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麻将里的政治 （4）
目录：从知青到中南海秘书：黑月亮| 作者：零下| 类别：历史军事
(.com) 说到这里的时候，陆建国觉得，关于麻将的论述讲得差不多了，应该在此恰到好处地由麻将话题转入政治的话题了——这才是自己今天谈话的核心。于是，他向照片上的人点了点头，报以恭敬的微笑，然后换了一种严肃的口吻说：
“麻将到底是什么？我们能在麻将中看到什么？对不同的人，麻将就是不同的生活和工作的图解。对农民，麻将展现的是耕耘的田地和庄稼；对工人，麻将展现是手中的工厂和机器；对商人，麻将是解说将签未签的合同，是预示将赚未赚的金钱；对学生，麻将是解说一本打开的教课书和未来的前途；对军人，麻将是解说一场炮火硝烟的战斗和死亡的恐惧——对一个政治家来说，麻将就是展现一幅最形象的，最现实的，最生动的政治示意图和官场解析图，对首长您来说，就是权力的庄家坐权力的庄，要一赢三输，天下皆服——”
陆建国对自己由麻将话题转入政治话题的手法自觉很满意——这个弯转得急速，转得自然，而且又极其舒展，几乎没有一点衔接的，生硬的缝隙，有点象F1赛道上的转弯的跑车。来得也急，去得也顺。他花了几秒钟观察照片，他觉得，照片上的人听了自己讲的这段话后，神情也变得稍稍严肃起来，不过，那严肃的神情里隐隐地流露出几丝满意。
陆建国抓紧时间接着他的独白：
“麻将与政治之间，有着太多太多的触类旁通了。一副麻将，无论开局，中局，还是残局，简直就是一副现实的政治格局，是一盘人生搏杀的风云图，变换无穷，凶险吉利均在其中。麻将没有规律的规律，就是政治没有规律的规律。比如，首长，您知道的，在我们上海的麻将里，有一种牌叫“大吊车”的打法，就是吃牌吃完了，碰牌碰完了，放倒十二张牌，就剩下暗留的单张，需要摸对或者等人放冲才能和。“大吊车”吊牌的诀窍，往往是吊最生的牌，或者是吊最熟的牌——最生的牌自摸的概率最高，最熟的牌最具有隐蔽性，最容易放冲。这难道不是典型的现代政治吗？在政治生活中，在商场竞争中，最能置于你死地的人，难道不都是自己最陌生的人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吗？麻将中，越熟的牌越可怕；政治上，越亲近的人越容易出问题，熟人出的都是大问题。陌生人下手狠，熟人下手准。在麻将桌上，赚大钱的人必然是让小利的人。正如**在《论**员的修养》一书中直言不讳地说的：政治，本质上就是要吃小亏赚大便宜。麻将的赢者与政治家的成功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是最冷静的人，最耐心的人，最不动声色的人，最不为蝇头小利而陶醉的人，最善于转败为胜的人——这不是典型的政治风范，是什么啊？”
说到这里，陆建国停了下来。他觉得应该让照片上的人喝口茶水了。有时候，听人讲话比自己讲话还要累。自己也可以抓紧梳理一下思路：原则还是话不离麻将，意思逐步移向现实。
陆建国让一旁时钟里的分针转动了两圈后继续独白：
“一种能流传几百年而经久不衰的娱乐和赌博工具，必定浸透着这个民族某些深入骨髓的性格，必定是这个人群用内心的精神铸成的行为方式。美国人喜欢打桥牌，讲究配合，他们的政治也讲究配合；日本人喜欢下围棋，讲究布局，他们的政治也喜欢精心设计，一丝不苟；俄罗斯人喜欢玩一种伊凡雷帝传下来的数字接龙桌牌，所以，他们的政治，骨子里讲究的还是一脉相承——再想想我们中国人的麻将，不管什么样的打法，无论玩出多少种花样，万变不离其宗。都是看死下家，吃死上家，盯死对家！这不正是中国千百年*的精髓吗？流局和荒牌，就是妥协，说明双方或者三方的力量势均力敌；漏和，就是轻率大意，没有抓住好机会；一炮多响，就是不能审事度势，得罪的人太多；杠上开花，就是事半功倍，意外收获；海底捞月，就是有一丝希望也不放弃，争取最后的胜利；清一色，就是不在乎时局危机，坚决排除异己，要么大赢，要么大输；摇牌，就是察颜观色，保存实力，寻找机会，东山再起；相公陪打，就是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只有懂得麻将的人，才是真正懂得中国的国情，国心，国运的人。”
