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5 别无选择的选择
目录：我的独占神话| 作者：丹东大米汤| 类别：历史军事
))”梓芸轻轻地说。她没有睁开眼睛，是在逃避，逃避自己。
“我不懂，你不是最讨厌这些污七八糟的东西吗？”凌青担忧地问。
梓芸终于正视着自己，拼命地挤出一半凄惨的笑靥：“我也不懂。”
“小姐…”
“凌青。”梓芸立刻打断她，诚恳地说，“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什么意思？”
“恩…”梓芸努力转动眼球，我知道，她在风干自己的眼泪。她故意作出轻松的表情，调皮地靠着凌青，“你先替我做两件漂亮的衣服，过几天可是皇上登基的日子，我得进宫呢！哦，还是用皇上赏赐的云锦吧，这样不会失掉身份。”
凌青明白梓芸有隐瞒的秘密，可是她不会强迫梓芸说出自己不愿意暴露的话，所以，她总是那么忠心而听话地点点头，然后带着复杂的心情冲梓芸会意地笑笑。其实凌青也明白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无论梓芸现在有多么犹豫地不愿告诉自己，她们之间从来就是不存在秘密的，过不了多久梓芸会告诉她，好像以前很多次一样。
然而，这一次，我宁愿真和往常一样。
“好看吗？”她等凌青合上房门后，又转头问我。
“我持保留意见。”我嘟哝着，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好。
“等到云锦的裙子做好会更加漂亮华贵的。”她却抿着嘴巴自言自语。
“云锦？”
“对啊。”她起身，走到香檀木的柜子旁边，伸手捧出一叠薄薄的丝织品，“你看看，真的很美。”
我凑近，仔细端详着。
云锦的做工很讲究，每一排的针织都相当细密，而且上面那朵艳丽的牡丹花仿佛是被墨水晕染出来的一般，随着花瓣的层层舒展，颜色和条纹也渐渐流畅而自然。这样的从容的配色手法，真让人惊讶它是出生于条理刻板的针线之间。云锦不同于蜀锦，因为它不光针织细腻，而且它大量运用了金色的丝线加以提亮钩边，使得本来就大气高贵的图案更加雍容。而锦缎的背面是全金色的细细排列，还单独散乱着片片娇小的花瓣，在耀耀的烛光下溅溢出一片金光灿烂的炫美。
“我的天呐，像在发光一样！”我喃喃。
“是啊，只有云锦才能拥有这么华贵的颜色。”
“你就用这个做衣服？”
“恩，这是皇上赏赐的，也只有皇上赏赐了，臣子们才能用。”梓芸表情很复杂，“因为这本来只能是御用的东西。”
“难怪呢，也就是你们能用，大街上的人就没有机会穿这个了。”
“我们不是不一样吗？”她怏怏地嘀咕。
“什么不一样？就因为你有钱能穿云锦？可你也不能说出这么有阶级歧视的话来呀！”
梓芸顺下睫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委屈：“我只想找回哥哥。”
“我明白了，你是说你要用这样的极端来逼他？”我脱口而出。
“我没有逼他！”梓芸扔下云锦，含着泪地冲到我面前，牵着我，颤抖地说，“我没有，我不想！”
“可是这样有必要吗？”我真的不理解她这么迫切的情绪，“他答应过你的，你难道不相信他吗？”
“我信他，但我不相信朱元璋！”她蓦然扑到我怀里，恐惧地瑟瑟颤抖着，好像周围的熊熊火焰在刹时被冰封了一样，“他已经拿走了这么多东西，你能保证他还会留给我我的哥哥吗？”
“我不能，但我可以保证，你的哥哥是永远不会因为身陷名利场中而忘了你们的约定的！”
“筱雪，哥哥不会忘，这一点我和你一样坚信。”
“那么，即使他不能每天陪着你看星星，可是你姐姐不是说了吗？只要你们的心没有改变，你何必一定要拉着他走呢？你这么做真的就可以成功吗？”
“我不知道，但我一定要找回他！”
我的心比她还要复杂地斗争着，仿佛看着她走进一个残暴的深渊一样心惊肉跳：“梓芸，你不要这么偏执好不好？你到底明不明白他为什么变得愿意亲近88，他是为了你，为了要救你啊！你是一个叛将的女儿，如果是你让他离开88，你觉得88不会对你产生猜疑吗？难道这么多次的灾难你还不明白吗？你要是真的惹恼了88，那么88第一个会对付的就是你，你会死的！梓芸，就好像你害怕失去他一样，他也害怕你会有危险呀！”
“我不怕。”
我猛地推开她，焦急地瞪着她泪水流淌的脸，“你不怕？可你想过他吗？要是88也迁怒到他怎么办？88已经向你摊过牌了，他不会容忍你这么做的，不光不会，他很可能还…”
