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离婚之夜 （六）
目录：从知青到中南海秘书：黑月亮| 作者：零下| 类别：历史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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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com||整理上传奇特又少见。而且他们是一对同学九年，通信五年，结婚二十三年，刚刚办完离婚手续的夫妻——几乎是墨迹未干！</p>
此时，波士顿的夜更深了，空气更凉了，灯光更明亮了，宁静的风带来了远处一阵又一阵的，持续长久的，节奏鲜明的海涛起伏和浪涌喧哗声——那是大西洋在夜里酣畅的深呼吸。数不清有多少颗星星，好象是自湛兰湛蓝的夜幕中悬挂下来的一串串银色的小风铃，就在廊柱屋顶上的那片茂密的树叶间，轻盈地，无声地，顽皮地跳跃闪烁着，近得好象只要张开胳膊就能一把抓在手里-----</p>
海景饭店里的客人，这时候差不多都已经用完了龙虾正餐，正在一边享受着香浓的咖啡和可口的甜点，一边愉快地交谈着，声音都非常非常的轻，轻得只有俩人间才能听见，就连刚才发出阵阵笑声的俩个俄罗斯女人，此时也是柔声蜜语地嘴对着耳，耳贴着嘴，话语声很低很低，低得就象一对小蚊子在嗡嗡鸣吟。</p>
朴凡与妻坐得很近，肩膀靠在了一起，彼此间，都能很清楚地看见被酒精燃烧的有点红红的眼睛，以及眼睛里发出的亮光——妻眼里的光是潮湿哀伤的，朴凡眼里的光是干枯感慨的，更重要的是，朴凡与妻都在对方的眼睛里，找到了自己好几年来一直想要找到的神情。</p>
要说夫妻从结婚，吵架，到离婚，那是一个永恒的，不灭的生活和艺术的主题，就象一种无法改变的，必须忍受的自然现象。.com好比树木在春天要发芽，在秋天要落叶一样地无法改变。所不同是，在秋天里落下的树叶，是化为养分让树在来年生长得更加茁壮，还是化为灰尘被风带到他人的花园里去？要说离婚后夫妻的忏悔，女人的忏悔总是最痛苦的，是咬牙切齿的，但是，她往往很难搞清楚自己错在哪里，是怎样错的？男人就不一样了。男人的忏悔，总是最真诚的，是最撕心裂肺的，是从心底里真心嚎叫出来的，而且，他很清楚自己错在哪里？是怎样错的？遗憾的是，男人的忏悔再真诚，再撕心裂肺，也不会成为他改正错误的动力和根源。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中年男人，在男女感情方面，由于一时冲动而铸成错误的，那是极少极少的，绝大多数都是深思熟虑的，是由于追随内心渴望的结果。</p>
在这个世界上，大概最难消失和最难消灭的就是内心的渴望——男人与女人都如此！</p>
把这个评语套在朴凡的身不上，不折不扣，不多不少，不偏不倚。</p>
朴凡知道，自己与妻的情感纽带，不是被遥遥无垠的万里太平洋阻断的，不是被漫漫时光的滴坠侵蚀掉的，也不是被夫妻间常常有的那种对生活的歧间形成的剪刀绞碎的。这根纽带，是被自己对爱情的不忠与背叛摧毁撕碎的。同时，朴凡心里也很清楚，他和眼前这个依然称作妻的女人之间，依然还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层层关系——是过去的同学，是曾经患难中的朋友，是她的前夫与我的前妻，也是女儿的父亲与母亲-----但是，好象还不仅仅是这些，似乎还有一种存在于心灵深处的，无形的，紧密的，无法切断的联系。.com那种联系，绝不是一页结婚和离婚证书能替代的，能够截断的，也不是简单的血缘关系能够支撑的，那是一种用几十年漫长的时间，一点一点地汇聚成的，一丝一丝地拧绞住的，一天一天地罗织起来的，一夜一夜地浇灌大的-----</p>
