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野性荒原 第一百六十章 拷问
目录：骑士的旗帜| 作者：无水平| 类别：玄幻奇幻
第一百六十章 拷问
从子爵城堡通向日月镇的小路，走出三里左右就要穿过大道在交叉路口，往北去可达日月镇和白堡镇边界，往南去可达图勒普和日月镇艾莉娜和波西转向南边他们被城堡里的景象吓坏了，那里已经出现了厮杀和浓烟，恐惧使他们惊慌得远远逃离还好所有进攻者都只顾着向里面冲，让他们母子得以逃脱但是就将在他们逃进树林的时候，一个登上塔楼的箭手看见了他们他抬起弓，箭射了出去，接着他又放了下来，那已经过了他的射程，他只好跑下楼梯去向马克汇报
房间里阿尔科塔爵士的异常愤恨变成了极度的痛苦，他直痛得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想伤害马克和他跟班，杀死所有那些骑士他恨不得把剑戳进每一张发笑的嘴，一直插到每个喉咙他已经想到了一种办法至少在他们当中的一个人身上报仇但是他只能无助的痛苦着，并且还要忍耐，他还有一线希望，上午约定来的联络人只要早一点话的就会发现城堡的异常，那么布雷恩家族的偷袭就会很快被揭开不过如果他失败了，马克-布雷恩就会同时拿到他所需要的证据这种前景使阿尔科塔爵士不寒而栗，他竭力坚持，让那些人悲观失望使他得到一种残忍的慰藉
马克手下的骑士很快知道有两个人逃脱了然后他们快的在人群里找到了汤米，他们把这个大个子石匠拴在马后，然后三个骑兵出发追寻那对母子他们的想法很残忍，如果那对母子躲进树林不出来，他们就用这个石匠的惨叫声引他们出现，然后将这个一家子全部杀掉
柏宜斯骑士和巴萨罗穆骑士按照先前的约定早早的来到卡特子爵城堡，他走的异常小心，现在他与布雷恩家族已经成了公开的死敌，如果被他们发现，追杀的骑士很快就会追来
现在还不是与布雷恩家族正面为敌的时刻虽然他不耐烦地想把这件事情解决，这也是他赶早过来的原因，但是他知道忍耐还是必须的如果秘密特使阿尔科塔爵士的计划奏效了，就会最终导致评议会的垮台和布雷恩家的覆灭到那时候，所有那些嘲笑、污蔑骑士的人都会吓得发抖，有些人还会比害怕倒霉的
那些背叛、出卖同伴的投奔布雷恩家族的骑士，在嘲弄我的时候，不知道我在瞅着他们，他想着，心里略感安慰这些人到那个时候就该笑不出来了，他们后悔也来不及，二十余年的背叛，他们的罪孽已经不能赎清，到那时就是跪下来吻我的靴子，哭着哀求着我绕了他们也不能免去一死，因为那些被污蔑死去的伙伴在地下绝不会原谅
布雷恩家族的垮台也是评议会的垮台，这是最要紧的了如果布雷恩家族以暗通创世教会叛逆罪被定罪，马休被绞，所有老旧贵族那忘形的狂妄和他们那优越感也就瞬间消失到那时候，他们要想还能有土地和城堡，就得跪下来求得布尔侯爵的原谅他想像着他们又谦卑又后悔地从城堡给布尔侯爵拿来金币，用那祈求的眼神仰望着他，热切地取悦他，巴望着他的宽容如果他们不同意好，那就是来一场战争，让血赎清他们的罪孽，也让布尔家补偿那二十年前未尽的责任
他的幻想被破空的箭矢声打断，然后他们在树林里勒住了马，柏宜斯跳了马，猫着腰冲到树林的边缘，他首先看见了一个女人带着一个男孩跌跌撞撞地逃进另一边向着东南的树林接着他看见城堡上空的浓烟，还有隐约的惨叫声城堡被偷袭了，这是他脑子唯一的念头，该死的，布雷恩家族行动可真的快他退了树林，焦急地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们偷袭了城堡，看来他们干得不错，应该没有多少人逃脱，而且城堡的浓烟很快就被浇熄，这说明他们不想让人发现城堡被攻破的事情阿尔科塔爵士虽然知道哪些证据的存在，但恰恰是他下达的命令把证物转移了，那么这些人在城堡里一定会耽搁很长时间，他们会派人出来抓那逃离的母子那么，首先他必须抓住他们当中的一个人，这样他就能知道城堡了发生了什么
他们穿过林道悄悄地转移到了东南的方向小路一进林地，柏宜斯就下马步行巴萨罗穆尊重他的心情，一言不发地跟着他柏宜斯来到一条较窄的岔路前站住了他转过身来对着巴萨罗穆说：“咱俩谁的短刀使得好，你还是我？”
