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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库洛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作者:漫空| 类别:玄幻奇幻

    ()    列车在漫长的铁轨上带着点不安定的摇晃,一路狂奔。大文学www.dawenxue.net落日血红地进入最初的地平线,带来深沉的黑暗。

    灯光斑斓在车厢的窗玻璃上,我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及蓝色的眼瞳在光里面虚幻而单薄。

    明洛来到艾斯米的那一天全城沸腾,浩浩荡荡的飞艇遮蔽了太阳,然后是铺天盖地的广告传单如最暴烈的大雪掩盖了繁花之城。

    飞艇上每架喇叭都拼命咆哮,“安,明洛来找你了,安你在哪里?”

    每一张印着各式商品宣传广告的传单背面,都用中文写着“吾爱安欣”。

    事后明洛才告诉我,他把自己公司所有库存的宣传单都一咕噜倒到艾斯米里。一想到艾斯米被广告传单包围的场景,我就忍不住想笑。当明洛找到我时也是绿化协会出马的时候,以明洛为首,在他身后各家以“n”为注册名的公司都收到了巨额罚款单。

    明洛看到高得离谱的罚款单立刻跳脚跑到绿协去抗议,而绿协的第一反应是对他紧闭大门,抗议无效。

    律师、国际法、威胁、诅咒,还我钱等一系列层出不穷的后续手段,揭开了明洛与绿协长达N个月虐恋情深的扯皮史。

    “先前我不过在你们头顶撒几张糖果广告单,结果你们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就把我的糖果公司罚到破产,害我准备上市的糖果计划报销了。现在你们是打算让老子变成穷光蛋是不是,不就是撒几张纸,而且纸的钱还是我出呢。”飙到绿协总部,当着绿协会长的面喷唾沫大声咆哮。

    绿协会长,被誉为艾斯米最忠诚的儿子的小绿树先生戴着树叶帽子,如一棵没有感情的树那么公事公办地说:“会长从不管举报业务,你可以先把想抱怨的事写成书面材料投到绿协举报箱里,有关部门会处理。”

    所谓的有关部门,是哪个部门?

    “你耍我啊,绿化协会根本就没有举报箱!而且有哪一条法律支持你们冰冻我公司的账户,然后把我银行里的资金抢到自己口袋里,强盗。”

    “黑道起家的公司竟然跑来跟我谈法律?如果你真的那么生气可以揍我出气,要钱,一毛没有。”

    小绿树除了是艾斯米最忠诚的儿子外,他还是艾斯米史上第一抠门鬼。连执法队大队长都别想从他身上揩到一点油星,更别说外来的明洛。

    绿化协会的铁则就是,你的钱是大家的,大家的钱是绿协的。破坏无错,罚款有理。

    我一开始很担心明洛会跟家里的那小子处不来,后来才发现明洛把全部精力都拿去跟绿协会长大斗法。抠门鬼与大商人的斗智斗勇精彩纷呈,撸袖口互掐的剧码天天上演。

    我是该欣慰还是好笑,只是这段时间过得很热闹也很开心。

    我发现家里那小子对明洛的上蹿下跳几乎无动于衷。他还是老样子,该闹失踪就失踪,然后有时没事有时又破破烂烂地回来。

    只是偶尔发现他会在我笑时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注视我,带着几分审视几分专注,还有那种不加掩饰的黑暗感。

    而在某一天夜里,我昏昏沉沉时突然感受到他温暖的手指摸过我的嘴角,然后听到他喃喃自语,那声音比幕色下的河流还柔软。“一开始你也是这样笑的。”

    一开始你也是这样笑的。

    再次睁开眼面对着尚有余温的床铺及满室阳光,我也伸手摸摸自己的唇边,笑容自然绽开。原来他从来都没忘记过一开始相遇时,我的笑脸。

    像是一种纵容与默许,如果明洛能让我笑他就可以容忍的那种让步。我很奇怪他的态度,后来才想起曾经有过这样一段啼笑皆非的日子。那时的他在黑道上活跃得要命,可能是男孩子都有成长想证明自己的那段时日。