那是一种什么东西？朴凡自己曾经想过，但一直无法表达情楚。在这二十多年里，自己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在商场，不管在中国，还是在美国，无论是逆风逆水，还是顺舟顺路，妻，总是唯一可以让自己luo露思想和坦荡灵魂的女人，在这一点，他尝试过几个女人，她们不是无法接受就是不能理解，有的甚至还会感到莫名其妙。别的女人可以用身体代替妻的身体，但很难有一个女人能从精神上完全替代妻的精神。是的，的确是这样的，自己无论是怀着卑鄙无耻的想法，或者产生不可告人的念头，只要告诉妻，妻都能以她那纯朴的，有点悠然的微笑给宽忍地理解；自己无论是雄心壮志的迸发，还是突然爆发思想的火花，灵感的闪烁，妻都会用善良沉默的赞许目光，给予无声地支持和鼓励-----</p>
朴凡正沉浸在奇异而又温馨的遐想之中，他突然好象听见妻的问话——</p>
“她爱你吗？她真得爱你吗？”</p>
是的，是妻在问话。</p>
妻突然提出的这个问题，让朴凡惊醒过来，满脸慌鄂，有点不知所措。因为，这个问题以前妻是一直回避的，从不当面提起“她”的。朴凡没有想到，妻在今晚这样的时候，这样场合会提到“她”！</p>
朴凡知道，妻说的“她”，就是和自己在一起同居的那个年轻女人——白薇。</p>
“是的。”朴凡很自信地点了点头。他懂得，在这样的时候，在这样的场合，自己必须真诚地，谨慎地，勇敢地回答妻的问题，绝不能用善意的谎言去安慰妻——那样也做不到。朴凡有时会觉得，妻比自己还了解自己。</p>
朴凡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他虽然不能用善良的谎言去安慰妻，但也不想，也不能在妻的面前流露出一点幸福感。那样不行，哪怕流露出一点点也不行。这对妻是不公平的，这样的幸福感是建立在妻的心灵痛苦上的，流露出一点点也是很低俗的，很卑鄙的，很无耻的。尽管他心里是真得很爱白薇——直到现在这一刻，他也觉得为白薇而离婚是值得的。年轻的白薇啊——他把白薇叫作“小母鸡”，有时还叫她“小兔子”和“小豆子”，因为在高大的朴凡面前，白薇的一切都显得很小，年纪小，身材小，脑袋小，鼻子小，嘴巴小-----当然，眼睛不小。如果面前不是妻，而是另外一个别的什么女人，自己可以肯定的，毫不犹豫地马上：是，我爱她，我非常地爱她！她也爱我，她非常地爱我！</p>
这是朴凡的真心话。同时，他也认为，白薇是他后半生所遇到的最爱自己的女人。他甚至还自以为是地坚信，不管由于什么原因，即便是自己的面容，被毁成了象《夜半歌声》中的焦脸人那样惨不忍睹；即便是自己生意破产，变得一贫如洗，身无分文；即便是自己精神失常，器官衰老，成了废人；即便是自己成了一把大火后的“罗彻斯特”，世界上所有女人都抛弃了自己，离开了自己，但白薇不会，白薇是他的“简”，她是那样执着用心地爱着自己，爱得几乎已经神经质。在自己与白薇最初相爱的日子里，白薇就写信给自己：“你是我遇到的最优秀的男人，我放弃你，会是我一生的悲哀和遗憾”。她象跳水一般迅速地和新婚的小丈夫离了婚。那年，她二十七，刚刚结婚一年，新房里的喜字还没退色。记得，有一次，朴素从北京陪李荣祖到上海，秘密地把朴凡叫去商量事情，因为保密的需要，朴凡没有把自己去的真实地点告诉白薇，谈话时将手机也关了。白薇担心朴凡出了什么事，惊魂不定地打了四十二个电话，接着，又花了好几百元钱，坐着出租车满上海找，找遍了她所知道的，朴凡可能会去的每一处地方-----直到半夜朴凡回到家中，看见的是哭得跟泪人一样，十几个小时未进滴水滴米的白薇，叫朴凡好一阵心酸心疼，把白薇紧紧地抱在怀里，半天也不松手。</p>
“那么，你爱她吗？你真得爱她吗？”</p>
无言之中，朴凡听见妻又问了一个相同而又相反的问题。</p>
“我喜欢她。”朴凡看着妻的眼睛回答说。</p>
朴凡在他的回答中，小心翼翼地避开“爱”这个字，而是斟酌地挑选了“喜欢”这两个字。</p>