“近处交手，我要好些，”巴萨罗穆说，“但你投得准，老友”
“我想你能陷住一匹奔跑的惊马，把它绊倒，胖子”柏宜斯说
“那是我的拿手好戏，只用一个棍子就可以”巴萨罗穆说，“结实的棍子”
柏宜斯走开了，牵着两匹马穿过了树林，把它们栓到了远离大道的一块林间空地上他卸下马鞍，从钉环上解下一些绳索，他试了试长度，足够捆住一个人手脚还有余他转回大道的路上，发现了一棵倒在地上橡树的粗枝，又干又硬，就用做棍棒
巴萨罗穆已经拿着他的棍棒等着了这是他自己挑好的地方，在靠近小路长着一棵粗壮的山毛榉背后，可以让人埋伏以待，而且不近看绝不会发现“别把棒子伸出去太早，那样马会跳过去的，”柏宜斯警告说，“但也别拖得太晚，因为绊后退是摔不到马的……”
“最好是别在两条前腿之间，还要尽量把棒子一头牢牢插在地面上，马就踢不开了”巴萨罗穆瞥了他一眼说，“行了，胡子，我又不是以前没干过”
柏宜斯点了点头，向着子爵城堡往回走了三十步左右他的任务是要把马吓惊，让它疾驰起来，躲不开巴萨罗穆的棒子他尽量靠着路边躲藏起来想着到底是谁出卖了秘密特使
他的思考被马蹄敲击大道上泥土的声音所惊破他站直身子，拿起刀子，靠紧大树，竖起耳朵又听着蹄声渐近，其中有种东西让他不安，他抽出刀子掂量着，提醒自己刀子的分量和平衡他的身体贴着树干，捏着刀刃，大气不出地等待着他看到巴萨罗穆透过草木焦急地皱着眉头看着他：他也听到了蹄声，而且他的视线好，他应该看见了什么接着柏宜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只是一匹马他立刻做了决定，放他们走——偷袭杀死两人容易，但是要活捉却是不大可能他向着巴萨罗穆摆了下手，表示算了巴萨罗穆会意地点点头，又缩回身去隐蔽起来
两匹马小跑着过去，从视野中消失
不久，又一匹马驰入视线这次只有一匹马，身后还拖着一个大个子男人
这是一匹又好又快的马，不是战马，大概是匹地道的骏马马背上载的重量平常，似乎骑手并没有身穿甲胄，马走近的度也是那种能坚持一整天的不紧不慢的小跑，所以马根本没有喘粗气虽然身后还拖着一个人，但肯定不是骑手自己的人柏宜斯和巴萨罗穆交换了一下目光，点了点头：就是这次这个人了，抓住他进行拷问他举起右臂，捏住刀尖他瞥见一眼那骑手，络腮胡子，皱着眉头，一边抖着缰绳，竟然是认识的人，原来是布雷恩家的一个老军士阿里纳斯，一个结实的老家伙
柏宜斯躲到树后，从另一边绕出来，到了马的身后，举起了准备投掷的手臂他投出了刀子那一下投得准极了刀子按预定的最佳部分扎到了马的臀部，有一寸左右插进了肉里
那马像人吃惊一样楞了一下，接着，没等阿里纳斯反应过来，就发疯地向前一蹿，用最高度奔跑起来——正好冲近巴萨罗穆的伏击点
柏宜斯在后面追着那匹马转瞬之间就到了巴萨罗穆那里马上的骑士根本没法控制他的坐骑，他在鞍上手忙脚乱忙着坐稳呢马已经到了巴萨罗穆的位置了
巴萨罗穆把时间把握得恰到好处，柏宜斯完全没有看清，那棒子是怎么从树后抛出来的他只见马失前蹄，像是一下子无力地瘫软了下去接着后腿好像绊上了前腿条腿全搅在了一起最后，马头垂下去，后臀蹶着，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阿里纳斯在空中飞起，马后拴着的那个大个子被绳索牵着像一颗炮弹一样撞在树上随后赶来的柏宜斯被倒在地上的马挡住了
阿里纳斯稳稳地坐在地上，一翻身，便站了起来柏宜斯一时担心他会跑掉跟着巴萨罗穆从矮树丛中钻出，一脚踢在阿里纳斯的身上，将他重踢倒但是这个狡猾的老军士随着地上一滚，拿着一把刀就又站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柏宜斯跃过了马，挥动着橡木棍子向阿里纳斯抡过去棍子击中了这个老军士的头的侧部
跟着巴萨罗穆冲到了阿里纳斯的背后，从下面踢着了他的双腿阿里纳斯还想站起来，巴萨罗穆用脚踢中了他的脸柏宜斯用木棍又抡了他两下，这下这个顽强的老军士就躺着不动了
