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2 仁政猛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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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还是放了二小姐？”

    元璋嘲笑地弹弹桌子，仿佛在教育晚辈一般，“不然怎么知道什么方法好呢？”

    “王爷不是有‘仁政’吗？”刘基更加尖锐，似乎是嗅出了什么危险的气息。

    元璋的脸色丝毫不为所动，看来是训练出来了，标准的威严架势：“我这个王爷没有义务把什么事都向你交代清楚吧？难道你还要命令我向你解释吗？”

    “老夫不敢。”

    “你说李善长怎么就可以闭着嘴巴老老实实干事呢？”元璋却紧咬着不放，双手撑住桌子，咄咄逼人，“虽然都是文人，你们的差别倒的确很大嘛，难怪他要说你们浙东人特别穷酸、迂腐呐！”

    “那是人各有志，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刘基现在也全然不管元璋的脾气，更懒得再吃惊了，反而是极大地释放着自己从来就不委婉的性情。在他看来，对于这样一个人实在有理说不清，倒不如不讲道理，直接“以暴制暴”。不过他的话也不无道理，他和李善长之间确实没有什么共同的志向，当然，这也使得他们必将面对不同的人生。

    “得了，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也说不过你。既然我的心思先生常常是能料得到的，那也就不要再问了。”元璋这句话完全不知感情倾向，这其实也表达了自己对刘基这样一位先生的取舍矛盾，总之，褒贬一半一半。

    刘基也不想在纠缠下去，忿忿的心情让他敷衍地作揖之后就径直走向房门。

    “哦，对了。”元璋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轻慢地笑笑，“先生也不犯不着生什么闲气，要解决一个人而又不留是非话柄，最好的方法不就是让他自生自灭吗？这一点我也是那次从您这里学到的，所以，有些不厚道的学问，先生可是我朱元璋的老师呀！”

    元璋很为能够把刘基气得从容表情全无而得意，更加看重他手上这张写着权力的王牌。在温暖起来的夜里，他心情相当畅快地漫步在花团锦簇的花园中，远远的，他看见了秀英的身影。

    秀英只定定地站在星月下，使劲仰着头，像在寻找什么遗留在天空的东西。然后，她默默地闭目祈求，温柔的脸上洋溢着惆怅的思绪。这已经是她第14个夜晚的静默，也是她再没有泪水可以流淌的一个时刻。对于她来说，善良的本性让她无法淡忘生命之重，可是丈夫的**又让她必须要压抑所谓的“妇人之仁”。

    这实在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

    元璋一直安静地观察着，得意欢喜的表情上面终于轻轻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沉郁。

    权力永远不能束缚人心，即使是自己妻子，那么挚爱自己的妻子的心，也不可能被一个叫权力的东西征服。只可惜，元璋此时还明白得并不透彻。

    终于，春暖花开的时候真正来临了，而梓芸也笑靥甜蜜地悄悄告诉我，她又怀孕了！

    突然，我想起了那一滩湖水，无声无息，波澜不惊，可是坚忍后的平静就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