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从知青到中南海秘书:黑月亮 正文 女人指点李兵将星之路 1

正文 女人指点李兵将星之路 1

目录:从知青到中南海秘书:黑月亮| 作者:零下| 类别:历史军事

    (.com)    清明之夜。虽是柳梢新绿,依旧春寒料峭。

    一弯浅浅的冷月照着北京城。清凉迷朦的银光低低的笼罩着中南海。

    离开勤政殿五百米远的两层楼的秘书宿舍里,两个五十岁的男人醉了——狠狠的醉了,悄悄的醉了——他们都违反了在中南海里不能喝醉的纪律。他们只能悄悄的喝醉。厅级干部的朴素和少将军衔的李兵,在中南海里,就如同在某省某市某县的县委大院里的两个科长。

    朴素和李兵忙碌了一天。吃完晚饭后,李兵提着酒和熟菜来到朴素的宿舍,他们要在清明之夜祭奠自己的亲人。朴素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小包大米和一盒檀香。他把大米倒满一只瓷杯,权当是香炉了。他把三支点燃的檀香插在瓷杯里面,默默的遥寄哀思——向着已经去世十年的父亲。朴素曾在父亲的墓前发过誓言。他说:每年的清明节一定要陪伴父亲过。过去的九年他都做到了,而且每次都会在父亲的墓前说上一个小时的话,告诉父亲:母亲的身体很好,自己的工作很好,弟弟朴凡在美国也很好,父亲一定要放心——今年他做不到了。今年,是他跟随李荣祖到中南海工作的第一个年头,工作太忙,不允许他回上海为父亲扫墓,这让他的心里非常的难过。他不在乎别人说他是不是一个好官,但非常在乎别人说他是不是一个孝子。朴素还专门找李兵来陪他喝酒,倾泻一下心中对父亲的怀念块垒。这不仅因为李兵是他在北京的唯一的知己,而且只有自己知道:清明节,这一天对李兵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李兵的心里有着更多的更坚硬的,无法化解的块垒——

    他俩喝着说着,说着喝着,子夜时分,都郁郁的醉了。

    真的,只有朴素懂得李兵的心——

    后半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李兵五分酒醒。他挣扎着从沙发上弓起上半身,他觉得脑袋象炸裂的一样疼痛,口干舌燥。他伸手摸到桌上一杯已经凉透的茶水,一口气全部倒进嘴里,过了几分钟才觉得凉意弥漫的胸膛舒服了一些——

    他转脸看了看床上的朴素还在酣睡,身体斜歪着,被子也没有盖。屋里依旧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烟气和浓浓的酒味。李兵重新躺下,把脑袋枕在沙发的扶手上,两只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被月光余辉映得微微银色的窗户。窗外,黑暗中有几株柳枝在春风的吹拂下,不停的摇晃着,起伏着——

    半醒来的李兵思绪万千,百感交集——

    清明节,对李兵来讲,是他的生命中一个非常非常特殊的日子——既是最幸运的一天,又是最悲伤的一天。

    今天,李兵被授与少将军军衔——军委警卫局少将处长。今天,也是李兵的生日。同时,二十年前的今天,是初恋情人青玉饮弹自尽的日子;十九年前的今天,是青玉的妹妹蓝玉成为自己妻子的日子;十年前的今天是他接到命令调到军委工作的日子;八年前的今天,是他父亲病逝的日子……总之,清明节,对李兵是个神秘的、奇怪的日子,仿佛他一生的悲欢离合,祸福灾运,都与清明节有着紧密的关联。

    最初,李兵总是在这一天的夜晚,独自一个人静坐在屋里追思青玉,后来又加上纪念与蓝玉的婚期,再后来又加上祭奠父亲的亡日,再后来又加上自己的生日纪念,今天又加上提拔为将军的喜庆——清明节,这一天里的内容一年比一年更丰厚更有意义,也更杂乱,更矛盾。