他们把他翻过身，面朝下，巴萨罗穆骑在他的头上，由柏宜斯反绑了他的双手接着柏宜斯又脱下阿里纳斯的长靴，用一根结实的皮马具，把他的两只脚踝捆在一起他站起身来他朝巴萨罗穆咧嘴一笑，巴萨罗穆也微微一笑把这个滑头的老军士捆绑得结结实实，总算松了口气
下一步是让阿里纳斯招供
他们把阿里纳斯横搭在他的马背上，然后牵上马，穿过树林，到柏宜斯拴他们自己坐骑的地方那两匹马嗅到从阿里纳斯的马臀伤口流出的血味都激动起来，因此柏宜斯只好把它栓远一点
他四下打量想找一棵适合的树他瞄上了一棵榆树，上面有一根粗树枝伸出来，离地面有两公尺高他指着那儿对巴萨罗穆说：“我想把阿里纳斯吊到那根粗树枝上”
巴萨罗穆带着施虐的笑意“你打算拿他怎么办，柏宜斯老爷？”
“把他吊起来烤着问，巴萨老爷”他对巴萨罗穆说
巴萨罗穆扔掉了搀着的大个子，汤米在地上打个滚，醒了他看着眼前的景象，明智了选择了闭嘴，虽然他傻乎乎的，但是也知道不要刺激带着武器的人巴萨罗穆拽起阿里纳斯阿里纳斯挣扎着，挣脱了巴萨罗穆的手，落到了地上巴萨罗穆拣起柏宜斯的木棍，打阿里纳斯的脑袋，直到他昏过去，然后再把他拽起来柏宜斯把绳子的另一头在粗树枝上绕了几圈，把它拉紧巴萨罗穆松开阿里纳斯，他就在粗树枝上轻轻摇晃，脚离地有半公尺高
“拣点干柴来，”柏宜斯说
他们在阿里纳斯脚下堆起木柴，柏宜斯用燧石打出火，点燃了火堆过了一会儿，起了火苗热气烤醒了阿里纳斯
当他弄明白了他的处境，他开始吓得哼哼唧唧“求你了，”他说，“柏宜斯骑士，我可没有到你的村庄上糟蹋你的领民，我也不是你的仇敌，求你把我放下来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嘲笑你，绕了我”
柏宜斯不言语阿里纳斯低声下气的哀求让他很满意，但这还不是柏宜斯的目的
当火开始烧到阿里纳斯的光脚趾时，他屈起膝盖，让脚离火远一点他脸上冒着汗，他的衣服发出淡淡的焦糊味柏宜斯琢磨着火候，觉得可以开始盘问了他说：“你们今天到城堡里去干嘛？”
阿里纳斯瞪大眼睛看着他“去表示敬意，”他说“这有什么关系？”
“你们为什么要表示你们的敬意？”
“马克少爷刚从日月镇回来”
这肯定不是实话柏宜斯寻思着，烤问一个囚犯可没有他原先想像的那么干脆他又捡起了几根树枝扔到火堆上
“你们是不是给特意结集起来，袭击城堡的？”
“不是，我们只是去表示敬意的”
柏宜斯笑了，他转向那个大个子“你又是谁？为什么被他们拴在马后面？”
“我是石匠汤米，从奔牛城来的，他们一早袭击阿尔科塔爵士的城堡，杀了很多人”他说：“我妹妹艾莉娜和外甥波西逃了出去，他们带着我去找他们”
“很好，”柏宜斯说他又想了想“这些袭击者冲进了城堡，爵士对你们说了些什么？或者他被抓起来时，他对那些袭击者说了什么？”
“他让那些人放过我们，然后他就投降了”
在石匠那里问不到什么，柏宜斯又转回来继续拷问“他对你说了什么关于布雷恩家族和布尔侯爵的话没有？”
“没有，他什么也没告诉我们”阿里纳斯叫道
阿里纳斯老弯着腿，坚持不下去了，他的一双赤脚落到了往上窜的火苗里过了片刻，他爆发出极度痛苦的嚎叫，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阵阵痉挛时时抽着他的脚离开火苗这时他意识到他可以前后晃动来减轻烧痛可是每次摇摆经过火苗时，他就又叫起来
柏宜斯把语调放缓，几乎像是在谈话“你们是怎么知道阿尔科塔爵士在这里的？”
阿里纳斯疼得厉声尖叫，沮丧地说：“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们已经知道了”
“你们知道了些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
柏宜斯再次弄不清阿里纳斯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了没有办法来证实可以假定，在某一点上，他痛极难忍，宁可说出任什么柏宜斯想要他说的话，在绝望之中求得一点缓解；所以重要的是不能让他知晓自己想听的事，柏宜斯忧虑地想谁会想到折磨人居然这么难呢——既不能折磨死，还要得到想要的消息，如果是一个毛头小子的话，就好对付多了