在朴凡的心里，自己是爱她的！他甚至认为，婴婴的爱如同一座情感的山峰，而白薇的爱就像一座情感的山凹——三面环山，一面临水。这个白薇，也许命里注定会是他一生情感和生活的最后归宿，这个山凹，就象自己长长的，生命的终点站，而且一切已经无法改变了。当然那也是自己最不愿意，最不想改变的。</p></p>免费阅读.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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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波士顿的夜更深了，空气更凉了，灯光更明亮了，宁静的风带来了远处一阵又一阵的，持续长久的，节奏鲜明的海涛起伏和浪涌喧哗声——那是大西洋在夜里酣畅的深呼吸。数不清有多少颗星星，好象是自湛兰湛蓝的夜幕中悬挂下来的一串串银色的小风铃，就在廊柱屋顶上的那片茂密的树叶间，轻盈地，无声地，顽皮地跳跃闪烁着，近得好象只要张开胳膊就能一把抓在手里-----</p>
海景饭店里的客人，这时候差不多都已经用完了龙虾正餐，正在一边享受着香浓的咖啡和可口的甜点，一边愉快地交谈着，声音都非常非常的轻，轻得只有俩人间才能听见，就连刚才发出阵阵笑声的俩个俄罗斯女人，此时也是柔声蜜语地嘴对着耳，耳贴着嘴，话语声很低很低，低得就象一对小蚊子在嗡嗡鸣吟。</p>
朴凡与妻坐得很近，肩膀靠在了一起，彼此间，都能很清楚地看见被酒精燃烧的有点红红的眼睛，以及眼睛里发出的亮光——妻眼里的光是潮湿哀伤的，朴凡眼里的光是干枯感慨的，更重要的是，朴凡与妻都在对方的眼睛里，找到了自己好几年来一直想要找到的神情。</p>
要说夫妻从结婚，吵架，到离婚，那是一个永恒的，不灭的生活和艺术的主题，就象一种无法改变的，必须忍受的自然现象。.com好比树木在春天要发芽，在秋天要落叶一样地无法改变。所不同是，在秋天里落下的树叶，是化为养分让树在来年生长得更加茁壮，还是化为灰尘被风带到他人的花园里去？要说离婚后夫妻的忏悔，女人的忏悔总是最痛苦的，是咬牙切齿的，但是，她往往很难搞清楚自己错在哪里，是怎样错的？男人就不一样了。男人的忏悔，总是最真诚的，是最撕心裂肺的，是从心底里真心嚎叫出来的，而且，他很清楚自己错在哪里？是怎样错的？遗憾的是，男人的忏悔再真诚，再撕心裂肺，也不会成为他改正错误的动力和根源。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中年男人，在男女感情方面，由于一时冲动而铸成错误的，那是极少极少的，绝大多数都是深思熟虑的，是由于追随内心渴望的结果。</p>
在这个世界上，大概最难消失和最难消灭的就是内心的渴望——男人与女人都如此！</p>
把这个评语套在朴凡的身不上，不折不扣，不多不少，不偏不倚。</p>
朴凡知道，自己与妻的情感纽带，不是被遥遥无垠的万里太平洋阻断的，不是被漫漫时光的滴坠侵蚀掉的，也不是被夫妻间常常有的那种对生活的歧间形成的剪刀绞碎的。这根纽带，是被自己对爱情的不忠与背叛摧毁撕碎的。同时，朴凡心里也很清楚，他和眼前这个依然称作妻的女人之间，依然还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层层关系——是过去的同学，是曾经患难中的朋友，是她的前夫与我的前妻，也是女儿的父亲与母亲-----但是，好象还不仅仅是这些，似乎还有一种存在于心灵深处的，无形的，紧密的，无法切断的联系。.com那种联系，绝不是一页结婚和离婚证书能替代的，能够截断的，也不是简单的血缘关系能够支撑的，那是一种用几十年漫长的时间，一点一点地汇聚成的，一丝一丝地拧绞住的，一天一天地罗织起来的，一夜一夜地浇灌大的-----</p>
那是一种什么东西？朴凡自己曾经想过，但一直无法表达情楚。在这二十多年里，自己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在商场，不管在中国，还是在美国，无论是逆风逆水，还是顺舟顺路，妻，总是唯一可以让自己luo露思想和坦荡灵魂的女人，在这一点，他尝试过几个女人，她们不是无法接受就是不能理解，有的甚至还会感到莫名其妙。别的女人可以用身体代替妻的身体，但很难有一个女人能从精神上完全替代妻的精神。是的，的确是这样的，自己无论是怀着卑鄙无耻的想法，或者产生不可告人的念头，只要告诉妻，妻都能以她那纯朴的，有点悠然的微笑给宽忍地理解；自己无论是雄心壮志的迸发，还是突然爆发思想的火花，灵感的闪烁，妻都会用善良沉默的赞许目光，给予无声地支持和鼓励-----</p>
