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不合时宜的非日常
目录：弑梦空间| 作者：薄葬子| 类别：都市言情
“季然，这个名字可是比贾茹什么的亏多了。”卫昕调侃道，“一般而言，都是说‘假如有了一千万’、‘假如能永远不死’这样的句子比较多吧，很少有机会能说出‘既然有一千万’这样的话。”
“但说‘假如明天就会死掉’的机会也很多啊。”季然说，“而且你至少对自己那个卫星的名字有点自觉吧，还拿别人的名字开玩笑。”
卫昕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继续说了。”
季然满意地点了点头，却忽然发现自己又被他调戏了一回，颇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卫少爷这么油嘴滑舌，之前怎么还混得那么惨，被别人当备胎用？”
“真是冤枉，我哪里油嘴滑舌了，实在是季同学你的名字太适合吐槽了而已。而且我一个打dota的男人，怎么会和风流的花花公子挂上钩呢？”
“你现在不是抛弃dota了吗？”季然小声说完，瞥了决赛那个教室的方向一眼，忽然弯了弯嘴角。
卫昕却是没注意这句话，自顾自地叹息道：“又提起那件事，唉……好吧，我承认我当初太年轻，没见过多少世面，竟然被这样的女人给玩了。”
季然白了他一眼：“明知道是烦心事还提，你别继续纠结下去不就好了？”
“我已经不纠结了，真的。”卫昕立刻摆脱掉负面情绪，一脸诚恳地说，然后又开始打量起这个工作室来。
两人所在的地方，是季然专用的工作室，大概有半个教室大小，里面摆着两台电脑，一台是手提，另一个是台式机，台式机的显示屏异常地大，桌面上还有一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绘图用数位板。工作室的墙上贴满了各种草图，房间中央摆着一些模型，还有画架和颜料，俨然是一个单人画室。在一进来时，卫昕就被这一堆高档装备给震了一下，随后季然还告诉他这是她专用的画室，就更让他心生钦佩了。
季然早就是学校里出了名的画师，无论是实体画还是应用电脑来进行的平面设计，她都是非常擅长，学校里很多宣传工作都有她的参与，并且是主动邀请她来进行作画。因为季然个人性格的原因，一直不愿意加入任何社团或者学生会部门，但她的能力又实在是太出众，很多工作都缺不了她，于是学校竟然破例给她开了个专用的画室，待遇之高，却也算得上实至名归。
只是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在这画室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是开着门，隔壁的大教室也不停传来喧闹声，两人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像刚才那样聊了一会儿，便又各自归于沉默，脸上却总是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卫昕想了一会儿，终于又勉强找到一个话题：“季然同学刚才也看了比赛，觉得怎样？”
“依然无法理解你们为什么会对这游戏如此狂热。”季然摇了摇头，月牙式的短发轻轻摇曳，“吵得我画不下去，要不是因为这次的任务不急，我都要生气了。”
“哦？这次要画的是什么？”
季然走到电脑前打开了那幅半成品，上面只是草草勾了一下线，连具体的画面都没有。“创新展要画一幅海报，结果一点提示都不给，问他们又说只要表现出和创新这个主题相关的画面就行了，然后就是要画得艺术一点。而且因为是创新展，才不限定画面，要我自由发挥想象力。真是胡闹，这么笼统的要求让我怎么画。”
卫昕虽然不太懂画，但也能看得出来：“你这幅画上面什么都不是吧……”
季然解释道：“想不出要画什么的时候我就会随便拉上一堆线，然后看着像什么就补几笔，有时候灵感就来了。但那也是有一定方向的作品，这次一点方向都没有，真不知道画什么好了。”
卫昕托着下巴默默点头，对着那些杂乱的线条沉思起来。然后他指着屏幕说：“这一块有点像星空。”
季然瞥了一眼，哑然失笑：“我画的全是线条啊，你怎么能看出来是星空的？”
“因为被围住了。”
“诶？”季然被他这个奇怪的理由给弄懵了。