    也就是在那段日子里,他突然强迫性地将所有能到手的东西硬塞给我,那种一定要试探出我想要什么的目的直白到让人发毛。说是噩梦也不为过,我不想再有一次被一堆宝石压窒息的恐怖经历,一万册珍贵绝版古书籍塞满屋子的麻烦事也请远离我。

    后来他又很快就反应回来停止这种幼稚的举动,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根本就不需要的人,真不像他会做的蠢事。其实早就发现才对,他没法把阳光掬起来送给我,因为他手里根本没那玩意,而我要的跟阳光差不了多少。

    现在用一种审视的态度看着明洛跟我,就像是那个幼稚少年的剧情加长版,把明洛当成哄我笑的工具,也亏他想得出来。他不是阳光,但明洛是。

    跟树会长的战争最后说不清输赢,反正以会长的性格是一毛也不肯往外掏的主。大文学www.dawenxue.net可是明洛也不是吃亏的性子,他搭上丽大道这条线开始做艾斯米人的生意。“n”这个外来公司正式入驻艾斯米商业街。

    我好奇地上绿协网络查一下,才发现“n”的子公司无处不在,它也许不是最大最强的,可却是蔓延最广。并且民生一类的商品口碑绝佳。

    “要把‘吾爱安欣’的传单撒到你能看到,我也只好选择覆盖面最广的生意来做。不然人海茫茫分不清是人是鬼的情况下,我该怎么找到仅剩下一个名字的‘安’。”

    才几年,以明洛的话来说他是从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爬出来,在这种一穷二白的情况下,把公司开成如今这百花盛开的德行?怎么办到的,再天才也很诡异。

    明洛喜欢坐在我房子外的短廊上,在风铃声中用笔记本处理公务。那时我总是戴着宽边帽蹲在花丛里打理植物。

    仿佛回到前世,一切都那么熟悉那么温暖,像是阳光将画面覆盖上一层暖洋洋的白膜,让人感受不到时间逝去的冰冷。

    房子明洛是不进去的,兰斯拒绝一切客人。而明洛也摆明不想再跟我的同居人起冲突,毕竟最后为难的只有我。

    明洛住在大酒店里,然后除了上“n”看看外大部分时间都跑来陪我种花或工作。

    每次哈里斯见明洛大摇大摆地进入贝贝街,总会摇头说:“米露你这孩子啊,怎么又带奇奇怪怪的人进来?”

    我表示很无辜,这次贝贝街的通行证可是树会长亲自给的,谁叫绿协从明洛那里揩走一大笔罚款。

    我们度过了狂欢的花祭节,共同摘下五月初雨下的第一朵藤玫瑰。一起蹲在阳光灿烂的门口揉面团做甜糕,采很多大罗红花一起上街派发,去绿叶医院当义工。

    脚步从来都不需要急迫,并没有对即将到来的永远分离而拼命燃烧激情,我们已经走过太多的岁月,越是往后的日子越是平淡安恬。

    当最后一朵藤玫瑰凋尽,八月末的阳光让月光花苞紧闭时,明洛背着简单的行李跑过来跟我告别。

    “我回友客鑫一趟,别人拜托的事忘了去办。本来不用那么急,但是已经找到你,而且你的生日是在十月份,再不办妥就没什么时间了。”明洛对那个拜托的人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他伤脑筋地笑起来。“对了,安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九月的拍卖会有很多珍品,我顺便可以带回来。”

    我用剪刀正在剪除杂叶,十月初是安欣的生日。“是生意上的事情吗?先前没听你提过。”生日礼物什么的我无所谓,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什么珍品都比不过明洛的陪伴。

    明洛推推墨镜,笑容不变地说:“不算是,是要去剿灭一个盗贼集团,听说那个团体盯上今年的地下拍卖会。先前我跟金一起旅游打击犯罪份子时,还曾经将这个团体列入目标薄里,后来是时间地点合不上才放弃。”

    我用力地剪除一截很坚硬的突出枝,没多想地问下去,“哪个团体,有没有危险?”

