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太监不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范阳和美玉小声地说：“他们整天下来应该是这一刻最放松了，这里是他们的休息室了。”美玉环看室内，这是一个小厅，放着二十来条长凳，二十几个长台，台是红色，凳是绿色，靠墙处立着一个纱门大柜，一眼就看到里头放着码得很整齐的一叠叠大鸡公碗和筷子，厅虽不大，东西不少，可很整齐干净，看来有专人打扫的。

    不一会，忽听到门外有人高声叫：“饭到。”小太监们立即跑向门外，七手八脚地抬进来三大筐包子，一大木桶面条汤，一大木盆肉酱，两个四十来岁的太监跟着进来，其中脸色白净的那个扬起声音说：“吃饭，每人肉包子两个，面条一鸡公碗，加肉酱一汤匙。”只听众人齐声喊：“是！”人们立即七手八脚的从碗柜里拿出数十个鸡公碗，没人争抢，大家有秩序地走过去自己盛了一碗面，加上一汤匙肉酱，再从筐里拿两个包子找凳子坐了吃起来。

    那两个刚才进来的大太监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俩应该是管事了。美玉小声对范阳说：“我们也去吃饭了。”范阳和美玉也手里拿着鸡公碗跟在后面，很快轮到她们了，范阳象其他人那样正想盛面汤，可刚才那管事太监突然问：“刚来的？叫什么名字？”范阳尽量冷静地说：“小的叫范三。”

    看到范阳受盘问，美玉立即在心里为自己起个名字叫：“李美。”

    正担心他继续问下去，可他转过头去跟他的同事说话：“现在越来越不象话了，前儿进来三个也不通知我们膳食部了，今天来了两个也不说，这李把头越发不把我们放眼里了，”

    范阳和美玉装好吃的立即坐到一边角落吃起来，只听整个厅里都是一片紧张地吃东西声，偶尔夹杂着一两声：“好吃”的声音，不一会，见有人吃完了拿着空碗绕到厅后面去了，范阳和美玉也跟着绕过去看，啊，有一口大水井，自己打水上来洗碗的。那井水清凉得很，正是寒冬腊月，碰一碰都令人发抖。

    她们两个洗完碗回到饭厅时，那两个管事太监已经不见了，其他人大多已吃完了。一个二十来岁的高个子太监走到她们两个面前说：“范三，你们两个是从哪里来的？”“从温州来的，他叫李美，请公公多多关照。”范阳依然神色泰然地回答。

    “温州？好啊，温州是个好地方，我也是从温州来的，不过打小来的，家乡话都忘得差不多了，我叫福子，是你们的班头，今晚你们俩就跟着我到朝阳宫当值，刚来的人都要跟着我一段时日，调教好了才自己当值，你们两个要守规矩，不要乱走乱说，要不然拿住了就是大棒伺侯，不把屁股打烂了才怪。”

    “多谢公公指引，能跟公公学事儿小的求之不得了。”范阳供手行礼道。“走，现在就走了，大家都快点到岗去了吧，要不然等会去晚了刘公公又要扣银子的。”福公公高声说着。

    众人纷纷起身，走出饭厅，一到外面，立即走成一列伍，很整齐，可见是平时训练的结果，范阳和美玉紧跟着福公公后面，心里踏实不少，队伍走着，不断有人出列报福子说：“岗位到了，立即上岗。”只见福子手一扬，他们就留下了。走到最后，只剩下福子和范阳和美玉了。

    他们一直走着，三拐四弯的，来到一处高挂红灯笼的庭院，只见门楼上写着“朝阳宫”三个楷书，门口的太监见到福子立即说：“福公公来得正是时候，小的正饿得发慌呢。”

    福子笑着说：“快快换班吧，没什么要交代的？”那太监说：“宫里一切安好，没什么，皇上已通传，一会到朝阳宫，已通报给内宫娘娘了。”

    福子自己站大门岗，叫范阳和美玉在一旁的小门把守，说：“你们在小门立着，不要站大门了，以免冲撞皇上。”

    大概一刻钟后，只见两太监手提特大灯笼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几个人，向朝阳宫走来，福子见状，立即高声叫：“皇上驾到。”里头立即阳女声高喊：“皇上驾到。”跟着又有几遍“皇上驾到”的通传声。

    说话时皇上已来到宫门口，直接进宫里去了，提灯笼的公公和后面随行的两个太监都留在宫门外的小房间坐着等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