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聚义山

    长白山，号称关东第一山，是松花江、图门江和鸭绿江的发源地，北起吉林省安图县的松江镇，西至抚松县的松江河，东至和龙县的南岗岭，南至盖马高原，总面积约八千多平方公里，风景优美，人文景观众多。

    一直以来，长白山都是满清皇族心目中的神山，大清甚至于发布圣旨，禁止除皇室外的其它人进入长白山打猎、砍伐等，把整个长白山都划为了禁区。可是，随着大清实力的不断减弱，以及日本、俄罗斯等国对东北地区的不断渗透，清政府对长白山地区的控制力日渐减弱。

    特别是，当俄罗斯强行割走了大清在东北的大块土地，以及日本鬼子渐渐地把大清势力从朝鲜半岛上排挤出去后，清庭对长白山基本上是放任不管了。也正因为如此，这几十年来，才有大量从山东等地闯关东而来的汉族人在长白山周围居住生活，张大佑才有可能大摇大摆地占据了长白山，作为自己打家劫舍的发财地。对此，清政府刚开始是相当震怒的，不断发兵围剿，连盛京将军都亲自率军去长白山打了几回仗。可是，长白山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就算是成千上万的军队，都别想着在如此深山老林里面逮着滑如泥鳅的张大佑，连续十几年的征战，张大佑的实力虽然一直都没有增强，可是，清政府对他们也无可奈何。

    特别是，长白山物产丰富，棒打山鸡瓢捞鱼，只要熟悉了密林生活后，就算几千上万号人呆在山区十年八年，也不怕饿着肚子，想要采取封锁的办法歼灭土匪，根本就没有可能。所以，没办法了，只能把张大佑招安了事。

    张大佑的老巢，并不是在长白山的主峰白云峰、将军峰上，而是在其北面找了座不出名的山峰作为自己的基地。如此做，主要是考虑到要给清政府留点儿面子，免得清政府狗急跳墙，把整个东北的大军都调到长白山一来作战，到时候，他们可受不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清政府每一次出兵围剿，所使用的兵力都不是很多。从某种方面来讲，这是张大佑与地方政府达成的某种无形默契。地方政府以较宽松的政策，来换取张大佑不对长白山主峰等几个对满清政府有着特殊意义的地方进行骚扰。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对此，鞭长莫及的慈禧老太后，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张大佑的老巢选得好啊，位于仙景台南部，周围有百里坪、崇善、广坪、芦果等几个人口相对稠密的乡镇，无论是往北、往西、往东，都可以轻松进入平原地带打家劫舍，实在不行了，还可以直接南下进入盖马高原，到朝鲜人的地盘上好好地发一下财，可谓进可攻退可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老巢所在的山峰一点儿也不起眼，高只有七百多米，这在长白山中，顶多只能算是一个小弟弟，谁也看不上眼的。可是，别小看了这座被张大佑自已命名为聚义山的小山峰，此山虽小却险，表面上，只有一条稍象样的石阶路直通半山腰处一块面积约一千五百亩左右的高山草甸。石阶路所经之处，俱为险要之地，可以埋伏的地方多的是，就算是数千大军，想要顺利到达山腰处，也得被几百个守军折腾掉几层皮来。

    这块高山草甸，冬季白雪盈尺，景色优美；夏季鲜花遍地，芳草萋萋，是土匪们平日休息和训练的地方。草甸尽头，则是一个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起眼的、高约两丈、宽约三丈的山洞，山洞顶上，写着“聚义洞”三个大字，这，也是张大佑命名此山为聚义山的由来。这三个大字是张秀清写的，毕竟是个秀才，那一手书法还相当不错，龙飞凤舞，看起来颇有些儿气势。

    这个聚义洞，里面可是别有洞天啊。当初张大佑刚落草时，费了好几年时间，踏遍了长白山大大小小的山峰，好不容易才找着了这么一个好地方。走进聚义洞就可以发现，里面设施虽然简陋，可是洞中有洞，洞中套洞，面积相当的大，冬暖夏凉，足可以让几千号人在里面舒舒服服地过上一辈子。不单是这些，聚义洞内，还有好几条通往后山的隐密小道。有好几次聚义洞被清军占领，可正是因为这些小道，张大佑等一帮土匪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轻松躲过清军的重拳出击，然后等待机会，把聚义洞重新夺回来。折腾了几次以后，清军也明白了，这个聚义洞不好占啊，干脆不占算了。

