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投名状和试探

    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方向军一直冷眼看着一个接着一个前来汇报工作的副县长们，整个过程他对这些副县长得工作都没有作出任何的评价，只是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听取他们汇报各自分管的工作。只是偶尔发出一些声音表示他在认真的听取他们的工作汇报。他没有提出任何的意见也没有作出任何的指示。神情亲热但也透着一份冷淡，只要是过来汇报工作的副县长汇报完毕，他都一视同仁起身亲自送他们到办公室门口。

    平时那几位副县长不把方向军放在眼里，现在关于李铁被抓的情况他们都清楚了，他们在官场混了多年了也不是官场白丁，李铁在清河县经营了这么多年，市里也有领导照顾提携他，经历的沟沟坎坎的事多了去了。也没见他李铁倒下。这方向军才来半年不到，特别是这两个月低调得很，完全被李铁架空了。现在李铁突然在景程大酒店被抓。这事十有**是方向军背后的势力所为。而且现在李铁下落不明，他们也明白李铁是不可能再回来了。现在他们倒是彻底醒悟过来了。明白方向军的背景不简单，不由对自己当初愚蠢的行为后悔不已。现在急忙来补救。而且这样的话常务副县长的位置空出来了。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他们这就急于向方向军靠拢，虽然说至于提拔谁来当这个常务副县长是县委推荐市里任命。但是毕竟要提拔谁当常务副县长组织上主要还是要考虑县长的意见的，毕竟县长才是政府的一把手。常务副县长要全力配合县长的工作。

    现在他们一窝蜂似地来向方向军汇报工作，明摆着是来要求进步的，无非就是盯着常务副县长的肥缺了。这几位副县长都是在官场上打滚的老人了。他们当然明白当上了常务副县长不光仕途更进一步了，那手中的权利和现在相比也不可同日如语了。当上了常务副县长那就是县委常委，那就是县委领导了。所以他们才抻着老脸来向方向军汇报工作。全然忘了当初对方向军的嘴脸了。更把当初的一切责任都推在李铁的身上了。

    方向军当然也深谙为官之道，现在那几位副县长来表忠心求进步的心情是很急迫的，他现在稳坐城楼观山景，对他们热情而客气，但是对他们没有任何的表示，在跟他们玩深沉，这样一来他们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了。方向军越是平静他们越是感到不安。从头到尾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卖力的表演，由当初的尴尬到有了一丝慌乱最后又带着惶恐不安的心情离开，方向军的心里感到很快意。突然间他想到一个词“投名状”

    四大名著之一《水浒传》中就有“投名状”一说。在古代是忠诚之征，意思是加入一个组织前，以该组织认可的行为表示忠心，其所谓“但凡好汉们入伙，须要纳投名状。”大意是指一个人在进入绿林时必须签署的一份生死契约，有了“投名状”便落草为寇，而摆脱“投名状”的方法只有接受官府的招安，这一条路了。

    而现在的官场也有站队一说。他们来向方向军靠拢也就是来站队了。今天过来汇报工作也就是来递投名状来了。现在办公室外面还有很多的各局办委的官员在排队等着递交投名状。经过几位副县长的一轮精彩表演，方向军感觉看够了，也腻味了。等下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再来点缀一下也不无不可啊。而且也接到了县委办的通知下午要召开临时常委会。于是他心中也有了决断。

    方向军心里十分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李铁离奇失踪造成的，“嘿嘿，你们不清楚李铁去哪儿了，我可是清楚得很呐。李铁昨天在云岭市纪委喝咖啡。至于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了，估计已经被羁押了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方向军骂道。

    县公安局办公大楼三楼小会议室内，张武静静坐在会议桌的最末位，每周一上午十点钟准时召开局长办公会，说是局长办公会实际上是局级党委办公会。清河县公安局连张武在内共有五位副局长，一位政委马全友和一位纪委书记管明亮兼副政委。现在办公室内七人到齐了，只有会议桌的主位还空着，众人都在小声议论着李铁的事。张武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都快十点半了。局长范仁德还没出现。

    这时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范仁德挺着肚子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在主位上坐下后神情严肃而威严，冷眼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遍，在张武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沉声说道：“刚才接李书记的电话，耽搁了一点时间。现在开始开会吧。”

    “好，现在范局长来了，大家都汇报一下具体的工作进展吧。”政委马全友紧接着发话了。随即分管刑侦大队、刑侦大队的副局长林建良汇报了目前正在调查的几桩盗窃案的进展情况。分管交巡警大队、巡防大队工作的周清平也谈了一下目前的工作。负责综合治理工作，分管治安大队、户政科工作的副局长陆建林也汇报了具体进行中的工作。分管水警大队（水上派出所）、监所管理大队（看守所、拘留所）、消防大队、武警中队工作的陆俊也谈了一下看守所的一些问题。纪委书记管明亮闷不吭声。副局长中就只有张武没有说话。