陆建国的话语更明显地向着他真正要表达的意思里深入——F1的车拐上了快速直道。
“我觉得，打麻将和搞政治最相似的地方就是，不赢可以，但绝对不能输，更不能输得倾家荡产。政治资本的积累，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需要天长日久地精心养护。可是，一旦输起来，就是在一夜之间的事情，如同夏日泻洪，眨眼间血本无归。真正会打麻将的人，从来不喜欢大进大出，大起大落，总是细水常流，一点一点地进帐，既不张扬，也不招人嫉妒。如果将这点运用在政治上，就如同**一语道破**他老人家最擅长用的，“团结大多数，孤立一小撮”的政治战术。**说得很透彻：今天一小撮，明天一小撮，后天再一小撮，加起来就是一大片。说得多么精辟，说得多么深刻啊！没有长期地观察研究，没有丰富的斗争经验，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简洁而又深刻的，有水平的话——”
陆建国抬起头，用眼神与照片上的人进行一下交流。他看见，古铁父亲的眼睛似乎在沉思中转动几下，并且还仿佛发出声音在鼓励自己。那眼睛里声音是亲切地，赞许地：
“说得不错，继续说下去——”
会发出声音的眼神，使陆建国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他的胆子也徒然大了起来，声音也响了起来：
“麻将可以打得春风润物无声，打得秋雨浸衣有意，也可以打得迅雷闪电霹雳，打得轰轰烈烈，有声有色。这和权力的运用一样。权力也可以用得春风润物无声，用得秋雨浸衣有意，也可以用得迅雷闪电霹雳，用得轰轰烈烈，有声有色。麻将的理念和权力的理念基本相同：可虚可实，可进可退，如同太极一般空灵玄虚。有权时——手里握着一副好牌，信奉的是入世儒家；无权时——手中尽是放炮的牌，又能隐退到佛道两家；独揽大权时——一副大牌听张，提倡堂皇正大的礼仪纲常；与人分权时——一几上张的牌才能听，低三下四地讲究迂回恻隐，紧贴利益，不动声色。麻将桌上能曲能伸，敢于示弱的人，是最不简单的人，会成为真正的大赢家。在中国的政治舞台上，能够通达变故的人，才是能成为真正的英雄人物。伟大的，君主式的杰出人物，都是深谙阴阳两道。他们的手里永远都有强弱两张好牌——一手抓正义之剑，一手捏利益之袋——”
陆建国讲到这里，话语戛然而止。他又抬起头看看照片——他要知道，自己的这些关于政治的话是不是显得过激？能不能说到古铁父亲的心里？
他看见：照片里的那双眼睛传出的声音是热情地，急切地：
“说下去，说下去——”
陆建国认为：关键的时候到了——要取得绝对信任，就要有绝对胆量；要取得彻底信任，就要彻底地袒露心怀。他向前走了一步，把自己与照片的距离调整为一点八米：
“首长，摆在你面前的将是两副牌局。一副是现状，你坐在庄家的下家；另一副很可能你是庄家，别人坐在你的下家。在目前的这副牌局里，你宜静不宜动，要敢于舍牌。您一定有体会，舍牌是示弱的表现，又是强者的手段。舍牌的安危，可以打乱摸牌的顺序；舍牌，可决定各方势力的战术运用；舍牌，可促进他人入听的升级；舍牌，更可以破坏他人的战略部署；舍牌，又能牵制他人的牌势；舍牌，可放铳成全他人食用；舍牌，最重要的是可以迷惑他人，使自己突然食和——”