“你们从哪儿来的？什么时候出发的，战斗的目的是什么？”
“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就是这些”
“我昨晚上半夜从马伦爵士的庄园出发，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什么时候撒谎，”柏宜斯说“干脆告诉我实话”他听到巴萨罗穆低声一吼，表示赞同“你们到这儿来到底是什么目的？”他第一次问出这句话
阿里纳斯已经没力气再摇晃身体了他一边痛苦地呻吟着，一边停到了火堆上，又一次弯起腿躲着火苗但这会儿火已经烧旺，火苗高得烧焦他的膝盖了柏宜斯留心到一股气味，似乎曾经嗅到过，又有点令人恶心；过了一会儿，他才明白是烧焦皮肉的气味，其所以嗅过，是因为像是开饭的气味阿里纳斯的腿和脚都已烧得发乌，绽裂，他小腿上的毛都已焦黑；他肉里的脂肪滴到火中，滋滋作响一旁的汤米看着受刑人的极度痛苦简直入迷了阿里纳斯每叫一声，汤米都感到一阵深深的刺激而柏宜斯有权让布雷恩家的一个人全身痛苦，对此他深为满意
他几乎不大情愿地又问：“你们到这儿来到底是什么目的？”
“把我放下来，为了埃阿的仁慈还有世间所有的爱，我把一切全告诉你”
柏宜斯感到已经胜利在握了这可是深深的满足但他还没完全到达终点他对巴萨罗穆说：“把他的脚挪出火来”
柏宜斯抓住阿里纳斯的上衣，往怀里拉，让他的双腿离开火苗
“说，”柏宜斯说
阿里纳斯强压没有叫喊，说道：“有人告诉马克少爷，阿尔科塔爵士是布尔侯爵真正的特使，他是来收集污蔑我们家族的证据的，而且他还找到了所有马克少爷就带着我们来了”
“那个人是谁？”
“我怎么可能知道那样的机密”
这到是实话柏宜斯说：“你们有多少人？是怎么攻进城堡的，在城堡里面你们又找到了什么？”
“马克少爷在日月镇一带有五十名骑士，马伦爵士还有一百名士兵，昨天马克少爷召集我们，带我们到子爵城堡来”阿里纳斯用窒息的叫声说“我们趁着早祷的时间，偷袭了门卫，然后杀了进去，不过我出来时，马克少爷还在发脾气，我想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柏宜斯面上露出思考的神情他的一切猜测都极其满意地证实是丝毫不差的“那么马克接下里预备着用这些骑士做什么呢？”
“他没有说但我想我们要在这里待上几天，等到阿尔科塔爵士屈服”
柏宜斯对巴萨罗穆说：“再烧他一会儿”
“别”阿里纳斯尖叫“我来告诉你”
巴萨罗穆犹豫着
“快说，”柏宜斯警告说
“他要阿尔科塔爵士屈服供出证物在什么地方，然后把这些全部销毁，最后烧了城堡当做是匪徒的袭击”阿里纳斯终于说了
“那里面的人他打算怎么办？”
“当然全部杀死”
果然如此，这就是证据了柏宜斯品尝着他的成功“当我在镇上特使面前问你这件事时，你会同样回答吗？”他说
“会的，会的”
“当特使在侯爵面前问你这件事时，你仍然会讲实话吗？”
“会的”
“当侯爵在评议会里问你这件事时，你仍然会讲实话吗？”
“会的”
“用十字架起誓”
“我用十字架起誓，我会讲实话的”
“阿门，”柏宜斯得意地说，动手扑灭火堆
他们把阿里纳斯捆在他的马鞍上，在前面扯着缰绳然后缓步向前骑去那名军士勉强能够坐直，柏宜斯并不想让他死，所以他尽量不对他太粗暴他们在过一条小河时，他往阿里纳斯烧焦的腿上泼一些冷水阿里纳斯疼得直叫唤，但这对他有好处
远处，那两个先前跑走的两个骑士的马嘶叫起来
马嘶声在寂静的森林里传得很远，他们正是要去找到那两个骑士如果只有一个单纯的证人，布雷恩家可能在毁灭了城堡之后，矢口否认这件事与他们有关但是如果柏宜斯找到了那个母子两个，然后拿到那两个骑士的剑，这么多人证、物证就足以保证马克不敢杀死阿尔科塔爵士和烧毁城堡，而如果他们不敢这么做，他们也就只能囚禁阿尔科塔爵士，这样他们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
第一百六十章 拷问