卫昕又说：“旁边围着的这些线条有点像草地，从草地中间挖下去就看到了一片星空，我觉得是这样的画面。”
季然一开始听得有些一头雾水，但她仔细看了看那幅草图，忽然觉得卫昕那句话好像有魔力一般，让整个画面瞬间清晰起来，他所描绘的那幅图景深深地印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季然抓起一旁的数位笔，在画面上随手加了几划，然后退远了一些观察，又对着屏幕凌空比划了一会儿。“就是它了！”季然扔下笔激动地喊道，“太厉害了卫昕，你怎么想到的？”
“能帮上忙就好。”卫昕笑道。
“我想就是这个了，草地在色彩好像有些不太协调，大概要换成别的……明天抽空画个初稿，让学生会那帮人审一下，跟他们要的主题也很贴切，一定没问题的。从地里挖掘出的星空，你怎么想出来啊！”
卫昕简单地回答：“似乎做过这样的梦。”
季然依旧沉浸在兴奋当中，拍着卫昕的肩膀说：“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你上次也帮过我一个大忙，我们两清了。”卫昕摆手道。
“这么说卫昕同学决定从此以后与我不再来往，就要变成陌路人了吗？”季然笑了起来，露出两个酒窝，短发下的脸显出一股俏皮的意味。
卫昕只好连连否认：“不是不是，开什么玩笑呢……”
“那么就接受我的答谢吧，走，请你吃夜宵。”说着拉起他的手。
“不行，这次应该算是我请客，上次说要请你吃晚餐被你敷衍过去了。季然同学是我见过的最好心的姑娘，一定要好好款待一番我才能安心。”卫昕严肃道。
季然说：“算那么清楚做什么，快点走啦。”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只好答应了。”
她为了这句调侃又瞪了卫昕一眼，然后拉着他走出画室，回身关电源锁门。在两人经过旁边那个大教室时，她才想起来：“对了，你等下还要领奖呀，差点忘了这事。”
卫昕却说：“让队友代领就行了，还是吃东西更重要。”两人脚下继续向前走着，来到了电梯门前。
“吃货。”
“不，是重色轻友。”其实他想说秀色可餐，但还没那胆量，光是这样已经觉得两颊发热了。
季然听到这话也是脸色微红，小声说：“好厚脸皮的家伙，真怀疑你以前的备胎经历是假的……”
“又提这事。”
“好啦不提啦，进电梯吧。”电梯门打开，季然把他推了进去。
进了电梯他们才发现出了点差错，这趟电梯是往上的，于是他们必须先到最高层，才能接着下到一楼。不过只是小错误，影响不大。因为有第三个人在场，他们就都闭了嘴，不再聊天。卫昕看了一下要到顶楼去的那个男人，忽然发现他散发出来的气场极其阴森，那个人表情木讷地盯着前方，眼睛一眨不眨，眼神看起来有些复杂，而且让人不敢长久观察下去。
季然像是也感觉到了那种鬼气弥漫的气场，下意识地往卫昕身边靠了靠，两人都有些紧张。
好在顶楼很快到了，那个阴森的男人拖着步子，无精打采地走了出去，更显得有些可怕了。电梯门在他背后关闭的一刻，卫昕终于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以免被身边的姑娘看出了自己的害怕。他瞥了眼季然，却发现她好像还没恢复过来，依旧一脸紧张。卫昕忍住了没有笑出来，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缓和气氛，只好继续沉默着。
电梯下了几层，忽然又停住了，门向两边打开，却没有人走进来，卫昕上前去按了关门键：“真是的，最烦这种按了电梯又不乘的人。”
回头却看见季然更害怕了，他不解地问：“怎么了？”但她只是不停摇头，盯着楼层数，希望电梯快点到底楼。
出了电梯，季然像是逃跑一样冲出好远，才停下脚步喘着气。卫昕追上去问她：“刚才你出什么事了吗？”
她按着胸口说：“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卫昕表示依然疑惑，季然只好又说：“我总觉得刚才中途电梯停下门口没人那次，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卫昕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笑道：“你太敏感了季同学，什么也没有啦……而且，你是有多胆小啊？”
季然脸红了，别过脸去：“谁说我胆小了，你自己神经太大条而已。”
