个反应快的日本鬼子一听到枪声，就条件反射般地扑到在地上，勉强渡过了第二轮的攻击。可是，大部分跳舞的鬼子还在茫茫然间，就已经丧失了性命。

    喊杀声顿起，一百多号土匪从密林中呼啸着杀了出来，直扑向各个火堆。那些个侥幸多活了几秒种的鬼子也没有捞着好处去，在密集的弹雨中，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取枪。原本为了迷惑山上的清军，日本鬼子故意把枪架在离火堆较远的地方，没想到的是，正是这些个诱敌的举措，却让他们白白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