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谁是赢家

    23、谁是赢家

    派出所办公室里几个警察围着一个人说笑，此人高跷着二郎腿和一个警官模样的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前面站着几个民警，满脸笑意地听那人高谈阔论，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气氛融洽得像一家人。

    老李一眼就认出被警察众星捧月般围着的人物就是刚才打人砸店的主犯，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何先自己一步到了派出所，并且还像到了自己家一样的随意熟络。沈父就像没有看见老李进来，自顾自地继续着他的话题，也没有别的人理睬老李。

    等沈父话题告一段落端起茶杯喝水的间隙，带老李来的警察才向沙发上坐着的警官汇报：“报告所长，当事人带到，请处理。”所长听了，收起微笑，转头说：“沈老板，你们二位都到了，现在可以开始工作了吧？”说着递给沈父一支香烟，又拿一支向老李晃晃。沈父接过烟点着吸了一口，开口道：“所长说开始就开始。”

    老李看到这场景，心中凉了半截，知道今天遇上了高人，料定今天的打十有*是白挨了，店也是让白砸了。但又转念一想，光天化日之下，在**的天下被人又打又砸，岂能没有一个交待。面对所长递过来的香烟，他虽然有点受宠若惊，但不敢伸手去接，只是捂着半边腮，心存一丝幻想地哎哟哎哟地叫唤。

    所长不管老李如何作态，安排老李坐到沙发对面，自己仍和沈父在沙发正中坐着，那架势好似老李成了受审的犯人，沈父成了审案人员。

    “李老板，你认得他是谁吗？”所长指了指沈父。

    “报告领导，我和他素未谋面，只知他是今天打人砸店的凶手，还请政府为民作主，主持公道。”李老板虽知自己凶多吉少，但仍不失希望地叫道。“沈老板你不认识他，他的儿子沈富根你该认识吧？”

    老李立时恍然大悟，听说前天沈公子从彩票室出去就遇了车祸，一直昏迷不醒，现在也不知是生是死，怪不得他老爸今天要找自己的晦气，也是事出有因。若真是沈富根有个三长两短，细细追究起来，好像自己多少也会受点牵连。想到这儿，老李心里先自理亏了一截，但嘴上却不让人：“原来是沈老板，我和沈富根确实认识，他常到我那儿买彩票，不知今天怎么得罪了沈老板，对我下这样的狠手？”

    沈父心里虽恨李老板诱骗儿子，但也知从道理来讲是双方你情我愿的事，并未违法，又没有李老板诱骗的实据，难以讲出利己的理来，就绕过原因，直奔主题，说：“今天为什么那样做，咱俩心知肚明就行了，无须多说，现在事情已经出了，我儿子还躺在医院昏迷着，我没工夫和你多缠。你说个数吧，今天的损失是多少，我补给你就是。”

    老李听沈父恩威并施的话后，又惊又喜，一时不知怎么作答，瞅瞅所长，再看看沈父，拿不定主意是漫天要价狠宰一把还是如实报价，或者还要追究其他责任。正在思量间，所长插话了，说：“从现场记录来看，李老板你店里最值钱的售票机经现场调试证明是完好的，这些都经过你签字确认了，其它损坏的物品，无非是几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另加几张挂图，都值不了多少钱，你不好报价，我们就给你估个数。一千元怎么样？”

    “一千？不行吧，帐不能这样算的，除了物品，我还挨了打，这些天的营业损失、彩票室的影响等等，都要有个说法吧？”

    “派出所今天只是把你们双方当事人约在一起调解，如果都各让一步，调解成了，自然啥事都没有，若扯起其它事，就等沈富根治好病，再调查你和他之间发生的细节，然后自然会根据事实判定双方责任。若是万一沈富根有个什么意外，事情的结果可就严重了，以后再想调解，可就不是在座的几位说了算，你好好想想吧。”所长见李老板想将事态扩大，适时地对以后事情的发展方向及有可能产生的严重后果向他分析了一番。

    老李心里原本就虚，再听了这些提醒，心知若想继续不依不饶下去，自己根本不是财大气粗的沈父的对手，说不定最后自己不但得不到赔偿，反而会陷入更大更多的麻烦之中，但那点钱又觉实在冤了一些，再多一点也就勉强接受了。他还在盘算着如何开口，沈父却大度地说：“也不让所长和李老板为难了，我拿五千元给李老板，这件事就算了了，二位看怎么样？”李老板闻听，大出意外，心里窃喜：五千块，就是再挨几拳也值了，心里欢喜都来不及，哪有不愿意的。

    沈父花几千元出了胸中一口闷气，原本等儿子醒来后找个机会再数落他一番，没想到沈富根醒后不久的一声“谢谢老爸”立时化去了他心中积结的千般怨、万般恨。见儿子欲将偷钱买彩票的事向他坦白，心里的恨意立时全部化作了爱怜，怕儿子说话太多情绪激动而引起病情波动，便及时用话制止。以后几天，沈富根几次想旧话重提，沈父都没给他机会。沈富根后来才慢慢从母亲口中得知老爸已经知道了一切，面对老爸和家人对自己的宽厚，心里更加愧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