陆建国一连用了几个排比，语气一句比一句加重。<a href="" target="_bla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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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将到底是什么？我们能在麻将中看到什么？对不同的人，麻将就是不同的生活和工作的图解。对农民，麻将展现的是耕耘的田地和庄稼；对工人，麻将展现是手中的工厂和机器；对商人，麻将是解说将签未签的合同，是预示将赚未赚的金钱；对学生，麻将是解说一本打开的教课书和未来的前途；对军人，麻将是解说一场炮火硝烟的战斗和死亡的恐惧——对一个政治家来说，麻将就是展现一幅最形象的，最现实的，最生动的政治示意图和官场解析图，对首长您来说，就是权力的庄家坐权力的庄，要一赢三输，天下皆服——”
陆建国对自己由麻将话题转入政治话题的手法自觉很满意——这个弯转得急速，转得自然，而且又极其舒展，几乎没有一点衔接的，生硬的缝隙，有点象F1赛道上的转弯的跑车。来得也急，去得也顺。他花了几秒钟观察照片，他觉得，照片上的人听了自己讲的这段话后，神情也变得稍稍严肃起来，不过，那严肃的神情里隐隐地流露出几丝满意。
陆建国抓紧时间接着他的独白：
“麻将与政治之间，有着太多太多的触类旁通了。一副麻将，无论开局，中局，还是残局，简直就是一副现实的政治格局，是一盘人生搏杀的风云图，变换无穷，凶险吉利均在其中。麻将没有规律的规律，就是政治没有规律的规律。比如，首长，您知道的，在我们上海的麻将里，有一种牌叫“大吊车”的打法，就是吃牌吃完了，碰牌碰完了，放倒十二张牌，就剩下暗留的单张，需要摸对或者等人放冲才能和。“大吊车”吊牌的诀窍，往往是吊最生的牌，或者是吊最熟的牌——最生的牌自摸的概率最高，最熟的牌最具有隐蔽性，最容易放冲。这难道不是典型的现代政治吗？在政治生活中，在商场竞争中，最能置于你死地的人，难道不都是自己最陌生的人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吗？麻将中，越熟的牌越可怕；政治上，越亲近的人越容易出问题，熟人出的都是大问题。陌生人下手狠，熟人下手准。在麻将桌上，赚大钱的人必然是让小利的人。正如**在《论**员的修养》一书中直言不讳地说的：政治，本质上就是要吃小亏赚大便宜。麻将的赢者与政治家的成功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是最冷静的人，最耐心的人，最不动声色的人，最不为蝇头小利而陶醉的人，最善于转败为胜的人——这不是典型的政治风范，是什么啊？”
说到这里，陆建国停了下来。他觉得应该让照片上的人喝口茶水了。有时候，听人讲话比自己讲话还要累。自己也可以抓紧梳理一下思路：原则还是话不离麻将，意思逐步移向现实。
陆建国让一旁时钟里的分针转动了两圈后继续独白：
“一种能流传几百年而经久不衰的娱乐和赌博工具，必定浸透着这个民族某些深入骨髓的性格，必定是这个人群用内心的精神铸成的行为方式。美国人喜欢打桥牌，讲究配合，他们的政治也讲究配合；日本人喜欢下围棋，讲究布局，他们的政治也喜欢精心设计，一丝不苟；俄罗斯人喜欢玩一种伊凡雷帝传下来的数字接龙桌牌，所以，他们的政治，骨子里讲究的还是一脉相承——再想想我们中国人的麻将，不管什么样的打法，无论玩出多少种花样，万变不离其宗。都是看死下家，吃死上家，盯死对家！这不正是中国千百年*的精髓吗？流局和荒牌，就是妥协，说明双方或者三方的力量势均力敌；漏和，就是轻率大意，没有抓住好机会；一炮多响，就是不能审事度势，得罪的人太多；杠上开花，就是事半功倍，意外收获；海底捞月，就是有一丝希望也不放弃，争取最后的胜利；清一色，就是不在乎时局危机，坚决排除异己，要么大赢，要么大输；摇牌，就是察颜观色，保存实力，寻找机会，东山再起；相公陪打，就是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只有懂得麻将的人，才是真正懂得中国的国情，国心，国运的人。”