从子爵城堡通向日月镇的小路，走出三里左右就要穿过大道在交叉路口，往北去可达日月镇和白堡镇边界，往南去可达图勒普和日月镇艾莉娜和波西转向南边他们被城堡里的景象吓坏了，那里已经出现了厮杀和浓烟，恐惧使他们惊慌得远远逃离还好所有进攻者都只顾着向里面冲，让他们母子得以逃脱但是就将在他们逃进树林的时候，一个登上塔楼的箭手看见了他们他抬起弓，箭射了出去，接着他又放了下来，那已经过了他的射程，他只好跑下楼梯去向马克汇报
房间里阿尔科塔爵士的异常愤恨变成了极度的痛苦，他直痛得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想伤害马克和他跟班，杀死所有那些骑士他恨不得把剑戳进每一张发笑的嘴，一直插到每个喉咙他已经想到了一种办法至少在他们当中的一个人身上报仇但是他只能无助的痛苦着，并且还要忍耐，他还有一线希望，上午约定来的联络人只要早一点话的就会发现城堡的异常，那么布雷恩家族的偷袭就会很快被揭开不过如果他失败了，马克-布雷恩就会同时拿到他所需要的证据这种前景使阿尔科塔爵士不寒而栗，他竭力坚持，让那些人悲观失望使他得到一种残忍的慰藉
马克手下的骑士很快知道有两个人逃脱了然后他们快的在人群里找到了汤米，他们把这个大个子石匠拴在马后，然后三个骑兵出发追寻那对母子他们的想法很残忍，如果那对母子躲进树林不出来，他们就用这个石匠的惨叫声引他们出现，然后将这个一家子全部杀掉
柏宜斯骑士和巴萨罗穆骑士按照先前的约定早早的来到卡特子爵城堡，他走的异常小心，现在他与布雷恩家族已经成了公开的死敌，如果被他们发现，追杀的骑士很快就会追来
现在还不是与布雷恩家族正面为敌的时刻虽然他不耐烦地想把这件事情解决，这也是他赶早过来的原因，但是他知道忍耐还是必须的如果秘密特使阿尔科塔爵士的计划奏效了，就会最终导致评议会的垮台和布雷恩家的覆灭到那时候，所有那些嘲笑、污蔑骑士的人都会吓得发抖，有些人还会比害怕倒霉的
那些背叛、出卖同伴的投奔布雷恩家族的骑士，在嘲弄我的时候，不知道我在瞅着他们，他想着，心里略感安慰这些人到那个时候就该笑不出来了，他们后悔也来不及，二十余年的背叛，他们的罪孽已经不能赎清，到那时就是跪下来吻我的靴子，哭着哀求着我绕了他们也不能免去一死，因为那些被污蔑死去的伙伴在地下绝不会原谅
布雷恩家族的垮台也是评议会的垮台，这是最要紧的了如果布雷恩家族以暗通创世教会叛逆罪被定罪，马休被绞，所有老旧贵族那忘形的狂妄和他们那优越感也就瞬间消失到那时候，他们要想还能有土地和城堡，就得跪下来求得布尔侯爵的原谅他想像着他们又谦卑又后悔地从城堡给布尔侯爵拿来金币，用那祈求的眼神仰望着他，热切地取悦他，巴望着他的宽容如果他们不同意好，那就是来一场战争，让血赎清他们的罪孽，也让布尔家补偿那二十年前未尽的责任
他的幻想被破空的箭矢声打断，然后他们在树林里勒住了马，柏宜斯跳了马，猫着腰冲到树林的边缘，他首先看见了一个女人带着一个男孩跌跌撞撞地逃进另一边向着东南的树林接着他看见城堡上空的浓烟，还有隐约的惨叫声城堡被偷袭了，这是他脑子唯一的念头，该死的，布雷恩家族行动可真的快他退了树林，焦急地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们偷袭了城堡，看来他们干得不错，应该没有多少人逃脱，而且城堡的浓烟很快就被浇熄，这说明他们不想让人发现城堡被攻破的事情阿尔科塔爵士虽然知道哪些证据的存在，但恰恰是他下达的命令把证物转移了，那么这些人在城堡里一定会耽搁很长时间，他们会派人出来抓那逃离的母子那么，首先他必须抓住他们当中的一个人，这样他就能知道城堡了发生了什么
他们穿过林道悄悄地转移到了东南的方向小路一进林地，柏宜斯就下马步行巴萨罗穆尊重他的心情，一言不发地跟着他柏宜斯来到一条较窄的岔路前站住了他转过身来对着巴萨罗穆说：“咱俩谁的短刀使得好，你还是我？”
“近处交手，我要好些，”巴萨罗穆说，“但你投得准，老友”
“我想你能陷住一匹奔跑的惊马，把它绊倒，胖子”柏宜斯说
“那是我的拿手好戏，只用一个棍子就可以”巴萨罗穆说，“结实的棍子”