    由于有了五百辆大车和五百匹马匹，张大佑等人撤退，哦不，是逃亡的速度大大加快，仅用了四天时间，他们就翻越了盖马高原，平平安安地回到了聚义山。一路上，竟然都没有受到日本鬼子的堵截，的的确确算得上是个奇迹。其实，雷仁也明白，此时的日本鬼子，正在准备全力攻打辽东半岛，那里有空去管张大佑这一些小土匪啊。

    一四年九月二十三号，也就是抵达聚义山的第二天，张大佑立刻就对抗日救国联军进行了整编。按照雷仁的建议，在征得了所有当家同意之后，张大佑把所有部队分成了四个营，其中包括三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营。一营营长，自然是王保生担任了，二营营长，则由赵千帆担任，而在此次逃亡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吴天宇，则被任命为三营营长。由于缴获了八门七十五毫米的野战炮，因此，雷仁特意组建了一个炮兵营，营长则是由炮兵专业毕业的朱元豪担任了。

    每个营两百五十人，跟鬼子的一个中队一样，辖两个连，每连三排，每排三班。每个步兵营配置四挺重机枪，八挺轻机枪，其火力并不在鬼子一个中队之下。炮兵营除了八门火炮外，还配置了两挺重机枪，四挺轻机枪，也有着足够的自卫能力。由于炮兵营任务特殊，还特别配置了几十匹马匹，使其机动力大大加强。

    剩余的四挺重机枪和八挺轻机枪，则由张大佑亲自控制，平时就部署在聚义山一带，作为防御的主要火力。剩余的马匹，则全归张秀清管辖。张秀清全盘负责抗日救国联军的后勤保障工作以及日常运作，但凡主战部队有需要，找张秀清就行了，张大佑也乐得做个甩手掌柜。而陈彪呢，则在刚刚加入抗日救国联军的清军中找了几十个身手特别敏捷、反应特别快、记忆力特别好的人才，充实了自己情报部门的班底，也是高兴得很，可谓各取所需。

    部队整编一完，就马上进入了紧张的训练。对此，一营营长王保生刚开始时很有意见。在他看来，他的手下不训练，也打得有生有色的，干吗非得吃那份苦啊。没办法，雷仁只能拉着张大佑一起，跟王保生喝了一个晚上的酒，凭着其三寸不烂之舌，用了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把王保生给说服了。据王保生后来说，那三个小时的谈话，王保生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什么民族大义啊，什么战斗力啊，他是一窃不通。可是，他经不住雷仁的狂轰乱炸啊，不答应的话，雷仁估计会连着三天三夜在他耳朵边说个不停，到时候，他非发疯不可。

    训练的事情，全部交给了朱元豪，赵千帆和吴天宇三个人，他们三个人也乐于做这事情。而张大佑等人呢，自然有自己的事情。九月二十七号，也就是回到长白山后的第五天，张大佑就带着王保生、张秀清、雷仁及一百多个如狼似虎的手下，穿着清军管带的军装，大摇大摆地冲进了聚义山北部和龙县的县衙里，把县太爷给控制了起来，然后，毫不客气地借用了县衙内的发报机，致电紫禁城。

    电报是雷仁起草的，经过了张秀清的一番加工后，合成了一篇让清廷多少看得顺眼的电报。电报里，张大佑大肆渲染了其在朝鲜半岛战役中的丰功伟绩，把其歼灭鬼子的数量由近六百个变成了一千三百个，而且，还着重讲了他是如何机智勇敢地救了百个战俘，并将他们带回了长白山的事情。

    同时，电报中还宣称，抗日救国联军正式成立。当然，毕竟是当了几个月的官了，张大佑深知正统的重要性，在电报中一再宣称，抗日救国联军是听命于朝庭、为朝庭效劳的一支军队，之所以成立，就是为了跟鬼子对抗到底，而并非对朝庭有所异心。同时，电报里面还多了好几百个字的对慈禧太后歌功颂德、对光绪皇帝顶礼膜拜的语，估计可以把这两个家伙拍得开开心心吧。

    发完电报后，张大佑这才带着手下，施施然离开。当然，离开的时候，张大佑还不忘把整个和龙县衙洗劫了一遍，包括库房里面的银子、粮食，以及县太爷自己好不容易搜刮来的财物，统统装上大车，带回聚义山去了。身为一个积年老土匪，张大佑一向信奉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不能空手而归的原则，这些个县衙，估计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