卫昕耸了耸肩，不过夜里的教学楼确实有点恐怖，尤其是周末，除了几个实验室和上面举行dota决赛的那个教室以外，其他房间都没人，黑灯瞎火的。这栋楼是学校的主楼，是一个“回”字形结构的建筑，透过窗玻璃能看到另一边的走道，但同时又在玻璃上映出这一边的影子，这种情景很有灵异故事的气氛，确实容易让人心底微微发毛。
他摸了摸季然的头：“不要害怕，这里最多就是有大四考研失败的那些跳楼者的怨魂，都是学长学姐，应该不会为难我们的。”
“你这是安慰还是恐吓啊！”季然忽然炸了毛一样叫起来，然后发现卫昕像对待小动物一样摸着她的头，顿时脸红地躲到一边。
卫昕也才意识到自己情不自禁地就做出了一些犯规动作，很是尴尬：“对不起啊……总觉得……跟季然你好像很久就认识了一样，上次在路上遇见时也是，所以就有些失礼了……”
季然沉默了好久，才轻声说：“没关系。其实我也觉得好奇怪……卫昕同学，我们以前真的没有在哪见过吗？”
“我想是没有的。”
“好神奇啊，竟然刚认识，就觉得对你有种熟悉感，好像我们是很多年的朋友了一样，说起话来也很自然……”
卫昕笑道：“那你当初还说缘分不够。”
季然正色道：“你那时候看起来确实很危险，我总要有些自卫意识吧……”
在两人之间气氛正好的时候，却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一个沉闷的撞击声，像是一个沉重的大麻袋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听觉一向敏锐的卫昕还听到了那其中混入的、不易察觉的断裂声。
“怎么回事？”他问道。
季然呆呆地看着他身后，过了好久才说：“刚才……好像有个东西从楼上掉下来了……”
卫昕回过身，背后正是这栋回形建筑中央那个直通楼顶的空间。刚才他开玩笑吓季然时所说的那些跳楼的人，都是从这个地方往下跳的，因为主楼的外层三楼有个突出的平台，会形成障碍，而回形结构的中间，却是直通到底。
他示意季然待在原地别动，然后自己小心地靠近窗台，往主楼中间的地面望去。
一具尸体趴倒在地面上，身下的血泊正逐渐扩散，大概在跳楼时是头朝着地面，他的脖子在落地的一瞬间折断，让死者的头以一个很可怕的角度翻转了过来，露出了那张脸。
是刚才在电梯里见到的男人的脸。
“但说‘假如明天就会死掉’的机会也很多啊。”季然说，“而且你至少对自己那个卫星的名字有点自觉吧，还拿别人的名字开玩笑。”
卫昕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继续说了。”
季然满意地点了点头，却忽然发现自己又被他调戏了一回，颇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卫少爷这么油嘴滑舌，之前怎么还混得那么惨，被别人当备胎用？”
“真是冤枉，我哪里油嘴滑舌了，实在是季同学你的名字太适合吐槽了而已。而且我一个打dota的男人，怎么会和风流的花花公子挂上钩呢？”
“你现在不是抛弃dota了吗？”季然小声说完，瞥了决赛那个教室的方向一眼，忽然弯了弯嘴角。
卫昕却是没注意这句话，自顾自地叹息道：“又提起那件事，唉……好吧，我承认我当初太年轻，没见过多少世面，竟然被这样的女人给玩了。”
季然白了他一眼：“明知道是烦心事还提，你别继续纠结下去不就好了？”
“我已经不纠结了，真的。”卫昕立刻摆脱掉负面情绪，一脸诚恳地说，然后又开始打量起这个工作室来。
两人所在的地方，是季然专用的工作室，大概有半个教室大小，里面摆着两台电脑，一台是手提，另一个是台式机，台式机的显示屏异常地大，桌面上还有一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绘图用数位板。工作室的墙上贴满了各种草图，房间中央摆着一些模型，还有画架和颜料，俨然是一个单人画室。在一进来时，卫昕就被这一堆高档装备给震了一下，随后季然还告诉他这是她专用的画室，就更让他心生钦佩了。
季然早就是学校里出了名的画师，无论是实体画还是应用电脑来进行的平面设计，她都是非常擅长，学校里很多宣传工作都有她的参与，并且是主动邀请她来进行作画。因为季然个人性格的原因，一直不愿意加入任何社团或者学生会部门，但她的能力又实在是太出众，很多工作都缺不了她，于是学校竟然破例给她开了个专用的画室，待遇之高，却也算得上实至名归。
