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套话
目录：田二妞成长记| 作者：| 类别：历史军事
这章是为86589618写的。
许夫人放下安哥在地上，看着他奔向二妞满娘处，示意女儿们也过去满娘二妞处，才抬头着许二，微笑道，“今**父亲就在家，又何必明日呢，他最得意什么，他自己最清楚，你同五郎一起去同他商议就好了。我只说多一句，你父亲为人实在太过严肃，五郎好意帮忙印文集传承子孙，却不能让他白白费工费纸，旧日里写的小令最好一起放入。”
许二眼圈微红。
张五郎心知定有小令与他亡母有关，或者直接就是悼亡词，便笑道，“许大人确实是严厉，那会估计都吓着小田了，难道许大人也有年少轻狂时么？”
许夫人展颜笑道，“你这孩子说的，谁人都有年少时光，只不过他在御史台呆得久了，才变得为人严厉了。”
缃娘子也在旁笑道，“父亲在我小时都是很慈祥的，可能是我们顽劣，他老人家心中焦急，才变得一日比一日严厉吧。”
许夫人笑道，“你们快走吧，你们在，小娘子们都不自在。二郎，我已经让你阿嫂准备晚膳了。”
张五郎急忙推辞。
许夫人却不容置疑道，“中午时间仓促，让五郎见笑了，晚上定得好好看看的，定不能让安哥回家说许家膳食难以入口。”
缃娘子大笑道，“阿娘想让大家聚一起吃饭，明说好了，还得拉上安哥做借口。”
绎娘子也笑道，“我大哥在工部做事，一直很忙，同我二哥难得碰面，再有时就是父亲很忙，全家聚一起很难的。”
张五郎看看满娘二妞又看看安哥，犹豫不已。
许家的几个小娘子同安哥玩斗花，他玩得正开心，想在这里继续玩，他看张五郎犹豫，便机灵的拉着二妞说，“炙肉好吃，晚上再吃。”
看着他眼巴巴的样子，二妞一时心软，便说，“安哥好难得出来玩，他既然玩得开心，那就吃了晚饭再回也行的，反正这边全是许家人。”
张五郎尴尬的向许夫人解释，“夫人莫怪，小田乡下来的，说话很没点分寸，我姑母担心安哥的安危有点过了头。”
二妞撇撇嘴，不过他是为着安哥好，她就不反驳了。
许夫人大笑，“安哥同大家玩得开心，小孩子开心就好，你怕什么，快走吧快走吧。二郎，快拖走张家五郎。”
五郎无奈，只好走了。
绎娘子绬娘子都说要去厨房帮忙，二妞只是笑一笑，人家的家务事。
等人都走了以后，缃娘子便笑道，“好了，都走了，我好想同张家的满娘子说话，都走了总算可以说话了。”
张满娘矜持一笑，“看姐姐说的。”却惜字如金并不多说。
缃娘子笑道，“令堂爱你如珠如宝，藏在家里都不让出来，你们家同我们家交往又少，今天能见到真是意外之极。”
张满娘只是笑。
缃娘子也不气馁，又与二妞说，“你便是白夫人从云县带回来的那个小田么？”
二妞笑得不行，“你这样问话，我都不知答了是以后，再同你怎么往下说下去。”
缃娘子笑道，“那会我那个妹妹说得也对，白家七娘子十一娘子不过是庶女，却当自己是什么一样，看了觉得好烦。绒娘子也是庶女，她并不是妒忌……”
绒娘子正与安哥玩着，听到自己的名字便附和道，“出身不能改，用不着故作腔调来遮掩什么。”
她说得光明磊落，张满娘微微一笑，觉得她有些颇有些意思。
缃娘子见满娘高兴，知她爱听这些，便继续问二妞，“安哥穿的衣服很好，手工也好，料子也好，也不奢华，正合适他穿着。白七娘子的衣裳就有些奢华过了头，我听说她一件背子都能值到一百多贯钱，也不怕折了她的福。”
二妞一听便愤愤不平，忍了忍，眯着眼说，“看着吧，她总得嫁人的，我不信她婆家还能让她这样衣锦着罗。”
缃娘子看了看张满娘脸上的神色，笑着又问二妞，“白家老太君既然疼她，自然舍得给嫁妆的，嫁人了肯定应该比现在还好。”
二妞嘿嘿笑道，“有可能么？来，咱们分析一下，我先声明，我不知道白家的事，不过白家大老爷同白夫子吵架，白逸以前教我课的，我一直叫他白夫子的，白大老爷吵架时口不择言的对夫子说，你的四五六侄女的嫁妆不多，我不知道原话，就是这个意思了。难道白七娘子能越得过大房的庶女么？再怎么样，她也只是庶女。”