    李兵从不相信这是冥冥之中天意的安排,他坚信这是巧合——一种人生的巧合。

    从青玉之死到今夜,整整二十年了。无论这二十年的岁月里,包含了多少辛酸悲伤和欢乐幸福;无论这二十年的光阴里,经历了多少磨难挫折和寂落失意;无论这二十年的道路上,品尝多少美女美酒和金钱权力的滋味;他都没有停顿,更没有倒下,一路上,风一程,雨一程,风雨兼程的走了过来。他从一个无聊的副团级爬到副军级,从一个二杠一花的少校到扛上光彩夺目的一颗将星。而且,军委的委员们,三总部的上将们——总参谋部、总政治部、总后勤部的总长、主任和部长们,几乎没有人怀疑他在四年后就会是中将,八年后肯定是上将,那年,李兵五十八年——一个五十八岁的上将。因为他的背后有擎天巨柱的支撑,他不仅是主席最信任的警卫参谋,而且是言听计从,红得发紫的亲信。

    只有李兵的内心最清楚,在这二十年里,一直有一颗充满玲珑精致的智慧心灵之光,无时无刻不在照耀着自己,指引着自己——那是青玉的亡灵之光。

    在李兵的灵魂深处,珍藏着一个故事。那是如同两条生活河流汇集而成的故事——一条是载着青玉身影远去的河流,一条是载着蓝玉面容而来的河流。这个故事李兵已经珍藏了二十年,他每年的清明节都会心对嘴,嘴对心的自述自听。他相信自己还会珍藏二十年,在未来的二十年里,他依然会在每一个清明节里心对嘴,嘴对心的自述自听。因为这个故事是那么的沉重如盘石,是那么的刻骨铭心,以致于成为李兵精神的一部分,灵魂的一部分,心的一部分,身体的一部分——或许是悲哀,或许是幸运。这个故事除了蓝玉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李兵对那天发生的事,一丝一缕都记忆清晰——每一处场景,每句话语,每一个眼神——跟今晚不一样的,那是一个满天飞雪的夜晚。不是在上海,也不是在北京,而是在郑州。那是一九八0年的冬天,他是作为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的功臣,被保送到郑州陆军军事学院进行半年的集训学习,然后再要提升任职分配到部队。

    那是毕业典礼后,聚餐喝完酒的晚上——

    此时,躺在中南海里,蜷缩在朴素宿舍沙发上,李兵被酒洗过的心,第二十遍的开始在向自己叙述这样的一个夜晚里发生的故事——

    ——,——

    笃笃……笃笃……

    好象是有人在敲门,小心翼翼的,声音很轻。

    我们不理睬他——人民委员斯大林。这是那些年很流行的一句话,表示轻蔑表示不理睬,好象源自之于苏联影片《保卫察里津》中的对话。我就是这样没理会这敲门声,依然仰靠在沙发上抽着烟。屋里没有开灯,黑暗而又寂静——就像我的心情那样。眼睛望着被窗棂切开的夜空,心,是茫然的却又是聚精会神的在胡乱怪想,任思绪如烟云般的飘荡:

    ——奇怪,人生的岁月,为什么都聚集在小小的表盘上?滴滴答答,滴滴答答,一圈又一圈无休止又是无聊的重复着,如同人每日里早起晚睡一样周而复始。是谁发明的钟表?无疑是要让人类同来计算末日的到来——生物学家凭什么就能断定自然界里最残酷的是爬行动物?理由就是爬行动物的血最冷?——龙虾的血是蓝的,头部最大的动物是蚂蚁,蹦的最高的是跳蚤,长颈鹿喝水会得脑溢血,猫尝不出糖味,鳄鱼全都是色盲,雄牛上山的速度比下山的快,北极熊会男声小合唱,黑猩猩会讲情话,美洲豹一天可以交配一百次,可惜,每次只有几秒种——人是爬行动物吗?是!当然是爬行动物,而且既走又爬。是一切动物中当之无愧的领袖动物,自然也是最残酷的动物。可再残酷也比不上表盘里那分针与时钟铸成的剪刀残酷啊!这把小小可怜的剪刀,无声的绞碎一个又一个的白天,又戳破一个又一个的黑夜,先把我们这些动物的领袖们,一群又一群,一代又一代的全绞的满脸皱纹,头发斑脱,牙齿没落,然后再送进坟墓,小小的剪刀不会饶恕任何人,管他是皇帝还是乞丐,管他是主席还是农民……

    笃……笃……

    真的有人在敲门。比刚才响了些,急促了些。

    我依然不理睬,继续做我的人民委员斯大林。我不愿意中断自己的怪想。在长长的黑夜中,放任自己怪想,已经成为我忘却痛苦现实的一剂镇静药——

    今夜没有月亮,月亮去哪里了?为什么那么老的月亮,竟然连一丝皱纹也没有?人能如此多美好呀!探其个究竟,搞个专利,天下第一!