只是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在这画室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是开着门，隔壁的大教室也不停传来喧闹声，两人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像刚才那样聊了一会儿，便又各自归于沉默，脸上却总是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卫昕想了一会儿，终于又勉强找到一个话题：“季然同学刚才也看了比赛，觉得怎样？”
“依然无法理解你们为什么会对这游戏如此狂热。”季然摇了摇头，月牙式的短发轻轻摇曳，“吵得我画不下去，要不是因为这次的任务不急，我都要生气了。”
“哦？这次要画的是什么？”
季然走到电脑前打开了那幅半成品，上面只是草草勾了一下线，连具体的画面都没有。“创新展要画一幅海报，结果一点提示都不给，问他们又说只要表现出和创新这个主题相关的画面就行了，然后就是要画得艺术一点。而且因为是创新展，才不限定画面，要我自由发挥想象力。真是胡闹，这么笼统的要求让我怎么画。”
卫昕虽然不太懂画，但也能看得出来：“你这幅画上面什么都不是吧……”
季然解释道：“想不出要画什么的时候我就会随便拉上一堆线，然后看着像什么就补几笔，有时候灵感就来了。但那也是有一定方向的作品，这次一点方向都没有，真不知道画什么好了。”
卫昕托着下巴默默点头，对着那些杂乱的线条沉思起来。然后他指着屏幕说：“这一块有点像星空。”
季然瞥了一眼，哑然失笑：“我画的全是线条啊，你怎么能看出来是星空的？”
“因为被围住了。”
“诶？”季然被他这个奇怪的理由给弄懵了。
卫昕又说：“旁边围着的这些线条有点像草地，从草地中间挖下去就看到了一片星空，我觉得是这样的画面。”
季然一开始听得有些一头雾水，但她仔细看了看那幅草图，忽然觉得卫昕那句话好像有魔力一般，让整个画面瞬间清晰起来，他所描绘的那幅图景深深地印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季然抓起一旁的数位笔，在画面上随手加了几划，然后退远了一些观察，又对着屏幕凌空比划了一会儿。“就是它了！”季然扔下笔激动地喊道，“太厉害了卫昕，你怎么想到的？”
“能帮上忙就好。”卫昕笑道。
“我想就是这个了，草地在色彩好像有些不太协调，大概要换成别的……明天抽空画个初稿，让学生会那帮人审一下，跟他们要的主题也很贴切，一定没问题的。从地里挖掘出的星空，你怎么想出来啊！”
卫昕简单地回答：“似乎做过这样的梦。”
季然依旧沉浸在兴奋当中，拍着卫昕的肩膀说：“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你上次也帮过我一个大忙，我们两清了。”卫昕摆手道。
“这么说卫昕同学决定从此以后与我不再来往，就要变成陌路人了吗？”季然笑了起来，露出两个酒窝，短发下的脸显出一股俏皮的意味。
卫昕只好连连否认：“不是不是，开什么玩笑呢……”
“那么就接受我的答谢吧，走，请你吃夜宵。”说着拉起他的手。
“不行，这次应该算是我请客，上次说要请你吃晚餐被你敷衍过去了。季然同学是我见过的最好心的姑娘，一定要好好款待一番我才能安心。”卫昕严肃道。
季然说：“算那么清楚做什么，快点走啦。”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只好答应了。”
她为了这句调侃又瞪了卫昕一眼，然后拉着他走出画室，回身关电源锁门。在两人经过旁边那个大教室时，她才想起来：“对了，你等下还要领奖呀，差点忘了这事。”
卫昕却说：“让队友代领就行了，还是吃东西更重要。”两人脚下继续向前走着，来到了电梯门前。
“吃货。”
“不，是重色轻友。”其实他想说秀色可餐，但还没那胆量，光是这样已经觉得两颊发热了。
季然听到这话也是脸色微红，小声说：“好厚脸皮的家伙，真怀疑你以前的备胎经历是假的……”
“又提这事。”
“好啦不提啦，进电梯吧。”电梯门打开，季然把他推了进去。