一下子众人都竖着耳朵听，二妞看大家都很认真听的样子，更加有心情了，“我是乡下人，说说我的看法。不知你们怎么看的，白家老太君再疼夫子的庶子庶女，但她总得同着白家大老爷过的吧，若是把钱全给了夫子的庶子庶女，她再同着白大老爷过日子，心里肯定会内疚的。就算白大老爷孝顺，啥也不计较，还有白三老爷呢，三老爷膝下有一个嫡女的，再怎么样，公中出的嫁妆，给庶女总不能超过给嫡女的。”
绒娘子站起来笑道，“若是真的超过嫡女了呢？”
二妞皱起鼻子，“你不要告诉我御史台大人们的笔是吃素的。”
缃娘子大笑，“嫁妆的事，御史们怎么参啊。”
二妞岔开话题，笑道，“白七娘子的名声，恐怕不太好吧，我上次在固子门外碰到她了，她撞洒了我的东西，居然要我给她磕头。”
缃娘子笑道，“有这事？”
二妞点头，“她认得我的啊，知道我是夫人带来京城的。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想激我同她闹，闹大了就会传成是夫人纵容身边的人欺负庶女，又或者是想让夫人生气。我们夫人现在很难受的，安哥住到张家，就是怕被夫子带到白家，她会多想，思虑过多，对身子不好。”
缃娘子大惊，“我不信，白夫人以前明明是英姿飒爽的人，我阿娘说，当年京城万千女子只恨自己不是张家小娘子，怎么可能会这样，你说的不是白夫人吧？”
二妞摇头，“有了孩子，万事小心，当然同年少时不同了，何况安哥上面有三个未曾出世的哥哥或是姐姐。”
缃娘子想了想，又说，“其实白夫人也是很厉害的，居然就可以不管不顾的去你们那里呆了近十年。”
二妞睁大眼，“她不管不顾，你怎么这样说呢？她就算在京城的话，我还是那句话，庶子庶女关她什么事，夫子的两个庶子可是都入了国子监，你说，你们家兄弟，几个人入了国子监？至于白家老太君，夫人从没在我面前提过她，不过回京城我可知道，安哥去见她，她就没让安哥坐，硬是站着。是疏忽也好，故意也好，我都讨厌她，我听说，夫子的庶子在她面前平日里是有座的。夫人再有千般不是，安哥可是她嫡亲的孙子。夫人对我都耐心得很，我不信夫人会对她如何。象我家阿婆同我阿娘吵，吵不过直抹眼泪，可是转过身，有一碗剩粥，定会分我半碗。呃，我阿娘是怪我阿婆对别人太好了，人家不说阿婆的不是，没什么大事。”
缃娘子还想问，二妞不耐烦的皱眉头，“咱们不要提这些烦人的事了，咱们说些有趣的事吧。安哥天天踢球，他还想组个球队，张家大郎觉得有趣得很，想着族学里也要每天踢上半个时辰。在京城踢球很流行么？”
缃娘子笑道，“自然是流行的，不过在学里踢就没有，张大郎就不怕被人讲玩物丧志么？”
张满娘笑嘻嘻的插话说，“我父亲是族长，我大哥日后是族长，我父亲已经同意他这样做了，张家的族学，族长说了算。再说了，又不是强迫去踢，去的人就多点补贴，不去的人就少这份补贴了。”
绒娘子在边上羡慕的笑道，“我若是男子就好了。”
这话却不好接下去了，二妞同缃娘子都把头扭一边去。二妞正好看见安哥眼神有些迷糊了，知他困了，便让夏藕把他摆个舒服点的姿势，让他自然的打个盹。
晚饭果然丰盛，有了许二以前说的炙肉炙鱼炙鹅，安哥二妞都吃得满嘴是油，吃完张五郎便告辞，理由是太晚了怕出事。
一出去许家，张五郎却把许大人自己题的字给二妞满娘看。还得意的解释说本来许二说要请德高望重的长者题字，是他反对，说字如其文，还是许大人自题的好。于是许大人自己题了好多种字体的傲雪集三个字。
满娘笑得打滚，“五哥你又给人下套了。”
张五郎微笑，“我不过是说了他不想说出来的话罢了。御史台的人，哪里会要什么德高望重的人给他题字，说不准人家每天在家里同哪个小妾吵架了，他们都恨不得八卦到满城都知，怎么会尊敬那些人呢？”
“他们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使劲套我的话呢？我没说错话吧。”二妞一直说话很技巧，生怕说错了，不过还是立刻回忆有没有说错过。
张五郎笑道，“就是看看姑母有没有怨恨吧，你又没说什么过火的话，有什么大不了的。”
二妞又惊，“你怎么知道？”
