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野性荒原 第一百七十五章 审讯

    放下瞬间吵成一团，并且开始互揪领口的两头大矮人，阿德有巡视了一番，最后又看向奥托。弓手此时的脸上仍然是一片惨白，也不是受伤后流血过多没恢复，还是心中想着其他事情的缘故。见阿德的目光望来，他勉强笑了笑，却没有说。

    “那个敌人的军队或许会很快出现。”奥托最后还是提醒了阿德一句。他是一个山林中最好的斥候，比得上乌鸦，不过现在还是需要休养。

    阿德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还能对付。我想接下来，是尽快打点行装的了。”他们回家的路程并不远，带在身上的物资就那么一点，唯一幸运的是，就是猎狼会离开后，将营地里的资源大都留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刚才那场堪堪脱险的战斗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战斗将无穷无尽。在两个家族的战争中，唯一能让战争停止的就是一方承认失败。所以现在只是开始，初步弄清了当前险恶处境后，所有人都如机械傀儡一般上足了发条，分头忙碌起来。

    两头大矮人跑到营地外随便找了个地方就躺倒开始睡觉。天然强悍的身躯，让吃饱睡足就成了大矮人很好的恢复手段。比如说差点要了奥托小命的两箭，落在大矮人身上就是只需要两三天就能消失的小伤。他们并不仅仅是在睡觉，被清水湾法师养大的两个大矮人对于自然环境有着过人的敏锐感觉，野性并没有被完全剥离，一旦有陌生人接近，他们就会立刻警觉，比斥候的放哨还要有效得多。

    战士们则将处理过的散乱武器铠甲收拾起来，还有敌人遗留的装备、铠甲和随身财物则是战利品，也需要清点收缴，有些精品武器甚至比他们带的还要好。还有营地里的武器也剩下很多，可见那些光顾狩猎营地的都是些有钱人。

    这些都是十分有用的物资。只要继续战斗下去，武器、盔甲的损耗就不会少，他们人少，想要大量杀伤敌人损耗的装备一定很多，相对来说营地遗留下来的武器和装备就显得并不是很多。

    不过这也会让他们负担很重，幸好他们还有两个力气使不完的大矮人。

    又有两个战士被派去探索指定方向的地势环境，而奥托本想跟着两个战士一起去，但是他想了一下又放弃了，当然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奥托留下来并不是无事可作，阿德随即就指派他去审讯活着的俘虏，以得到更多情报。因为弗雷骑士只是一个前哨，他身后的人最终是不是他们猜想的家族，还是需要审讯确认一下。已经了大致，这样的审讯将是非常简单。

    阿德看到营地里一切都井然有序，便独自离开，找了一块空地。

    片刻之后，阿德回到了营地里。现在阿德已经理出头绪，想清楚了下一步行动该做，他刚才只是出去留下了特殊的印记，这样的诡影剑手的隐藏记号，在奥格斯格家族都不会超过五个人知晓，指明了他的去处。

    那么接下来还是得到情报，包括敌人具体行动和战略上的安排的情报。其次是带上足够食用的食物，还有维持高强度战斗的武器装备。最后就是快速离开这个暴露的营地。

    当阿德回到基地时，所有人都赶回了基地，阿德又重新分配了一下任务，这次是斧头、奥托两个人去侦测地形，已经睡醒的大矮人帮助战士清理营地，收集粮食，整修装备。

    奥托的审讯进度进行到了一半，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撬开俘虏的嘴巴，这让阿德不太满意，所以他决定亲自动手审讯俘虏，快速结束这里的事情。而作为一个医疗教士，梅森被邀请作为辅助，名义上是以防阿德失手弄死了俘虏，实际上是让教士进一步了解一些奥格斯格外围的能力，加深合作的信任度。

    奥托原本已经问出了一些，但是他的手法消耗的会很长，所以始终没能完全撬开俘虏的嘴巴。比如说弗雷骑士到底是谁的附属骑士，而这样的骑士有多少，集结的部队有多少，原定的后续计划是，莫瑞拉图家族领地的部队现在的分布图等，两个俘虏还没有完全崩溃，奥托获得的都是一些互相矛盾，经不起推敲的说辞。

