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回 幻象 (8)

    在我的印象中我有去过教堂的记忆：那条路很笔直，路的两旁长满了矮矮的杂草，杂草中藏着五颜六色的鲜花……前方处灰蒙蒙的，哎，什么时候岔开两条路了？我掏出兜里的硬币往天空上一抛，硬币掉回到手上时呈了反面，我决定走左边那条路。

    在路上我依旧持续着缓慢的步子，好像我若是走快一点的话就会摔下来似的。而另一边岔开的道路则是离我越来越远，稍纵即逝。

    我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却没有半点倦意，反而接近于一种兴奋，且又说不出来的心情，

    我想我快要看到教堂了吧！

    当教堂的顶尖以一副君临天下般的姿势高高地矗立在云端时，我以最快的速度脱下了鞋子，可是当我脱下鞋子，我才现我的脚下缠满了荆棘。

    然而，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看到了教堂，我要去那。够了。

    这样的后果可想而知：我每走一步，脚上被憎狞的荆棘刮得片片都是血呀！从脚底到脚踝，一直到膝盖的位置，每一处深浅不一的伤口上都是血流不止。

    我不顾一切地朝着教堂大门的方向跑去，不知谁在我背后用力推了一把，我来不及尖叫就倒下去了。

    ……

    “上帝使你活在这个世上，你愿意让这个女子成为你的合法妻子，并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它的理由，你都始终不离不弃，爱她，关心她，照顾她，尊重她……”

    “我愿意。”

    迷迷湖湖间我听到一段对话。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趴在教堂外的台阶上了。对话是从教堂里传出来的。我支肘回首，原先缠满荆棘的道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笔直的路，路的两旁长满了矮矮的杂草和五颜六色的鲜花。

    除了后背隐约传来的疼痛外，我的状态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虽然爬起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要像正常般走路，还得需要点儿时间。我发现我的脚上的裂口已经不知不觉愈合了。

    此处是一个寂静之地，没有任何鸟的鸣叫；丛林的绿色也不是很绿；空气中弥漫着重重的雾气，雾的背后是什么你无从得知，我的视线所及也不过是从铺满鲜花道路的那头延伸到教堂的这头而已。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教堂。

    这是一座古老、宽敝而又明亮的教堂。进到教堂我还得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生怕会惊扰到它的长眠似的。我怀着好奇心巡视教堂的天顶处，上面雕刻着许多精致华美的图案，究竟那些图案是怎么样弄上去的，光是架着梯子站在那里操作就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如果说创造者在建造一项伟大的工程时贡献了他们所有的智慧，那么那些艺术家们就是在这项工程的完整上奉献了他们所有的生命，合二为一，才能称之为完美。瞧着那些漂亮的艺术，同样也是一种享受，有五角星的、玫瑰花的、还有各种各样说不出、道不明的花花草草的，更有置身于繁花绿草丛中的小天使们，他们的身后长着一对洁白美丽的羽翼；他们姿态万千，表情各异，或是侧着扬着风琴，或是趴着手拿风铃，或是坐着吹着号子……总之，一片栩栩如生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