柏宜斯走开了，牵着两匹马穿过了树林，把它们栓到了远离大道的一块林间空地上他卸下马鞍，从钉环上解下一些绳索，他试了试长度，足够捆住一个人手脚还有余他转回大道的路上，发现了一棵倒在地上橡树的粗枝，又干又硬，就用做棍棒
巴萨罗穆已经拿着他的棍棒等着了这是他自己挑好的地方，在靠近小路长着一棵粗壮的山毛榉背后，可以让人埋伏以待，而且不近看绝不会发现“别把棒子伸出去太早，那样马会跳过去的，”柏宜斯警告说，“但也别拖得太晚，因为绊后退是摔不到马的……”
“最好是别在两条前腿之间，还要尽量把棒子一头牢牢插在地面上，马就踢不开了”巴萨罗穆瞥了他一眼说，“行了，胡子，我又不是以前没干过”
柏宜斯点了点头，向着子爵城堡往回走了三十步左右他的任务是要把马吓惊，让它疾驰起来，躲不开巴萨罗穆的棒子他尽量靠着路边躲藏起来想着到底是谁出卖了秘密特使
他的思考被马蹄敲击大道上泥土的声音所惊破他站直身子，拿起刀子，靠紧大树，竖起耳朵又听着蹄声渐近，其中有种东西让他不安，他抽出刀子掂量着，提醒自己刀子的分量和平衡他的身体贴着树干，捏着刀刃，大气不出地等待着他看到巴萨罗穆透过草木焦急地皱着眉头看着他：他也听到了蹄声，而且他的视线好，他应该看见了什么接着柏宜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只是一匹马他立刻做了决定，放他们走——偷袭杀死两人容易，但是要活捉却是不大可能他向着巴萨罗穆摆了下手，表示算了巴萨罗穆会意地点点头，又缩回身去隐蔽起来
两匹马小跑着过去，从视野中消失
不久，又一匹马驰入视线这次只有一匹马，身后还拖着一个大个子男人
这是一匹又好又快的马，不是战马，大概是匹地道的骏马马背上载的重量平常，似乎骑手并没有身穿甲胄，马走近的度也是那种能坚持一整天的不紧不慢的小跑，所以马根本没有喘粗气虽然身后还拖着一个人，但肯定不是骑手自己的人柏宜斯和巴萨罗穆交换了一下目光，点了点头：就是这次这个人了，抓住他进行拷问他举起右臂，捏住刀尖他瞥见一眼那骑手，络腮胡子，皱着眉头，一边抖着缰绳，竟然是认识的人，原来是布雷恩家的一个老军士阿里纳斯，一个结实的老家伙
柏宜斯躲到树后，从另一边绕出来，到了马的身后，举起了准备投掷的手臂他投出了刀子那一下投得准极了刀子按预定的最佳部分扎到了马的臀部，有一寸左右插进了肉里
那马像人吃惊一样楞了一下，接着，没等阿里纳斯反应过来，就发疯地向前一蹿，用最高度奔跑起来——正好冲近巴萨罗穆的伏击点
柏宜斯在后面追着那匹马转瞬之间就到了巴萨罗穆那里马上的骑士根本没法控制他的坐骑，他在鞍上手忙脚乱忙着坐稳呢马已经到了巴萨罗穆的位置了
巴萨罗穆把时间把握得恰到好处，柏宜斯完全没有看清，那棒子是怎么从树后抛出来的他只见马失前蹄，像是一下子无力地瘫软了下去接着后腿好像绊上了前腿条腿全搅在了一起最后，马头垂下去，后臀蹶着，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阿里纳斯在空中飞起，马后拴着的那个大个子被绳索牵着像一颗炮弹一样撞在树上随后赶来的柏宜斯被倒在地上的马挡住了
阿里纳斯稳稳地坐在地上，一翻身，便站了起来柏宜斯一时担心他会跑掉跟着巴萨罗穆从矮树丛中钻出，一脚踢在阿里纳斯的身上，将他重踢倒但是这个狡猾的老军士随着地上一滚，拿着一把刀就又站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柏宜斯跃过了马，挥动着橡木棍子向阿里纳斯抡过去棍子击中了这个老军士的头的侧部
跟着巴萨罗穆冲到了阿里纳斯的背后，从下面踢着了他的双腿阿里纳斯还想站起来，巴萨罗穆用脚踢中了他的脸柏宜斯用木棍又抡了他两下，这下这个顽强的老军士就躺着不动了
他们把他翻过身，面朝下，巴萨罗穆骑在他的头上，由柏宜斯反绑了他的双手接着柏宜斯又脱下阿里纳斯的长靴，用一根结实的皮马具，把他的两只脚踝捆在一起他站起身来他朝巴萨罗穆咧嘴一笑，巴萨罗穆也微微一笑把这个滑头的老军士捆绑得结结实实，总算松了口气
下一步是让阿里纳斯招供