    范仁德看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张武身上他脸色一黑沉声问道：“怎么，张副局长没有工作要汇报了？”张武一愣心道：“妈的，周五下午下班时才分配老子的工作。而且就老子那工作纯粹就是一养老的，有个鸟毛汇报的啊。”

    张武看了众人一眼赫然一笑，说道：“我周五才刚来报到，周末大家都休息。这刚上班就来开会了，还没来得及熟悉工作情况呢。我没有什么好汇报的。”

    “是吗？张副局长，你周六不是破了一个大案吗？怎么不汇报汇报啊？”范仁德阴阳怪气的说道。办公室众人心中一惊，众人纷纷猜测，“什么大案啊，怎么没听说啊？”“哎哟，还看不出来啊，这小子闷不肯声还破了个大案。”“还真不愧是市里刑侦队长下来的，一来就破了大案”众人看向张武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麻辣隔壁的！看来李铁倒了，你还要跟老子死磕到底啊。本来老子还想给你留几分面子，既然你跟老子撕破脸，老子对你也不客气了。”张武心里骂道。

    “嘿嘿，范局长提醒我了，不过我倒是要请教一下范局长。我把犯罪嫌疑人送到县看守所去了。怎么今天早上听说人前天就被放走了？就算是我送错地方了，也是应该转到拘留所去啊。”张武看着范仁德问道。这时众人才明白为什么范仁德阴阳怪气的，原来是对这新来的小子不满了。看来范局是跟这小子有仇哇。难怪这么年轻就被分配养老去了。

    “你是分管什么工作的，你凭什么抓人啊，你跟谁汇报过了，有合法的手续吗？”范仁德厉声喝问显然是很生气了。

    “我没忘了我是分管什么工作的，我更没忘了我身上还穿着这身警服！我明白你的苦衷，就是因为犯案的是李副县长的儿子和小姨子，你才如此为难，是吗？我前脚把他们送进去，你转身一个电话就把他们放了。还把他们当大爷开车送回清河宾馆。晚上李县长不在家你还没忘了去安慰一下李刚的后妈，您这服务可真到位啊。我可是很佩服您的敬业精神啊。”张武这一爆料整个会议室都震动了。众人都惊呆了。太刺激了。众人纷纷感慨，大爆料啊，没想到局长大人艳福不浅啊，居然爬上了常务副县长那小老婆的床啊。刘秀那个小尤物那是出了名的风骚迷人啊。众人心中暗暗羡慕不已。

    “对了，范局长，我看了值班表，上周六应该是你值班的，怎么，你是局长就可以不值班了，就这样人浮于事啊。周六就我在局办公室，有人报案难道我能坐视不管吗？我对得起我身上穿的警服和头上顶的国徽吗？你倒是说说看！”张武越说越火大。

    “你……你这是污蔑，我一定告你。”范仁德气得脸色发白，乌黑的嘴唇在发抖，说话语无伦次。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众人一见形势不妙，都闭口不言。范仁德在县局发扬跋扈，从没有人敢在他得头上抓虱子。今天被张武这一番抢白，几乎是在他头上揪下一撮毛啊，范仁德更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暴跳如雷。众人平时都被训得想个鬼孙子似的现在都觉得十分解气。强忍着笑。

    “嘿嘿，我污蔑你？你屁股上的那颗大黑痣应该还在吧？你想想我有没有污蔑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可能不知道吧，李铁早就被有关单位盯上了。偏偏是你撞在枪口上了。”张武一声冷笑接着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叠订好的资料往范仁德面前一扔，说道：“我的局长大人，你好好看清楚，这桩铁案如山，证据确凿。你私自将疑犯放走了。我看你如何交代。你还是赶紧把屁股擦干净吧。”说完站起来也不看众人一眼就走出了会议室的大门。一出会议室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笑不已。“妈的，方刚那小子的宝贝还真不错，连这家伙屁股上的痣都拍得那么清楚，反正现在李铁已经被市纪委羁押了。我就放个烟雾弹，说是有关单位早就注意李铁了。免得方县长和杨铭被人猜忌。就算这话传到市纪委那里去了。反正这事纪委方面也不可能出来澄清说这事不是他们干的。

    范仁德瞪大双眼，脸色铁青，一把拿起面前的资料看了起来，紧接着身子在发抖。众人一看情况不妙，也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办公室。接着整个县公安局办公大楼就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