    笼罩在心头越来越强烈的危机感，已经让阿德完全失去了耐心。

    现在这种时候，每一小时，危险就有可能成倍增加，也许敌人的大军已经在路上了，甚至因为猎狼会的配合可能下达了新的命令，他还能让这两个俘虏浪费宝贵的？

    阿德卷着一身阴霾踏进营地那间狭小却设施齐全的审讯室时，这里原本是猎物标本制作室，里面关着的两个还能承受刑罚的俘虏莫名地同时打了个冷战，似乎房间内的光线也随着阿德的进入而更加黯淡。

    两个俘虏遍体鳞伤，但伤势并不重。他们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意志坚定，体格强健，有着不俗的实力，历经磨砺的战场警觉是他们能够活下来的保证。他们目光锐利，一看就是富有经验的老兵。

    每个大领主都有这样的部队，这些人出动也能从侧面说明了敌人的决心。

    阿德看了他们几眼，就这种人相对而言很难对付，然而却并非无解。酷刑解决不了的只有两种人，那就是有着狂热信仰的或是不惜一切也要守护的人。即便是这样的人也有禁不住折磨而疯狂的，依然会吐露出秘密。

    与此同时，两个俘虏们也在观察着阿德。当看到阿德毫无表情的平静面容，以及一双纤长、细腻而又稳定的手时，不禁面色有异。而看到教士拿着治疗器械紧跟着也进来时，这两个曾经成功戏弄了弓箭手的老兵终于彻底变了颜色。

    阿德快速检查了一遍手头的工具，都是从营地厨房拿来的剔骨、削肉的厨刀，很实用；再察看两个老兵们身上的伤势，动作娴熟洗练。这套手法程序，他在某些环境中早已练过不多少次，甚至用不着思考，就能准确无误地施展，这可是诡影剑手最正宗的手法之一。

    他当着两个老兵俘虏的面细心的将刀具磨快。

    从走进审讯室时起，阿德就没有说过任何话，只是沉默地做着的事。两个老兵不而栗。

    “喂喂混蛋，你想干？”当阿德把拴狗的铁链挂到一名老兵身上时，他终于克制不住恐惧叫了起来。

    不管老兵是在吼叫、恐吓还是以交待事实作为诱惑，阿德都充耳不闻，只是把他吊了起来，然后拿起工具。

    “啊我诅咒你该上火刑柱的异教徒你会魔鬼挖掉心脏，剥掉皮……”老兵凄厉的叫声透出审讯室，远远传了出去。

    不管耳边的音量多大，阿德的动作都始终如一的快速稳定，从不停顿。一件件干净的工具快速沾染血肉，又被抛下，而梅森也开始施放微伤治疗，随便还增加一个提神醒脑的感官魔法。七分钟，阿德已经把工具在俘虏的身上，所有的地方都用了一遍，悬挂在空中的老兵已经没有力量咆哮了，只能从咽喉中滚出含糊不清的呻吟。

    至始至终，阿德没有和俘虏有过任何交流，他就像认真完成功课的学生。

    “接着下一个吧。”这是阿德进了审讯室后说的第一句话。

    “不别碰我，我说你想，我都说……啊”前一名俘虏被放下，第二名俘虏则被吊起。阿德根本没打算停下来听他准备说些，而是以不变的动作开始重复之前的操作。

    又是一个七分钟，刀具被用了第二次，梅森则用了四次微伤治疗，至于感官刺激魔法已经不需要再施放了。

    两名俘虏被放回原处，依然遍体鳞伤，细看起来似乎这一轮的伤害还没有先前弓箭手带来的厉害，两个人似乎和十四分钟之前没两样，可是眼中的桀骜不驯已彻底消失，只有深深的绝望。

    哗啦一声，阿德把染血的工具扔进盛满了冷水的桶里，顺便洗了洗手，然后坐到两个俘虏面前，淡淡地问现在，你们想告诉我点？哦，另外，我再提醒一下，我不太爱，有些事情我只问一遍。”

    几分钟后，阿德就了想要的一切。他又把问题打散，反复询问了数次，确认两个俘虏没有说谎。这个过程中，两名俘虏都昏数次，又被冰水生生浇醒。阿德不会让他们昏迷的，无需使用提神的魔术，这种场合，井水效果最佳，尤其是全身笼罩在阴湿和刺骨的寒冷中，不断从发梢滴下面孔的水滴，和顺着脊背爬下的水流，是最好的提神剂。

    而梅森一直在旁观看，到了后面连协助也不需要了。不过他也没有像初次看到这样的刑讯那样呕吐不停，这也叫阿德了医院骑士团的教长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教士。

    确认再也问不出之后，阿德和梅森互相望了一眼，都察觉到对方眼底的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