张五郎叹气，“若是有事，你同满娘都争先恐后的同我说啦。没事，你们才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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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夫人放下安哥在地上，看着他奔向二妞满娘处，示意女儿们也过去满娘二妞处，才抬头着许二，微笑道，“今**父亲就在家，又何必明日呢，他最得意什么，他自己最清楚，你同五郎一起去同他商议就好了。我只说多一句，你父亲为人实在太过严肃，五郎好意帮忙印文集传承子孙，却不能让他白白费工费纸，旧日里写的小令最好一起放入。”
许二眼圈微红。
张五郎心知定有小令与他亡母有关，或者直接就是悼亡词，便笑道，“许大人确实是严厉，那会估计都吓着小田了，难道许大人也有年少轻狂时么？”
许夫人展颜笑道，“你这孩子说的，谁人都有年少时光，只不过他在御史台呆得久了，才变得为人严厉了。”
缃娘子也在旁笑道，“父亲在我小时都是很慈祥的，可能是我们顽劣，他老人家心中焦急，才变得一日比一日严厉吧。”
许夫人笑道，“你们快走吧，你们在，小娘子们都不自在。二郎，我已经让你阿嫂准备晚膳了。”
张五郎急忙推辞。
许夫人却不容置疑道，“中午时间仓促，让五郎见笑了，晚上定得好好看看的，定不能让安哥回家说许家膳食难以入口。”
缃娘子大笑道，“阿娘想让大家聚一起吃饭，明说好了，还得拉上安哥做借口。”
绎娘子也笑道，“我大哥在工部做事，一直很忙，同我二哥难得碰面，再有时就是父亲很忙，全家聚一起很难的。”
张五郎看看满娘二妞又看看安哥，犹豫不已。
许家的几个小娘子同安哥玩斗花，他玩得正开心，想在这里继续玩，他看张五郎犹豫，便机灵的拉着二妞说，“炙肉好吃，晚上再吃。”
看着他眼巴巴的样子，二妞一时心软，便说，“安哥好难得出来玩，他既然玩得开心，那就吃了晚饭再回也行的，反正这边全是许家人。”
张五郎尴尬的向许夫人解释，“夫人莫怪，小田乡下来的，说话很没点分寸，我姑母担心安哥的安危有点过了头。”
二妞撇撇嘴，不过他是为着安哥好，她就不反驳了。
许夫人大笑，“安哥同大家玩得开心，小孩子开心就好，你怕什么，快走吧快走吧。二郎，快拖走张家五郎。”
五郎无奈，只好走了。
绎娘子绬娘子都说要去厨房帮忙，二妞只是笑一笑，人家的家务事。
等人都走了以后，缃娘子便笑道，“好了，都走了，我好想同张家的满娘子说话，都走了总算可以说话了。”
张满娘矜持一笑，“看姐姐说的。”却惜字如金并不多说。
缃娘子笑道，“令堂爱你如珠如宝，藏在家里都不让出来，你们家同我们家交往又少，今天能见到真是意外之极。”
张满娘只是笑。
缃娘子也不气馁，又与二妞说，“你便是白夫人从云县带回来的那个小田么？”
二妞笑得不行，“你这样问话，我都不知答了是以后，再同你怎么往下说下去。”
缃娘子笑道，“那会我那个妹妹说得也对，白家七娘子十一娘子不过是庶女，却当自己是什么一样，看了觉得好烦。绒娘子也是庶女，她并不是妒忌……”
绒娘子正与安哥玩着，听到自己的名字便附和道，“出身不能改，用不着故作腔调来遮掩什么。”
她说得光明磊落，张满娘微微一笑，觉得她有些颇有些意思。
缃娘子见满娘高兴，知她爱听这些，便继续问二妞，“安哥穿的衣服很好，手工也好，料子也好，也不奢华，正合适他穿着。白七娘子的衣裳就有些奢华过了头，我听说她一件背子都能值到一百多贯钱，也不怕折了她的福。”
二妞一听便愤愤不平，忍了忍，眯着眼说，“看着吧，她总得嫁人的，我不信她婆家还能让她这样衣锦着罗。”
缃娘子看了看张满娘脸上的神色，笑着又问二妞，“白家老太君既然疼她，自然舍得给嫁妆的，嫁人了肯定应该比现在还好。”
二妞嘿嘿笑道，“有可能么？来，咱们分析一下，我先声明，我不知道白家的事，不过白家大老爷同白夫子吵架，白逸以前教我课的，我一直叫他白夫子的，白大老爷吵架时口不择言的对夫子说，你的四五六侄女的嫁妆不多，我不知道原话，就是这个意思了。难道白七娘子能越得过大房的庶女么？再怎么样，她也只是庶女。”
一下子众人都竖着耳朵听，二妞看大家都很认真听的样子，更加有心情了，“我是乡下人，说说我的看法。不知你们怎么看的，白家老太君再疼夫子的庶子庶女，但她总得同着白家大老爷过的吧，若是把钱全给了夫子的庶子庶女，她再同着白大老爷过日子，心里肯定会内疚的。就算白大老爷孝顺，啥也不计较，还有白三老爷呢，三老爷膝下有一个嫡女的，再怎么样，公中出的嫁妆，给庶女总不能超过给嫡女的。”