    “幻影旅团。”

    突出枝“咔”的一声脆响飞开,我有些茫然地伸出受伤的手指,血水一滴一滴渗出来,果然还是太大力了。

    “好像是级通缉的犯罪集团,我其实不怎么了解。反正到了友客鑫再让情报份子去收集好了,那个拜托我的家伙让我一定要将所有代号蜘蛛的家伙铲除干净。蜘蛛就是幻影旅团,听说还蛮有名的。”

    明洛的笑容不曾改变过,似乎这类事情他已经司空见惯,每句话在阳光下都是那么坦荡。

    我有些慌张地望进屋子里,落地玻璃窗内什么都没有,没有那个熟悉泡在书堆里的人。他去……友客鑫了。

    “安?”明洛很轻易就看出我的魂不守舍,他疑惑我的反应。

    我不小心就将他那个经典的小动作学回来,伸手捂着嘴,手指莫名地颤抖起来。找不到可以摊在阳光下的理由去阻止,阻止不了旅团也阻止不了明洛。

    手上的血蹭到脸边,鼻尖一阵铁锈味。

    “我们一起去,明洛。”

    列车的双人车厢里除了旅客外还放置着简单的行李箱,我有些难受地深深吸入一口带着冷意的空气。

    明洛横着往长椅子上一躺,长腿伸到过道里闭眼沉睡着。金色的头发轻软地挨着他侧歪的脸颊,白皙的脸上很平静,像婴儿一样安详的睡姿。

    无论变成什么摸样在什么地方睡着,他的右手永远自动搁在腹部上,他对这个动作的执着像是保护着一种安全感。大文学www.dawenxue.net

    我将一件大衣从行李箱里拿出来,解开上面的扣子然后探身向前,将大衣盖到他身上,近九月的深夜还有一股寒气。

    然后坐回自己的座位,将没穿鞋的双脚缩到宽大的座椅上。车厢里的桌子上放着泡好的茶水,一切东西都在沉默地微晃,茶叶已经被浸淡了茶香。

    我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侧头看到玻璃窗上隐约的影子,薄薄的一层雾气,有说不出的脆弱。

    茶水因为凉去只剩下微微的甘,舌尖上全是一种不自然的麻涩。

    晕车真难受,我又缓缓地将那口空气吐出来。

    列车稳稳地在铁轨上奔跑,跑向遥远尽头的黎明。

    漫长的车程结束在八月三十一号的中午,我跟明洛走出车站。友客鑫的白天是在挤沙丁鱼的喧闹,在炽白色的阳光下有种要沸腾起来的浮华。我习惯抬头看看天空,浅蓝得偏白的天色有些粘腻。

    明洛穿着过膝的淡棕色大衣,戴着喜欢往下滑的墨镜,一副精英人士的淡雅气质。他神色轻松地接着各种各样的电话,自踏上这个地方起他的手机铃声就没停过。

    “酷拉皮卡,你还在飞艇上?什么时间有空,明天就是地下拍卖会,今天我们见一面。野子咖啡屋很有名,你踏入友客鑫城买份市内地图就可以了。”

    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从明洛嘴里溜出来,我感到异常纠结。

    明洛挂电话后按下关机键,他不想处理公务时就会让所有人找不到他。然后提着简单的行李带着我走到人来人往的大广场。

    “对了,安。”明洛突然转头,问出一个早该出口的问题,“你跟蜘蛛是什么关系?”

    我几乎是死扒着明洛的大腿也要跟来的,说我跟蜘蛛没点瓜葛也没人信。

    我脸色难看起来,要怎么说?难道坦白地告诉要去剿匪的老朋友,我那个你看得很不顺眼的同居人就是幻影旅团的头头?

    “还是……你也被他们抢劫过?”明洛的脸色在白色的阳光下突然沉下去,“那群习惯抄家灭口的强盗对你做过什么吗?失去什么东西告诉我,逮到蜘蛛后抽死他们也要把你的东西吐回来。”

    ……我终于受不了地伸手捂脸,痛苦啊。这种误会要怎么解释?兰斯,你这个仇家满天下的混蛋,我永远都忘不了你被你的仇人往死里揍的漫画记忆。友客鑫简直是你的仇人聚集地,你终于遭报应了!