    淡淡的、飘忽的烟柱在一明一暗的红光中袅袅上升着,无声无息的燃烧着我不尽的失恋的哀怨与忿恨的悲痛,也仿佛在一毫米一毫米的燃烧去我对生活的信心和勇气——我度日如年啊!——

    雪,在窗外一团一簇的洒落着,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多雪的冬天会给人们带来什么预示?灾难还是福音?蓬松的雪花比起往年来,要大得多,也密得多。大概雪花也会一年一年的长大?片片雪花,从容缱绻,舒展轻盈,炫技般的在窗前划过飘坠——雪会说话,声音轻的无人能听见——这是我当年在黑龙江畔时,听一位鄂伦春老猎人说的。老猎人说,一个人真正做了一百件善事,就能听见雪的说话——雪知道全人类的秘密。也许,至今还没有一个人真正做过一百件善事,所以,至今人类的秘密就无人知道。真不知道这些洁白的从天而降的精灵们都在说些什么,要说一个冬天啊,哪有那么多话说?凡是话多的时候,就不会有秘密。秘密总是无声的,总是言简意赅的。爸爸,还有军长和政委每天看的绝密电报,不就是那几行字吗?长篇小说里话最多,要的却是看的人越多越好——那么多雪,无穷无尽的雪,充满天地每一个角落的雪,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又要到哪里去?它们的故乡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凝固的?清凉的?也是雪白的吗?有白天和有夜晚吗?——

    咚,咚,咚——

    是有人在用拳头砸门了,显然是有点怒不可耐。这反倒让我高兴。咂,使劲咂,怕我听不见吗?

    不会有人来找我的。不像在上海,找我的人太多。不过,大多数不是真正的找我,而是找我父亲的,除了请求办点事,还是央求办点事,在父亲那豪华的宽敞的“官邸”的客厅里,桌上,地下和墙角总是堆满大包小包的礼品。郑州,对我是一个举目无亲的陌生城市。我在这里几乎没有朋友,军校的学员们都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晚上来找我。这一年来,我特别憎恨谈话。有什么可以多讲的?有话想讲,那么就请到座谈会去讲,到酒味刺鼻的宴会上去讲,到貌似诚恳实为装模作样的民主生活会上去讲,到拉上窗帘肉欲横流的家庭舞会上去讲——别到我这儿来讲。这风雪的夜晚,这寂寞难耐的夜晚,使我的心里充满恐惧,充满忿恨,充满困惑——我需要宁静,需要宁静!不要来打扰我,不要!!

    嗵——嗵——

    门声满屋轰响。是用脚在使劲踹门。谁敢这么大胆踹我的门?莫非发生了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我不得不掐灭烟头,起身拧开灯,象大猫一样窜出去开门。

    我恶狠狠的拉开大门,随着一阵冷风一起涌进门的来一个人,身材不高,一件合身的绿色军大衣,脑袋被围巾和大口罩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来人一边跺着脚,一边灵巧的把围巾和大口罩一古脑的全扯下来,提拎在手中。

    啊?是个女人!我惊讶地,恼恨地,不安地望着她。

    “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啊!你还会喘气?看什么?是怕小偷,怕强盗,怕骗子——”

    她怒气冲冲,小小嘴里的话像机关枪似的扫射出来,昏暗的廊灯下,只见她那曈仁里两颗极其明亮的光点。

    我突然一时瞠目无语。

    “为什么?怕什么?怕国民党搜查。”

    半响我才缓过劲来回敬她一句。

    “谁啊?你算那路神仙?那山的猴子?老子该给你开门啊?”

