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误入妻途 正文 男人的痛 04

正文 男人的痛 04

目录:误入妻途| 作者:| 类别:历史军事

    天蒙蒙亮的时候,邵承率先醒来,是生理上的苏醒,因为得到过一次纾解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他疑惑的看着怀里的女人,手臂收紧的同时,一手探向她的额头,这才惊觉怀中异常高热的温度是怎么一回事。

    邵承叫了几声,没人应声,他又试了几次,宁橙才半睁开眼,微微张嘴,眼神涣散。

    邵承僵住了身体愣了几秒钟,立刻翻身下床,顾不得遮掩奔到客厅,但由于血液还未完全畅通,他的步子有些不稳,头晕来袭的那一瞬间,手肘不慎撞在茶几的玻璃板上,“咚”的一声整个人栽倒在地,拉倒了玻璃板,玻璃摔掉了一块儿,割破了他的手臂和手心,钻心的痛。

    邵承顾不得安抚手臂上的麻筋,用另一只手拿起茶几下隔层的医药箱跑回卧室,迅速拿出酒精和棉花,缓缓擦拭宁橙的腋下,后背,胳膊以及腿上、脖颈等处的脉搏,然后从柜子里找出新棉被将她裹住,再走进浴室接了一盆凉水,从冰箱里找出冰块倒了进去,拧干浸在凉水里的纱布再折叠成三层平铺在宁橙额头上。

    宁橙半抬起眼看着他,邵承意会,用棉花沾了凉白开擦拭着她干裂的嘴唇,想了一下又从医药箱中找出枇杷膏口味的口含片塞进她嘴里。

    “对不起,对不起。”邵承跪在床边,双手捧着头,懊恼的语无伦次。

    宁橙默默地看着他,默默地流下眼泪,从未想过会有一个男人跪在床边祈求她的宽恕,而她却惜字如金。

    邵承用手抹去她的眼泪:“别哭,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邵承宁可她说两句重话,也好过这样无声的指控,然而,当宁橙的嗓子被口含片滋润过后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流血了。”

    顺着宁橙的眼光审视自己,邵承这才发现右小臂一半的皮肤已经被染红,他用手一抹,伤口被手上的酒精滋扰,犹如乱针扎过一样疼得发麻。

    邵承“嘶”了一声,扭曲着脸望向宁橙,正逮住她眼中的担忧,心里顿时松了一半。

    他凑上去吻了她一下:“我去冲冲,你睡会儿。”

    邵承起身离开,宁橙的眼神落在棉被上一抹红色,那是他的血,可是此时看在她眼里却无比刺目,她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恨不得钻进棉被里永远不出来见人,但是她连动弹的能力都被剥夺了,病毒已经侵蚀了她的每一根骨节,脑子也昏沉的仿佛灌了铅,一时之间还拼凑不齐事情的全部经过,只有□传来的酸痛在提醒她,她在生病,而且就在几个小时前和他发生了关系,只是不知道这种酸软的感觉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那回事。

    宁橙的视线又投向地上的棉被,那上面还残留着汗水和一些液体,她知道那些是什么,足足瞪着它一分多钟,难以想象它们由来的过程,终于不忍再看,索性闭上眼视而不见,脸上的温度一瞬间攀升了顶点,心里也憋闷的恨不得疯狂大叫。

    邵承走出浴室后捡起地上的棉被,扯掉被套,扔进浴室的洗衣篮里,扭开相连洗衣机水管的水龙头,靠在洗衣桶边出神的看着里面缓缓被注满的水,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不会儿后,水注满了,在他将床单扔进去的下一秒又迅速伸手将它捞了起来,这才看到上面残留的血迹,心头一角瞬间拧紧,却不在空荡。

    邵承握着拳头向脑门捶了两下,关上洗衣机盖按下开关,折回浴室,又重新打了半盆凉水,注入半壶热水,返回卧室从医药箱中找出一卷新的纱布和红霉素眼药膏。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呼吸平稳的宁橙半响,以为她已经睡了过去,这才轻轻拉开她脚下的被角,露出小腿,大腿,接着是他正准备安抚的部位。

    邵承握住她膝盖时,明显感到关节轻微的一抖,轻声说:“别怕,我不会做什么。”

    他没意识到这是个病句,已经造成了既定事实后,再说这些似乎欲盖弥彰。

    宁橙果然没有动弹,或者说是无力挣扎,放任他分开双腿,用浸了温水的纱布擦拭那块儿身上最脆弱的部位,温水和他有节奏的轻呼缓解了撕裂般的痛,接着又感觉到他将某种药膏涂在那里,不知是否来自心理作用,她竟然觉得舒服了许多。

