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人亦醉---宋 正文 第一卷 蝴蝶 第八十七章 囚徒

正文 第一卷 蝴蝶 第八十七章 囚徒

目录:人亦醉---宋| 作者:阿枕| 类别:历史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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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的一声,包有富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了,身子痉挛了几下,然后就如同一袋沉甸甸的粮食一样“扑通”倒在了地上。

    “报应啊,报应!”燕仨用手拍着地,痛快的大声叫道。

    “快喂些水,出了人命,曹抚军那里不好交代。”门外的几个小卒忙碌的声音混杂着燕仨声嘶力竭的叫喊声,把一个好端端的月夜搅成了一种无休止的黑暗。

    九尺长,七尺宽,靠近墙壁的地方,一个灰泥脱落的大炉子里火光四射,映照着墙上一排排的皮鞭、铁锁、夹棍、钩子,房门左边地上,放着一个臭烘烘的木桶。

    “燕仨,痛快说了,也少吃些皮肉之苦。”王彦把一条腿架着,慢慢的抿着一碗酒。虽然在浓厚的黑暗之下,他的眼睛里却被通红的炉火照的发白。

    “官爷,小的实实是冤枉的。”燕仨的脖子上架着一个二十斤重的大木枷,一脸愁容委顿在墙脚。

    “冤枉?”王彦眯起了眼睛,把头轻轻的摇了摇。忽然,咆哮了一声:“你说曹抚军冤枉你!”

    “官爷饶命,官爷饶命!”燕仨就像一只黑夜中被强烈光线惊吓的鸟儿一样,急忙挥动着手臂,“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你伙同包有贵,阴谋暗算苏教导,如今被东窗事发了,还敢喊冤枉!”王彦“忽”地站了起来,把酒碗砸的稀碎。

    在王彦的眼里,曹林和苏瑛唯一的不同,就是苏瑛神秘而特殊的身份。一样的温文尔雅,一样的知书答礼,从不轻易的给部下摔脸子。在这种无处不在的潜移默化之下,王彦那焦躁的性子也一点点的变换着,何况苏瑛还把虎翼营这样义军最精锐的部队交给了自己。

    “汝若再读些书,遇事能不焦不躁,将来出息个上柱国、大司马也是易得的。”那天苏瑛心情不错,午饭的时候,笑着指着王彦说道。

    “官爷,小的家里原本有些薄地,无奈,被包家勾串官司黑了去。但凡有一条活路,小的又不是天生的下贱种子,能成天胡混在赌坊、勾栏之中么?”燕仨的黑眼圈中露出了些须愤恨、疲倦却无可奈何的神情。

    “如此说来,你倒是个良家子弟喽?”王彦眼色一闪,悻悻而言。

    “官爷,小的到了如此地步,怎敢再说谎,岂不是自寻死路?”燕仨急急的跪爬了几步,“却有下情,容小的一一回禀。”

    “有话便说,”王彦回身把刚才震歪了的椅子扶正了,一屁股又坐了上去。

    “那是。。。。。。。。。。。。六月一十五日”翻了翻眼睛,尽力回忆着,“小的晚间在西王庄钱老本的村店里吃了些酒。因前日卖了几车木材,有着三五串钱,不想赌瘾又犯了,便乘着酒性到了‘长河东兴坊’。”

    “你倒是有闲钱啊!”王彦的黑眼珠里熠熠放光。

    “不过是些小钱,本想赚个婆娘本钱。”燕仨讪笑了一声,“小的自幼失估,也不曾婚配。。。。。”

    “拣要紧的说!”王彦一正色。

    “是,是。。。。。。。。。”燕仨唬了一跳,又说道:“那里有几个寻常做死的赌友,小的也来了兴致,偏偏手气太背,连开了十几把,都是‘小’,输的只剩二十个铜子了。”

    “哪里有这样坐庄的?摆明了是有机巧!小的气不过,要找庄家论理,却是包有富出来。”燕仨舔了舔嘴唇,“那包有富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只说小的赌性不直,输了钱还赖帐!”

    “小的虽不曾读过什么书,‘信义’二字还是知晓的。当下遍说了他家的赌坊里有蹊跷。。。。。。”

    “等等,”王彦一皱眉,“那赌坊是包家开的?”

    “可不是!”燕仨楞了一下,又小心的笑道,“这‘长河东兴坊’就是本地最大的赌坊。十几处间的大房子,寻常也能容下几百号闲汉子耍钱。”

    “这个贼杀的!”王彦狠狠的咬了咬嘴唇,“想必他必然是做好了套子,让你往里钻。”

    “官爷英明啊!”燕仨眼睛里露出了些许希望,“他包家惯于巧取豪夺,这般的机巧使的多了。”

    “你没有揭发他?”王彦急忙连声问道。

    “小的如何肯吃这样的亏!当下便说了,可那包有富仗着十数条粗鲁汉子,便要将小的哄了出去。”燕仨把手在地上拍的咚咚响,“也是小的不耐烦,便要和他一决高下。”

    “你还有什么物件可赌的?”王彦忽然醒悟过来了,不能这样被燕仨牵着鼻子走,把身前桌案上的毛笔扶了扶。

    “怎就没有了!”燕仨很不服气的嚷了起来,“小的情愿和他赌这条性命!”

    “他既使了技巧,你如何能赢得了他?”王彦冷笑一声,“四边不落的,你还想有什么托词?还不将你勾串包有富之事说来!否则。。。。。。”

    王彦一转身,从身后的炉子里拿出一块烧的通红的烙铁,只往柱子上轻轻一点,“哧啦”一声,一股白烟腾然蹿起。

    燕仨很的瞳孔诈然一缩,每一根骨头都在发抖,在地上慌乱的蹭了几步,口里直嚎道:“小的死也不敢谋害苏教导啊!”

    “那为何那日在山道上,你和包有富二人伤了教导?!”王彦的嘴角掉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残忍,手里的烙铁又往燕仨跟前递了递。

    “官爷容禀。那日小的拼了命和包有富去赌,那厮见小的输了精光,便也托大了,又挂不下面子,许小的自己换了色盅。”燕仨在地上胡乱的磕头说道,性命攸关之际,舌头也仿佛格外的争气,连个磕巴也没有打过,“一连赌了二十把,却是开‘大’的多,因此赢了他十几两银子。上百号闲浪子都看着,那死囚徒怕丢了面皮,当时不敢发作,却叫几个恶奴从小的回家的半道上劫持。小的命大,拼命跑了,却被那死囚徒追上,因此打将起来,却不曾想把教导伤了!”

    “你说的可都当真么?”王彦的眼神就如同一把钩子一样,死死的盯着燕仨,“那包有富还说了什么?!”

    燕仨吃了一楞,呆呆的坐在地上,只一瞬间,他的瞳仁跟着白眼珠子直打颤,“包有富揪住小的,直直的喊到‘不过是凭着苏瑛你才这般放肆,今日苏瑛死了,便没你好日子过!’”。

    “这便是了!”王彦把烙铁一扔,向着门外高声喊了句:“把包有富拖过来!”

    夜,葬礼一样的黑色让月儿和星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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