    “别怕,坏人都会绳之于法,到时候我把蜘蛛头子拖过来鞭打给你出气。”

    我呆滞地看着一脸正气凛然的明洛,多么阳光灿烂的有为青年。动动嘴唇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明洛……”你不要冲动啊。

    明洛一脸不明所以的单纯笑容,“啊?”

    “祝……祝你好运。”这是我尽最大的努力说出的话,我其实更想抱着他的腰哭嚎,别蹚这浑水,蜘蛛个个都擅长翻脸不认人,你要被他们砍死了怎么办?

    “把幻影旅团一网打尽就真的无事一身轻啊,我们挑礼物去,这里的文物市场很有趣的。”明洛看看手表,接着心情很好地拖着我就走。

    而我还在抓头发不知该如何坦白,当然我并不知道真相揭开的速度快到让人措手不及。

    友客鑫这个城市因为遍布各类珍品古玩市场,加上堪称梦幻到接近传说的拍卖会而独具特色。我知道这个繁华的大城市聚集了大量的黑道势力,黑道协会以这里为据点而张狂地走私各种黑市物品,顺便流通黑钱以达到漂白的目的。

    大量的外来者无论是旅游还是淘金都给了城市畸形的繁荣,可能就是知道城市底下黑暗势力的交缠复杂,我才会产生前世看到拉斯维加斯的感觉,一种带有灰暗暴烈的繁盛美感。

    明洛拖着我去逛白天的跳蚤市场,摊子与摊子之间几乎没有间隙,满眼望去都被人群覆盖了视线。我好奇地跟在他身后当观光客,见识了很多这个地方独有的标价方法,听到一些拍卖内幕规则及有趣的古董故事。

    一个个地摊上堆满了良莠不齐的小玩意,眼里好点的人都喜欢在这里游荡捡漏。摊主们也不见吆喝,就像午后来晒太阳的闲人,围着头巾披着长布在摊边懒洋洋地看着各地匆匆来匆匆走的旅者。

    明洛像个熟门熟路的本地人总能找到最好的卖主,我跟在他身后大开眼界。挑挑拣拣后,明洛强硬将一条年代古老颇有风情的红珍珠手链戴到我手腕上。不算礼物,只是觉得什么都不买白费乱逛的时间。

    然后拖着我又去买了个手机,因为友客鑫人太多地太大路太杂,要是把我弄丢了要找很麻烦。

    我拿着一个白猫外形的时尚薄款手机哭笑不得,明洛你的品味跟侠客倒是很有缘,黑白猫刚好是一对。

    期间明洛曾开过机接一个电话,然后将晕得眼发黑的我就往一个咖啡屋里拖去。我只觉得在友客鑫里,比起明洛的老辣我纯粹就是没见过世面的雏。

    咖啡屋开在繁华的街道转角,对面就是一个喷泉大广场,半裸的女神雕像高高矗立在泉水里,一脸庄严。

    咖啡屋外的露天台位摆着镂空的黑色靠背椅,圆形的咖啡桌上插着一支娇鲜的白玫瑰,加上大遮阳伞及穿着制服的可爱服务生,这是一间风格温馨到可以午后发呆的下午茶屋,

    我对咖啡的味道不怎么习惯,很不好意思地麻烦服务生给我端来一壶凉开水。明洛只要正宗的纯咖啡,黑漆漆的颜色让我望而却步。

    “我就是在这个人称梦幻城市的地方捞到第一桶金,后来因为没摸透规则被友客鑫黑道势力追杀出去。那时还无法很正确地领略自己身上本来就有的念能力,是因为遇到金才算脱险。”明洛含笑仰头靠躺在椅子上,墨镜滑到眼下,碧空色的眼睛里一片平静,带着点无所谓地看向身侧的热闹的世界。“所以我告诉自己,从哪里跌下去就从哪里爬上来。”