    邵承擦净了手,又快速收拾好床边狼藉的衣物、棉花、纱布、血渍,从卧室到客厅,又从客厅到浴室,来来回回穿行了五六次,洗衣机也宣布完成了任务,他甩干了床单晾在阳台,望着它又出了一会儿神,折回卧室用宁橙和自己的手机分别向两人的公司请了假,又坐在床边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宁橙又一次睁开眼睛。

    “你需要什么?”邵承倾身拿掉她额头上的纱布,重新换了一块儿。

    宁橙说:“我想喝水。”

    邵承倒了温水,将她半扶起身喂她喝了半杯,说:“我看到你的药箱里都是西药,不能再吃了,你家里有没有中药。”

    按照宁橙的指示,邵承又从客厅里找出几种家庭常用中药,根据说明喂她吃了几颗,还是有些不放心道:“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去医院吧。”

    宁橙微微别开脸:“我不想让人看见我这样。”

    邵承知道她在指什么,愧疚感击溃了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对不起,原谅我,我昨天一定是疯了,我禽兽不如,我伤害了你。”

    这话就像是催泪弹,再次惹出了宁橙的眼泪。

    邵承耐心的擦拭她的眼角,又用护唇膏涂在上面:“别哭,对眼睛不好。”

    邵承从不知道女人的眼泪会让人尝到凌迟的痛苦,仿佛正在一刀一刀割掉他的血肉,他扭曲着脸,颤抖着指尖轻抚她的眼角,希望她能饶过他,也饶过自己。

    然而宁橙的眼泪愈发的汹涌,邵承知道她需要发泄,和她指控的眼神对望了一秒便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拉开她身上的棉被钻了进去,不顾宁橙的挣扎将棉被重新缠在他们身上,用自己微凉的身体紧紧裹住她烫手的体温,右手手臂就贴在她的小腹,逐渐被她的热度融化,左手从她脖子下的空隙伸过去,弯起手肘,将小臂凑到她嘴边。

    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拂过她的耳后:“别用眼泪伤害自己,如果你需要发泄就咬住我……”

    未等话落,宁橙尖厉的牙齿便刺进他的肉里,她的腮帮子都在咯咯酸痛,可能下一秒牙根就会折断,她尝到了血腥味,却更刺激了破茧而出的愤怒,牙齿在肆虐,所到之处徒留一片血肉模糊。

    从头到尾,邵承都没有吭一声,心甘情愿的领受惩罚:“橙橙,我错了,可我不后悔,你是我的了,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

    他想小孩子抢玩具一样将所有成人式的理智驱逐出境,怀抱着心爱的战利品又瞬间化作最卑微的鸵鸟,虔诚的将脸埋进沙丘里,祈求流沙的抚慰。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完全得到你。我知道你一直在犹豫咱们的关系,你总是为及时抽身做准备,你在给自己留后路,你不确定和我能不能走下去,这些我都知道。”

    可我无能为力。邵承心里说。

    “我不许你走,你可以恨我,但是你再也离不开我。”

    邵承每说一句,胳膊上的齿痕就更深了一分,他们的**和精神都留下永久的伤痕,谁也不能抹灭这些,他们都残缺了,只有依偎在一起互相舔舐伤口才能圆满,没人能改变。

    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刻进宁橙的心肉上,眼泪滑过脸颊,流进嘴角,刺激着她的味蕾,和他的血同样的咸,血和泪用这样的方式结合就如同昨晚的疯狂,象征了他们更加的密不可分。

    宁橙痛苦的发觉邵承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他看穿了她的畏畏缩缩瞻前顾后,在此时无情的揭发了她自以为掩藏的极好的小心思。

    她虽然整日都奔波于装修和家具,然而心里却并不确定是不是要拥有它们,她每选一件心仪的物件,都会有种不切实际的念头,好似它们并不是为她准备的,好似他们最终不会结婚,然后她回归安静宁和的生活,他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连日来,她的心和她的双腿一样,从未踏实过,颠簸起伏总是患得患失,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正视这一点,却被邵承三言两语的道破了。

    他说他不许,到死他都会留在她的生命里,她赶不走他,**上的沦陷远远比不过精神上的承认。可能,在历经这一场天翻地覆的轮回之后,他已经化作了泥沼中的水草,绵密缠绕住她的双脚,永远困在湖面之下,自此她的精神再也不允许她逃开,她的后路在心里被人生生掐灭了,生命里强制住进了另一个人。

    “橙橙,别恨我,我爱你。”最后,他这样说。

    宁橙松软了牙根,视线模糊的看着眼前一片血肉,终于哭出了声。

    抚摸她小腹的手掌轻如微风,她后背的汗水渗进了他的前胸,如同昨晚一样,他们成了被汗水粘合在一起的两叶浮舟,千帆过尽,牢不可分。

    在她再度昏睡前,隐约感到肩膀上凉凉湿湿的划过些什么,她闭上眼,脑中浮现邵承将脸埋在她肩膀上默默流泪的一幕,他的睫毛抖动的拂过那片皮肤,令她急欲逃开,然而心中的堡垒已经轰塌,被强硬而无形的力量从废墟里拔出一座新的城池,稳固如山的屹立着,这样绝望的意识最终控制了她的言行,她没有躲闪,仿如软泥的依偎着新的城墙。