“难道哥哥留在他手下就可以永远安全吗？”梓芸痛声哭喊着，“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姐夫还会被流放，为什么姐姐最后还是要死？他们没有反抗啊，可是为什么他依然不放过他们？”
我语塞，因为这样的答案除了朱元璋有权力给，没有人能够回答上来。
“你可以保证到最后哥哥都是安全的吗？你可以保证他会永远这么善待哥哥吗？”梓芸抽泣地咬住嘴唇，痛苦地紧缩着眉头，刚刚娇媚的妆容在现在已经成了秋日的残花，零落得凄凉，“可是我害怕，我害怕哥哥无奈地丢掉了自己，丢掉了他向往的天地，那样他不会快乐的…我更怕…更怕…”
“怕什么？”我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我怕他会和姐夫一样，我怕当他用尽所有力气来保护我的时候却恰恰忘记了保护自己。”
我呆呆地杵在她面前，看她的眼泪一汪汪地碎在冰冷的地板上，感受着他们内心无法言语的痛。这是时代赋予的吧，是这样一个动荡不堪的时代所造就的动荡不堪的人心。我知道，在几天之后，一个崭新的王朝将屹立在历史的长河里，它灿烂而繁荣，仿佛是天际的星辰一样闪耀着276年的光环。我将见证它的诞生，像一个威严的王者一样地诞生，是那样的荣耀和尊贵。同时，我也目睹了它的背影，而这阴暗而沧桑的黑幕压得连我这个局外人都乞求喘息。
“‘我的命运，不稳的王位，崭新的家邦，使我违背着我自己的意志，去用我全部的权力，保卫我的国土，用严厉的手段，警戒着海角天涯。’”我几乎无意识地背诵着这样一段话，以前从来不相信的一段话。
“什么？”
“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我解释，“我还以为这么毛骨悚然的话都是用来吓人的，没有想到，还真是君王们共同的借口。”
我瘪瘪嘴，苦笑着罗马诗人维吉尔的精辟和坦白。不可否认，即使这本书在刚创作成时就因为里面的语言过于渲染“人性恶”而遭到了封杀，但种种迹象显示，在权力至上的封建社会当中，不少的帝王正是打着儒家的善良旗号执行韩非的严酷政策，这是事实，无论有没有人愿意承认。
“筱雪，帮我，帮我演这场戏。”梓芸更加急迫地说。
我点头，再没有拒绝理由地点头。
云锦还在地板上安静地放射着耀眼的光，照得我们的脸颊微微发红，仿佛被火焰烧着了一样，看上去是那样不安，那样惶惶。
“我不懂，你不是最讨厌这些污七八糟的东西吗？”凌青担忧地问。
梓芸终于正视着自己，拼命地挤出一半凄惨的笑靥：“我也不懂。”
“小姐…”
“凌青。”梓芸立刻打断她，诚恳地说，“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什么意思？”
“恩…”梓芸努力转动眼球，我知道，她在风干自己的眼泪。她故意作出轻松的表情，调皮地靠着凌青，“你先替我做两件漂亮的衣服，过几天可是皇上登基的日子，我得进宫呢！哦，还是用皇上赏赐的云锦吧，这样不会失掉身份。”
凌青明白梓芸有隐瞒的秘密，可是她不会强迫梓芸说出自己不愿意暴露的话，所以，她总是那么忠心而听话地点点头，然后带着复杂的心情冲梓芸会意地笑笑。其实凌青也明白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无论梓芸现在有多么犹豫地不愿告诉自己，她们之间从来就是不存在秘密的，过不了多久梓芸会告诉她，好像以前很多次一样。
然而，这一次，我宁愿真和往常一样。
“好看吗？”她等凌青合上房门后，又转头问我。
“我持保留意见。”我嘟哝着，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好。
“等到云锦的裙子做好会更加漂亮华贵的。”她却抿着嘴巴自言自语。
“云锦？”
“对啊。”她起身，走到香檀木的柜子旁边，伸手捧出一叠薄薄的丝织品，“你看看，真的很美。”
我凑近，仔细端详着。
云锦的做工很讲究，每一排的针织都相当细密，而且上面那朵艳丽的牡丹花仿佛是被墨水晕染出来的一般，随着花瓣的层层舒展，颜色和条纹也渐渐流畅而自然。这样的从容的配色手法，真让人惊讶它是出生于条理刻板的针线之间。云锦不同于蜀锦，因为它不光针织细腻，而且它大量运用了金色的丝线加以提亮钩边，使得本来就大气高贵的图案更加雍容。而锦缎的背面是全金色的细细排列，还单独散乱着片片娇小的花瓣，在耀耀的烛光下溅溢出一片金光灿烂的炫美。
“我的天呐，像在发光一样！”我喃喃。
“是啊，只有云锦才能拥有这么华贵的颜色。”
“你就用这个做衣服？”
“恩，这是皇上赏赐的，也只有皇上赏赐了，臣子们才能用。”梓芸表情很复杂，“因为这本来只能是御用的东西。”