    我将手放在桌上,也跟着侧头看向旁边的大广场,印在瞳面上的是繁华到扭曲的人影。明洛骨子里的骄傲让他吃过很多苦,上一世他有我们这群嬉笑怒骂的老友在背后,我都不敢想象当初他独自一个人,是凭多大的毅力才重新站起来。

    “安,现在的我敢在友客鑫里横着走。n的起始就在这里,我发现比起原来世界的循规蹈矩,这里更像海任鱼跃天任鸟飞的无拘束状态。只要找到正确的方法,谁都能在短时间内成为金钱的神。”明洛说起这些成就没有一点眷恋,他不觉得了不起也不觉得堆垒起的金块有什么意义。

    手摸着透明的玻璃杯,杯里的水凉而干净。我没有任何迟疑地露出笑容对他说:“明洛,你真了不起。”

    明洛从呆呆的状态中恢复,听到我话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墨镜推上去,“哪有,一般般啦。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勉强算是了不起,只能说是我的对手太稚嫩了。黑道那群家伙的脑浆只够用来泡妞斗殴,玩商道他们就是一群穿着开裆裤的三岁小孩,我都怕自己欺负了新人呢。”

    他越讲笑脸越是灿烂,像是得到鼓励开始滔滔不绝说起商道的种种。“他们没有商德老子干脆就跟他们玩阴的,以为做生意是打架吗?太嫩了,这群门外汉。”

    我喝着凉开水看着兴奋的明洛,果然只有自信的他最顺眼。不过“老子”?这么爷们的自称也太顺口了,明洛你千万别忘记自己的真实性别。

    正当明洛在念叨自己怎么大杀四方,屡战屡胜时,我无意的眼神扫到一个显眼的人影。顿时挨着玻璃杯的手指凉得心悸,忙低下头,对于那个几乎只穿着自己族群传统服饰的少年,我总觉得找不到正确的表情去面对。

    “是酷拉皮卡啊,在这里呢。”明洛躺在椅子上,头往后仰眼里印着倒立而来的金发少年。

    不是错觉,在明洛叫“酷拉皮卡”这个名字时,我听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感,仿佛有几秒觉得这个名字很好笑的样子。

    “明洛?”酷拉皮卡不太确定地走过来,他并没有跟着坐下来,只是站在遮阳伞外一脸冷漠地看着我们。

    才几个月的时间,那个猎人考试里偶尔还会露出笑容的少年似乎一去不复返。戴着隐形眼镜的黑瞳里不见一丝温柔,冰冷的气息将全部外在的喧闹隔离开,那种隐隐的压迫让人退步。

    “这次找你来是想说说幻影旅团的事,反正你跟我都在找他们,干脆组团打怪好了。”明洛大庭广众没有半点遮掩地开始招揽打怪的人手。

    我握着水杯一脸尴尬低着头,酷拉皮卡看我的眼神冷得让人发毛。

    冲突骤然而起,谁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如冷水一潭的少年会说发难就发难,冰冷的锁链带着漠视一切的冷酷,以一种令人惊诧的诡度攻击过来。

    我眨眼,明洛已经伸手抓住那条要人命的毒蛇,精细锁链上的余力都卸在抓住它的人的五指上。

    这次致命的攻击,对的就是我。

    “这难道就是你的诚意?酷拉皮卡。”明洛抓住锁链尾,声音里有压抑的愤怒。

    “诚意?你在开什么玩笑。”酷拉皮卡黑色眼里的憎恶都快要溢出镜膜,形成血色的河流淹没眼前一切生命,他长袖下右手掌上的锁链如无法剥离的纠缠,透出黑暗的坚硬。“她是蜘蛛,这个女人是蜘蛛。”

    我有些茫然地抬头,酷拉皮卡的憎恨又让我逐渐清醒回来,这么被人恨着果然很难受。兰斯,你对待这些绝望的憎恨是怎么处理的?你从来都不回头,所以你从不会感觉到别人的痛。

    “蜘蛛?”明洛听到这么劲爆的揭秘竟然没什么大的反应,甚至连语气都不曾改变过一分。“那又怎么样?合作协议作废好了,反正还没签名的文件反悔了也不算背弃。”