    她不知道男人悔恨的眼泪能不能洗刷掉一切,她只知道自己已经妥协,说不出“我恨你”,更不能想象在说这句话时心会不会被撕成两半。

    灵魂被烙上烙印,这就是宿命的安排。

    中午醒来,宁橙已经恢复了味觉和嗅觉,双眼却肿成一团,只能半睁。

    她闭着眼靠在窗边,每当邵承用手里的瓷勺轻触嘴唇,便会张嘴缓缓咽下勺里的米粥,这样周而复始,不出十分钟已经消灭了小半碗。

    宁橙抿紧了嘴再次滑进被窝里,几分钟后,清洗过身体的邵承也钻了进来,再次用他的身体包裹住自己。

    她没求证过用人体当退烧药是否科学,只知道身体里的汗水因此得到了宣泄,意识也远离了混沌。

    “橙橙,你跟我说说话吧。”邵承恳求着。

    “说什么?”宁橙应道,神情木然。

    邵承收紧了双臂:“说……你能不能原谅我。”末了,声音又放轻了几分:“求你。”

    宁橙不语,感到她背后的身躯逐渐绷紧。

    他从没试过这种感觉,当你渴求一个人的原谅时,连她的呼吸都可能成为救赎,他宁愿她用行动践踏他的世界,只要她在里面,总好过视而不见。

    最终,宁橙轻叹了一声,转过身主动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腰背,依旧不愿睁开眼。

    在邵承屏息以对时,听到她这样说:“我不恨你,我也不会离开你。”

    粗重的喘息声就响在耳边,清晰可闻,犹如羽毛的吻轻轻拂过宁橙的面颊,她知道,这是她心甘情愿的走进了他亲手打造牢笼里,同时也将他救赎。

    作者有话要说:

    罗生门:就是骗局的意思,在同样一件事上,每个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营造出最美好的一面,所以说了有利于自己的借口或是谎言,所以令这件事呈现出不同版本,便是罗生门。

    人物分析:

    宁橙,她想面面周全,但是控制不了大局,可以说开始是因为心软和对筱萌妥协,而后来是因为喜欢邵承而对筱萌百依百顺,心理上说这是迎合心理,希望在喜欢的人和这个人周围都留下好印象。她对邵承若即若离的,何况是对曲烨,前文提到过每当曲烨感觉宁橙和他走进了一步,宁橙都会立刻保持距离,过段时间再恢复关系,对于不爱的男人,宁橙为了不让双方都困扰所以更会疏远,这是性格使然。而在捉奸一事上,邵承碍于立场,是不能提出让筱家改换订婚喜宴的男主角的,他必须用延后期限这种办法,但是宁橙更不愿意看到他一个人扛下责任(邵承之前说过在筱家父母面前承认另有所爱),这对受到筱家诸多恩惠的邵承来说,心如刀割,宁橙要帮他挽救劣势,而筱萌又在此时造成了事实,并且非常想嫁给曲烨,宁橙便提出换准新郎的办法一举三得,至于曲烨,也不算是完全的劣势,他背后还有曲家父母虎视眈眈,唯有筱家和筱萌才能救他出来。

    另外,前文提到了宁橙的AB血型,仅供参考——

    【AB型的恋爱说明书】一旦知道某人喜欢自己,那个人就变成彻底的恐怖分子。对方越想靠近,自己越想远离。不要过来!想要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培养出那种喜欢的感觉。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静静的不说话,也是幸福的。偶尔会忘记恋人就在身边。是偶尔吗?一不留神就过了适婚期。

    邵承,他对筱萌有责任,对筱家要报恩,他不可能将筱萌推出他的生活圈子,这样他的良心过不去。而且,在他公开他和宁橙关系一事上,筱家父母一力支持,这对邵承又是一种恩惠,邵承在良心上又得到一次救赎。他喜欢宁橙,但是宁橙多变难以捉摸,邵承本来还有耐心和她周旋,一步步蚕食,但是在筱萌的刺激下,以及当时他喝了混酒,宁橙关机等等特殊因素的干扰下,他憋了多日的情绪终于在一瞬间崩溃,所以说酒能误事。而对于死心眼宁橙来说,她会记住这个和她上床的男人一辈子,也会记住这件事,她爱他的同时也不会让他好过,敢爱敢恨,爱憎分明,邵承很快就会发现这一点。

    下章再贴筱萌和曲烨的~~
如果您喜欢,请点击这里把《误入妻途》加入书架,方便以后阅读误入妻途最新章节更新连载。 错误/举报
(快捷键←)[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