他们把阿里纳斯横搭在他的马背上，然后牵上马，穿过树林，到柏宜斯拴他们自己坐骑的地方那两匹马嗅到从阿里纳斯的马臀伤口流出的血味都激动起来，因此柏宜斯只好把它栓远一点
他四下打量想找一棵适合的树他瞄上了一棵榆树，上面有一根粗树枝伸出来，离地面有两公尺高他指着那儿对巴萨罗穆说：“我想把阿里纳斯吊到那根粗树枝上”
巴萨罗穆带着施虐的笑意“你打算拿他怎么办，柏宜斯老爷？”
“把他吊起来烤着问，巴萨老爷”他对巴萨罗穆说
巴萨罗穆扔掉了搀着的大个子，汤米在地上打个滚，醒了他看着眼前的景象，明智了选择了闭嘴，虽然他傻乎乎的，但是也知道不要刺激带着武器的人巴萨罗穆拽起阿里纳斯阿里纳斯挣扎着，挣脱了巴萨罗穆的手，落到了地上巴萨罗穆拣起柏宜斯的木棍，打阿里纳斯的脑袋，直到他昏过去，然后再把他拽起来柏宜斯把绳子的另一头在粗树枝上绕了几圈，把它拉紧巴萨罗穆松开阿里纳斯，他就在粗树枝上轻轻摇晃，脚离地有半公尺高
“拣点干柴来，”柏宜斯说
他们在阿里纳斯脚下堆起木柴，柏宜斯用燧石打出火，点燃了火堆过了一会儿，起了火苗热气烤醒了阿里纳斯
当他弄明白了他的处境，他开始吓得哼哼唧唧“求你了，”他说，“柏宜斯骑士，我可没有到你的村庄上糟蹋你的领民，我也不是你的仇敌，求你把我放下来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嘲笑你，绕了我”
柏宜斯不言语阿里纳斯低声下气的哀求让他很满意，但这还不是柏宜斯的目的
当火开始烧到阿里纳斯的光脚趾时，他屈起膝盖，让脚离火远一点他脸上冒着汗，他的衣服发出淡淡的焦糊味柏宜斯琢磨着火候，觉得可以开始盘问了他说：“你们今天到城堡里去干嘛？”
阿里纳斯瞪大眼睛看着他“去表示敬意，”他说“这有什么关系？”
“你们为什么要表示你们的敬意？”
“马克少爷刚从日月镇回来”
这肯定不是实话柏宜斯寻思着，烤问一个囚犯可没有他原先想像的那么干脆他又捡起了几根树枝扔到火堆上
“你们是不是给特意结集起来，袭击城堡的？”
“不是，我们只是去表示敬意的”
柏宜斯笑了，他转向那个大个子“你又是谁？为什么被他们拴在马后面？”
“我是石匠汤米，从奔牛城来的，他们一早袭击阿尔科塔爵士的城堡，杀了很多人”他说：“我妹妹艾莉娜和外甥波西逃了出去，他们带着我去找他们”
“很好，”柏宜斯说他又想了想“这些袭击者冲进了城堡，爵士对你们说了些什么？或者他被抓起来时，他对那些袭击者说了什么？”
“他让那些人放过我们，然后他就投降了”
在石匠那里问不到什么，柏宜斯又转回来继续拷问“他对你说了什么关于布雷恩家族和布尔侯爵的话没有？”
“没有，他什么也没告诉我们”阿里纳斯叫道
阿里纳斯老弯着腿，坚持不下去了，他的一双赤脚落到了往上窜的火苗里过了片刻，他爆发出极度痛苦的嚎叫，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阵阵痉挛时时抽着他的脚离开火苗这时他意识到他可以前后晃动来减轻烧痛可是每次摇摆经过火苗时，他就又叫起来
柏宜斯把语调放缓，几乎像是在谈话“你们是怎么知道阿尔科塔爵士在这里的？”
阿里纳斯疼得厉声尖叫，沮丧地说：“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们已经知道了”
“你们知道了些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
柏宜斯再次弄不清阿里纳斯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了没有办法来证实可以假定，在某一点上，他痛极难忍，宁可说出任什么柏宜斯想要他说的话，在绝望之中求得一点缓解；所以重要的是不能让他知晓自己想听的事，柏宜斯忧虑地想谁会想到折磨人居然这么难呢——既不能折磨死，还要得到想要的消息，如果是一个毛头小子的话，就好对付多了
“你们从哪儿来的？什么时候出发的，战斗的目的是什么？”
“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就是这些”