绒娘子站起来笑道，“若是真的超过嫡女了呢？”
二妞皱起鼻子，“你不要告诉我御史台大人们的笔是吃素的。”
缃娘子大笑，“嫁妆的事，御史们怎么参啊。”
二妞岔开话题，笑道，“白七娘子的名声，恐怕不太好吧，我上次在固子门外碰到她了，她撞洒了我的东西，居然要我给她磕头。”
缃娘子笑道，“有这事？”
二妞点头，“她认得我的啊，知道我是夫人带来京城的。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想激我同她闹，闹大了就会传成是夫人纵容身边的人欺负庶女，又或者是想让夫人生气。我们夫人现在很难受的，安哥住到张家，就是怕被夫子带到白家，她会多想，思虑过多，对身子不好。”
缃娘子大惊，“我不信，白夫人以前明明是英姿飒爽的人，我阿娘说，当年京城万千女子只恨自己不是张家小娘子，怎么可能会这样，你说的不是白夫人吧？”
二妞摇头，“有了孩子，万事小心，当然同年少时不同了，何况安哥上面有三个未曾出世的哥哥或是姐姐。”
缃娘子想了想，又说，“其实白夫人也是很厉害的，居然就可以不管不顾的去你们那里呆了近十年。”
二妞睁大眼，“她不管不顾，你怎么这样说呢？她就算在京城的话，我还是那句话，庶子庶女关她什么事，夫子的两个庶子可是都入了国子监，你说，你们家兄弟，几个人入了国子监？至于白家老太君，夫人从没在我面前提过她，不过回京城我可知道，安哥去见她，她就没让安哥坐，硬是站着。是疏忽也好，故意也好，我都讨厌她，我听说，夫子的庶子在她面前平日里是有座的。夫人再有千般不是，安哥可是她嫡亲的孙子。夫人对我都耐心得很，我不信夫人会对她如何。象我家阿婆同我阿娘吵，吵不过直抹眼泪，可是转过身，有一碗剩粥，定会分我半碗。呃，我阿娘是怪我阿婆对别人太好了，人家不说阿婆的不是，没什么大事。”
缃娘子还想问，二妞不耐烦的皱眉头，“咱们不要提这些烦人的事了，咱们说些有趣的事吧。安哥天天踢球，他还想组个球队，张家大郎觉得有趣得很，想着族学里也要每天踢上半个时辰。在京城踢球很流行么？”
缃娘子笑道，“自然是流行的，不过在学里踢就没有，张大郎就不怕被人讲玩物丧志么？”
张满娘笑嘻嘻的插话说，“我父亲是族长，我大哥日后是族长，我父亲已经同意他这样做了，张家的族学，族长说了算。再说了，又不是强迫去踢，去的人就多点补贴，不去的人就少这份补贴了。”
绒娘子在边上羡慕的笑道，“我若是男子就好了。”
这话却不好接下去了，二妞同缃娘子都把头扭一边去。二妞正好看见安哥眼神有些迷糊了，知他困了，便让夏藕把他摆个舒服点的姿势，让他自然的打个盹。
晚饭果然丰盛，有了许二以前说的炙肉炙鱼炙鹅，安哥二妞都吃得满嘴是油，吃完张五郎便告辞，理由是太晚了怕出事。
一出去许家，张五郎却把许大人自己题的字给二妞满娘看。还得意的解释说本来许二说要请德高望重的长者题字，是他反对，说字如其文，还是许大人自题的好。于是许大人自己题了好多种字体的傲雪集三个字。
满娘笑得打滚，“五哥你又给人下套了。”
张五郎微笑，“我不过是说了他不想说出来的话罢了。御史台的人，哪里会要什么德高望重的人给他题字，说不准人家每天在家里同哪个小妾吵架了，他们都恨不得八卦到满城都知，怎么会尊敬那些人呢？”
“他们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使劲套我的话呢？我没说错话吧。”二妞一直说话很技巧，生怕说错了，不过还是立刻回忆有没有说错过。
张五郎笑道，“就是看看姑母有没有怨恨吧，你又没说什么过火的话，有什么大不了的。”
二妞又惊，“你怎么知道？”
张五郎叹气，“若是有事，你同满娘都争先恐后的同我说啦。没事，你们才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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