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暗藏杀机（二）

    众人大觉惊奇，一起住手，涌到大殿门口，只见院门外涌入两排唢呐手，吹奏者尽数红装，彰显喜庆，随后又涌入一大批劲装武者，领头者乃一男一妇，年逾四十，忽地同时一举手，叫道：“停！”唢呐一起停奏，院坝内顿时安静许多。

    中年汉子拱手道：“扬子江飞鱼帮陈金。”妇人道：“南山梨花坳薛铁杏。”齐道：“共率帮众四十八人，前来道贺浮空道长六十寿诞，恭祝浮空道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最后八字，四十八人一齐高诵，震得整个道观嗡嗡做声，回响不绝。

    这几声叫罢，大殿内众人均愣在当场，便连七个道士也是不知所措，偏殿内数十个道士听见响动，纷纷涌出，院坝内更是水泄不通。

    陈金和薛铁杏见没人回应，相互看了一眼，陈金又扯开嗓子道：“为贺浮空道长六十寿诞，特送来狮峰龙井、太湖碧螺春各五十斤，青鱼、墨鱼、鳗鱼、大菱鲆共百斤，黄豆、花生、核桃亦百斤，另有富贵竹、万年青各五盆，祝浮空道长富贵长寿，万年常青！入礼！”随他话音，手下帮众将礼品一一抬入，摆放在院坝内，尤其是那百斤鱼类，装在垫有油纸的大竹篮中，翻来游去，鲜活喜人。

    林红豆心中暗笑：“这群人明知道家不食荤腥，偏要送来活鱼贺寿，明知浮空一向淡泊，却要塞来富贵竹，这不是摆明了和浮空作对么？要是浮空在此，不被你们气个半死才怪。”

    陈金喝罢，见观中仍无人回应，不禁皱眉道：“敢问浮空道长在么？”

    众道士面面相觑，无人回应。秦汉关在人群中大声道：“浮空道长正在闭关，没法见客。”陈金循着话音，望见说话者不是道士装束，问道：“敢问兄台何人？”秦汉关道：“不才秦汉关。”陈金凛道：“逍遥水阁大堂主？”秦汉关道：“正是，久闻飞鱼帮陈帮主大名，一套星罗手纵横扬子江畔，今日得见，甚是幸会。”

    陈金道：“好说好说，陈某见过秦大堂主。”抱拳回礼，作揖之际，斜眼朝薛铁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按住不动，静观其变，随即道：“浮空道长不在，敢问贵观何人当家？”

    道士们立时交头接耳起来，过了小许，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道士站了出来，道：“师父闭关，暂由我掌管观中事务。”陈金抱拳道：“请问道长法号？”那道士支吾了几声，说道：“我……我道号风平。”说罢脸色竟憋得通红，似乎说这道号费足了劲。

    陈金道：“风平道长，这些薄礼聊表敬意，请贵观先收下。”风平道：“如此甚好，谢过陈居客了。”招呼身边的两个道士领路，飞鱼帮帮众抬起礼品，往后殿一一搬去。

    陈金问道：“风平道长，浮空道长何时能够出关？”风平道：“这个……我也不知，恐怕近几日是不会的，居客来此，究竟所为何事？”陈金道：“我等特地前来贺寿，只想一睹浮空道长仙容，见他不到，心里很是可惜。”又向秦汉关道，“秦大堂主也是来贺寿的么？”

    秦汉关心道：“浮空的寿诞在七月而不在三月，这是世人皆知的，他一大帮人扬言贺寿，分明是借口，定是冲那物事而来。好啊，你演戏，那我也演，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想到此，便道：“我也听闻浮空道长六十寿辰，正巧和三位兄弟打山下经过，特意上山拜寿，可惜福缘浅薄，遇上浮空道长闭关，实在可惜。”

    陈金听了这话，知他故说胡话，料想也是为那物事而来，心头一沉，回头道：“兄弟们，今天福缘浅薄，浮空道长是见不到了。清风观乃道家宝地，未免叨扰清修，大家先退出去，在观外候命。”一声令下，帮众们一齐往观外撤去，须臾走空。

    陈金转身道：“风平道长，我等长途跋涉，舟车劳顿，方才到此，可否冒昧借宿一晚？明天一早，若浮空道长仍在闭关，我立马率帮众下山，绝不叨扰宝地半分。”风平忙道：“当然好，当然好，陈居客请随我来，客房在这边。”当先领路，陈金、薛铁杏和青梅竹马四人打过招呼，随风平而去。

    秦汉关睨了林红豆一眼，对三个兄弟道：“咱们也回房去吧。”

    林红豆和云子臻回到自己房中，她将门闩好，在桌前坐下，轻轻道：“如今有好戏看了。”云子臻望着她，神情不解。林红豆道：“青梅竹马四个老儿，本想赶在其他人先头，抢到那件至宝，现在来了飞鱼帮一大帮人，他们倒不敢轻举妄动了。飞鱼帮那姓陈的，武功稀松平常，想要抢宝，只能仗着人多，所以领了四五十个手下。可要带这么多人上清风观来，须师出有名，也亏他想的出来，竟然用拜寿的幌子。他一见到青梅竹马四人在场，你看到了吧，脸色都绿了。现在倒好，大家按兵不动，就看谁先忍不住下手了。要是今天能再来一两拨人，那就更好了，大家围着一个西瓜转，就看谁更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