    “你管得着吗?你找错门了?我不认识你。”我觉得不解气,又咬牙切齿补上了一句。

    “可我认识你,李兵,猎户老常。”

    她的话让我再次猛然楞住,我抬起头,仔细看着她——脸中间的鼻子冻红了,小巧玲珑的,还微微向上翘着,怪可爱的,又似曾相识……

    我把她让进屋。她坐在我的对面,忽然变得安祥而又文静。刚才那怒目女金刚,凶煞雌老虎的模样全无踪影。屋里非常暖和,她己脱去军大衣和外套,一件天蓝色的细绒短领毛衣裹着她曲线优美的身体。她仰脸眨动着睫毛,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流露出一副疲乏劳累的倦意。

    “有咖啡吗?给我一杯。这几天我真的累极了。”她轻声的对我说,语气相当温柔。

    我无法拒绝,起身去帮她冲。我房间的柜子里有一瓶雀巢咖啡,是父亲让人从上海给我带来的。

    “噢,不要加糖,我喜欢苦味。”她在我身后补充了一句。

    我冲好咖啡,一言不发的把杯子放在她的面前。

    我满腹狐疑的凝视着她。

    她,刚才在门口说什么来着?猎户老常!这是我在云南前线时的绰号。因为我的脸颊略略长得有点长,特别是严肃板脸的时候,更显得长。所以军参谋处的弟兄们,就用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中的人物猎户老常的名字冠封与我,取一个“常”用与“长”的谐音。她怎么知道的?见鬼了。我可是不认识她,连影子也没有见过。看样子她年纪不小了,二十五、六岁!

    “你真不够意思。”她的目光从我的目光里移开,微微侧着脸说:“猎户老常,我可是从北京到上海,又从上海起到这里,整整三天时间才到找你的家。可你连门也不开,让我的脸冻的象冰块——”

    她的手摸摸脸。冰凉的肌肤己花成两片薄薄的红晕。她讲话时的声音很柔,姿态很美。一瀑墨发泻于脸颊右侧,与细微的皮肤黑白分明,那双明亮的饱含倦意的眸子微微眯缝着凝视着我,手端着杯子,小嘴象婴儿吮吸母亲**那般,一抿一抿的把我的雀巢咖啡抿进嘴里。

    她是谁?她是什么人?!

    我拼命地在记忆里搜寻我所认识的、所见过的、哪怕是只打过照面的女人的脸庞和眼睛。一时间里,笑声,名字,话语在脑里子轰然一团,纷纷跌跌,隐隐显显——最后我断定:不认识她!可为什么隐隐又有一种似曾相识,久未见面的感觉——刚开门的一刹那间就有这种感觉?

    感觉,是一种世界上最神奇的,最厉害的、无人能挡的东西,它可以百年引而不发,又可以在一秒钟内砰然闪现。我只能把感觉称之为东西。因为我实在没有水平赋予它一个恰如其份的概念,或者是一个无比准确的名词。感觉,既是视觉、又是听觉,也是触觉、还是嗅觉,四者结合起来,就是感觉——心的感觉。心觉特别厉害,天下无敌。总之,甭管是科学还是迷信,不论承认不承认,感觉不仅存在,而且特别的重要,特别的准确——它应该不是人的第六感官,而是人的所有器官功能的综合——恋爱中有感觉,交往中有感觉,工作中有感觉,就连打仗中也必须靠感觉。有的人,十年不曾得一人或一事的真谛,有的人却在见一面,看一眼,或者听一语中,便全都感觉到了。我相信感觉——像女人一样相信自己的感觉。动物对地震、对火灾能有预先的感觉,人也一样,对不幸的降临与对幸福遭遇,绝不会只有麻木不仁。

    今天早晨一起床,我就觉得满屋子里的东西都处在极不稳定的状态中,桌上的暖瓶随时要倒下砸碎,台灯摇动闪着五颜六色的光亮,茶杯在手中会拼命挣扎逃脱,脸盆里的水自己在涌动,镜子里的人形变得扭曲歪斜——整整一天,我的情绪都无法宁静一分钟。心好像是置放在被敲击的鼓面上,震动颤抖,如惶恐不安的末日的到来,又如一个带着惊喜的神灵要降临。心,就是时刻在准备迎接这个神秘的大祸亦惊喜的精灵。难道这个精灵就是她——坐在我面前的妩媚清秀的年轻女人。她会给我带来什么呢?荒诞离奇的故事中,总一定有神秘的女人有意无意的闯进男人的生活,一刹那间,便彻底改变了这个男人整个生活轨迹。从古代的聊斋志异,到街头泛滥小报里的情杀侦破故事情节,如出一辙。我从不相信那人鬼相交的故事,也不相信总是女人闯进男人的生活,而女人自己的生活却是固若金汤,坚似城堡,男人即便如瘟疫也钻不进去,象炮弹一样也打不进——

    可眼前是怎么回事?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坐在我的房间里,喝着我的咖啡??c=860010-03190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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