进了电梯他们才发现出了点差错，这趟电梯是往上的，于是他们必须先到最高层，才能接着下到一楼。不过只是小错误，影响不大。因为有第三个人在场，他们就都闭了嘴，不再聊天。卫昕看了一下要到顶楼去的那个男人，忽然发现他散发出来的气场极其阴森，那个人表情木讷地盯着前方，眼睛一眨不眨，眼神看起来有些复杂，而且让人不敢长久观察下去。
季然像是也感觉到了那种鬼气弥漫的气场，下意识地往卫昕身边靠了靠，两人都有些紧张。
好在顶楼很快到了，那个阴森的男人拖着步子，无精打采地走了出去，更显得有些可怕了。电梯门在他背后关闭的一刻，卫昕终于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以免被身边的姑娘看出了自己的害怕。他瞥了眼季然，却发现她好像还没恢复过来，依旧一脸紧张。卫昕忍住了没有笑出来，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缓和气氛，只好继续沉默着。
电梯下了几层，忽然又停住了，门向两边打开，却没有人走进来，卫昕上前去按了关门键：“真是的，最烦这种按了电梯又不乘的人。”
回头却看见季然更害怕了，他不解地问：“怎么了？”但她只是不停摇头，盯着楼层数，希望电梯快点到底楼。
出了电梯，季然像是逃跑一样冲出好远，才停下脚步喘着气。卫昕追上去问她：“刚才你出什么事了吗？”
她按着胸口说：“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卫昕表示依然疑惑，季然只好又说：“我总觉得刚才中途电梯停下门口没人那次，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卫昕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笑道：“你太敏感了季同学，什么也没有啦……而且，你是有多胆小啊？”
季然脸红了，别过脸去：“谁说我胆小了，你自己神经太大条而已。”
卫昕耸了耸肩，不过夜里的教学楼确实有点恐怖，尤其是周末，除了几个实验室和上面举行dota决赛的那个教室以外，其他房间都没人，黑灯瞎火的。这栋楼是学校的主楼，是一个“回”字形结构的建筑，透过窗玻璃能看到另一边的走道，但同时又在玻璃上映出这一边的影子，这种情景很有灵异故事的气氛，确实容易让人心底微微发毛。
他摸了摸季然的头：“不要害怕，这里最多就是有大四考研失败的那些跳楼者的怨魂，都是学长学姐，应该不会为难我们的。”
“你这是安慰还是恐吓啊！”季然忽然炸了毛一样叫起来，然后发现卫昕像对待小动物一样摸着她的头，顿时脸红地躲到一边。
卫昕也才意识到自己情不自禁地就做出了一些犯规动作，很是尴尬：“对不起啊……总觉得……跟季然你好像很久就认识了一样，上次在路上遇见时也是，所以就有些失礼了……”
季然沉默了好久，才轻声说：“没关系。其实我也觉得好奇怪……卫昕同学，我们以前真的没有在哪见过吗？”
“我想是没有的。”
“好神奇啊，竟然刚认识，就觉得对你有种熟悉感，好像我们是很多年的朋友了一样，说起话来也很自然……”
卫昕笑道：“那你当初还说缘分不够。”
季然正色道：“你那时候看起来确实很危险，我总要有些自卫意识吧……”
在两人之间气氛正好的时候，却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一个沉闷的撞击声，像是一个沉重的大麻袋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听觉一向敏锐的卫昕还听到了那其中混入的、不易察觉的断裂声。
“怎么回事？”他问道。
季然呆呆地看着他身后，过了好久才说：“刚才……好像有个东西从楼上掉下来了……”
卫昕回过身，背后正是这栋回形建筑中央那个直通楼顶的空间。刚才他开玩笑吓季然时所说的那些跳楼的人，都是从这个地方往下跳的，因为主楼的外层三楼有个突出的平台，会形成障碍，而回形结构的中间，却是直通到底。
他示意季然待在原地别动，然后自己小心地靠近窗台，往主楼中间的地面望去。
一具尸体趴倒在地面上，身下的血泊正逐渐扩散，大概在跳楼时是头朝着地面，他的脖子在落地的一瞬间折断，让死者的头以一个很可怕的角度翻转了过来，露出了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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