朴凡正沉浸在奇异而又温馨的遐想之中，他突然好象听见妻的问话——</p>
“她爱你吗？她真得爱你吗？”</p>
是的，是妻在问话。</p>
妻突然提出的这个问题，让朴凡惊醒过来，满脸慌鄂，有点不知所措。因为，这个问题以前妻是一直回避的，从不当面提起“她”的。朴凡没有想到，妻在今晚这样的时候，这样场合会提到“她”！</p>
朴凡知道，妻说的“她”，就是和自己在一起同居的那个年轻女人——白薇。</p>
“是的。”朴凡很自信地点了点头。他懂得，在这样的时候，在这样的场合，自己必须真诚地，谨慎地，勇敢地回答妻的问题，绝不能用善意的谎言去安慰妻——那样也做不到。朴凡有时会觉得，妻比自己还了解自己。</p>
朴凡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他虽然不能用善良的谎言去安慰妻，但也不想，也不能在妻的面前流露出一点幸福感。那样不行，哪怕流露出一点点也不行。这对妻是不公平的，这样的幸福感是建立在妻的心灵痛苦上的，流露出一点点也是很低俗的，很卑鄙的，很无耻的。尽管他心里是真得很爱白薇——直到现在这一刻，他也觉得为白薇而离婚是值得的。年轻的白薇啊——他把白薇叫作“小母鸡”，有时还叫她“小兔子”和“小豆子”，因为在高大的朴凡面前，白薇的一切都显得很小，年纪小，身材小，脑袋小，鼻子小，嘴巴小-----当然，眼睛不小。如果面前不是妻，而是另外一个别的什么女人，自己可以肯定的，毫不犹豫地马上：是，我爱她，我非常地爱她！她也爱我，她非常地爱我！</p>
这是朴凡的真心话。同时，他也认为，白薇是他后半生所遇到的最爱自己的女人。他甚至还自以为是地坚信，不管由于什么原因，即便是自己的面容，被毁成了象《夜半歌声》中的焦脸人那样惨不忍睹；即便是自己生意破产，变得一贫如洗，身无分文；即便是自己精神失常，器官衰老，成了废人；即便是自己成了一把大火后的“罗彻斯特”，世界上所有女人都抛弃了自己，离开了自己，但白薇不会，白薇是他的“简”，她是那样执着用心地爱着自己，爱得几乎已经神经质。在自己与白薇最初相爱的日子里，白薇就写信给自己：“你是我遇到的最优秀的男人，我放弃你，会是我一生的悲哀和遗憾”。她象跳水一般迅速地和新婚的小丈夫离了婚。那年，她二十七，刚刚结婚一年，新房里的喜字还没退色。记得，有一次，朴素从北京陪李荣祖到上海，秘密地把朴凡叫去商量事情，因为保密的需要，朴凡没有把自己去的真实地点告诉白薇，谈话时将手机也关了。白薇担心朴凡出了什么事，惊魂不定地打了四十二个电话，接着，又花了好几百元钱，坐着出租车满上海找，找遍了她所知道的，朴凡可能会去的每一处地方-----直到半夜朴凡回到家中，看见的是哭得跟泪人一样，十几个小时未进滴水滴米的白薇，叫朴凡好一阵心酸心疼，把白薇紧紧地抱在怀里，半天也不松手。</p>
“那么，你爱她吗？你真得爱她吗？”</p>
无言之中，朴凡听见妻又问了一个相同而又相反的问题。</p>
“我喜欢她。”朴凡看着妻的眼睛回答说。</p>
朴凡在他的回答中，小心翼翼地避开“爱”这个字，而是斟酌地挑选了“喜欢”这两个字。</p>
在朴凡的心里，自己是爱她的！他甚至认为，婴婴的爱如同一座情感的山峰，而白薇的爱就像一座情感的山凹——三面环山，一面临水。这个白薇，也许命里注定会是他一生情感和生活的最后归宿，这个山凹，就象自己长长的，生命的终点站，而且一切已经无法改变了。当然那也是自己最不愿意，最不想改变的。</p></p>免费阅读.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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