    “我今天不可能放她离开,她已经知道我们要对付幻影旅团对,而且她还遇见我。”酷拉皮卡脸色阴郁地让手里的锁链一松,明洛也不为难地放开。

    “那你想干嘛?囚禁还是灭口。”明洛面对着这个愤怒的复仇者,用一种气死人的轻蔑口气说,“先踏过我的尸体,如果你有那个本事,小鬼。”

    “不要逼我,你明明也想捉到蜘蛛不是吗?在猎人考试时,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跟幻影旅团的团员在一起。”酷拉皮卡垂下手,没收回去的锁链隐隐作响,那种失控的暴躁从见到所谓的蜘蛛开始,就没掩饰过。

    “我不会说。”像是自言自语,我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手指下的凉开水隔着玻璃有些微荡着的光块。“我不会说我见过你,也不会说出你想对付幻影旅团。”

    如果想说在猎人考试那会就说出口了,但是只要想起那双血色狰狞的眼睛,我就什么也说不出来。我不是蜘蛛,我从来就不需要为旅团负责。库洛洛,你说对。

    “我不信,人渣的承诺怎么可能有说服力,何况你不是蜘蛛吗?”酷拉皮卡说这些话时语气很平静,他是那种就算要手刃仇人,不到最后的崩溃也无法大吼大叫的人。这份平静语气下的压抑让听的人感到违和,不会误会他厌恶的意思。

    “安说到就做得到,我保证她承诺的真实性。”明洛拦着有些失去控制的酷拉皮卡,一步都不容他上前。

    “你拿什么保证?”金发少年口气尖锐得像是一把开刃的刀,露出的微笑似乎在嘲笑这句比纸张还薄的承诺。

    明洛沉默了一会,双方争锋相对的紧绷一触即发。广场那边的人海喧闹在流动,女神静立的身体线条妩媚离世。我们三个人如那尊女神像,也被隔离在世界喧闹外。

    我听到明洛突然向前一步,压低声音莫名其妙地说:“把名字还给我,果图图。”

    酷拉皮卡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呆愣地看着明洛。身上那种冷酷的杀气,在明洛开口的那一霎那全部泻光。他似乎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表情带着不知所措的茫然,清秀的脸孔上因这份小小的情绪泄露,而变成一个普通的大男孩。

    对于时刻理智警惕的酷拉皮卡来说,这么没用防备的样子太异样。

    “我们走,安。”反倒是明洛一脸无所谓的无辜,他伸手顺便推推墨镜,转身拉住我的手离开咖啡屋。

    我脚步踉跄被拖着走,回头见酷拉皮卡没有回过神地站在阳光下,那身蓝色有精致刺绣的特别服饰在光线下,只剩下一团蒙蒙的深蓝。像那个金发少年般不真实。

    “我们忘记付账了。”明洛这才想起有这茬。

    “要回去付钱。”这是我得到第一反应。

    “你是蜘蛛?”明洛很自然就接着问。

    我低着头不知如何应付,只是低声否认,“不是。”

    “也对,蜘蛛这么弱的话就不可能存在,是那个小子。”

    明洛牵着我的手很暖,我看着他有力的手掌,没有吭声地沉默着。

    “他该不会是团长?”

    只要看过那个黑发小子跟其余团员相处,想看不出谁是领导者也难。

    大广场上人来人往,我看到明洛一直背对着的身影,淡棕色的大衣上满是夕阳西斜的深色光斑。

    我低头,刘海遮去不知露出什么感情的双眼,久久才像含着声音那样低语,“是。”

    有那么一刻,明洛握住我的手用力得像要折断我的指骨。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没有回头拉着我走入友客鑫城的人海中。

    作者有话要说:好,我尽量把友客鑫的故事写简单,然后我们就可以完结。评论,实在是挪不出时间回复啊啊。摸摸。下次回来。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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