“我昨晚上半夜从马伦爵士的庄园出发，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什么时候撒谎，”柏宜斯说“干脆告诉我实话”他听到巴萨罗穆低声一吼，表示赞同“你们到这儿来到底是什么目的？”他第一次问出这句话
阿里纳斯已经没力气再摇晃身体了他一边痛苦地呻吟着，一边停到了火堆上，又一次弯起腿躲着火苗但这会儿火已经烧旺，火苗高得烧焦他的膝盖了柏宜斯留心到一股气味，似乎曾经嗅到过，又有点令人恶心；过了一会儿，他才明白是烧焦皮肉的气味，其所以嗅过，是因为像是开饭的气味阿里纳斯的腿和脚都已烧得发乌，绽裂，他小腿上的毛都已焦黑；他肉里的脂肪滴到火中，滋滋作响一旁的汤米看着受刑人的极度痛苦简直入迷了阿里纳斯每叫一声，汤米都感到一阵深深的刺激而柏宜斯有权让布雷恩家的一个人全身痛苦，对此他深为满意
他几乎不大情愿地又问：“你们到这儿来到底是什么目的？”
“把我放下来，为了埃阿的仁慈还有世间所有的爱，我把一切全告诉你”
柏宜斯感到已经胜利在握了这可是深深的满足但他还没完全到达终点他对巴萨罗穆说：“把他的脚挪出火来”
柏宜斯抓住阿里纳斯的上衣，往怀里拉，让他的双腿离开火苗
“说，”柏宜斯说
阿里纳斯强压没有叫喊，说道：“有人告诉马克少爷，阿尔科塔爵士是布尔侯爵真正的特使，他是来收集污蔑我们家族的证据的，而且他还找到了所有马克少爷就带着我们来了”
“那个人是谁？”
“我怎么可能知道那样的机密”
这到是实话柏宜斯说：“你们有多少人？是怎么攻进城堡的，在城堡里面你们又找到了什么？”
“马克少爷在日月镇一带有五十名骑士，马伦爵士还有一百名士兵，昨天马克少爷召集我们，带我们到子爵城堡来”阿里纳斯用窒息的叫声说“我们趁着早祷的时间，偷袭了门卫，然后杀了进去，不过我出来时，马克少爷还在发脾气，我想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柏宜斯面上露出思考的神情他的一切猜测都极其满意地证实是丝毫不差的“那么马克接下里预备着用这些骑士做什么呢？”
“他没有说但我想我们要在这里待上几天，等到阿尔科塔爵士屈服”
柏宜斯对巴萨罗穆说：“再烧他一会儿”
“别”阿里纳斯尖叫“我来告诉你”
巴萨罗穆犹豫着
“快说，”柏宜斯警告说
“他要阿尔科塔爵士屈服供出证物在什么地方，然后把这些全部销毁，最后烧了城堡当做是匪徒的袭击”阿里纳斯终于说了
“那里面的人他打算怎么办？”
“当然全部杀死”
果然如此，这就是证据了柏宜斯品尝着他的成功“当我在镇上特使面前问你这件事时，你会同样回答吗？”他说
“会的，会的”
“当特使在侯爵面前问你这件事时，你仍然会讲实话吗？”
“会的”
“当侯爵在评议会里问你这件事时，你仍然会讲实话吗？”
“会的”
“用十字架起誓”
“我用十字架起誓，我会讲实话的”
“阿门，”柏宜斯得意地说，动手扑灭火堆
他们把阿里纳斯捆在他的马鞍上，在前面扯着缰绳然后缓步向前骑去那名军士勉强能够坐直，柏宜斯并不想让他死，所以他尽量不对他太粗暴他们在过一条小河时，他往阿里纳斯烧焦的腿上泼一些冷水阿里纳斯疼得直叫唤，但这对他有好处
远处，那两个先前跑走的两个骑士的马嘶叫起来
马嘶声在寂静的森林里传得很远，他们正是要去找到那两个骑士如果只有一个单纯的证人，布雷恩家可能在毁灭了城堡之后，矢口否认这件事与他们有关但是如果柏宜斯找到了那个母子两个，然后拿到那两个骑士的剑，这么多人证、物证就足以保证马克不敢杀死阿尔科塔爵士和烧毁城堡，而如果他们不敢这么做，他们也就只能囚禁阿尔科塔爵士，这样他们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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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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