“难怪呢，也就是你们能用，大街上的人就没有机会穿这个了。”
“我们不是不一样吗？”她怏怏地嘀咕。
“什么不一样？就因为你有钱能穿云锦？可你也不能说出这么有阶级歧视的话来呀！”
梓芸顺下睫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委屈：“我只想找回哥哥。”
“我明白了，你是说你要用这样的极端来逼他？”我脱口而出。
“我没有逼他！”梓芸扔下云锦，含着泪地冲到我面前，牵着我，颤抖地说，“我没有，我不想！”
“可是这样有必要吗？”我真的不理解她这么迫切的情绪，“他答应过你的，你难道不相信他吗？”
“我信他，但我不相信朱元璋！”她蓦然扑到我怀里，恐惧地瑟瑟颤抖着，好像周围的熊熊火焰在刹时被冰封了一样，“他已经拿走了这么多东西，你能保证他还会留给我我的哥哥吗？”
“我不能，但我可以保证，你的哥哥是永远不会因为身陷名利场中而忘了你们的约定的！”
“筱雪，哥哥不会忘，这一点我和你一样坚信。”
“那么，即使他不能每天陪着你看星星，可是你姐姐不是说了吗？只要你们的心没有改变，你何必一定要拉着他走呢？你这么做真的就可以成功吗？”
“我不知道，但我一定要找回他！”
我的心比她还要复杂地斗争着，仿佛看着她走进一个残暴的深渊一样心惊肉跳：“梓芸，你不要这么偏执好不好？你到底明不明白他为什么变得愿意亲近88，他是为了你，为了要救你啊！你是一个叛将的女儿，如果是你让他离开88，你觉得88不会对你产生猜疑吗？难道这么多次的灾难你还不明白吗？你要是真的惹恼了88，那么88第一个会对付的就是你，你会死的！梓芸，就好像你害怕失去他一样，他也害怕你会有危险呀！”
“我不怕。”
我猛地推开她，焦急地瞪着她泪水流淌的脸，“你不怕？可你想过他吗？要是88也迁怒到他怎么办？88已经向你摊过牌了，他不会容忍你这么做的，不光不会，他很可能还…”
“难道哥哥留在他手下就可以永远安全吗？”梓芸痛声哭喊着，“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姐夫还会被流放，为什么姐姐最后还是要死？他们没有反抗啊，可是为什么他依然不放过他们？”
我语塞，因为这样的答案除了朱元璋有权力给，没有人能够回答上来。
“你可以保证到最后哥哥都是安全的吗？你可以保证他会永远这么善待哥哥吗？”梓芸抽泣地咬住嘴唇，痛苦地紧缩着眉头，刚刚娇媚的妆容在现在已经成了秋日的残花，零落得凄凉，“可是我害怕，我害怕哥哥无奈地丢掉了自己，丢掉了他向往的天地，那样他不会快乐的…我更怕…更怕…”
“怕什么？”我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我怕他会和姐夫一样，我怕当他用尽所有力气来保护我的时候却恰恰忘记了保护自己。”
我呆呆地杵在她面前，看她的眼泪一汪汪地碎在冰冷的地板上，感受着他们内心无法言语的痛。这是时代赋予的吧，是这样一个动荡不堪的时代所造就的动荡不堪的人心。我知道，在几天之后，一个崭新的王朝将屹立在历史的长河里，它灿烂而繁荣，仿佛是天际的星辰一样闪耀着276年的光环。我将见证它的诞生，像一个威严的王者一样地诞生，是那样的荣耀和尊贵。同时，我也目睹了它的背影，而这阴暗而沧桑的黑幕压得连我这个局外人都乞求喘息。
“‘我的命运，不稳的王位，崭新的家邦，使我违背着我自己的意志，去用我全部的权力，保卫我的国土，用严厉的手段，警戒着海角天涯。’”我几乎无意识地背诵着这样一段话，以前从来不相信的一段话。
“什么？”
“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我解释，“我还以为这么毛骨悚然的话都是用来吓人的，没有想到，还真是君王们共同的借口。”
我瘪瘪嘴，苦笑着罗马诗人维吉尔的精辟和坦白。不可否认，即使这本书在刚创作成时就因为里面的语言过于渲染“人性恶”而遭到了封杀，但种种迹象显示，在权力至上的封建社会当中，不少的帝王正是打着儒家的善良旗号执行韩非的严酷政策，这是事实，无论有没有人愿意承认。
“筱雪，帮我，帮我演这场戏。”梓芸更加急迫地说。
我点头，再没有拒绝理由地点头。
云锦还在地板上安静地放射着耀眼的光，照得我们的脸颊微微发红，仿佛被火焰烧着了一样，看上去是那样不安，那样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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