陆建国的话语更明显地向着他真正要表达的意思里深入——F1的车拐上了快速直道。
“我觉得，打麻将和搞政治最相似的地方就是，不赢可以，但绝对不能输，更不能输得倾家荡产。政治资本的积累，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需要天长日久地精心养护。可是，一旦输起来，就是在一夜之间的事情，如同夏日泻洪，眨眼间血本无归。真正会打麻将的人，从来不喜欢大进大出，大起大落，总是细水常流，一点一点地进帐，既不张扬，也不招人嫉妒。如果将这点运用在政治上，就如同**一语道破**他老人家最擅长用的，“团结大多数，孤立一小撮”的政治战术。**说得很透彻：今天一小撮，明天一小撮，后天再一小撮，加起来就是一大片。说得多么精辟，说得多么深刻啊！没有长期地观察研究，没有丰富的斗争经验，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简洁而又深刻的，有水平的话——”
陆建国抬起头，用眼神与照片上的人进行一下交流。他看见，古铁父亲的眼睛似乎在沉思中转动几下，并且还仿佛发出声音在鼓励自己。那眼睛里声音是亲切地，赞许地：
“说得不错，继续说下去——”
会发出声音的眼神，使陆建国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他的胆子也徒然大了起来，声音也响了起来：
“麻将可以打得春风润物无声，打得秋雨浸衣有意，也可以打得迅雷闪电霹雳，打得轰轰烈烈，有声有色。这和权力的运用一样。权力也可以用得春风润物无声，用得秋雨浸衣有意，也可以用得迅雷闪电霹雳，用得轰轰烈烈，有声有色。麻将的理念和权力的理念基本相同：可虚可实，可进可退，如同太极一般空灵玄虚。有权时——手里握着一副好牌，信奉的是入世儒家；无权时——手中尽是放炮的牌，又能隐退到佛道两家；独揽大权时——一副大牌听张，提倡堂皇正大的礼仪纲常；与人分权时——一几上张的牌才能听，低三下四地讲究迂回恻隐，紧贴利益，不动声色。麻将桌上能曲能伸，敢于示弱的人，是最不简单的人，会成为真正的大赢家。在中国的政治舞台上，能够通达变故的人，才是能成为真正的英雄人物。伟大的，君主式的杰出人物，都是深谙阴阳两道。他们的手里永远都有强弱两张好牌——一手抓正义之剑，一手捏利益之袋——”
陆建国讲到这里，话语戛然而止。他又抬起头看看照片——他要知道，自己的这些关于政治的话是不是显得过激？能不能说到古铁父亲的心里？
他看见：照片里的那双眼睛传出的声音是热情地，急切地：
“说下去，说下去——”
陆建国认为：关键的时候到了——要取得绝对信任，就要有绝对胆量；要取得彻底信任，就要彻底地袒露心怀。他向前走了一步，把自己与照片的距离调整为一点八米：
“首长，摆在你面前的将是两副牌局。一副是现状，你坐在庄家的下家；另一副很可能你是庄家，别人坐在你的下家。在目前的这副牌局里，你宜静不宜动，要敢于舍牌。您一定有体会，舍牌是示弱的表现，又是强者的手段。舍牌的安危，可以打乱摸牌的顺序；舍牌，可决定各方势力的战术运用；舍牌，可促进他人入听的升级；舍牌，更可以破坏他人的战略部署；舍牌，又能牵制他人的牌势；舍牌，可放铳成全他人食用；舍牌，最重要的是可以迷惑他人，使自己突然食和——”
陆建国一连用了几个排比，语气一句比一句加重。<a href="" target="_bla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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